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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薇，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哼，抹掉就是了。在社会上，这点小委屈都不肯受，就会有更大的委屈接踵而来。

我还是无法理解。也不认同他做事的方式。但是每个人的生活观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别人无权指手画脚。

干我何事呢？

欧阳师看出我的情绪，抿了一口酒，伏特加，他喜欢喝纯的。他喝酒的样子很有趣，酒咽下去以后，牙齿上下并在一起，还发出滋的声音。

我喜欢加青柠汁或者橙子汁，再加冰块，晃一晃，透明水晶酒杯，彩色的酒，非常耀眼漂亮。

他的手很小，和女人的手一般，且纤细羸弱。

他诡秘地朝我伸手，我伏下头，他贴近我的耳，小薇，告诉你个秘密。你知道现在我们的场子后台是谁吗？哈，就是当初我下跪的那个人。他可是了不起的人呢！

我撑圆嘴巴，他马上竖起食指在唇上，嘘！

真是赌局。庄家永远不会输。

后来，很多年以后，我在电视新闻上看见的欧阳师所说的那个人，是个gāo • guān，很高很高，因为行贿受贿已经被收审了。那个人的名字实在太响了，别说是欧阳师，任谁在那个人的眼里都廉价卑微如蚂蚁。

自此以后，我当真是对欧阳师心悦诚服，尊崇有加。

这样的男人，才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他太懂得审时度势，时势的确可以制造英雄。

跟对一个人，太太太重要了。跟生存比起来，自尊又算得了什么，踩在脚下，跺上几脚，不是做秀，是聪明之举。

我自陈剑以后，一颗心已经死掉。曾经对他说，无论你是谁的，我都是你的。那么天真的话我也说得出？

其实，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孤零零的来，又孤零零的去，谁也不是谁的。

是的，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公平，他利用我对他的感情，买断我。没有人逼我啊，是我自己脸上写着要卖走到他面前，他肯买，已经是恩赐。

可是，我想终止交易合同。不止是我，相信不会有人一辈子愿意被买。

我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习惯，比如说爱逛超市的时候喜欢把手反复插在米桶里，沙沙的感觉，觉得很爽；喜欢攒糖纸，花花绿绿的夹在书本里，压得平平整整；喜欢收集硬币，装在空了的橘子罐头瓶里；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杯子，专门定做了柜子摆放，而平时最常用的不过是一只钢化玻璃杯；喜欢用康师傅的酱味调料包炒土豆片就大米饭，天天吃也不会腻；喜欢把指甲剪得很秃；喜欢用黑色圆珠笔写字；看杂志只看图片；喜欢穿很贵的内衣和很便宜的内裤，内衣可以是五百，内裤也许是五元。

尽管如此，我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回沈阳看看。

我想我妈，午夜梦回的时候，哭着醒过来，觉得自己特别凄惨。但是我更多的是恨她。恨比爱更具有力量。我有时想起她那天往死里抽打我，身子上的伤痕淤血累累，那么求她，那么求她，她还是打我。我的牙齿就恨得咯咯响。怎么可以那么狠？她怎么可以。

我总是买隔夜的报纸。楼下的报纸摊子会每天留一份给我。我会事先存放在他那里五十块，上下楼的时候喜欢什么杂志就顺手拿了，请他在里面慢慢扣除，差不多的时候再补钱进去。

报纸副刊上有认领孤儿的公益启事。那些黑白照片上孩子们的眼神无辜得叫人窝心，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是快乐还是伤心，一派前途未卜的茫然。

他们从一出生就被遗弃。很多是先天有残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