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欲念（1/2）

看着顾泽略显惊愕的表情，万俟琅先愣在了原地。

他没想到自己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坐在他对面的顾泽。

他有些受伤地收回手，垂眸凝视掌心。手掌皙白，再怎样也和丑陋搭不上边。难道是他的表情过于僵硬，不然万俟琅怎么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

他气馁得不行：“算了，你回屋歇息罢。”

万俟琅挤出丝干巴巴的笑纹，嗓音都在打颤：“师尊，我、我这就走了，你也早点睡。”

得到应允后，万俟琅扭头就跑，一口气冲进浓重夜色，不敢回头也不敢放慢脚步，无头苍蝇似的在夜路上奔逃。

不知跑了多久，他才逐渐放缓了速度。

夜风在耳边呼啸，吹不灭胸臆中沸烫的火。

他按住胸口，妄图让跳跃如擂鼓的心脏平静下来，可眼前萦绕的，仍是方才一幕。

顾泽的手贴近发梢的那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并不讨厌那种感觉，甚至，有点怀念被他抚摸的触感。

毕竟是同床共枕五载春秋的人，若说对他没有一点邪欲，那是不可能的。

正因如此，重生以后，他一直避免和顾泽发生肢体接触，下定决心要和他疏远。没想到，仅仅被他碰了下头顶，他所有的坚持、抵触、厌恶居然顷刻瓦解，变成可笑的笑话。

可恶。

都是顾泽的错。

明明是顾泽无情无义将他斩杀，现在又来示好，惺惺作态。

一块冷冰冰的石头，装什么和蔼可亲。

万俟琅咬住牙关，忽然狠狠一拳砸中坚硬的石墙。

再痛恨再仇怨，感觉不会骗人。

肌肤相贴的那刻，他率先想起的，是顾泽每次受辱后，眸中的狠绝凄厉，那只洁白如玉的手，被他按进红褥时的激烈挣扎，还有他被迫握住挺硬的昂扬，帮他纾解欲望时的屈辱难堪。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撕开他的衣衫，像从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疯狂地侵犯他，让这个无情无欲的仙尊再次跌落尘埃，和最肮脏的情欲纠缠捆缚。

记忆刻骨铭心，蛰伏的欲念仍在蠢蠢欲动，只是，在死过一次以后，理智也更加清醒，他绝不能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次。

他凝神看了会儿血迹斑斑的手背，不能再待在顾泽身边了，唯有尽快逃离，他才不会重蹈覆辙。

……

暮春时节雨纷纷，缠绵的阴雨影响了鞭伤，万俟琅疼得整整躺了三天，第四天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坚持着穿好衣服，赶往明晖堂上早课。

如今他还是天道剑派的弟子，该上的课业还得上。

天道剑派建在涂黎山，足足占了大半个山头。楼阁寝居排列有致，远远望去连绵错落，映着碧草芳林，别有一番韵味。西北角则辟了块地，建造明晖堂，长老们于此处授课，不远处则是练武场。

明晖堂无人看管，吵闹声沸反盈天，并无多少人注意到万俟琅。他掠过其他人，眼风扫过角落，沈星沉蜷缩一隅，垂头抱膝，和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走近，俯身，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兔崽子，这几日偷窥的是你？”

沈星沉瑟缩了下，嘴硬地否认：“不是我。”

万俟琅紧扣住他手腕，冷声：“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总之，别让我再发现你偷溜进云隐台。”

“这次是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下次你再敢玩把戏，我保证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听到没有？”

漆黑的眼眸锐利如刀，扑面而来的威势，更给那张脸添几分肃杀阴沉。

沈星沉睫毛微微抖动，缩着脖子，颤得活像只鹌鹑。

“长老来了，都安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