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折戟第四（1/2）

天折戟第四

白砚猛地睁开眼，只见无相正站在一旁神色担忧地看着他，见他睁眼，扶着他身子的手无意识捏紧了一下，但此时思绪烦乱的白砚并没有注意到，他茫然地四下看了看，四周依旧是他在宫里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方才所见，都是幻觉。

无相看他终于缓过来了，才松了手，问道：“有没有受伤？”

白砚摆了两下手示意自己没事，按了按额角，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向桌子上放着的美人画。

此时的美人画已经金色已经很浅了，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淡了下去，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白砚拿起来看了两眼，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仿佛这副画一直都没有变化似的，方才注入他眉心的金光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忽然，他想起方才看到的，美人画中射出的分明是两道金光，为什么他醒来的时候，是由无相扶着的，他没事？

想到这里，他便疑惑地看向无相：“你放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无相沉默了一瞬，道：“那应该是残存的灵力，能使人看到幻境，只是约莫着每个人都不同，所以你才会影响比较大。”

他避重就轻地没有提及自己看到了什么，又是为什么那么快就恢复了，白砚见他不想说，也就没再问，只是又想起自己醒过来的前一瞬看到的场景，他依稀记得，无相最后亲了他的额角一下。

联系到之前有一次无相醉后也是亲了他一次的，若说当时是他喝醉之后胡乱行事，如今这个场景便说不清了。

白砚记得，当年在无极之渊底部的时候，那次他是在冥界打了许久，而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赴约，最后实在是累极了，因此在无相的领地里睡了一会儿，而自己当时睡得十分沉，自然不会知道白砚睡着之后无相做了什么。

方才在幻境中看到的场景，要么是美人画所制造的幻境误导了他，要么那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而他更倾向于后者。

虽然不清楚美人画为什么会有给人制造幻境的能力，但白砚觉得幕后之人不会如此多此一举地安排这样一个情节。

他想起，自从无极之渊的一场大战之后，白砚便失去了部分记忆，加上后来偶尔见的几次面，无相的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白砚原本还想跟这个据说是自己亲自拐来的师弟套近乎的心也歇了。

九重天关于他们二人的话本故事白砚不是没有听过，只是话本里从开始夸大了去写，并没有多少价值，白砚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哪怕是后来察觉到了无相的不对劲，白砚曾经问过一次，无相的反应也很正常，于是白砚便没再过度注意，只是这时，白砚忽然有些犹豫不定了。

他和无相，真的只是师兄弟吗？

白砚已经毫不掩饰地打量无相许久了，无相并不是没有发现，但他总感觉白砚这会儿的眼神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白砚不说话，他便也不主动问，两人就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儿。

美人画的金光又略微闪动了两下，随后便沉了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出现似的，白砚收回放在无相身上的视线，正要说什么，就听房门哐当一声打开，白知知慌里慌张地就往里冲：“阿娘！”

白砚一愣，问道：“这是什么了？”

白知知拉住白砚，脸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慌张：“师父！我阿娘，我刚才，察觉到她的气息了。”

说着，她的泪就下来了，哭着道：“我明明察觉到了的，她在哪儿，为什么不肯见我……”

白砚一时摸不准这是个什么情况，便看向一旁跟着进来的鹤归，哪知鹤归也一脸茫然地和他对视：“公子，我们方才，就要走到落宁殿了，小九不知察觉到了什么，忽然疯一般地跑了回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相看着哭的惨兮兮的白知知，沉吟道：“从这间屋子里察觉到的动静？”

“是。”

方才这间房里的不寻常之处，只有方才突然出现的金光，白砚和无相闻言对视一眼，几乎是瞬间就有了猜测。

白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知知就已经自己反应过来了，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美人画上，盯着看了许久，才轻声道：“是在那里么。”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快碰到时，被白砚一把抓住。

白砚道：“小九，冷静一下。”

白知知带着哭腔道：“师父，我娘，我娘她是不是在里面？”

白砚沉默了一瞬，才道：“小九，你要知道，美人画一次只能作用一人，沈贪欢的很明显已经起作用了，就算……就算她真的用过，如今也已经不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