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哄-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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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蒙已经三个多礼拜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压力最大的时候一个晚上无法入眠，第二天喝着功能饮料强撑，作息全乱饭也没好好吃饭，一边胃疼一边赶项目，吐完继续干。

其实不只是这个项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被一直推着往前跑，没有人考虑过他是不是能承受。领导给他画了一张又一张的大饼，告诉他好好干，看好他。

可不过是希望他这匹吃得少的马儿跑得多罢了。

别人拿着他翻倍的工资，在领导面前奉承几句，就可以两袖清风。阿谀的事卓蒙干不来，他张不开那嘴，放不下自己那点攥在手里的骨气。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卓蒙不会哭，再多的苦和累，不甘与愤怒，都只能自己往下咽。

从来没有人像白印怀这样告诉他，你可以说自己担不了责，可以选择放弃，也可以停下来好好休息。

虽然很矫情，但在这一刻，当那么多年在工作上被他强行压下去的那点情绪悉数翻涌上来，卓蒙还是免不了心中的感慨。他抿着唇，强忍着鼻尖泛起的细微酸涩。

都说成年人的崩溃往往都在一瞬间。卓蒙大概就在经历这一瞬，然后……他猛吸了一口奶茶，将这一略显悲凉的瞬间随着珍珠一起咽了下去。

果然奶茶还是治愈当代打工人的良药。

“谢谢。”卓蒙朝着白印怀举了举奶茶，“管用，这个……很管用。”

白印怀背脊一松，慢慢笑了出来，他好像、似乎、也许……把卓蒙哄好了那么一点点？

他正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卓蒙忽然呛咳起来，指着他的手胡乱晃着。

“怎么了？”白印怀托着卓蒙快要掉到冒菜里去的衣袖，指尖不经意地自然抓握在了卓蒙手腕上。

卓蒙反扣着他，借力咳嗽似的带着他一下下晃动着，好不容易缓过来嗓子都哑了，他眼睛充/血吸着鼻子道：“忘了带你去打针。”

要不是看到白印怀手上的伤，他都忘记这一茬事了。点开手机一看，这都十二点半了，“咳，我居然拉着你说了这么久。咳咳……我、”卓蒙拳抵着胸口又咳了两声，“先别收拾了，我去拿车钥匙，你准备下。”

“不用了。”白印怀拽着他，“我明天自己去打就好，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

卓蒙抖开他的手，“不行。”这要是今天下午白印怀自己去打破伤风，那卓蒙确实管不着。但眼下白印怀算是因为他的缘故，耽误了这么久，他多少有些愧疚，横竖觉得自己该陪着去。

而且破伤风越早打越安全。

卓蒙拿着车钥匙直接走到玄关准备换鞋，白印怀忽然叫住了他。他动作一顿出声询问，那人微垂了点头，避开了眼神的相撞后，出声说：“我想先去个卫生间，麻烦你等我下。”

卓蒙没出声，等白印怀抬头看他的时候，那人侧身靠着墙，眉宇间带着一股子嫌弃地说：“白老板，上厕所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白印怀一怔，短促地“啊”了一声，“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啊。”卓蒙一耸肩，“你说得这么小心翼翼，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

白印怀拿他无可奈何似的一摇头道，“我只是想说，我动作比较慢……要麻……”

卓蒙截了他的话，懒懒散散地道：“我不赶时间。急诊也不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