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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于池子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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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丑事做多了,总有一天栽屎坑!

好吧,我承认我出言污秽,词不达意。但是我想把这句话喊出来很久了,实在是不吐不快。

发完以后,我就从那本厚厚的英文词典里小心的抽出她和段柏文拥抱在一起的照片,我真想把它烧掉,或者撕得粉碎。但是我还是决定先忍一忍,等到我的报仇大计成功的那天,再撕掉它,作为仪式也不迟。

第二天中午的食堂,我看到了他和斯嘉丽,他们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旁边并没有别的人。斯嘉丽坐的那个位子,曾经属于我,我俩曾经把一块排骨夹来夹去,他用难得温和的语气对我说:“不要减肥,你已经很好看了,减肥对身体不好。”

他知不知道,他真的很少夸我,所以当他说出这样好听的话的时候,我眼泪都差点要飙出来了呢。

那天晚上,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快把一面小镜子都照破了,只为了好好体会一下,他嘴里说的“好看”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滋味。

只可惜一切时过境迁,现在,相同的遭遇把他和她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他们合理地成为一个世界的人。我则变成一颗彻底多余的流星。

这算什么状况?

我端着盘子,不服输地走过去,在段柏文的身边坐下。

他看了我一眼,闷头闷脑地低声说了一句:“不要告诉你妈。”

“一百块。”我说。

“欠着。”他说。

斯嘉丽笑着问:“段柏文,你到底欠元气多少个一百块呀?”

“元气是谁?”他又开始一贯的装傻伎俩了。

“多吃点。”我一面说一面我把我盘子里的排骨夹到他盘子里,他瞪我一眼,我瞪回去。他横眉怒眼地说:“于池子,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

“偏偏……”我故意省略后面的几个字。

“啧啧啧,看不下去了,我回避。”斯嘉丽笑着,端起盘子坐到了别的位子上去。

“你记性好像很坏。”我压低声音说,“曾几何时,你还反复提醒我,要离某某远一点,可现在,你靠得好像比谁都近哦。”

他没理我,而我们差不多同时看到,在斯嘉丽那边坐着的人,是横刀,他正在拿眼睛瞟我们这边。段柏文轻笑一声:“那边有人在等你。”

我也轻笑一声:“你想跟谁坐过去就去呀,也没人拦你。”

“你什么时候脑子里能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讥讽地说。

“难道不是你先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吗?”我反唇相讥。

“我看你是越来越过分了,”他说,“看来你得先给我一百块,我不告诉你妈你这些言行举止才对。”

“我没钱。”我说,“我一个穷学生,哪里比得上那些分分钟就赚几千块的富婆。”

“好了!”他显然很不喜欢这个话题,粗鲁地打断我说,“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他是在维护她,所以才批评我的么?

明白了答案是一定的之后,我心里的酸水一下子就冒上来了,我正想问他到底知道多少藏在秘密背后的真相时,横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捧着饭盆出现在我身边,他的表情看上去出奇的愤怒,他把饭盆“砰”的一声扔到桌上,气呼呼的在我身边坐下。

我梦寐以求的场景出现了——横刀,段柏文,还有我。我本指望从段柏文脸上看到一丁点对我痛心疾首或者是对横刀嫉妒不爽的意思,但我很失望,他只是稍微抬了一下眼皮,就继续低下头扒饭。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横刀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大声对他说:“竟然去酒吧那种地方胡作非为,还把自己当个学生看吗?”

啊,他疯了?他凭什么指责他!而且口气和河马一模一样!

我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伸出脚在横刀的脚面上死命踩了踩,他却像肌肉坏死了一样,继续面无表情地对他喊叫:“我警告你,你自己做这些事情不要紧,最好不要拖着于池子,她是一个很单纯的!”

他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周围吃饭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不明事理的人,一定以为这是一场争风吃醋的好戏。此时此刻,我真想变成一枚图钉,被人用力按进墙里。

“你闭嘴!”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呵斥他。

他却浑然不觉,继续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你,还有她——”他手一指不远处还在吃饭的斯嘉丽说道:“你们这些人都要自觉一点,不要再闹什么笑话出来了!人,如果连起码的自律都做不到,还带坏他人,连累他人,简直是罪不可赦!”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用脚直接用力地踹他也全无作用。他还是纹丝不动的说完了所有他想说的话。直到段柏文抬起头来,放下筷子,两只手鼓了一下掌,对着他了三个字:“说得好!”

他完全没听出别人语气里嘲弄的意思,表情还很得意,把自己当成了大侠。我则心如死灰,如果我面前有一把刀,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戳进横刀那愚蠢的肚子里去!

可是这种想法只维持了短短几秒种,当段柏文站起身来毅然走掉的时候,我却一点责怪横刀的欲望都没有了。因为我清楚地看到,他经过斯嘉丽身边的时候,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然后斯嘉丽也站起来,他们俩的背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食堂的门口,像两个翅膀黏在一起的苍蝇一样,从我的视线里逐渐消失。我的心里就像堵着一块不断发酵的面团一样难受。事已至此,我做的一切到底是在报复斯嘉丽,还是帮助斯嘉丽呢?你瞧,现在,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了。但是我最生气的却是他为了她连处分都愿意,却不愿意对横刀的横加指责做一点点的解释,只顾着向全世界宣扬了他们“同甘共苦”的精神,一想到这些,我先前对他的愧疚统统扫了个精光。

活该!

祝他倒八百辈子的霉被处分一万次!

这一刻,我是多么庆幸我的身边还有一个本该千刀万剐的横刀,不然,我不仅输光了里子,恐怕连面子也得一同赔个精光。

所以,当他转头关心地对我说:“你再吃点吧,你吃得太少了。”的时候,我听话地坐下来,重新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最大最肥的排骨,狠狠地塞进嘴里。

“我没说错什么吧?”他说,“我本来不想管的,可是看你们好像要吵起来,不管怎么样,我是不可能允许别人欺负你的,这是我的原则。”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其实这个问题,我不仅是在问他,也是在问我自己。

他咧开嘴笑了,然后回答我说:“那是当然。不过有件事我要批评你,你以后都不要花那么多钱去买什么礼物了,就一瓶小小的香水,三百多块。太奢侈了。”

我还没问他怎么知道,他说自动交待说:“我去专柜看过了,虽然钱并不代表一切,但我还是太感动了。我本来想退掉,把钱还给你,但人家说没发票不让退,所以,我还是留起来做个纪念,等到将来那一天,我买三千块的,哦不是,三万块,也不是,是三十万,三百万的东西还给你,好不好?钱就不必花在我身上啦,像我这样的人,还是习惯用sixgod这种品牌哦。”

说完,他自己先乐得个不行。

sixgod!真有他的,换成以前,我应该早也乐翻了。

但现在,我一面沉默地嚼着那块巨大无比的排骨,一面就在心里悲伤地想:如果真有横刀所说的那么一天,我的命运就真是太太悲惨了。

(12)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天空飘起纷纷扬扬的细雪。

这天,是我妈五十大寿。

天中下午三点就提前放假,算作考前休整。我拖着一大袋脏衣服,赶回家给我妈祝寿。为了她的这个生日,我甚至在繁忙的复习之余抽空研究了一下烘焙书,打算亲手给她做一个蛋糕做为生日礼物,虽然有一个大厨妈妈,但好歹也略表一下我的心意。

往校门口走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斯嘉丽。自食堂事件后,我们已经有很多天不见面,不发短信,不联系。她站在寒风料峭的校门口,一看就知道是在等人。毋庸置疑,一定是在等他。

我小心的踩着细雪,想快速经过她,但那包脏衣服拖累了我。我的姿势显得笨拙而又难看,一看就是天生的气场不足。

倒是她大声喊住了我:“元气!”

看来我的道行,跟人家比确实是差了好几个档次,真是不服不行啊。

于是我也装做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哈喽。”

“我等你呢。”她说,“去我家吧,我有最新的面膜推荐给你,可以在脸上化掉的那种哦,保证你不过敏。”

“要考试了呢,还是改天吧。”这个时候跟我提面膜,真不知道她醉翁之意到底在哪盘菜中。

“去吧。”她说。

“不去啦!”我伸出手,装作拉扯一下她的小辫,那动作让我自己都恶心。

“好的,拜拜!”她也装出无奈的样子应对我。

我俩真有一拼。

我看着她的样子,忽然觉得她很丑,脸庞浮肿,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大了一号,头发枯干,眼神黯淡。相由心生,因此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丑陋的女人。我和她对视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拖着我的大口袋往公车站台走去了。

她好像又喊了我一声,但我没有回头。

当我打开家门,发现段伯伯和董佳蕾居然坐在我家沙发上,却见不到段柏文的身影。虽然离上一次董佳蕾到我家来大闹天宫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但我依然对这个疯狂的女人心存忌讳。只是如果换成现在,我绝不可能像上次那样任由她把我家搞得像个垃圾站,而会一步上前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此于池子早非彼于池子,我早该这样了,懦弱让我一无所获,只有奋起反击,我才可以做好自己的保护神。

“段伯伯好。”我说。

“池子你放学了?”问候我的人却是董佳蕾。多日不见,她好像并不见老去,而是显得更加年轻了,脸上挂着极为甜美的笑容,对我说:“要考试了,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好。”我冷冷地答。

“去洗个手,该吃饭了。”我妈从厨房里端了一大盘菜出来,我连忙去接过那盘菜,摆放在桌子上。

“池子真懂事。”董佳蕾夸我,语气肉麻。

“怎么柏文没跟你一起?”我妈一边解围裙,一边充满期待的问。

“他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晚上才来。”段伯伯说,“要考试了,忙得很。”

董佳蕾说:“可能在复习吧,柏文成绩越来越好了。上次月考,还拿的是全年级第三名。这倒真是我们没想到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时间改变了一个人,董佳蕾的语气,已经变得像一个母亲。

难道他们还不知道被“处分”一事么?如果真是这样,我是不是应该提出来助助兴?

“那真好啊。”我妈开心地说,可能是怕我不高兴,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了一句她自以为很对我而言很中听的话,“对池子我就没什么要求了,她自觉了,努力了就好。”

“我妈以前也这么要求我来着。”董佳蕾哈哈笑着和我套近乎。

我真不明白,我妈过生日,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经过“算了”事件之后,我觉得我开始不相信所有的人,我总担心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阴谋,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会站到你身边来狠狠插你一刀。这种感觉在董佳蕾面前显得犹为浓烈,我真怕她会在我家菜里下什么毒药,但我又不想让我妈在情敌面前丢脸,所以我选择了对她的屁话展示出一个微笑,静观待变。

墙上的钟响了六下,段柏文依旧没有出现。

我照着菜谱,一边做黑森林蛋糕,一边想:到底要不要给他发个短信呢?

我妈装作来视察我的手艺,嗅了嗅我打的奶油,用怀疑的口吻说:“你行不行?”还没等我回答,又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说:“外面在下雪,一会儿柏文来了,你拿把伞下楼接他一下。”

哦,她还真是在乎他啊。我忽然想起临走之前斯嘉丽左右顾盼的神情,用鼻孔都能想出来,他们一定是约会去了。我想起无数电影情节里一对男女在大雪中拥抱的浪漫场景,越想越气,烤出来一个黑乎乎的蛋糕胚。

最后做出来的成品相当一般,我妈只看了一眼,礼貌的说:“谢谢啊。”口气很不真挚。看的出来她对我压根根本没什么期望。

我知道她惦记段柏文,她只知道惦记别人家的小孩。从小到大,她就喜欢犯这种病。但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不能表现出来,我微笑着说:“晚上都给段柏文吃好了,罚他来这么晚。”

可是架子大大的柏文同学一直都没出现。

我妈做了满满一桌菜,一边给大家斟酒,一边说:“我们先吃,一会儿你们回去,给他带点菜。”

我真是佩服我妈,被如此怠慢,还能说出这么多场面话。我也真是佩服段柏文,我妈五十大寿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抵不上他和某人的冰雪幽会,况且明天就要考试了他们今天居然还黏糊在一起,真是恶心。

本以为,这场饭局没有我和段柏文的插科打诨,会显得尴尬冷清。没想到我妈表现的很识大体,居然给董佳蕾夹菜,董佳蕾对着我妈一口一个孙姐喊个不停,段伯伯则一个劲儿夸我比小时候漂亮懂事。

董佳蕾甚至赞叹说:“孙姐,你手艺真不错,难怪柏文那么喜欢你做的饭,往后我要多跟你讨教讨教了。”

我妈说:“哪里的话,你们以后一定常来,我和池子都爱热闹。”

孙叔叔接茬:“别说那么多了,先来干一杯,祝孙主任生日快乐越来越年轻!”

“老了,老了!”我妈笑语盈盈,一饮而尽。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生活的小圈子里,每个人都那么熟悉“生存法则”,连我一向老实巴交的妈都是撒谎专家,我才不信她真的盼望董佳蕾天天来我家吃饭,看着别人卿卿我我内心的血滴了一大缸却还不得不强作欢颜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噢,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

我心不在焉的吃了一点,就假装肚子疼,回房间关上门,拎起了电话。我决心问他一个究竟,主动出击,杀他个措手不及。

电话响过两声之后,他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喂?”

“怎么还不来?”我压低声音说。

“今天晚上我可能过来不了了。”他说,“现在这会儿我还在忙,要不一会再打给你。”

又是“一会儿再打给你”!

我知道他不会再打来,当然我也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傻等。人吃过了教训,智商总是会高一些,从这一点来说,我感激他。

那天是段伯伯开车把我送回学校的。他还给了我三百元钱让我带给段柏文,这让我有了去找他的充分的理由。可是,已经到了快要熄灯的时间,他既不在教室,也不在宿舍。

他在哪呢?难道已经回家了吗?

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在学校吗?你爸让我带钱给你。

他回了:在。明天送教室吧。

这样我就放了心,至少他确实在学校。我下定决心,连防空洞我都打算去试试看,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俩给挖出来!

雪还是不大不小,像是碎碎的米粒。地上始终是薄薄一层,刚刚积起,又化成了水。

我不想给他打电话问他的具体地点,我背着我的大书包在夜晚的校园里游荡,淡淡的路灯照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惨然的光,耳边还刮过一阵阵若有似无的风,换做以前的我,一定害怕一个人在这样的天气里走夜路。但今晚我的好奇却战胜了恐惧,我直觉我会碰到他们,这种直觉让我呼吸急促,就像吃苹果的时候吃出一个蛀洞,也许内核里会有数条活蹦乱跳的毛毛虫。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克制自己,想要快点掰开果核,直达真相。

终于,我看到了他们。他和斯嘉丽。

他俩靠着,在初中部某楼栋楼梯间最昏暗的角落里紧挨着站着,借助昏暗的走道灯光,我看到斯嘉丽脸上罩着一个很大的棉布口罩,身上居然套着段柏文的一件滑雪服。段柏文则搓着手,背上背着她的粉红色书包。他们的头发上均有薄薄的一层细雪,看来刚刚“雪中散步”过。

好一对落魄男女!

这一次我不想逃,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去。

“元气!”我听到斯嘉丽隔着口罩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但我装作没听见,我尽量忍住怒火,微笑着凑上前,看也不看斯嘉丽,只对段柏文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好象没听见,而是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是多余,我当然多余,但这问话,还是让我彻彻底底地伤了心死了心。

“元气,你别误会,你们聊。我先走了。”昏暗的灯光下,我注意到斯嘉丽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一定是刚刚在他面前撒过娇哭过。

如果这时候,还说他俩没什么特殊状况,把我的头割下来,我也不会相信。

“别走啊。”我拉住她,“如此美好的雪景,难道我来了,就不想欣赏了么?”

“不是这样的。”斯嘉丽想挣脱我,但我拉她很紧,她仿佛是想跟我解释什么,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她能说什么呢?

倒是站在我身边的段柏文,伸出手来粗鲁地把我拉到一边说:“好了,她不太舒服,你让她先回去。”

“我也不舒服。”我看着段柏文说,“不过我不舒服,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应该忘掉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觉得你做人,不可以这样忘恩负义!”

“你在说什么呢?”我不得不承认,他装傻的本事,真的是一等一。

看来我妈这些年对她的好,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泡沫。

我站在原地不动。

他却瞪着我:“你先回宿舍吧,快熄灯了!”

我把那三百块钱从我口袋里掏出来,愤怒地扔在他面前的地上,然后我转身飞跑,离那对狗男女越来越远。

这一次,我不会再流一滴泪。

(13)

那次期末考,我一败涂地,全班倒数第三。

寒假开始以后,我整个人顿时变得空虚和迷茫,我在超市买了很多的零食回来,每天什么也不做,就是往沙发上一坐,一边看肥皂剧一边从早啃到晚。

仗打久了,就需要休息。更别提这场战役无休无止,根本看不到头。

我有些厌倦,有些懈怠,更多的是悲伤。

横刀高三,比我们要晚放假一周。他每天抽空给我发信息,告诉我没有我的天中,对他而言就是一座空城。

这算是情话吧?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感动。

我已经放弃我喜欢的人,所以也请喜欢我的人放弃我吧。

这样才是真正的解脱。

我妈在公司做财务,每到年底,都是她最忙的时候,常常加班加点不说,有时候还要带活回家干到三更半夜。下班以后,她用冰凉的手摸我的脖子说:“你每天在家什么也不做,帮我取取暖总可以!”

又说:“考差点也没啥,妈小时候成绩就一般,不要求你。”

以前我考不好,她恨不得给我扎个冲天辫好把我吊在天花板上揍我。不知道为啥,现在她好像转性了,连我的成绩她都可以不在乎。换了别的孩子,估计早就为这话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却只有更多的愧疚,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老妈,”我靠在她肩上认真地问她,“我要是将来没出息,不能给你养老,你恨不恨我?”

“说啥呢?”她拍拍我的脸,“我老了,你有空还能陪陪我,妈妈就高兴得很。”

“光我陪你,你就觉得幸福吗?”偶尔,我也探探她的口风。

“当然,对妈妈来说,幸福就是我和你。”

她这么一说,我觉得我想哭了,我真的觉得我好对不起她。作为她的女儿,我从没给过她足够的骄傲。成绩平平,长相平平,没无任何特长,连一个生日蛋糕都烤不好,她却从不嫌弃我,我真是不孝。

所以我决定振作起来,抛弃那些无聊的困挠着我的鬼东西。起码在这个假期里,我要学会做几样拿手的菜,让我妈好好过一个轻松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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