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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由于雾气把阳光冲淡,
双目也便能久久仰望那面孔而不觉刺眼:
同样,就在这从天使们的手中上升、
又在大车里里外外飘落下来
的一片花的云海当中,
一位贵妇在我面前出现,
她头头缠橄榄枝叶,罩在洁白的面纱上边,
在绿色的披风下面,身着的衣衫颜色宛如鲜红的火焰。
尽管那么多的时间已经过去,
一旦见到她,我的精神仍只是惊愕不已,
我浑身颤抖,四肢无力,
我不再是用眼睛把她认出,
而是由于她身上散发的神秘魅力,
我才感到旧情的巨大威力。
维吉尔的消逝
早在我脱离童年之前,
那崇高的魅力就穿透过我的心灵,
而这时,它又刺痛我的眼睛,
我把身子向左转去,满怀企盼之情,
一个孩子害怕时或伤心时,
就会带着这种心情跑向妈妈怀中,
我想对维吉尔说:“我身上
没有一滴血液不在颤栗:
我认出了旧日情焰燃烧的痕迹”;
但是,维吉尔已离我们而去,
维吉尔,最最慈祥的父亲,
维吉尔,我为求得解救,曾委身于他,作为凭依;
古老的母亲不论丧失过什么东西,
都不足以使被露珠洗得容光焕发的面颊
不会因流泪而重又变得惨惨凄凄。
贝阿特丽切对但丁的责备
“但丁,不要为维吉尔的离去
再哭啼,不要再哭啼;
因为你该为其他的剑伤而哀泣“。
几乎像是一位海军统帅在船尾和船头走来走去,
观察手下人等在其他战舰上克尽职责,
并大力鼓舞士气;
在大车的左面边沿,
我听到有呼唤我的名字之声,便转过身去——
这里,实录我名实在是万不得已,
我看见那位贵妇,她最初在我面前出现,
曾是在天使欢乐地抛散的一片花雨之下以纱遮面,
这时,则向溪流这边的我投出视线。
尽管那条缠有米内瓦的枝叶的面纱
已从她的头上垂下,
仍然不能令人看清她,
她那帝王般的威严仪态,依然高傲的言谈举止,却令人历历在目,
她继续说下去,就像一个人谈话那样,
那最激烈的言辞留到最后宣讲:
“仔细地朝这边看!我就是她,就是贝阿特丽切。
你怎么竟敢登上此山?
你难道不知这里是幸福之人的洞天?”
我把双眼垂落到把清澈的水泉;
我从水中看到我的面庞,立即又把双眼移到草丛上面,
极大的羞愧重重地压在我的额前。
母亲对待儿子声色俱厉,
与她对待我的模样恰好相同;
因为严厉的怜爱味道就是带有辛酸苦痛。
她这时默不作声;天使们立即唱道:
“主啊,我在你里面寻求庇荫”,
但是,他们不曾歌唱“踏足”以下的诗韵。
正如白雪沿着意大利的山脊,
在活的条条梁木中间冷冻成冰,
被斯基亚沃尼亚的狂风劲吹,压缩成密密层层,
随后则又溶化为水,从自身涓涓流淌,
只要那失去阴影的大地吹来阵风,
这恰与蜡烛遇火就熔化为蜡泪别无两样;
同样,我在那些天使的歌声传来之前,
也曾停止流泪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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