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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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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已经走到尽头,她依旧眷恋着他,纵使再也不能触碰彼此,她仍旧想要为他解开一世的心伤。轻轻地跪伏在他身旁,抬手去碰他揪紧的眉头,不再被它的皱纹蛰伤,轻轻地说:“在那之前我会陪在你身旁,我不会再回弥世,就算违背司神之命魂飞魄散,我也会待在你身旁。”芸桐闻言受惊地抬起眼,看到她信誓旦旦的眼神,心中燃起希望,然而又有些慌乱的望着她,害怕那只是一种安慰的话,不一定能够实现。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柔声问道:“你要如何留下来?”他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在她轻挽的发髻边流连,尽管他悬在空中的手没有实在的落处,但他仍然舍不得放手。那一瞬,他想起很久以前,寒山别府之中,某个月明的夜,她曾将指尖插入他的发,细细摩挲、辗转缠绵。如今他方才知晓,那样的动作饱含着多少难言的挣扎,又深藏了多少痴心的期盼。“我会留在那副画中,你方才用血封了它的魔性。即便分身出去的绮墨真的回来,也不容易发现我留在了画里。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要让一千年前的惨剧再次发生。此生就算丢了我,也请别丢下黎民苍生……”听她的话,芸桐觉得好不真切,但只要她不离开他或许就还有希望。是时,房外忽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屋里人难舍难分的惆怅。接着门外便传来乌贺焦急的声音:“主子,少妇人突然腹痛,请来大夫诊脉,说是咒毒又发了!”人影闪烁之间,芸桐又看了一眼身边如光似雾的阿睇,阿睇朝他点头,然后起身走向墙边,一瞬之间飘散在那一方昏暗的角落。芸桐仿佛听不到门外越发急切的喊声,只是紧紧盯着墙上的古卷。直到画中的女人好似朝他微微一笑,又待他亲眼见那水墨中的娇颜朝他颔首之后才舒缓了一口气。门外的声音又起,却是君茉年房里的嬷嬷。“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奴才们不知道命玉放在哪儿,找遍了府中也见不到,这会、这会少奶奶怕是、怕是不行了……”第九章?破誓捡起扔在地上的剑,芸桐猛地拉开房门,迎面的风裹着凄厉的尖啸扑来,隐隐有种不详的征兆。芸桐看了乌贺一眼,发现他神情有些恍惚,嬷嬷一径催促,仿佛情况已经惨极。未发一言他已率先奔向内厅。待人消失在回廊转角之后,前廊的暗处踱出一身英色狂花。银色目光定在那扇敞开的房门上,傲雪般的身躯却未上前半步。身后的人背靠廊柱,挽至臂肘的袍袖下有条不断游走的金蛇。“想不到你竟也有按捺不住的时候?”夜无辰一派悠然的看向身前的身影,半张俊颜闪烁着轻佻的笑意,又道:“今夜一过,整个淮治怕要变死城了,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莫非你还怕那姓芸的能有何通天本领……”御妃落英仿佛不曾听见他讥讽的言语,已迈步走向那间昏暗的房。一前一后抵达那挂着两幅人像的房内,抬起手,捻指聚气,四周原本早已熄灭的蜡烛忽然“突突”两三下被点亮。烛火明亮的瞬间,染着血色的墙壁赫然映入眼帘。一双银眸盯住画卷上的红色,似卷起一阵狂涛骇浪闪烁着晶亮的光。夜无辰跟在他的身后,看见那画卷之时,唇角几不可察的扯下,声音之中也释放出一丝恨意:“啧啧,这算什么?血泯恩仇?”门外的风忽而凄厉尖啸、忽而低低狂卷,仿佛其中残卷着某种危险的信号。御妃落英一径沉默的态度终于有了变化,声音里有着隐忍的嘶哑,低低的道;“她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夜无辰突然转身,却被叫住:“你去哪?”“当然是去瞧那边的好戏!我倒要看一看,此生此世这个当惯了负心汉的情种会如何抉择!”言罢,人已无声而去。御妃落英无语,只有默默对着空中越来越难捉摸的一股气,久立。一千年前,澜沧朝。大火自巍峨宫殿开始,很快便成一片火海,火舌妖娆的跳跃、穿行,仿佛最美的情思,要将所有悲伤吞噬,昭告天下,向神明献出最大的挚诚。火海之中,身穿云底绣全黑咒文衣袍的男子,左手提着随身的宝剑,右手擎着火把。此刻的他,孤身独影,褪下帝王所拥有的一切,他早已成了罪人。光华殿,最开始的地方,也是最后的地方。天武将手中的火把远远抛进大火之中,一边脚步蹒跚的倒退,一边观看他一手建立并一手毁灭的盛世。若违此誓,便叫我一朝尽毁,万世沉沦……誓言铮铮,犹言在耳。他毅然转身,提起龙阳宝剑向远处的女人走去。女人站在空旷的广场中央,白色面纱遮住她大片容颜,眼里盛满狠决哀戚,看着向他走来的狂炙男人。“锵——”剑啸长空,利落的来不及看清,剑尖便指向她的咽喉处。剑气掠起一股气浪,扑洒在女人脸上,轻薄的面纱轻缓的落下,露出她一边娇艳一边惨厉的残破面容。天武背后的火光已经近乎一种蓝色,热浪一波接一波卷来,时刻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他无语瞪视着面前的卑微女人,冷漠冰寒的眼神恍若平静,仿佛脚下的人是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路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低沉的声音里藏着最后的忍耐。女人凄绝的轻笑,毫无畏惧的回望帝王痛恨的双眼,道:“这都是命。”“孤不曾亏待过你。”天武深吸一口气,胸口处划过剧痛。“大王的确未曾亏待臣妾……”女人忽然挺起胸膛,逼自己靠近那柄寒光熠熠的剑锋,继续道:“可大王的金衣铁骑却毫不留情的踏破了我惊纥王朝的土地!此仇此恨,又当如何?”天武眯着双眸,火光已炙痛了他深冷的心,寒声冷道:“原来如此!孤的王后并没有冤屈了你!”“呵呵呵……”女人狂野的低笑,笑声好似厉鬼的恸哭,仿佛他说了什么笑话,抬起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拂上自己一半破败的容颜,好久好久才能控制住自己凄惨的声音接着说下去:“大王清醒的太慢了!”啪!嘴角淌出鲜血,红色的掌印落在那一半仍然美艳的脸上,女人摔飞了出去。天武手中的剑忽然发出尖利的哀鸣,那是与主人心意相通的表示,握住它的手中正酝酿着巨大的悲痛,于是宝剑便也鸣叫,仿佛替人哀恸。天武的脚步艰难又缓慢,低沉嗓音和着血泪:“巫妃,孤本不愿杀你,因为王后与你之间,孤信了你,负了她!这是孤一手酿成的错……然,你的罪却更重!你残杀腹中的皇儿,喂食妖蛊,你蛊惑都城千万百姓,使黎民涂炭。如今江山尽毁于此,杀你,已成定局。”之后他举起剑,毫无留恋。女人点头,却在他挥剑的瞬间轻声说道:“我的罪,只是将心给了你……”长剑舞起一道长虹,带走无可寄托的无奈情思。鲜血滴落,渗透着冷锋。身前身后,遍地皆是难以挽回的追悔,炼狱苦海之中,躯体无声的倒下,结束了一身的纠缠。帝王的痴情,盛世的荣宠,都在那一刻归于尘土。凄冷的风拂面而过,指尖所及之处遍及了寂寞、煎熬,耻辱如枷锁束缚着人心意志。夜无辰隐在暗处,冷眼看着屋里人影攒动,心中漠然。相似的情景一幕幕接连上演,都在他地掌握之中。他靠坐在廊顶的椽梁上,眼角瞥见屋内一抹白色的影子。那男人的确很像,仿佛千年的沉浮都不曾腐蚀了他的模样。连自己也很惊讶,初次踏上南疆之时,一眼便认出了他。此生此世他已不再是个柔弱女子,也可权倾四海,更是绝技在身、傲视苍穹。只是,凝结在运命之中的呼喊仍然缠得他无力喘息。这种感觉是什么?他恨这种无意义的纠缠,他就是他,不想受任何人的束缚,更何况只是一道一千年前的幻影!他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随手可抛的卑贱妃子,此生他只听从自己的心意!我的罪只是将心给了你……哼!指尖轻抚过左面上的金色面具,他轻而又轻的冷笑。命数与命数之间,到底谁罪过了谁,又是谁纠缠了谁?手臂上游走的金色毒蛇就是决定这一辈子结局的乾坤一执。这一道巨蛊,威力早已不是千年之前可以比,如果他执出这一局,会如何……风声、人声、心声,他在苦寒的底层沉寂了那么久,此时此刻便是一雪前耻的重要机会,可他还在犹豫什么,不狠下心来放手一搏?指尖的风忽而一卷,令他纷乱的心绪突然清醒。身影摇曳,他离开原处,转瞬间轻落在连绵一片的屋脊之上。乌云早已被风吹散,一轮皎亮的圆月当空坐挂,他仰望,目光的远处仿佛有一片难以触及的冰川。低声一叹,一向清冷讥诮的眼和缓下来,只有在这无眠的月夜,他独自一人才能暂时卸下一身的重负。身后忽然落下一股气流,轻得几乎察觉不到。但他是夜无辰,所以在身后那人足尖刚刚落下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恢复成僵硬狠决。“这样的结局真的是你想要的?”轻灵女声在夜空中响起。“你终于出现了。”他低声道。“是你引我到此。”那声音依然如故,没有丝毫起伏,如同天镜中的神仙幻影。夜无辰缓缓转身,看到那抹身影,依旧空灵,依旧淡漠,不染俗世尘嚣。眉间的无忧藤还在散发着淡淡的幽碧光亮,仿佛印证着她的话。圆月当空,月白的颜色很是萧索冷寂,映照在半面金光之上越发凄迷魅惑,好似夜中幽灵。夜无辰冷决的唇角泛着微微的不屑,半晌盯着俸宴那张远离尘世情欲的脸,仿佛想要用那眼神刺穿她。而他看到的仅仅是一如既往的清灵,他懂的,那神情不会为他动摇半分。片刻之后,他无波平静的眼眸中燃起一股莫名的炙炎,口中依然淡淡地说:“在下一介东土微民,何言勾引司神圣女?真是给了在下好大的面子!”说完,他两眼再次直视弥世神女的眼眸,双眼之中露出讽刺的笑意。奉宴望着他,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神情,猜不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意。垂下眼睑,叹了口气道:“若我不来见你,明日此地涂炭,此一桩便又是我的罪过!”话音刚落,夜无辰脸上的笑意倏然而收。奉宴一句听来无意的话,却如一根芒刺,将他坚如石冷如冰的心豁开一条口子。又是一桩罪过?脑海中无端闪过的一幕,令他袍袖下的一只大手吃力的张了张,五根手指收缩伸放,关节处发出一阵“嘎达嘎达”的细响。连他自己也未曾发现,那尴尬的动作中竟蕴含着一丝僵硬的无措。他接不住她那一句话,竟也听不得她话中言及的“罪过”二字。许久过后,夜幕更深,忽而涌起一阵寒风,在夏暑的夜晚里未见得清凉,竟然带起一点萧瑟凄离,衔起一股失落苦涩。“夜无辰,你失去过,却也得到过。而今又将一念之差失去所有,在这世上难道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让你放下心中的怨恨吗?”奉宴抬起头,月光落在她飘渺的神仙姿容之上,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夺人目光,令人屏息,“莫非定要逼迫自己走进死巷方肯罢休?”夜无辰笑了,那笑容可令冰破,可使雪融,却无半分温暖。他垂下头,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微风缠绕,气息薄冷,神思因为俸宴的一番话语开始游离。半晌才好似说给自己听一般的低道:“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奉宴看向他,见他眉峰嘴角之间,不知何时染上一片未曾见过的真挚。他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好似经年累月之中,只有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才是最值得眷顾的地方。他没有看向她,所以那话也不是在问她,可她却依然回答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问题:“只是不希望你一错再错……”第九章?破誓“错?”被打断的思绪随着他冷哼一声收得干干净净。仿佛不耐烦和眼前人再做纠缠,又像是被勾起了不情愿的记忆,夜无辰狠狠扼杀了心间忽然钻出的一股酸涩,收起一时之间的错愣,挥开袍袖,卷起背于身后,却像在躲开什么……接着冷然道:“是不是错,都已成定局。你来见我也罢,不见也罢,都无所谓!”他的话说得不容回绝,坚定地如同要斩断什么!奉宴看着他,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忽然,房下有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扰了静夜,也夺了两人的心神。夜无辰听见那低缓又不真切的声音时,身体猛然一震,心头被火燎烧般的弹起,突突的跳着。他僵硬的转向那声呼唤的来源,被那特殊而又熟悉的声音蛰痛。只见屋脊房瓦旁的一颗大树上,树冠抖动了下,里面钻出一位青衣姑娘。她一身青碧衣衫,胸前垂着两条粗辫,样貌同那精灵跳脱的赤雾爻火舞一模一样,只是眉宇间全无骄蛮气焰,而是带着淡淡的哀愁。她一身绿衣,犹如翠玉,清澄月光之下,更显得她一身灵透幽静。那女孩拍了拍身上的绿屑,纵身一跃,落在俸宴的身旁。“火舞!你中了他的瘴气!”奉宴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的无忧藤更见深青碧绿。“信女碧歌,拜见司神。”那女孩双掌合十,微微屈膝向俸宴深施一礼,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奉宴眼神闪了闪,眼中不再平静。深吸口气道:“你是火舞,还是碧歌……”女孩抬头,嫣然一笑道:“还有分别吗?”奉宴望着她的笑容,闭了闭眼,叹息道:“你在怪我……”自称碧歌的女孩依旧淡笑拂面,云淡风轻:“司神严重了。”奉宴睁开眼,见她面貌平和,眼底也无丝毫积怨,清朗的眸子黑白分明,心中放松了几分,然而又皱起眉欲言又止道:“你是中了他的瘴气,还是你自己……”说着便抬起手,指向站在她们几步之遥的狷狂男子。夜无辰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见到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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