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2/2）

把白印怀弄上车确实不容易，主要是卓蒙比较小心，怕他再走针，那样的话，白印怀的手背真就没地方扎了。但腿还是白印怀自己抄着膝窝提上去的。他自己能做的事，卓蒙总会保留住界限。

卓蒙把空调打高，自己也上到后座，让白印怀可以靠着他坐。另一手帮忙举着吊瓶。白印怀应该是真的强撑不住了，把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他身上。

白印怀难受得眉眼紧皱，却是将咳一声声化作闷咳，咽在嗓子眼。

卓蒙不自禁将白印怀圈得更紧了一点。心里的潮意一点点化作涟漪晕开，泛出微苦的气息。

卓蒙体质算不得很好，也算不得身强体壮。他发个烧顶多就是萎顿两天，便好了。最严重的也就是一次病毒性感冒，烧了一周，挂了三天水。

他从来都不知道，感冒发烧能让一个人变得这般辛苦。让旁人瞧着，心里都跟着疼。巴不得替他受罪，指不定还能让自己好受些。

代驾姗姗来迟。

一路无言，只有白印怀的咳嗽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充斥在车厢里。

代驾默默戴上了口罩。

“你车上有备口罩么？”白印怀用手背抵着喉口才勉强出声。

卓蒙把他的脑袋重新按回自己的颈侧，冷淡地答道：“没有。”

代驾从后视镜里看过来，“先生，我口袋里还有新的，您…”

“不用。”卓蒙漠然拒绝。

“别等下被我过到了……”白印怀咳了好几声才断断续续把话说完。他俩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靠得更近，即便已经勉力将咳压在胸腔，尽量偏头去咳，但他觉得自己呼吸里都带着病毒，怎么都想离卓蒙远点。

“要过给我你能好，也行。”

白印怀微微一愣，随即一笑，用发不出音的嗓子说了一句，“那我可舍不得你遭罪。”

下车时，代驾看他们不方便，说自己可以帮忙。卓蒙礼貌道谢，仅是让他帮忙举着输液瓶。

卓蒙本来打算把人直接送回床上，但那样白印怀就得先洗澡换衣服，医院里走了一圈身上脏得很，白印怀自己都觉得自己支撑不住。而在此之前，他还必须强撑着先去次厕所清理一下。

今早因为手上的伤和高烧没有支撑住自己摔下去时，白印怀只庆幸一点——因是要去现场踏勘，所以他使用了必要的医疗卫生用品。以至于他才能保持着这幅干干净净的模样。

卓蒙守在厕所门口，等着他出来。也没说什么，直接把人弄上沙发先躺着，替人掖好毯子，打高空调。

“你睡一会儿。”卓蒙把第三瓶点滴换上，“我来看着，这一小瓶半个小时差不多能结束。”见白印怀要张口，他直接拿手盖在那人眼睛上，“睡觉！”

松鼠越变越霸道了。

白印怀昏昏沉沉地睡着，只是他没法熟睡，一会儿就咳嗽咳醒了。迷迷蒙蒙中总会有一只手轻拍着他泛着刺痛的胸口，替他顺气。

他很想伸手握住这一份柔软。

“你就继续睡，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乱动，听到没？”卓蒙替白印怀拔了针，认真按完五分钟，用保温杯接了水放在白印怀手边。

白印怀带着询问地看向他。

“我回去洗个澡，拿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嗯？”白印怀尾音发颤。

“我打算今晚借宿你家，”卓蒙在白印怀开口拒绝前，抢先说道：“你别说话！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你不让住屋里，我只能睡外面走廊了，你忍心吗？”

“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