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1/4）

萧永嘉回到宴堂,依旧坐了回去。

县见她这么快就回了，不禁诧异，停了和小丈夫的卿卿我我，问高峤。

萧永嘉端起面前那杯又仆童注满酒的盏,抿了一口,着说：“他另有事，回了。”

那县是个玻璃心肝玲珑人,借故出去,向下人问高峤。

听得方才,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片刻，高公便长公打发走了,急忙追了出去,在门口追上了,请他留步。

着说：“难得高公来我,怎不坐坐，如此走了，人知道，岂非道我怠慢？”

高峤来时,只觉肚子里攒了一腔的绪。等见着人,萧永嘉不过三言两语,说的便泄了气。加上先前那事,见她不肯谅解,倍增羞惭。独自在那里愣怔了片刻,只能掉头而去。

他是个放不下脸面的人，只道萧永嘉不愿见自己，如何还肯留？道早早朝,辞了县，去了。

县目送高峤和随从骑马离去，转回来，见萧永嘉似也乏了，面露倦色，便散了夜宴，亲自送她归寝。

萧永嘉道：“我又不是外人，自便。快些回吧，免得冷落了那小郎。”

县嗤了一声，亦：“他约巴不得我在这里停久些才好。世上男子，哪个不是偷腥的猫？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在我跟前老老实实，哄我开心，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萧永嘉摇头。

县觑了她一眼。

“不过，自也是有例外的。我倒从听说过高公有何风流韵事。阿令，不是我多嘴，他如此一个忙人，连夜骑马走了几十里路来我寻，说什么急事，又何来的急事？留他一晚，能少块肉不？方才我去送他，见他那模样，也是有些不忍。”

萧永嘉坐在镜匣前，自己拆着发鬓，起先不言，听县在那里又发，仿佛想到了什么趣事儿，忍不住瞄了她一眼：“为何？”

县道：“我是忽然想起年少时的事了。想当初，建康有多少女儿，做梦都想嫁给高氏翩翩世子郎？谁能想到，他如今会如此嫌弃？如今想起，那会儿的事，仿佛也不过昨日才发生的。瞧瞧镜子里头，咱们却都已是老了。如今我若有不如意事，便时常拿我前头那三个死了的男人譬。再几年，说不定连自己躺哪里都不知，又有何事想不开，非要论个一二三，处处争个黑白对错？”

萧永嘉拆着发髻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望着镜中自己的人影，一动不动。

县见她怔忪不语，自知失言，忙道：“怪我话又多了！有本难念的经，和我又怎一样？请来我，本是要取乐高兴的，我却和说这些扫兴的话。莫往心里去。”

萧永嘉了一，抬手，伸向梳子，忽听外头一阵脚步声，下人道：“长公，县，不好了！方才高公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了手，送了回来！”

县“哎呦”一声。

萧永嘉手一顿，放下梳子，立刻站了起来，几步到了门口，一把拉开门，疾步而出。

来到前堂，见高峤坐着，右手扶着左臂，皱眉似在忍痛，脸色也有点白。高七在旁，和县府上的管事在说话。停下脚步，厉声便斥：“高七，怎做的事？竟连个人都护不好？”

高七很是惶恐，连连告罪，道是天黑路窄，一时疏忽，好路，叫马蹄踏空到一个路面凹陷下去的洞里，公这才摔了下来。

“罢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人无关。”

高峤出声道。

萧永嘉这才作罢，到他身边，问他伤势。那边管事也早打发人去急请跌打郎中。

片刻，人便赶来。摸了一番，道是折了臂骨，位后，拿两块竹夹板固位，包扎了起来。

一阵忙乱过后，伤臂总算是处置完毕了。郎中等人退了下去，高峤向县道谢，竟又起身，说要回去。

萧永嘉眉头紧皱，道：“日早朝少一个，朝廷便会因此倒了不？黑灯瞎火的，几十里路，摔坏了一只手不够，是要把两只凑齐不？自己不嫌折腾，好歹也体谅下跟着的人。”

高七见公长公抢白，甚是惶恐，悄悄过去，见他沉默了下去。

“晚上他留下了。劳烦了。”

萧永嘉转向县，说道。

县道：“我是求之不得呢。不早了，夫妇快去歇吧。我还有点事，就不杵在这里，先去了。”

她吩咐管事领高七等人安排住处，自己也走了。

萧永嘉转向高峤。

“随我来。”

高峤默默跟着萧永嘉，入了她住的屋。

下人送入澡水。萧永嘉自己先去洗了，出来，身上已换一件睡觉的宽松中衣，了眼费力在用一只手在那里脱着外衣的高峤，停下脚步：“要我帮否？”

“不必不必，我自己便可——”

高峤忙推辞，还背过了身去。加快动作，却牵到受伤的那只胳膊，又微微“嘶”了一声。

萧永嘉扭了扭唇，过去，伸手一把抓住他那只好的胳膊，一抡，便将他整个人抡了回来，面朝着自己。

一边替他脱衣，一边冷：“还以为自己是年轻时的一只香果子，人人都想咬一口呢！”

脱了高峤衣裳，她转身入浴房，拿了块拧过的澡巾，命他转身，替他擦了把后背上的汗，随即将澡巾丢回到他手里。

高峤捏了澡巾，自己默默地入了浴房，片刻后出来，萧永嘉指着桌上那晚刚送来的药，叫他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