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1/2）

咻的一声,箭头斜斜插了高胤身畔的地上。

高胤低头，见箭头之侧，似是插了一信。忍住怒气，下马拔箭,取下物。

果是封信。封上的字,龙飞凤舞，墨迹未干。似是才匆忙之间书写而就。

“高大兄,多有得罪,望你海涵。阿弥我是留下了！此信,为我对岳父之交待，劳你回去转达。李穆先谢过了！”

李穆他作了一揖，随即掉头而去,身影很快便消失了城头上的夜色里。

洛神万万有想到,大兄也,更说,众目睽睽，自己竟会李穆如此强行挟着给带走了。

起先还能挣扎几下，但以身后男子搂住自己的臂，他若放,凭她点气,啻是蚂蚁撼树,如何能挣脱得出？

身下的匹乌骓,似它的主人心意相通,放蹄狂奔,高坐它背上的洛神，如腾云驾雾，耳畔只听风呼呼地过,再片刻，更是颠得头晕恶心，只能闭目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以求稳住身子。

到了最后，整个人都已软身后男子的怀里。

倘他这时松手，怕立刻滑下马来。

终于熬到终点，乌骓驮着冲入城门，听到李穆喝令城卒闭门，马终于停了下来。

洛神人还很是难受，闭着睛，只知自己他抱下马背，走了一小段路。

身下一实，他放了一张地席上。

她瘫上头，勉强睁，见是一间屋子。似是城门旁供城卒办事的所。

李穆放下她，便走到案后，取了案头上的纸笔，蘸墨，刷刷地落笔。

也知他写什么。

洛神缓过来了一口气，心里的火气就冒了出来。

还来得及发难，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隐隐的叱骂之声。

仔细一听，竟是大兄的声音。骂李穆无耻。

大兄是阿耶早已择定的高氏下一任家主。平日极是稳重。洛神还是一回，听到他如此开口痛骂别人。

倘若是气坏了，以大兄的修养和城府，绝至于如此失态。

洛神顿时明白了。

必是大兄追了上来，却李穆给关了城门外。

本就生气，这下哪里还忍得住，道：“你快开门！”

李穆却似听到她的话，继续纸上走笔。

洛神怒了，从地席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转身要走，李穆已写完信，笔一丢，封起，几步便追了上来，从后一把抱起洛神，将她放回了地席上，道了声“我去去就回”，转个身便去了。

门也他带上，关了。

洛神爬起来追，发现门竟反锁了，气得跳脚，也想学大兄骂他，却怕近旁的门卒听到了雅，终究是骂出口，只能住地拍门。

手心都拍红了，终于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

门再次开了，他出现了她的面前。

“我大兄呢？”洛神强忍怒气，张望他的身后。

却见到高胤。

“已去了。我们也回了。”

他竟还有脸朝她笑。

洛神大怒，高喊了一声“大兄”，一把推开他，要追出去。

只恨自己腿短，他强行给抱起，使劲挣扎，脚却够到地。

她恨得牙痒痒，张口正要再叫，忽感到腰肢一酸，腰似他给掐住，登时，半边身子便软了下去。

“我骗你，你大兄走了，你再叫，他也是听到的。外头些人都看着，回去了，我再让你打，好好……”

他耳语。半是恳求，半是商议的口吻。

洛神人已他抱了出去了。一愣，下意识地转头。

天虽黑了，城墙下黑咕隆咚的，但确实就像他说的，她看到远之外的城门附近，确实还有几个城卒的身影。

似住地张望着这边。

她自觉地，立刻便停了挣扎。

等反应了过来，想再抗拒，发现自己已他放上了马背。

几乎同一时刻，他人也跟着翻身上了马，制住洛神，低喝了一声乌骓，马便驮着两人再次疾驰而去。

刺史府很快到了。

李穆将她抱下，径直朝里而去。

入夜，李穆，加上今日无别事，刺史府里除了大门口兼着门房的兵，再有任何一个别的人了。

才城门口敢闹开，是怕城卒听到。

路上，怕引出刚到这里几天的城民。

等进了这空荡荡、见半点灯火的刺史府，洛神终于再无顾忌。

从大门到后院，一路之上，她停地骂他，打他，命他放下自己。

他一语发，紧紧地抱着她，脚步越来越快。

肩膀之上，忽传来一阵绵密的细细疼痛之感。

她见反抗无，竟张口，像只刚刚长出了尖利细密牙齿的小兽，一口咬他的皮肉里。

夜。

远处乌沉沉的天际，划出一道闪电。

隐隐有闷雷打下。

空气闷热。

空旷无人的四周，黑魆魆的尚带几分荒败的刺史府。

还有臂膀里抱着的这个一路停挣扎，气呼呼地骂自己“卑鄙”、“无耻”的女孩儿。

他心爱的女孩儿。

如此一个夏日的夜晚，孤男寡女，合该发生些什么的。

他本就兴奋了。

他已抱她入了院子。再往前走么几步，就是通屋的扇门了。

突她如此一口咬下，更是浑身血液沸热。

就这剩下的最后几步路，他竟都觉得有些等及了。

他就地一把放下了她，任她尖尖利齿咬着自己的肩膀，只伸臂，连她两条胳膊带身子一并箍住，压了近旁廊庑的一根立柱上，另只腾出来的手，也空着，开始解起她的罗带。

怜洛神，好容易双脚能着地了，还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他如此对待。

她松嘴。要再骂他，才张嘴，嘴巴他寻过来的唇给亲住了。

她住地摇头，嘴里发出抗争的呜呜之声。

他非但停，反而越发肆无忌惮。很快，她人就能动弹，只剩双腿还能活动了。

她想踢他，也只能这么反抗了，哪知才抬起脚，他便仿佛觉察到了她的意图，立刻制止了她。

最后，她连双腿也牢牢地固定了柱子上。

洛神就这么他制黑乎乎的院子里，迫地承着来自于他的近乎狂热的亲吻。

是她一点儿也想要，这是她现想要的。

她简直快他给气哭了。

她终于彻底地放弃了挣扎。闭着睛，的哭了起来。

男人仿佛终于觉察到了她的异常，停住，慢慢地抬起了他的脸。

“阿弥……”

他她的耳畔试探般地唤了声她。

只刚刚还狠命欺负着她的手，探她的脸，仿佛想摸她面颊上的泪。

洛神偏脸，躲开了只手，继续掉着泪，怒道：“李穆！你再敢对我无礼，我……”

她本想说，“我再也理会你了”。

转念一想，这话好像对。

她本就想再理会他了。

是这么说，该对他放什么样的狠话，她一时想出来。

她一时卡住。心里更是气自己无。

他如此欺负，除了哭，竟丝毫有别的办法。便改了口。

“你想我走，我只能走。连我般求你都行！转头要我留，就做出这等无赖之事！”

“你当你是何人？凭何如此待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嚷完，闭上睛，哭了起来，哭得很是伤心。

李穆定了片刻，忽将她再次抱起，来到门前，抬脚踢开门，送她坐到了床边。自己去点了灯。

灯火的光，渐渐明亮起来，驱散了屋里的黑暗。

洛神坐床边，见他朝自己走来，急忙掩好才他弄的乱得像样的衣襟，系紧腰间裙带，想站起来躲开他。

手却他抓住了。

“阿弥，全是我的错。你想打，只管打。想咬，我让你咬。”

他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讨好的意味，抓了她的手，要往自己身上送。

洛神连皮子都抬一下。

抽回手，抹了抹面颊上还沾着的几颗泪，侧过身去，根本去看他，只冷冷地道：“你叫人把城门打开，让我大兄进来！我已是想好，必要回的！”

她说完，半晌听他回答。便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扭身要往外去。

这时，却听他道：“阿弥，我有骗你，你阿兄已经走了。他知我要留下你，他带走你。”

“且我给了他一封信，叫他代我转交岳父。算是我对岳父的一个交代。”

洛神停住脚步，转回脸。

他的神色竟异常郑重。片刻前股子狠命欺负自己的孟浪劲儿，一点儿也看见了。

洛神扭过了脸：“我知道，你胸怀大志，一意孤行。你也瞧上我阿耶。都这样了，如今你对他，还有什么交代的？”

“阿弥，我确实做到为留你我身边，违心从了岳父安排。”

“但我以他允诺。日后，无论何时，只要朝廷施加逼迫，阻碍我之北伐。我李穆，率先发难于朝廷，永做大虞之臣。”

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字地道。

“如此，你放心了？”

……

高胤感到额头一凉。摸了摸，手心有点湿。

要下雨了。

他心知，李穆既做出这事，投下了信，叫自己转给伯父。自己便是能打破城门闯入，他也会再放阿妹的。

他仰头，再次看了堵高耸的城墙，只能转头，先赶回去和樊等人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