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2/4）

高峤过去喝了。放下碗，转头见她还坐在床沿边上，迟疑了下，慢慢地走了过去，也坐到了她的身边。

“阿令，多谢了……”

“睡吧。”

萧永嘉掩嘴，打了个哈欠，爬上床，面朝里躺了下去。

高峤愣怔了片刻，跟着也慢慢地躺了下去。却如何睡得着？

摔了的那只胳膊，隐隐作痛。

想萧永嘉厌倦了自己，撇下他一声不吭跑在这里作乐，一待就是数日。

想那县身边傍着的年轻小郎。

想她倚在绣榻之上，貌如花，风万种，童俊仆，争替她穿屐。

又想从小和自己最是贴心的娇娇女儿，竟也李穆哄走，不要他了。

最可气的，连高桓也开始不听他的话了。

年轻时的北伐梦想早已空，那个送上门的女婿，似有继承衣钵之意，偏又是个逆臣的模样。

至于如今朝廷，一盘散沙，纵然他殚精竭虑，苦心经营，也不过是半死不活，勉强维持。

高峤满腹辛酸，突然觉得活着也是无趣，闭目喃喃地道：“罢了，我想开了。阿令，如今我已是老朽之身，还年轻，若是和县一样，另有中意之人，想着撇下我另嫁，要和离，就随吧，我不拦了……”

萧永嘉慢慢地坐了起来。

“高峤，这话，可是当？”

高峤睁眼，见她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忽然又气短，迟疑了下，闭目不语。

“再说一遍！”

高峤一动不动，仿佛睡了过去。

萧永嘉盯着丈夫，定定地坐了片刻。

“在眼里，我不想和再过了，便是因为我变了心，想另嫁别人？”

“眼中，我萧永嘉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善妒、作威作福、恶毒、动辄shā • rén泄恨，是也不是？”

“别装死！给我说！”

她握拳，狠狠地捶了他肩膀一下。

高峤睁眼：“阿令，我这么说过……”

“可就是如此认定的！”

她眼眶泛红，气息也颤抖了。

“倘若我说，当年那些劫逼邵玉娘的人，不是我安排的！从前要除去李穆安排下的杀手，我事先亦是分毫不知！信不信我？”

高峤一呆：“不是，那是谁？”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萧永嘉抬手擦泪，偏过脸，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转回再对着高峤，竟是在。

“如今又多了一条喜新厌旧之罪，”她点头。

“也是难为，竟忍了我这么多年，虚耗光阴。如今想通了最好。便如此吧，我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两不干。”

她说完，便从床上爬了下去。

高峤终于反应了过来，知道说错了话。

他再迟钝，也是听出了她话中的那种伤心和委屈，又见她决然而去。

慌了。

他实在是颇喜爱萧永嘉的。尤其怀念年轻时，两人婚头几年的日子。

她的热，总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表面淡淡，实则乐在其中。以至于后来虽然对她诸多不满，但还是忍了下来，只盼着她能悔改。

他也并非圣人，无凡俗杂念。这些年，夫妇关系冷漠至此，有妻等同于无室。他之所以灭欲未再另觅新欢，便是知她善妒，不愿因这种事彻底翻脸。

但年轻之时，两人刚婚，夫妇关系里，原本就是萧永嘉巴着他的。

高峤习惯了接受，也享受着来自于公娇妻的小意和殷勤。就算颇喜欢她，也少有动示爱。

后来夫妇关系转冷，萧永嘉不再巴着他不放了。

但多年以来，在她面前养的那种端着的习惯，已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