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言情小说 > 难得爱浓(难得你爱我) > 第50章,请看你和肥札一起奋斗的日子,那么闪亮。 (3)

第50章,请看你和肥札一起奋斗的日子,那么闪亮。 (3)(1/2)

目录

,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谁反对都没用,我和你爸也只好睁一眼闭眼,想着眼不见为净算了,但是现在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她们家的罪行,而我们竟然和那样的人做了亲家,这下躲都躲不开了。我们的亲戚,你爸爸生意上的朋友,我们企业的客户,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我们?我们怎么和他们交代?”

“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婚姻向他们那些外人交待?”庄非予冷笑,“我再说一遍,这事和虞燃没有关系,她是个正直,善良,单纯的好女人,我选择她是郑重,深思熟虑的,这点不会改变。”

“滚蛋!”庄父抓起手边的玻璃杯砸过去,“执迷不悟的东西!立刻给我滚蛋!”

杯子砸在庄非予的眉骨处,剧烈疼意顿生,他蹙了蹙眉,扫了一眼在气头上的父母,转身拂袖而去。

躲在门口偷看屋内动静的苑小翘见庄非予出来,步伐很快,立刻伸手拦住他:“哥!”

庄非予看了她一眼。

苑小翘急了:“你是不是着魔了啊?!为了她和爸爸置气?爸爸还病着呢!你竟然说那种话……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值得吗?”

“让开。”庄非予薄唇轻启,只说了两个字,伸手轻轻推开苑小翘的肩膀。

“我必须说!”苑小翘眼睛红红的,不依不饶,“爸和妈说的都没错,她哥哥做了那样的事情,足够让我们都蒙羞了,这几天我都躲着同学呢,怕他们过来问我,你哥哥是不是娶了一个罪犯的亲戚?我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丢脸过!你真的为了那个不怎么样的女人不顾我们的感受吗?还有,你也不怕别人会瞧不起你,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吗?你不觉得丢脸吗,她那样的出身和职业,还有那样的亲戚……”

她话音还没说话。

庄非予已经举起了手掌,迅速凛冽往前,直到她的脸庞一寸,才及时收力,缓缓握拳,眼眸如同铺盖上一层坚硬的薄冰。

苑小翘彻底震惊了,半句话都没有,从小到大,最宠爱她的就是庄非予,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他要动手?

“我得提醒你,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庄非予的声音冷到了极致,“你不要得寸进尺,一次次挑战我的极限,当心我翻脸不认人。”

他说完绕过苑小翘,快步向前走。

苑小翘呆在原地,喘气得厉害,过了片刻嚎啕大哭,转身喊:“你就真的不顾别人的看法他们会说的多难听,你知道吗?我是关心你!”

“别人。”庄非予低头下楼,从口袋里掏出电子钥匙,笑声轻蔑,“别人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晚上回家,庄非予看见虞燃坐在沙发上,双手撑额。

他走过去,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你能帮帮忙吗?”虞燃小心翼翼的开口,头也不敢抬。

“不行。”他直接拒绝。

虞燃起身,说了声好我知道了,擦身而走。

庄非予拽住了她的手腕,声音用力:“燃燃!”

“我说我知道了。”虞燃挣扎。

“你知道什么?”他冷笑,“你为什么对我带情绪?”

“我没有。”她说,“我只是自己对自己有情绪,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能没有情绪吗?”

他将她拉到怀里:“你看着我。”

她不看他。

他捏起她的下巴,沉声:“看着我,我最后说一次。”

她被迫看着他的眼睛。

“我对你不会是无条件的,也没有一种感情是可以没有底线的。”他眼眸冷厉,声音冷硬得令人恐惧,“你和他再有感情,我都不会帮你,这是原则问题。你没有资格因此对我发脾气,懂吗?虞燃,你不要太任性。”

虞燃怔怔地看他。

下一秒,他将她扛起来,迅速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庄大人的压力很大啊……

需要摸一摸

他说不帮燃燃,也是因为他的价值观的不允许,他是很守制度的人,在制度规则下追求自由的男人。

但是爱情,也在他的心尖,同样重要。

燃燃现在很难过,因为季老大。

小翘,嘿嘿,不知好歹,被虐了吧,哈哈。

最难过的是肥!吃了冰的东西拉肚子T0T~~~~~~~~~依旧奋战在第一线,码一段去厕所蹲几分钟的肥,需要不霸王的你治愈!

又要去马桶了……泪奔。

先刹车,跑回来,么么哒一下你。

☆、7

自从那晚庄非予的“蛮力”后,虞燃和他的关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微妙期”。

所谓的微妙是指交流减少,偶尔的交流中,彼此说话的态度教之前也拘谨,克制了很多。

虞燃暂时没有心情想着怎么“哄回”庄非予,因为警察又找她问询了两次,其中一次谈到了一个有些敏感的问题:

“你和你季赭的关系如何?你平时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他性格上有什么问题没有?他对你的态度如何,是否友好,或者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对此,虞燃谨慎作答:“重组家庭的时候,他十三岁,我九岁,我们的感情不错,他对我就是哥哥对妹妹,很关心照顾,其他没有什么异常。”

她保留了季赭试图“侵犯”她的情节。

出了警局,她开车赶回季家,安抚父母和弟弟。弟弟季斯杰已经知道季赭的事情,他一言不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拒绝交流,拒绝上学。

虞燃叩门进去的时候,他侧躺在自己的床上,目光朝前,神情木然。

“杰杰。”虞燃坐在床沿,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否则会弄坏身子的。”

“哥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他游离的目光很久后回到虞燃的脸上,轻轻,镇定地问。

证据确凿,无法否认,虞燃点头。

“那他也不是坏人。”季斯杰笑了笑,“我才不管什么法律,什么犯罪,什么正义,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他是我大哥就行了。以前读书,总有人欺负我,他会替我出头,他给我买游戏机,买电脑,买滑板,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他最好了。”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手指扣了扣床单:“姐,我不想他出事。”

“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你也是?”他反问,“其实我一直怀疑你不太看得起他。”

虞燃惊讶:“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就是有这么一个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想到季斯杰比想象中的敏感,细致多了,他早就发现她和季赭之间的关系变化,她现在都无法解释,那是因为季赭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生了那样的念头之后,她才决意远离季赭。

“姐,他如果被抓住了,要蹲几年?”

“我不知道。”虞燃声音艰涩。

“那他还是逃吧,逃得越远越好,天涯海角,不被任何人抓到。”季斯杰目光忧伤到了极点。

连着几天都是阴天,切实反映了虞燃的心境。

庄非予这几天很忙,回到家超过十一点,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趋于零。

下班后,虞燃拎着包走下阶梯,看见老总宋域的太太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边,朝宋域的车挥手,宋域探出头,似乎笑了笑,立刻开车过去,停下,让他太太跳上来。

此情此景幸福,甜蜜,看来并不是人人都如这几天的天色一般阴郁。

虞燃一手提了提包,一手插^进大衣的口袋,低下头,耳侧的头发垂挂下来,有一丝扎进了眼睛,又酸又疼。

耳畔传来车的喇叭声,干脆利落的一记。

她抬眸,看见一辆加长的轿车停在离自己不到五十米处,然后从车上跳下来的是穿着漂亮,得体的苑小翘,她站在车边,提声对虞燃说话:“我爸爸要见你,和你说几句话。”

好吧,该来的总要来,她嫁给了庄非予,这些关系都躲不过去的。

在劫难逃,不如不逃,她伸出手整了整头发,挺直身体,一步步走过去。

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为她来开车后门,她上了车。

苑小翘打开皮夹,掏出一张整的吩咐司机去帮她带一杯热咖啡。

庄父坐在车后座,虞燃上车后就立刻感受到一股冷然的气氛。老人的眉眼间依稀带着庄非予的相似感,却和庄非予看她的眼神天壤之别。

“您找我有什么事?”按部就班地问道。

庄父凝视着虞燃小巧精致的脸,好一会后才开口:“我来是和你说些道理。”

“好,您说,我听着。”虞燃认真地回应他。

“我不和你谈其他的,就谈庄非予,谈你带给他的伤害。”庄父表情冷肃,声音很沉,“他是做资金生意的,你哥闹出了非法集资的事情,他和你哥现在是亲戚关系,你说他的生意该怎么维持下去?该怎么继续取得那些客户的信任,让客户心甘情愿地将钱掏出来,交给他做投资?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你说怎么办?”

虞燃沉默。

“他个人就是中金资本的一块活招牌,现在和你们家扯上了关系,成了警方重点观察对象,你让他以后怎么继续展开他的事业?还有他圈子里的朋友会怎么看他?这些你想过没有?还是你只想着享受他给你的一切,而完全没有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庄父说着,声音变厉,质疑中带上了一份指责。

“你们门不当户不对,这我也睁一眼闭一眼了。”庄父轻蔑地笑了一下,“你自己也应该清楚,哪有人结婚是父母不出席婚礼的?你明知道你不受我的欢迎,不被我接受,还是选择和他一起任性而为,从这点我就可以看出你的人品如何了。算了,虞小姐,那些我都不去计较了,我今天和你说的就是庄非予该怎么办,你能给我一个答复吗?你能解决现在摊在他面前的所有矛盾问题吗?”

“我不能。”虞燃诚实作答,“但是我相信他,他可以做到,他可以解决。”

“你说这句话不觉得非常自私吗?”庄父蹙眉,“你不能帮他也算了,还给他造成了这么多麻烦,现在还和我轻飘飘地说,他可以自己解决?你就是这么做妻子的?你只享受权利,不付出婚姻的义务?你都没有能力让他一点半点,你凭什么站在他身边,说你是他的女人?”

“难道只有在事业上给他很多帮助的女人才有资格成为他妻子吗?那感情呢?男人不需要感情吗?”虞燃反问。

“你如果谈感情,我就和你说说感情这两个字。”庄父冷冷道,“你不要以为我是老顽固,老封建,不懂什么是爱情,我告诉你,真正的爱情就是让对方过的好,你如果真的爱庄非予,你就该为他做出牺牲,那才真正的爱。我今年六十一了,什么人,什么感情没见过?论感情,你还没资格做我的辩手,因为你的浅薄经历,你的年龄无法真正领悟感情两字。你不爱庄非予,你看是的是他的条件,而不是他本人,如果你爱他,你不会到现在还理直气壮地说,你相信他可以解决,而自己只是袖手旁观。”

冷意从虞燃的指端升起。

“虞小姐,你放弃吧,你配不上我儿子。”庄父说完侧回了头,“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虞燃下车的时候,苑小翘走过来,很平静地直视她:“我爸爸说的你心服口服了没有?如果你对老人家还有点尊重就应该听进去,他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就是担心哥会被你的事情连累。而我,和爸爸妈妈是一个态度,我们都不赞同你们在一块。你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你就像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一个东西,死死地攀住了他,就算你们在一起也长久不了的,只有同等阶级的人才会有天长地久,这是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你放弃吧,别撑着了,就当做了一场梦,以前在哪里就回到哪里去,千万不要再妄想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虞燃冷笑了两声:“你们轮番出马就是为了不停地羞辱我,让我主动放弃?”

“我知道你抗压性很强,毕竟你是做过公关的,什么难听的没听过?”苑小翘挑了挑美眸,“不过这次你真的赢不了,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你还资格待在我哥身边吗?你是不是要彻底毁了他,拖着他下水,两人一起溺死,好以见证你们伟大的爱情?我想你不会那么幼稚吧?”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态度越发刻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收手吧,以前在哪里就回哪里去,你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他身边,这些早该有人遏制了。”

虞燃回到家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倒下睡觉了。

庄非予回来,简单地冲了个澡,走到床边,低头看暖色灯光下她安静的睡颜。

她清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眼底淡青色的两片,唇色有些暗,睡眠中的呼吸细而急促。

他低下头,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不由地在她额角落下一个吻。

隔天早晨,面对面吃饭,庄非予合上早报,微笑地看她:“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胖了,现在又瘦回去了,晚上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不用了。”虞燃轻轻地说,“我最近也没什么胃口,就在家里简单吃点吧。”

“也好。”他伸手覆盖上她的手背,笑意不减,“燃燃,晚上我们吃牛肉面。”

她抬眸看他,发现他和庄父长得真的很像,眉眼,鼻子,下颏,精致,优雅,流畅的曲线,简直一模一样,除了那些岁月的痕迹之外。

庄父的话给她了不小的影响。

其实在上车之前,她本打算用自己的口才说服他老人家,后来发现真的没可能。庄父对她的成见太深,他是个偏执的老人,早习惯发号施令,居高临下地教导晚辈,不会虚心听她说一句的。

还有就是,庄父有些话说的没错,她的确给庄非予带来了很多麻烦,而她又没有办法帮他解决。

以前,她可以忽视一切隔在他们中间的所有问题,但现在,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就是最现实,无法躲避的问题,像是一把利刃,直戳她的眼眸。

午休的时候,虞燃还在做PPT。

搁在办公桌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看是陌生号码,选择无视。

铃声又持续了一会,她敲着键盘,脑海里划过了什么,立刻低头,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季哥想见你。”

晚上六点,城西一栋陈旧的居民楼,外壁脱落厉害,空气中夹杂着煤炭味。

有人在不远处对她招了招手,虞燃快步走过去。那人很矮,也很瘦,面孔看上去不到二十岁。

“季哥在里面。”

“好,我要见他。”虞燃说。

“现在开始不要接听手机,最好关了。”那人说。

虞燃关上了手机。

简陋的两居室,季赭躺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很直地上去,近低矮的天花板时,才蔓延开去。

听到门锁声,季赭抬起眼眸,一双带着烟雾火星的眼睛对上了虞燃复杂的眼眸。

他挺起背,坐下来:“我今晚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最后找你聊聊。”说着越过虞燃的肩膀,看后头年轻的男孩,“小火,帮我去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小火问。

“烟,矿泉水,方便面,面包,什么都可以。”

小火领命走了,房间只剩下虞燃和季赭。

“你一直在这里?你到底准备怎么样?今晚走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永远做一个逃犯?”虞燃压低声音。

“那你希望我去自首,然后蹲进去,忍受暗无天日的煎熬?”季赭笑着反问。

大冷的天,他就穿了一件格子棉衬衣,下面是条黑色的丝质长裤,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眼神凛冽,孤独如雪。

虞燃错觉,他离她太远了,慢慢走近了几步。

“去自首吧。”她说,“我会帮你的,想尽一切方法帮你,哥,你相信我。”

季赭眼眸停滞,片刻后自嘲:“没料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喊我一声哥,感觉真是复杂。”

“听我的,跟我一起去警局。”虞燃蹲下来,在他的脚步,抬头,清澈明净的眼眸对上他的眼睛,“我陪你。”

“你陪我?”季赭轻轻的呢喃,“你陪不了我。”

气氛凝滞。

“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你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你很早就躲开了。”他说着,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燃燃,我这辈子唯一的错就是当年对你用错了方式,以至于你后来避我如蛇蝎。我赚了钱后,一趟趟开车去大学城看你,你都不肯见我,也不接我电话,你生日那天我在离你宿舍楼一百米的地方,等了一个晚上,你不肯下来。”

虞燃的眼眸逐渐发红。

“我不想做你的大哥,我想做你的男人,我想娶你做老婆,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和小时候一样。”他的手掌停留在她的发上,片刻后慢慢收回,“那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你什么都听我的,喜欢跟着我一块去玩,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光。每天都特别有劲,有希望,不像这八年,我活得特别难受。”

……

“我知道你很好,长得漂亮,气质好,人又正直,懂事,读书也好,能力也强,我想着我总该做点什么好配得上你,我总不能一直是个穷光蛋,一无分文,那将来怎么和其他男人争?”他说,“我做的那些生意,没有害过好人,我没有碰过毒,也没有碰过色,保留这个底线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做都做了,不如做大点,但是我不敢,每次都不敢碰,怕你会真的看不起我。”

“我喜欢你,我克制不住自己,我老爱看你,穿漂亮的裙子,涂上唇膏嘴唇亮晶晶的样子,我也克制不住自己想碰你。”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眸,每一字都很缓慢,“燃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血气方刚的年龄,最炽热,直接的感情,他的表达方式是伤害性的。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懂恋爱,不懂浪漫,优雅,得体,尊重那些,他就是想对她好,给她最好的,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甜甜地叫他大哥,亲亲她,抱抱她。

反正他会娶她,会照顾她一辈子,他不是想占她的便宜。

“我只想永远你的妹妹。”虞燃眼角湿润,坚定地说,“所以你错了,你不该那么对我。作为大哥,你永远是最好的,你照顾我,保护我,我喜欢你,尊重你,这些不变的。”

季赭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后垂眸,长长的眼睫掩去了真实的情绪,涩笑:“那好,那就请你忘记我做那些混账事情,只记得我的好,永远喜欢我。”

“你真的要逃?”她轻声。

“我已经让底下的几个兄弟安排好一切,今晚走水路,从H市到F市的码头,再坐当地的火车去G市,那里有人接应我,帮我办好了证,到东南亚去。”季赭起身,迈动长腿,走到窗前,用修长的手指挑了挑窗帘,“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出发了。”

虞燃惊愕在原地。

他转过身来,薄唇轻启:“燃燃,一个小时后,我就走了,我们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韶光易逝,最美的时光,当即迅速回放在虞燃的脑海里。

她坐在他自行车后座,开心吃冰棍;他背着她奔跑在田野里;他省吃俭用,积攒两个月的零花钱给她买一管口红;他扛着一麻袋的头花,手机吊坠到学校来讨好那些排挤她的女同学;他拿着蒲扇,在无空调的房间给睡觉的她带来凉意;他在冬日亲手给她烘番薯,熬排骨汤;他在四十五度的工地上做苦力,赚的第一笔钱就是带她去海鲜酒楼吃大餐;他们在院子里嬉笑打闹,她狠狠摔了个底朝天,他紧张地过去,抱她起来,帮她涂药膏;他信誓旦旦要赚很多很多钱,带她去法国香榭丽舍大道买东西,带她去德国看天鹅堡,带她去环游世界……

那些彻底结束了。

今生今世,再无相见的机会。

☆、8

“如果我要你去自首,而不是永远做一个东躲xī • zàng的无名氏呢?”

……

那晚,季赭离开H市之前,虞燃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因为当时她的声音很轻,灵魂像是脱离身体,潜意识里脱出口这么一句。

之后,季赭走了。虞燃在目睹他上了车,车子慢慢消失之后,立刻转身,竖了竖风衣的领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每一步都踩在云端上,直到走出那条巷子,突然,她的小腿颤得厉害,完全提不起来。她站在原地,目光聚焦在前方空茫的一点,足足一分钟,又像是很久很久。

她知道今天自己做了什么,她丧失了一些做人的原则,一些道德准则,却也没有换来她真正想要的。

此时此刻,只能祈求上天让他逃得顺利,逃得越远越好,天涯海角,不被任何人找到。

就只能到这里了。

她抬起僵硬的手臂,用手指飞快抹了抹眼角。

回到家,庄非予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你去哪里了?”他飞速丢开手机,起身走过来,拽住她的手,蹙眉,“脸色这么难看?”

“随便逛了逛,外面风太大了,吹得头痛。”她浅浅地笑,声音有些哑。

庄非予凝眸,平静中带着坚毅的目光巡视在她脸上片刻,然后说:“吃过晚饭了?”

“没有呢。”

“那我给我做炒饭,你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他走过去,拿起电视柜上的遥控,调高了室内的温度,然后给她泡了一杯热乎乎的红茶,让她先喝着,他去做吃的。

“我们还是算了。”

他脚步微微一滞,转过身,眼眸清澈明净,反问:“什么意思?”

她捧着红茶,安静地坐在那里,安静的口吻,像是打过无数遍腹稿一般,谨慎,冷静,克制。

“我们在一起就一定会很辛苦,无论哪个方面。”她知道她给他的事业造成的阻挠,他的中金资本近日来因负面消息不断,股价大跌,她也知道她给他的生活造成的困扰,就如苑小翘说的那样,和她结婚后,他离自己的那个圈子越来越远了。

她根本就不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

“是我辛苦,还是你辛苦?”他问。

“我们都一样,因为不合适,所以会越来越辛苦,我哥发生那样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呵……”她轻笑了一下,语气变得艰涩,“因为你是我合法丈夫,你得承担这些和你无关的压力,不觉得不公平吗?你不在意其他人的非议,但自己家人的态度总不能忽视吧,你的家人非常不喜欢我,永远不会接受我,我们都知道这点,真的要逃避一辈子吗?”

“和你一起,我觉得很累,除了起初的幸福之外,现在就剩下源源不断的胆战心惊。”

“我要担心你家里人的反对,我要担心你朋友的质疑,我要担心你的事业该怎么下去……”她说,“你觉得爱情,或者说婚姻,一直潜藏这样的恐惧因素,是正常的吗?如果你心态很好,愿意忽视这些,坦然处之,我佩服你,但我自己真的做不到。”

他沉默,没有反诘,没有辩解,没有惊慌失措,很认真地听她说,等她说完—

“我先去给你做点吃点,等会我们再商量这个问题。”

“好。”她点头。

面对面吃完了饭,庄非予将盘和碟收走,在厨房里匆匆洗了洗。

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再旋上。

“很抱歉让你感觉这么累。”他微微笑了一下,“说实在,这段时间我也很累,从没觉得有这么多事,纷纷杂杂,令人厌倦。”

她抬起脸,对视他。

“但我没想过放弃。”他收敛了笑,目光变得肃然,头顶的灯光投射下来,在他的眼眸里有个很耀眼的漩涡,“我很意外,你竟然会这么轻易地说要和我分开。”

他放下瓶子,走过去,俯下身,目光与她对齐:“你说我们算了的时候,不会觉得难受?没有不舍得?虞燃,如果我们分开,你以后再也不会拥有我了。”

她沉默。

女人的勇气就是这么一回事,凝聚起来暴雨,有磅礴的力量,瓦解的时候就如同沙堡,只需要一分钟。

庄非予,真的是她拥有不起的男人,无论各方面,他们差距太大。

“所以,再认真想一想,不要那么冲动地说出那样的话。”他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声音沉如冬日的夜色,“虞燃,好吗?”

“那我们之间那些问题是不是永远解决不了了?你心里也明白,你说服不了你父母,还有,你已经被我害的那么惨,你都没有一点怪我的意思?”她吐字清晰,又有点残忍。

他平静的眼眸骤然被覆盖上一层冰霜,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怒气。

“一百个辛苦,一千个借口,只是因为你对我的感情—”他停顿了一下,笑意有些凉薄,“远远比不上其他的。譬如,你季大哥,是吧?”

“虞燃,你不要我也没事,别后悔就行。”

四天后,虞燃在办公室接到H市公安局城西分局经侦大队队长的电话,声称,季赭已投案自首。

虞燃震惊,完全的不可置信。

第一时间赶到公安局,隔着公安局的审讯室的小门窗,她看到季赭挺拔的背影,短而硬朗的头发,确认是他无误。

他坐在那里,对面的一名警察推过来一份类似表格的东西,他拿起笔,没有犹豫地签字。

落下最后一个字,他很自然地转过身来,目光对上她的,很平静,很轻也很重的目光。

和以前一样,只要超过六秒钟,他就能感受到站在身后的注视。

她看着他,不经意间,已经是满脸泪水。

他为什么会选择自首,她大概知道原因,绝对和所谓的道德准则没有关系,他季赭从来不是一个黑白分明,视正义,法律为心中神圣之物的男人。

一周后,在律师的陪伴下,虞燃才有机会和季赭面对面地说话。

他浅色衬衣外套着黄色的刑服,寡言少语,眉目清淡,即使在律师谈到有关他利益最重要的部分,他也是疏浅的一句:“随便吧,看着办好了,我没什么特别要求。”

律师公式化地微笑,用余光提示坐在身边的虞燃。

虞燃开口:“你既然选择自首,就应该配合方律师,为自己取得最大利益。”

“是吗?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他口吻很淡,抬眸看了看她,淡而干净的唇轻轻弯了弯,“对了,我在里面,你会常来看我吗?”

“我会。”虞燃点头。

“那就行了。”

看不得他消极的态度,虞燃认真地劝导:“你想过爸妈,想过杰杰,想过我没有?我们所有人都想你好好的,而不是自暴自弃地接受最坏结果。哥,你打起精神来,就算是为了我们。”

“我自首并不是什么良心发现,想痛改前非,也不是怕一辈子过那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日子,更无所谓做一个无名氏。”季赭前倾了身子,眼神攫住了虞燃,“我只是想继续做你大哥。只要你能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我觉得可以承受,没什么太可怕。”

这么简单,纯粹的原因,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其实虞燃又怎么会不知道?他逃了,无所谓良心谴责,无所谓那种不能见光的日子,但没可能再见她了。

回来自首是他唯一的机会,这辈子已经错失了一次,他不愿意连最后一个大哥的身份都被取缔。

“我知道。”她朝他轻轻笑了一下,心中酸意直往眼眶冲,“我早就知道了。”

虞燃取出了这些年的全部积蓄,连自己的凯美瑞都卖了,还以个人名义向银行贷款,并联系几个关系密切的朋友,提出借钱的要求。

其中一个好朋友还是高中时候认识的,至今为止结交时间最长,关系最好的。

提到借钱,她疑惑:“我大致知道你哥出的事情了,了解你现在急需钱,不过你怎么会到要卖车的地步?你家庄非予呢,你不和他商量的吗?”

虞燃无奈地笑:“我想自己解决,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再说你也知道他是做资本生意的,企业名誉很重要,如果要插手我哥的事情,很不妥。”

“那行,我借你。”

虞燃辛苦筹钱的过程,庄非予没有主动过问一句。其实在季赭投案自首后,母亲就病倒了,虞燃这些日子在医院做陪护,还要回家照顾弟弟季斯杰的情绪,整个人马不停蹄,心神焦虑,也顾不上处理和庄非予的感情问题。

说起来,她有好多天没见到庄非予了。

她也没有找他帮忙的打算,她深知以他的身份是完全没可能介入这件事,她也不想给他造成更多的负面影响。

就算再累,也不能在工作上分心,虞燃知道她现在必须承担的经济压力是多么巨大,一家人都得靠她,她必须在工作上取得更好的成绩。

为了来年新季度的产品宣传,她和一家企业的高管吃饭,请客的地方不能含糊,在一家低调,奢华,主打养生的海鲜火锅馆。

然后,她遇到了庄非予,准确的说是庄家一家四口。

庄非予,庄父,庄母,还有苑小翘。

他们就坐在隔壁的隔壁的包间。这里的包间挺有意思的,没有门,是敞开的,包间和包间之间只有一扇大屏风。

当路过庄非予那间时,虞燃有些尴尬,本能地收回目光,当作没看见。

庄家人厌恶她至极,她没必要上前自讨没趣。

只是在她快走过的时候,苑小翘突然娇声笑出来:“那说好了,你得给我买那款包包,还有他们家出的限量公仔,萌死人了。”边说边亲昵地靠在庄非予的肩膀上,伸手举起iphone摆了摆,像是拍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新书推荐: 美漫哥谭没有蝙蝠侠 火影:刚当海贼王,我重生成佐助 医仙之纵横无敌 村野小神医 以暴制暴,从暴君杀成千古一帝 出国后,我带回光刻机能一等功吗 我以道种铸永生 古仙传说 盘龙之亡灵主宰 末日进化:开局捡到一个美女丧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