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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指定医院，卓蒙让白银怀等着，自己去给他挂号，陪他去诊室，付钱拿药，最后去做皮试。皮试结果要等二十分钟，卓蒙本来还强撑着眼皮瞪着眼保持清醒，到后来却是越来越迷离，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白银怀自己打完针出来，叫了个代驾，等人到了才把卓蒙喊醒。

那人眼神都不聚焦，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似的，整个人都犯懵。

“卓蒙。”白银怀见那人走路都困，便喊住他道，“你能帮我推下轮椅吗？”他想给那个人点支撑，生怕等下黑灯瞎火给这人绊一跤。

卓蒙却瞥见白印怀的手心，擦伤的地方都泛着红，忙就转到白印怀后面帮忙推轮椅。

“这是……？”

“我喊的代驾。你太累了，不适合开车。”

卓蒙先把白印怀送上车，自己再绕到另一边。车程得半小时，他又变着法的找姿势睡觉，只是怎么都不舒服。头抵着玻璃窗，路况颠簸的时候能磕一脑门。后仰着脖子，又总是东倒西歪，嘴不自禁地微张，差点流口水。

最后只得曲了一条腿，双手环抱，侧身缩起来睡，头自然地垂着，虽然有些累脖子却是眼下最让他舒服的姿势了。

白印怀本来也闭眼休息着，但身边的人不安分让他没法安下心，看那人怎么睡都累，便撑着自己挪往卓蒙那靠。他动作尽量小地调整着姿势，靠近卓蒙的手微微曲了些，刚好让那人的头可以抵靠上来。

白印怀的臀没知觉，他就算两手都撑着也坐得勉勉强强，一转弯身体容易东倒西歪，所以更加撤不开另一只手去捞自己还撇在原地的腿，索性不再管。

卓蒙额头压红了一片，迷迷瞪瞪地把白印怀扶下车，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动作比之前慢很多，好像连坐正都很艰难似的。

“怎么了？”卓蒙吸着鼻子问道。

白印怀看着那人睡不醒的无辜脸，只摇了摇头，说是自己坐姿没摆好，腰有些僵。

“那你自己开车小心点。”把人送回自己的车上，卓蒙扒着白印怀的车窗道，“到家给我个消息。”

这人颤颤巍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没事，你赶紧回去睡吧。”白印怀平时从卓蒙这里回家得一个小时，按现在的路况，开得快的话也要四十分钟，何况他也不敢开快，自己身体太疲累了。

让卓蒙等他一小时就为了报个信？倒也没那个必要。

“你别管我睡不睡，看不看得到，你发就是了。”卓蒙说完站远了一步，催着白印怀赶紧回去。

白印怀开出去一段距离才慢慢靠边停下，调低椅背揉着腰际休息了一会儿，等稍微好受一些才继续上路。

他到家将近三点半，下车前第一件事便是给卓蒙发了消息，而后非常无情地给大梁打了个电话，把人从睡梦里叫起来下楼来接他。

大梁骂骂咧咧裹着羽绒服下来，“你每次从卓蒙那回来怎么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白印怀没答反问，“那你呢，又吵架了？”他下午收到大梁的消息，喊他收留他过个夜。不用猜就知道肯定又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大梁推着他上楼，“还能怎么？上次不是说了，我之后会要出趟差吗？时间定下来了，年后走，三月中回。这不刚好又没法陪她过生日了么！去年生日、情人节也没陪，今年又陪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