5、2019(2/2)
这事儿步蘅知道,搁院儿里火出圈儿了,人人知道小师妹被工院的人欺负了。
之前她见池张,亦多少因此忿忿不平。
本不好奇祝青及封疆的恩怨,但祝青适才用大笑带过了步蘅的疑问,步蘅终是追问:“刚才还没说完,封……他哪儿碍你眼?”
祝青轻眨眼:“没哪儿,高个儿小白脸儿。”
步蘅:“……”
同类相斥?神仙打架?
步蘅笑:“放到以前这么说他……还能凑合。姑娘,现在你得换个词儿了。”
祝青生了兴趣:“说个听听?”
步蘅想了下:“想不出恰当的词儿……花瓶?”
暂时只想得到这一个“小白脸”的同义词。
祝青挑起眉梢,意味深长地笑:“怎么说?”
封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瞬时从步蘅眼前过。
步蘅陈述她昨夜获知的客观事实:“自然规律不可抗,那边儿太阳毒,把他折腾黑了。不仅黑,还瘦,猴子似的。”
南海烈日余威犹在,经年累月曝晒之后,人已变黑,白净的封疆已成过去。
有意思,祝青再度笑出声。
***
前往人艺剧场前,祝青要去前门的一家门店领一件定制的汉服。两人一路搭地铁绕过去,穿行近乎半座城。
这些年这座城市日新月异,什刹海上的银淀桥拆了,老一辈人叫熟了的崇文区和宣武区没了,城八区变为城六区,大珊栏变了商业街,热闹的四合院被大涤荡致使无数发小离散,更早前后海还没那么多抱吉他操着烟嗓的歌手,没那么多情怀可唱,旧日可书。曾经这座城被古墙包围,现在这座城被雾霾环绕。只有那些角落里沉默疯长的野草和废墟之上无息的青苔与不断轮回的生与死不曾变过,日复一日为城市变迁作证。
早年把城区交通图装脑子里分毫不差的步蘅,出门也开始看路线图了。
穿行前门,到达手工艺店,祝青掀帘子进门,步蘅搁门外等。
祝青刚进去没多久,步蘅的手机发出轻微振动。
适才祝青掀帘子时未被惊动的站店外窗台上的灰鸽,被手机这振动声惊飞。
带起一阵扑棱声。
步蘅掏出手机,发现是骆子儒发来信息:“明天去跟个采访。”
步蘅即刻回复:“跟谁?”
骆子儒:“你是菜鸟?这用问?”
问问伤天害理了?
步蘅:“不怕我明天有课?”
骆子儒利索回复,仅一字:“旷。”
能不能教我点儿好事?!
步蘅无奈笑,转而逗他:“上回算了就算了,这回路费报吗?”
线上的骆子儒已死,不见回复。
步蘅追问:“?”
隔了三秒,骆子儒回血复活,再度吱声:“做梦呢?”
步蘅敲了句:“葛朗台?”
没撤回。
骆子儒问:“说完了?”
步蘅默认。
骆子儒随即发了句仿似带声音的文字过来:“老子还真是!”
步蘅即刻便能脑补出他说这话时那让人想踩他的狂妄神态和嚣张语气。
骆子儒随后发了个文档过来,是将要进行的采访的前期选题表和相关资料。
步蘅点开文档,其标题为“从梦想的狂欢到末路死亡”。
盘点的是在声势如磐的互联网大潮中新近死亡和将要死亡的创业公司。
第一类里,所列公司创始人的身份介于富家小开和学生之间。
而富家小开这类人的创业失败,通常会被人归类为玩票,多数人对其持有偏见。
步蘅看到这个门类里第一家公司的名字,略觉眼熟。
再下拉一行,文档上书“天明资本于天使轮注资”。
天明资本,辛未明?这公司死于辛未明投资介入后?
骆子儒这是依旧准备和辛未明相爱相杀?
我去——
继续下拉页面,创始人的照片和名字进入步蘅视野。
三点水加也,姓池。
弓长,名张。
上面赫然列有——池张。
步蘅:“……”
这巧合,基本是出门踩到狗屎那种低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