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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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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可知那是为了什么?”阿睇抬头,迎视他痛极胀红的眼,清澄双眼中有着了然。芸桐看到那样的神情,冷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你当然知道……你是萝族神女,她是万恶的巫人。所以,萝族诞下的子嗣可为芸藏大统的后继,茉年的孩子就该死?”芸桐说着一手握住腰侧垂挂的香囊,任由其中飘散的沉香挥洒而出好来慰籍心中的艰难,一边拉起沉默如死水的女人,迫她仰视自己的怨愤:“为什么不回答?”“少爷要睇答什么?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少爷是要让睇罪己吗?”芸桐瞪着面前一双撕痛的眼,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知道此时再说这些也是枉然,何况……瞥见他握住的一条干枯瘦弱的手臂,心中那抹干煎心肺的剧痛复又升起。阿睇淡淡笑了笑,道:“别人如何去讲,睇从未放在心上,什么巫人乱朝萝女辅国,睇统统忘了……萝族如今只剩我一个,族规也好宿命也罢,睇只剩陪着少爷这一件事可做……”“我又何须你来陪伴!”冷言斩断她越来越温存的话语,放开她,芸桐背转身不去看那骤然凝固在面庞之上的惨淡笑容。阿睇撑大双眼,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此刻这般不合时宜之时说了如同示爱的话,旋即羞愧难当的垂下头。何须你来陪……对啊,这不才是他最最介意痛恨的事情,她怎么还能当作道理说得出口?阿睇闭嘴,手指微微颤抖,心中埋怨着自己不争气的苦闷。几声惨厉的夜鸟鸣叫隐约自深林中传出,阿睇瑟缩了一下,又抬头去看那背身独望夜空的男人。飞云鬓、傲雪身。如同从未改变过一般,当他又是一名芸藏氏男子时,那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息便更浓。一路之上,越来越清晰的种种破败残象,一幕接着一幕的在脑海中记起。如同今晚,眼前的身形早已不知不觉与梦中的重叠合一,再也分不清彼此。许久之后,芸桐依旧背对身边人,如同深陷在绵长的回忆里,不由自主低声吟唱出模糊不清的悲叹:“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锦水汤汤,与君长诀……”男人沉痛的吟诵飘荡在风中,而后消却在阿睇身旁的烈焰之中。她安静地听着,心底犹如梗进一根带刺钢针,扒在心间挑痛却拔不出来。风吹散了浓浓的云,夜空之中仅有几处晶亮的星星点缀着苍穹,没有月色。芸桐被身后的视线炙烫着,目光好似能够穿越浩瀚星河一般凝望着天上微微闪烁的光。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沉浸在心事之中,越发凸显出周遭的冷寂。风起一阵凉,卷住男人的痴怨懊悔,亦藏起女人重负累累的身心。阿睇缓缓起身,仰望头顶苍茫暗夜,默默转身欲悄然离去。芸桐听见她起身,又感受到她那掩藏着无奈离恨的轻盈,抓住腰侧之物的手便攥得越发紧。阿睇看了一眼那厢自掌中垂下的淡胭色流苏穗子,那娇艳明媚的颜色衬在芸桐雪白的袍边,一如君茉年颊边的红晕,是种何其珍贵的留恋!一股涩涩的麻木转至指尖,令她抬手按住胸前——那衣襟之内也有一番绣着祥云锦绣的深情,只是无可寄情,只得深埋在心间……“朱弦几曾断,明镜几回缺,即为白头盟,何须伤离别,锦水虽汤汤,不与君别离……少奶奶的心意该是这般才对。少爷从未将心意留给萝睇半分半毫,更谈不上负心两意,何须如此自责懊悔……夜深了,回吧!”阿睇好似慰籍的话语自唇间流转,声声字字刻进骨血,她既明白如何自处就该让他也明白。芸桐转身,有些愣怔的看着女人轻拍着衣裙上的草屑,不知何故,听见那样轻灵甘甜的声音之后,他却越发觉得痛苦。见她已然转身向营地走去,一种想要出声叫住她的冲动突然闯入心中,令他的话在冷夜中显得格外清明:“找到萝族的命玉后,就送给茉年如何?听说那石头专克巫蛊之毒,茉年有了它就能拔净身上的毒根,你也不用再辛苦了!”他的话音甫落,便如愿瞧见走在前边的瘦小身影猛然间顿住,而后便再无任何声响。阿睇僵硬的盯着扶按在胸口的手,仿佛那方有一块空洞塌陷的地方,若不用手去遮挡便可瞧见那痛极抽成一团的心肺一样。她未回转身,也动弹不了,只能勉强成句的回应他的问话:“可知那是镇守萝族千万载的天石,是睇使用嗔术的元神来源……”芸桐在她身后点头,并未看见她脸上的绝望。树阴筛下点点星光,洒在地上影影绰绰。“无论如何少爷也要这么做吗?即便是就此断绝了萝族的神脉……”“如今萝族仅剩你一人,你痴守那一块顽石又待如何?况且,茉年身上的痛、她族人身上的血仇不都是你族人的杰作?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命玉送她也算了结你们欠下的一段宿怨。”?阿睇的手抚在心间轻轻抖了一下,笑意不断自胸腹之中涌出,好半天终于笑出了声。芸桐见她双肩微微耸动,吼间似乎溢出异样笑声,低声斥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对……怎么会不对呢……”阿睇双肩耸动得越发剧烈,芸桐看在眼中竟觉得有些凄惨,上前几步猛然搬过她的身体,却见她指尖正缓缓流泄而出乌黑的气流,慢慢凝聚绽放出一朵乌黑的花。那朵花枝繁叶大,黑色花茎上隐隐闪现出暗色的赤红。“这是?”他抓住她牢牢按在胸前的手,瞠目望着那自五指之间渐渐渗出的赤黑液体,一种似曾相识的恐惧顿时席卷至四肢百骸。“若睇情愿以一命来换少奶奶,少爷可否放弃命玉?”阿睇任由他拉拽着自己,已无暇去顾及体内发生的巨大变化,只一味想要尽最后的努力压抑住那急欲破茧而出的邪魅,脱口而出的话已是最后的选择。芸桐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她突然变得异样的神情令他无比慌乱。半晌得不到他的回答,阿睇干瞪着脚下的眼缓缓闭紧,分不清心中那道疯狂的声音是压抑了许久的悲,还是终于脱解而出的喜,终于在恍惚间如诉低泣般的呜咽了出来:“大王的心好狠……”顿住。芸桐抓住她肩膀的手倏然狠狠攥紧,全身知觉都凝聚在那一声恍如隔世的称呼上……他竟然对那声呼唤感到怀念?大王?她竟如此唤他!她这一声呼唤仿佛压抑了千百年,低回婉转,凄凉绝望。星月暗淡,树林中的枝叶瑟瑟抖动。不远处的篝火不知何故噼啪了几下,忽然转弱,随即灭了,一屡青烟被风吹得飘散。“你在喊谁!”漆黑之中,唯有点点星光为证。芸桐牢牢锁住阿睇,低声吼道。?“你走开!”阿睇忽而惨叫一声,拼命的脱开他的钳制转身便逃。芸桐一阵错愕,感到掌中被她灌入一股慌乱的怪力,继而看着那跳出自己掌握的身影在黑暗中逃远,一瞬间竟然觉得那不是阿睇。阿睇没命的奔跑,身影穿梭在夜色下的树林中,时隐时现。气也不敢喘,更不敢伸手去按一按哀凉的心。风不断扫过脸颊,撞散了不住泉涌的泪。长发在奔跑中解除了束缚,在月色下色泽开始枯竭暗淡。她知道指尖流泻而出的邪魅花朵是何征兆,而她再也无力去顾及什么,一颗心满满全是芸桐那绝情的话语。将命玉献给君茉年……那即是等同于要她万劫不复,即便是自己有那样的准备,但由他来决定,她才看见心中那藏匿了多时的可笑期盼。她还在期待什么?期待他得知自己的痛苦付出后会有些许的怜惜心疼?到底是何种卑劣的痴心才会有这样的妄念,或者是她贪恋他的温柔本身就是一宗大罪!月亏中空,是她最害怕的时刻。每逢此时,干枯衰老如同老妪的肢体便不断提醒着她曾犯下的禁忌。用气血去喂养巫人便是她种下的十恶不赦的孽因,既然清楚会自食恶果便要甘心接受惩罚!张着嘴痴狂的跑,每喘一口就觉胸腔裂开一般疼痛。脚下酸麻钻痛的感觉越发严重,最后终于脚软倒下。颤抖的手扶住一旁的木竹,举目看了一眼暗淡的星光,无声的喘息,知晓自己所剩时间无多。芸桐悄无声息的追上她,停在一颗古柏后。脑子里全是方才篝火熄灭前听到的呼喊。几步之遥的女人靠着木竹低垂着肩膀,万蛊蚀心的痛苦让她开始抽搐。哆嗦着抬起右手掏出匕首,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神志,深深切开左臂肌理,让汩汩黑血静静流出,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地陷入了黑暗的凌迟。“你做什么!”芸桐如风而至,恰巧接住她摔到的身躯,刚一看到那伤痕叠加的枯陋手臂,就感到怀中人开始剧烈的抽搐。“你!”顾不得那淌着污血的手,他匆匆抬头,却正对上一双森冷冰寒,照不进光的深眸。女人指间的乌黑花朵已完全脱离出来,凝滞悬浮在她胸前,如同一道妖冶邪魅的蛊。芸桐微怔,望着那张已经奇异的恢复了光泽的冷淡容颜,一言不发,发觉她的声音虽还是如常的轻淡缥缈,然而那过分凌厉的眼神却不属于他认识的萝睇。女人的右手勾住男人颈项,暗夜之下的淡薄眉眼悄悄变得浓艳,笑容虽然娇媚却无情意。“阿睇?”芸桐抱着她狐疑的低喊了一声,却见她脸颊微微侧向一旁无声而笑。女人按住男人肩膀冷冷笑了一阵,忽然发力竟然将芸桐健硕的身躯一把推倒,冷道:“难得挨过了数百载,这痴怨的魂灵依旧对你情深意切,今生不惜迫害元神也要封印你前世的记忆,谁知你却毫不领情!”芸桐拧眉,拉开攀在身上的手,冷冷的盯着夜半变幻的女人,有种让他说不出来由的焦躁。微风拂过,女人披散的长发垂在胸前,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乌黑袍裙,香肩微露,裙摆挽至足踝。芸桐看着她单手将长发拢至肩头,终于想起这张妖娆悲切的脸是谁。“你竟是萝后绮墨?”女人闻言,眼神一暗,阴冷的抬头,用如鬼魅一般森冷的声音缓缓言道:“哼!萝睇这丫头拼了命也不让你记起妾身,可人算不如天算,你竟然冥顽不灵,仍旧痴心妄想要用蕴养我族人气血的天石来宠幸你那贱人,害得她心神大乱气血逆流,可怜她本还有命陪你耗,这会,啧啧啧!”绮墨鄙夷轻笑,柔媚的脸歪向一旁。芸桐顺势望过去,只见远远一棵树下竟然倒着阿睇,气息微弱。“多亏你,妾身才能脱身而出,不然又怎能为我萝族万代血脉力挽狂澜!你若还念她对你痴心一片,就先给她保命吧!”言罢莲足一点,绮墨飞上枝头。乌黑衣袍下的森白面孔诡艳暗淡,一头乌丝卷着裙裾随风款摆。芸桐昂首站在树下,凌厉的眉梢紧紧卷在一起,盯着绮墨脸上那朵意味不明的笑花,心中盘起一团乱麻,堆在一起理不出头绪。女人眼波流转,旋即腰身一纵消失在树影之间。风过,林子内枝叶耸动,娑娑细响。芸桐转身奔至阿睇倒下之处,见她胸前的那朵乌黑花朵正逐渐衰败凋零,唇畔还犹自微微弯翘,如同悬浮着一抹放不下的苦笑,令他万般难言。第一次,他开始犹豫。若真如那夜半脱缰而出的孤魂所言,他强要了萝族奉为天石的命玉会要了她的命,至少也该让他明白为何他命中注定,一定要亏欠一个女人?

第三话?九世下口焦舌燥的感觉让沉睡中的人不自觉舔着唇,喉咙里咕咕地发出不适的低吟。动动手指,很沉,想睁开眼,也很沉。四周火烤般燥热,却有一股一股的凉风打在脸上,还带着一股油腻的汗臭,似是裹了什么东西吹到脸上,惹得人身上一阵发麻。阿睇尽力集中从头到脚的知觉,希望可以动一动。黑暗中,汗水顺着发迹淌下落在耳后,很痒。想用手抓,却始终不能动。身旁似乎有人,不言不语的靠着她,一只油腻肥糙的手不断捏弄自己的胳膊,而另一只手好似在用袖管扇风,一阵阵馊臭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凝结不去。渐渐的,耳中传来大片蝉叫,风吹门窗吱扭吱扭的好似要断掉。身边的人又按了几下,住了手。随着那手从她身上移开,阿睇感到四肢撕裂般的疼痛。没有了压按的缓冲,身上那似要爆裂的膨胀感让她一阵痉挛抽搐。“如何?”一个声音轻轻的问。“没什么用了。”另一个粗重的声音鄙夷的哼着。“主子的心真狠,这样美貌娇嫩的女娃服侍了还没半年,就用来当活祭,暴殄天物嘛这不是!”“哼!主人要貌美的妞儿哪儿还没有,偏就缺了她?”“话是这样说,可人这不就算废了么……”“别废话了,上边的事我们这种人怎么好去管。人是救不回了,过会成了尸体也不能总放在这……”声音飘的远了,阿睇再也听不清楚。心中想问,她要变成尸体了吗?缓缓抬了抬眼,仿佛可以看见些东西,知觉也恢复了一些。吃力的张开眼,她看到一间肮脏的易馆,那两个人已经走了,周围空荡荡的布满蜘蛛网。“顾——卿——旸。”幽幽的叫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清晰回荡的三个字如针毡铺满刺痛的心田,令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热汗顺着袖口流淌,还混着浑浊的污血。闭着眼,干咽下喉咙中火辣的焦灼感,等待着失血的胀痛慢慢退散。许久之后,阿睇挣扎着坐起身,看了一眼身边横着的几具异域穿着的尸体,面孔已经肿胀灰白,皮肉也散发出腐败的恶臭。自己正坐在一张薄木门板搭建的停尸床上,四周的墙壁因为尸气聚集的潮湿而掀起了皮屑。不适感来自手臂和小腿上几处不明显的刀口,不深却都在关键处,血痕堆结在裂开的皮肉旁,还在缓缓的渗出黑色的液体。原来刚才不是汗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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