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1/3）

高峤从台城归,才入门，便听高七说大公子回，一路平安，正在书房等他。

“阿弥和六郎呢？可有归？”高峤立刻问。

高七摇。

高峤心咯噔一跳,脸色立刻便不好,官服也来不及脱，匆匆去书房。

见到高胤,先问他路上情况。

高胤道一路顺利,随即起身谢罪：“伯父,侄儿无能，这一趟，非但没能带回阿妹,连六郎也留下。”

高峤眉微蹙：“我方才听高七经说。怎生一回事？”

“六郎一向想要追随李穆,伯父你也知道的。李穆先前不收他,多也是因伯父不允的缘故。这回我去,六郎不肯随我回，留一信，言明心志。侄儿想他年热血，又难得立有大志,在李穆那里,料他应也会加以照看,便自作主张,未强行他带回。请伯父责罚。”

他高桓的留书,呈上去。

高峤看一眼,一脸的无奈，叹口气。

“罢。阿弥呢，怎也不回？先前不是说,去和李穆把话道清就回来吗？”

“伯父，阿妹原本是要随我回的，不想来，被李穆又追回去……”

高胤想起自己那日被关在城门的一幕，便觉气闷，亦是不想多提，含糊一句带过去，方道：“李穆给我一封信，道是对伯父的交代。”

他取信，次呈上。

高峤立刻接过，展开信瓤。

高胤私下并未看过信，也不知李穆到底写什么，何交代。

见高峤盯着那信，一语不发，忍不住好奇，问道：“他如何说？”

高峤信递给他，面带怒气，哼一声：“泛泛之言，丝毫不见诚意！这便是交代？他就是拿这话，哄住阿弥，阿弥也不回？”

在高峤的面前，高胤可不敢提一夜之间，阿妹便态度大变，和李穆郎情妾意的一番所见。

斟酌着道：“李穆此言，虽属空话，对朝廷亦是不敬，目无人，狂傲至极。但观其人，应不是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人。否则当初伯父去往京口质问于他，无凭无据，他大可不必承认，推诿得一干二净，便也不至于惹伯父如此不悦，更无后来诸多事情。”

“他既如此说，想必便是真心之言，亦可视对伯父的退让。往后朝廷局面若可维持如今之状，料也无大事。伯父不必过虑。”

他说完，见高峤脸色还是带怒，索性补一句自己早就想说的话：“事至此，阿妹都嫁他，又愿意随他，伯父还能如何？难道上奏朝廷，以隐患由，趁他根基尚浅，早早予以铲除？”

高峤被侄儿的这一句话，当场扎住心。

正是爱女夹在间，才叫他想起来就恨不当初。

高胤虽一句未提，但高峤也早猜到，必是女儿自己心甘情愿留在那里，侄儿才无功而返。

对这个当初用计诓走女儿，如今又把女儿哄得连自己这个阿耶也不要的李穆，更是厌得无以复加。

他的脸色极是难看，缓半晌，摆摆手：“罢罢！此事暂时先如此吧！义成怎样？我听闻西金鲜卑正厉兵秣马欲夺西京。李穆不是与我还有一年之约？如今都过去数月，他那里如何？”

高胤便自己所见所闻讲一遍。

听到义成城垣高筑，方流民，每日如流水般入城请求庇护，又听得李穆与仇池侯氏结下盟约，正在垦荒积粮，扩充兵，方才那难看的脸色，才终于稍有好转。

高胤见他不开口问事，便告退。

高峤抚慰他一番，道他路上奔波辛苦，叫他好生歇息，过些日去广陵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