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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学校啊,你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我怒火腾腾,语气已经低下去。用袖子狠揩他亲过的地方。
他尴尬地自圆其说,这不老是想你,想得耐不住,才跑来找你的嘛。
他的头发长了,人黑了,胡子巴茬的,好像也瘦了。
他看我的眼神还是那样充满情欲。这个只知道和我睡觉的男人,他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我此生宁愿看见鬼也不愿意看见他。
他还在那里喃喃,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没良心。
我别转脸孔,又开始生气,越生气越安静,越不说话,实在忍不住,转身拔腿就走。
他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在操场上,夜里有寒风,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他脱下衣服披到我的肩上,好像很体贴,我使劲推开。
我就是被他的体贴蒙蔽了眼睛。
我抿着嘴角,眼看向荒凉,任他如何胡说八道,我一个字也不接。这样的冷淡,本是最大的不屑。看不起一个人,尽管当他不存在好了。何必费力气解释,不值得,不相干了。
他讪讪地怔在当地,看着我的侧脸。
你最近还好吗?
我不出声。
你妈好不好?
哼,我还是不出声。
功课紧张吧?
我不出声。
钱还够用吗?
我依旧不出声。
和我真的就没话可说?他的声音高了一点。
我皱紧眉头,忍无可忍,冲他喊,崔发生,我究竟欠了你什么?你这样报复我?在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没得到的?我求求你,放过我。我还是个孩子呀。我还未满十六岁。我可以告你yòu • jiān。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的歇斯底里。
我真受够了,我豁出去了。他若敢声张这些污浊往事,我就和他鱼死网破,大不了一撒手,我从教学楼顶纵身一跃。
他吓着了。
他一直当我是软柿子,好捏,踩一脚,柔软,巴不得再践踏上几百脚。
崔发生退了一步。看看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双手抱在胸前,又插进裤兜,再交叉。不知道如何放置。
看见我冰冷如一座雕塑,无法感化。他到底是跑江湖的男人,马上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粗笨,每一步都似慢动作。
我朝着他喊,崔发生,你滚,滚得远远的。我永生永世不想再见到你。
他没有回头,继续走。
下课铃声救命一般及时响了起来,尖锐地划破夜的静谧,而我终于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
这一仗,我赢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诚惶诚恐,每天都闻的到空气中清冽甜蜜的花香,细软的风在课间吹过趴在栏杆上的我,无限惆怅。
我真不敢确定还有多少未知叵测在迎接我。
我时时刻刻担心崔发生再次不请自来。我更恐惧暑假里的事情败露,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想,我是没脸活了,我可以从教学顶楼上一跃而下。
那样,什么后果都不需要承担了。那些流言蜚语,都可以置之不理,我陷入黑甜,一切都真正结束了。
时间水一样的泼了出去。一切风平浪静。
我是那样早熟的一个人。世事和风霜似化肥一样把我催熟。可是,我的身体却是那么的晚熟。
我已经蓄起满头长发,用一块白手帕绑起来。妈妈翻出一件她年轻时候穿小的湖蓝色小旗袍,改短,收紧。我装在里面,在镜子面前反复的照来照去,惊讶地发现我的身体已经有了并不玲珑的曲线。小胸脯一点点,侧面看跟桃子一样,正面看不出内容。我有时对着镜子失神,我的身体居然不为人知地悄悄发育了。
而我,曾经那么厌恶我的身体,每次洗澡都比别人的时间长,大力地搓洗到发红,才罢休。
幸运的是我并没有自闭。
我还是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我需要迫切地希望参与到别人的生活当中,分享他们的一点快乐或者悲伤,来补救掩饰我的慌乱与苍白。
许多的往事,像春天里的一道墙壁,一不小心,就泛潮了。而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我还是遇见了喜欢的人。
最初的萌芽一般的喜欢,破土而出,一丝绿意。
我记得,那是个八月的午后。
学校组织学生干部开会,是关于秋季运动会的布置会议。
那一天,我遇见了毕波。
每一次提及这个男人的名字我的心口都会痛。所有与爱有关的事,都是这个人教会我的。
女生在男生面前会谦逊,那是本质使然。因为女生要崇拜才快乐,而男生要被崇拜而快乐。
在学校,没有人不知道高三一班的毕波,每次在球场旁边,总是有无数尖叫,那些比我低几届的小女生,简直把他偶像化,快疯狂了。
第一次见他,就好想和他说话,他坐在我的前一排。他的眼神中露出迷茫,不失锐利,走起路来摇曳飞扬。他很健谈,更多的时候沉默,叫人琢磨不透,不多语不妄动,却叫人不思量自难忘。没人能抗拒他那豁达俊朗的笑容。
他的眼神那么骄傲,目空一切。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女生,追随他的一举一动,不舍得把眼睛从他的身上离开半分钟。
我换到同他一排。中间隔着无聊的几个人。近距离观察他。一双长腿与椅子形成优美的折角,不时与身边的人私语,说起话来喜欢带动作,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