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2)
三千士兵,在经过几日夜的行军后,此刻列队于郊外江畔的渡口之前,等待着他们的统领,在等待着他们即到来的命运。
前方,风号云低,冬雾锁江。
太阳还没升起,江依旧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从安稳的建康宿卫营被派到这里,摇身一变,他们变成即北渡作战的兵丁。
他们自然听说过此次都督他们渡江作战的那李穆的赫赫战名。
曾单枪匹马,于临川王的叛军阵前带回高氏子弟。
对北夏的江北大战里,领为先锋,五战五捷,皇帝亲自犒赏,他得号虎贲。
至于重阳竞技,力压陆氏公子,最后抱得高氏贵女归的,更是被传得人尽皆知。
他是迄今为止,大虞军中上升最快的一位杰的寒门领,这一点,今日所这些站在这里的人,人不知。
但这,并不能够带给他们多少的信心和安慰。
以寥寥数千之众,对十万梁州兵马,此行异于以卵击石,去回。
从最低级的士卒到伍长、拾长、百人,三千之众,列队于此,虽衣甲鲜明,刀戟森森,但一双双眺向大江北岸的眼睛里,却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绝望。
忽然,一阵疾劲的马蹄之声,如同军中隐隐擂响的鼙鼓,由远及近,传入了每一人的耳中,打破了江畔黎明前的这片带着死气的沉沉寂静。
士兵循声,看京口的方向,现了一列人马,马蹄飞跃,旆旌翻卷。
仿佛不过一眨眼,才刚现身,这一列人便穿破了远处的晨雾,纵贯而至。
一铠甲之人,跨着一匹高头乌骓,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他驭着胯.下雄健战马,迅速奔驰到了渡口。
这是一青男子,不过二十多岁。晨光熹微,他严峻容深隐其中,然,军兜鍪之下,目光威严,若不可犯。
他停下了马,却未下,依旧高坐于战马的健背之上,两道森严目光,扫过了他前的队列。
一种龙战玄黄的气势,便立刻迫而来。
所的人,都被他散发的这种气势给震慑住了。
三千人的渡口,骤然,竟变得鸦雀声。
他环视一圈。凡目光所到之处,士卒不挺起胸膛。
他的目光,最后落到了最前的一名旗卒身上。
那旗卒本歪扶旌旗,惊觉他看向了自,一凛,猛地站直身体,手中旗杆随之挺得笔直。
旗纛迎风展开,裹卷江风,发猎猎之声。
那人方朝着这三千士卒,举臂示掌中之节。
“我乃李穆!持节都督此次平蜀之战!今日起,尔等皆听我号令!令则行,禁则止!胆敢违犯我令者,军法处置!”
他的声音随风远远传送,传入渡口每一人的耳中,充满了威严。
那是一种唯以血淬炼而就的上位者才能的上的威严。
渡口寂然,人人摒息敛气,微微仰头,注视着这仿佛突然从而降的青男子。
“我之言,尔等可听到了?”
他喝了一声,宛若惊雷绽于头顶三尺之上。
“听到了!”
身不由地,人人不约而同,用尽全力,齐声呼应。
三千人的应声,瞬压过了一切,声若雷动,震得远处一群正在江畔觅食的鸥鸟振翅而逃。
“宿卫营之官兵,向来为野战军所轻视。此番你们前来作战,我料你们已饱受讥嘲。然则当真你们不如旁人?非!七尺男儿,同吃一灶军饭,何以就生低人一等?不过是从前没给你们机罢了!江东自古多俊杰!此次北渡,便是你们一绝佳机!此仗固然艰难,然,师贵在用兵,不必在众!此战,并非没取胜之机!”
“我李穆,不惧!”
“我放话于此,尔等凡恐惧者,可列,脱卸战甲,我便放你离去,绝不阻拦!”
他话音落下,周雪寂。
人人目露激扬之色,一人动。
李穆这才微微颔首,神色稍缓,目光再次掠过前那三千肃然而立的士兵。
“既人列,今日开始,你们皆是我李穆的兵!我李穆带的,没怕死的兵,更没送死的兵!我要你们牢牢记住另一!此番我带你们去往江北,不是送死,而是随我李穆一道,建功立业,名传下!”
“建功立业!”
“名传下!”
人人难以压制心中激昂,向着这仿佛生战神般的轻军,纷纷高举戟剑,齐声呐喊。
呐喊声中,片刻前那满渡的颓丧之气,一扫而光,连那些常往来于渡口之的舟夫亦带激动,跪于船头,向叩拜。
副上前点报花名册,人人响亮应答。
完毕,光大亮,远处江缭绕的雾霭,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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