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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脑-(1989)-The Brains of Rats(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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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迈克尔·布鲁姆林ichaelble——著

阿古——译

迈克尔·布鲁姆林(1948——)是一位美国科幻作家,他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担任全职医生。他的小说包括《山脉运动》(,1987),《x,y》(x,y,1993)和《治疗者》(,2005)。尽管布鲁姆林文学著作不多——只出版了六本小说或小说集——但他对这个领域有相当大的影响,他的第一部小说是发表于《中间地带》杂志的《组织切除和变异体再生:一个案例报告》(,1984)。这个故事仍然是有史以来最令人震惊的野蛮政治攻击之一。攻击对象是罗纳德·里根,在没有má • zuì的情况下,一队医生切除了其活体内脏,为了惩罚他任由这个世界罪恶滋生,也为了弥补那些罪恶,通过生物工程培养,把取自里根体内的消融组织,转变成食品和其他商品,用来拯救日益贫瘠的地球。这个故事不免让人联想起jg巴拉德的“浓缩小说”,绝对能在《新世界》杂志的新浪潮时代卷中占有一席之地。

《组织消融》()和其他一些引人注目的故事,包括《鼠脑》(最初发表在《中间地带》杂志,1986),用医学话语深入探讨性别政治,提出了石破天惊的极端解决方案。《鼠脑》以及《湿衣服》()等原创故事,被结集出版成小说集《鼠脑》(,1989)。布鲁姆林在之后写就的故事,被结集出版成小说集《医生的命令》(,2014),其中包括一篇中篇小说《罗伯茨》(,2010)——继续保持着同样的风格:文笔冷冽,思想炽烈。布鲁姆林写得出彩的故事,都是用一种疏离、镇定的文笔,对公众议题(和社会现状)提出无情抨击。

作家迈克尔·麦克道尔对《鼠脑》做过一番敏锐简介:“布鲁姆林偶尔写就的科幻小说,展现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奇怪未来世界。与这幅图景最接近的,可能是费里尼用怪异的程式化电影语言展现的过去历史,相似之处不在于两幅图景中的细节都被展现得正确无误,而纯粹在于布鲁姆林的未来画面和费里尼的历史画面一样,都被展现得充满歧异,无法辨认……在小说中被逼真描述的未来病态心理,突然就无缝对接进了现代文明的病理之中。”

布鲁姆林以无畏的姿态,琢磨品玩着藏于人类心理结构深处的病态和扭曲——这种姿态,可能源于其医学背景,似乎也受到颓废派和象征主义的影响——展现了20世纪晚期科幻小说的经典主题和典型风格,深度描绘了这种远未抚平的世纪末惶恐。从某种意义上讲,作者身为一名中产阶级医生,写下如此怪诞的故事,无意间亦是对20世纪bā • jiǔ十年代中产阶级生活品质的一种谴责。当然,布鲁姆林的小说,经常会让读者联想起小詹姆斯·提普奇式的科幻小说,试图以粗硬的现实主义笔调,去探索离奇古怪的社会病态心理。

即使在今天,阅读《鼠脑》,看着一个自我身份破碎的所谓社会精英,细细讲述一个狂热的极端想法,并坚定地计划实施,仍然能震撼人心,令人心生惶恐。

有证据表明,圣女贞德是一个男人。庭审记录表明,她没有女性常有的柔弱性格。在被监禁之前,高级教士们检查了她的xia • ti,发现她的yīn • hù形状异于正常女性。事实上,她的私处和孩童一样光滑,没有yīn • máo。

有一种男性xing • qi官发育异常,叫作睾丸女性化。婴儿在出生时没有yīn • jīng,睾丸隐蔽。外生殖器呈现女性特征。这些男性被当作女性抚养长大,到了青春期也会发育出ru房,嗓音不会变粗。但他们没有月经,因为他们没有子宫。他们的xia • ti也没有yīn • máo。

这些人的染色体结构正常,有22对常染色体和1对男性染色体。1431年,19岁的圣女贞德被教会判定为女巫,处以火刑。她很可能就是一名睾丸女性化的男性。

1838年,荷克赖恩·巴尔作为一名女性,出生于法国。她在一个女修道院度过童年,在寄宿学校上学,后来成了一名女教师。尽管她被当作女孩抚养长大,但她的性取向仍然是男性,喜欢女人。当时,她已经有了一名女性情人,因为左腹股沟经常严重疼痛,她向一名医生求诊。这名医生的检查报告,促使她的性别被重新定位,1860年,她被授予男性公民身份。这一转变让她备感羞耻和耻辱。她的男性生活,过得极其悲惨。她于1868年自杀身亡。

我有一个女儿。我娶了一个肌肉发达的金发女人。我们生活在一个开明的时代。但我每天都在想,到底谁是男人、谁是女人,谁是丈夫、谁是妻子。我对我们的选择充满困惑,我的思路混乱不清。尤其是现在,我能够让地球上出生的每一个孩子,都发育成男孩。

有一回,我接待过一个病人,他的yīn • jīng不时滴落一些浑浊液体,已经疼了好几天,频繁清洗,吃药店买来的药片,都没能缓解疼痛。大约十天之前,他在出差时嫖了一次娼。我问他是否有快感。他说,男人嫖妓是理所当然的。

几天后,等女儿熟睡,他和妻子做了一次爱。他说她当时非常亢奋。他当着妻子的面,在人来人往的诊室里旁若无人地说出这句话。

他们俩都很年轻。当他进体检室时,她安静地坐在等候室里。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疲惫和无知把她消磨得面无表情。她的女儿蜷着身体睡在她膝头上。

在体检室里,那个男人撸着他的yīn • jīng,挤出大量奶油状物质,我把它抹在一枚载玻片上。一个小时不到,实验室告诉我,他得了淋病。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很吃惊,也很担心。

“什么病?”他问。

“一种传染病,”我说,“一种xìng • bìng。通过性接触传播。”

他慢慢点了点头:“我的妻子,她非常亢奋。”

“极有可能是那个jì • nǚ传染给你的。”

他茫然地看着我,又说了一遍:“她非常亢奋。”

他如此执迷于这个念头,令我感到不可思议,我又平静地复述了一遍我的推断。我给他和他的妻子都推荐了治疗方案。至于他如何向妻子解释,就看他自己了。一个如此自信的男人,应该不会有太大困难。

我承认自己的想法很矛盾。我对催眠术和权力关系很感兴趣。多年来,我一直想成为一名女性,有一对结实的小ru房,并戴上胸罩来助挺。我的头发将是齐肩的柔发。大半侧自然披下,遮住耳朵;另一侧则梳到脑后,露出耳朵。脸颊皮肤光滑细嫩。

我曾经梳过这种发型,并穿上深色丝袜和高跟靴,在衣橱镜前摆造型。我穿的天鹅绒连衣裙是为体形娇小的女人设计的,我第一次从头往下套裙子时,把缝线都扯裂了。我的肩膀和胳膊很宽很大,拼命使劲,才穿进了那两截窄小的衣袖。裙子太紧了,我几乎动弹不了。但套上这一身,我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尤物。

我从来没有渴望过男人。我热爱女人。我内心深处是一个女人,我渴望女人。我想占据上位,又想被压在身下。我渴望发号施令,又想被牢牢掌控。

我得承认,我也有办法让每一个胚胎都发育成女性。这个想法和把所有胚胎都培育成男性一样令人不安。但我认为,胚胎发育,就应该全是女性,或者全是男性,完全不必制造男女差异。

决定性别的基因,位于第23对染色体上,由1对相对较短的有限核酸序列构成,分别位于x和y染色体。人类和绝大多数生物的性别决定基因已被测绘完毕,并进行过跨物种比较。黄蜂、海龟和牛等不同物种的性别决定基因都非常相似。研究人员最近发现,一种印度毒蛇纹蛇与人类在物种进化树上分离的时间点,是数百万年前,而雄蛇有一段基因序列,与人类男性的基因序列几乎完全相同。

基因会开启其他一系列基因,合成一种大分子,折叠成一种复杂蛋白质,存在于男性体内几乎所有细胞的表面,但在女性体内则不存在。这种蛋白质的存在,将促使细胞和细胞环境以特定方式发育。这种发育模式,在几百万年里并没有太大改变。

老鼠大脑的某些区域表现出明显的性别特异性。在细胞密度、树突形成、突触分布等方面,雌雄两性都存在差异。给老鼠提供两种水——一种是纯净水,另一种是非常甜的糖精水,雌老鼠总会选择糖精水,雄老鼠则会选择纯净水。曾在子宫中暴露于高水平雄性激素的幼年雌性黑猩猩,行为模式与其同母姐妹明显不同。她们率先发起攻击的次数更多,攻击方式更粗暴、更具威胁性。她们常常会高声咆哮。

人类大脑的性别差异确实存在,但在过去的50万年里,大脑的深刻进化已使性别差异越来越模糊。我们有语言和远见,有意识和自我意识。我们有艺术、物理和宗教。在一种男人和女人共同分享其意义的语言中,我们说,男女虽然不同,但却平等。

两性之间争夺主导权力的斗争,反映了大脑思想和身体功能之间的分裂,思想的力量蓬勃发展,而身体的结构却一成不变,两者产生了深深的裂痕。两性平等,这种数百年前刚出现的新思想,不断被延续了数百万年的本能所颠覆。决定精神能力的基因,正迅速进化,而决定性别差异的基因,则亘古不变。两种基因的进化不平衡,使人类的真实身份暧昧不清,两性之间暴力冲突不断。我有办法可以改变、终结这种不平等。

在行医时,我见过男人打女人,也见过女人打男人。女人们来到诊所,脸颊瘀青肿胀,被爱人狠狠打了耳光。不久前,一位颇有魅力的中年女士前来求诊,她鼻子滴血,胳膊瘀青,眼睛下方的颧骨隆起处,有一道伤口。她浑身颤抖个不停,呜呜抽泣着,语无伦次。只好由她妹妹代替她答话。

她的老板打了她。他把她推撞在档案柜上,踢得她满地乱爬。她哭喊着求饶,但他不停地踢她。她为他工作了十年。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还有一次,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他穿着背心,肩膀和胳膊上肌肉发达。在一处肱二头肌上,文着一个女人的上身和脑袋,她的巨大ru房从小伙子撕裂的外衣里冒了出来。在文身下面的前臂上,有三道又长又深的伤痕,渗着鲜血。我猜想,肯定是一只大猫、山猫或美洲狮狠狠抓了他一爪。他告诉我,是他在开车时,不小心撞伤了自己。

我清洗消毒了伤口,切掉了伤口末端皱成一团的死皮。我问这伤是怎么来的。他说,是他女朋友抓的。他面露微笑,骄傲地凝视着手臂上的伤痕。他们打了一架,她用指甲刮伤了他。他看着我,面色微微一凛,试图摆出一副男子汉架势,但一开口,却依然像个小男孩:“你觉得我应该注射狂犬病疫苗吗?”

人类的性别分化发生在孕期第5周。在此之前,胎儿是无性的,或者更准确地说,它有可能发育成男性或女性,或双性。大约在第5周,一个基因启动,引发一连串事件,最终导致睾丸或卵巢出现。在男性中,这一基因与y染色体有关;在女性中,则与x染色体有关。xy配对通常会产生男性,xx配对则会产生女性。

这两种基因已经可通过人工手段鉴别并生产。尽管科学界并不怎么赞同,我们的实验室还是做了进一步研究。最近,我们设计了一种方法,把这两种基因编进一种常见鼻病毒中。这种病毒无处不在,在人类中具有高度传染性。它主要通过飞沫(喷嚏、咳嗽)传播,也能通过其他体液(汗液、尿液、唾液、jīng • yè)传播。我们已经减弱了病毒毒性,使它对哺ru动物组织无害。它几乎没有引起任何免疫反应,而是在细胞内安静休眠。它不会造成明显的身体功能中断。

当一个受感染雌性怀孕时,病毒会迅速穿过胎盘,感染发育中的胎儿细胞。如果病毒携带着x基因,胎儿就会发育成雌性;如果病毒携带着y染色体,胎儿则会发育成雄性。在老鼠和兔子实验中,我们已经能培育出发育完整的雄性或雌性动物。类人猿实验也同样取得了成功。但是,现在就下结论,说我们有能力对人类做同样的事情,还为时过早。

想象一下,在一个家庭中,成员全都是男性或女性。整个地区,整个城市,甚至整个国家,都遍布着这样的家庭。两性之间的斗争将彻底消失,人类社会变得单纯统一,前景如此美妙,仿佛一直以来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我的女儿是个美丽的小女孩。我想,她对性的了解,足以满足她现在的需求。她经常在晚上玩弄自己的xing • qi官,有时白天也会玩弄。她很高兴不用再穿尿布了。她以前经常看到我的yīn • jīng,偶尔会触碰它,现在她似乎已经不再在意了。

每隔三四个月,她会穿一次裤子。其余时间,她都穿短裙或连衣裙。我的妻子,一个体力劳动者,只穿裤子。她是卡车司机。

我们女儿的一名老师,一位教会妇女对她说,信基督教的女孩不应该穿裤子。我昨晚梦见,我们下一个孩子将是个男孩。

我承认我很困惑。在9世纪,有一个德国女人,她的名字无人记得,姑且叫她凯特琳。她遇见并爱上了一个男人,他是一名学者。据推测,他们深爱着对方。这名男子要前往雅典学习,凯特琳陪他同行。为了能够住在一起,她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男人。

之后,这个男人去世了,而凯特琳继续待在雅典。受他的熏陶,她获得了很多学识,自己也成了一名学者。她继续学习,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渊博学识,享誉整个欧洲。她继续伪装成一个男人。

过了一段时间,她被召到罗马,在教皇利奥四世的教廷里研究和授课,她的名声越来越大,当教皇利奥四世于855年去世时,凯特琳当选为教皇。

两年半之后,她的统治戛然而止。在一次教皇游行中,凯特琳身着掩盖身体轮廓的宽松斗篷,被众人簇拥着,走在罗马的街道上,突然,她蹲在地上,一阵喊叫之后,当街生下了一个孩子。不久之后,她被扔进地牢,并被流放到贫穷的北方。从那时起,所有的教皇在即位之前,必须由两个可靠的神职人员检查xia • ti。他们会在一群信众面前,把手伸进教皇候选人的长袍内,仔细摸索。

检查者宣布:“有睾丸!”

信众们全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说道:“感谢天主,感谢天主。”

前些天,我参加了一场表彰本地区女性作家的慈善午宴。五百位出席者中,我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之一。我受一位朋友邀请而前往,我喜欢这位朋友,也喜欢那些受到嘉奖的作家。我身穿运动外套和休闲裤,长了四天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我排在门口的一个长队里,被一群女人包围着。有几个女人比我还高,但我高过绝大多数女人。所有女人都穿着时髦,大多数女人都佩戴着珠宝,化了妆。我感到不太自在,举止也拘谨了很多。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挑剔和盘问。

一个大嗓门女人突然插到了我前面,我一声不吭。在签到台,我谦恭地轻声回答。负责签到的女人微笑着恭敬答礼。我感觉好了点,拿起准入卡,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豪华大会堂,里面摆满了铺着洁白餐布的桌子。午餐由同一幢楼里的一所烹饪学校提供。在大会堂的左边有一间厨房。在大会堂前面舞台上方的中间层,还有一间用玻璃幕墙围起来的厨房,在午宴举行时,正好有一个班级正在上课。身穿白色外套的学生和一名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在玻璃幕墙前来回走动。他们的嘴唇动着,但我们在下面听不到任何声音。

午宴进行到一半,主办者登台发言,她说此次慈善午餐会,是一场致力于争取妇女和女童权利的盛会。我不禁遐想起来。

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我的第一任妻子举办女权聚会的时候,我就待在隔壁房间。我非常支持她。我和她一起庆祝瓦莱丽的《消灭男人宣言》得以出版。姐妹们摘录瓦莱丽的话语,做成一个幻灯片秀,在东海岸附近巡回放映。我为放映录制了一个男声背景,不停地念叨着:我是一坨屎,一坨卑微又可怜的屎。

我的女儿四岁。她和任何一个四岁孩子一样珍贵。我希望她能够有自己的选择。我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我要为她拆掉那扇阻挡女性获得权利的性别歧视之门。

第一个获奖者来到演讲台,开始读一个故事,讲述了一个富有的女旅行者和一个贫穷的墨西哥女佣之间的承诺。刚读了两段,就被一种噪声打断。那是一种沉闷的咚咚声,持续了半分钟,停了一下,又响个不停。噪声来自舞台上方的玻璃教学厨房。白帽厨师正在敲打一块肉,对下面的场景浑然不觉。显然他听不到。

那个女人试图继续读下去,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她对着听众随口抱怨了几句。我们都焦急地等待着,人群中不时发出几声紧张的尬笑。厨师不停地敲打着肉。在我身后,一个女人大声嘀咕了一句:“男性沙文主义者。”

我一点也不惊讶,事实上,我从一开始就猜到会有人这么说。这让我很生气。那个男人是无辜的。这个女人是个傻瓜,一台自动复读机。我真想揍她一顿,揍得她人仰马翻,让她付出代价。

我有一个朋友,他的脸庞和脸颊都很狭长,看起来好像从来不刮胡子。他的眼睛很机敏,和我在一起时,似乎总在瞄别的地方。他的言谈很肤浅,用词却很讲究。他也并非没有吸引力。

他自信满满,投机取巧。冷漠之中,透着机智狡猾。他好胜心极强,他会仔细掂量那些能迎接他挑战的人。这些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我认为他是一个掠食者,一个拼命抢占上风的人。这种评价,可能会让他惊讶,甚至疑惑,因为自私自利的人,往往无法正确地审视自我。有时他也会嘲讽一下自己,当然他会非常自豪自己居然能做到这一点。

他对女人有一种特殊的态度。他不喜欢那些和他一样聪明的女人。他不尊重那些智力逊于他的女人。然而,他爱女人,他喜欢掌控女人,他尤其喜欢那些没有主见的女人。我有时和他一起打网球。如果我打偏了,我会道歉。如果我打得不够好,我会道歉。我想让他高兴,每次和他对打都是我输。我怕赢,怕他会生气,怕他会怒气冲冲。他的脾气非常暴戾。

其实,我想赢,我非常想赢。我想运用我的胜利力量,让他一头栽进拦网里,栽在水泥地上,永远沉在里面。

我承认我很困惑。一个男人可以是好斗的、温柔的、强势的、有同理心的、有同情心的、喜怒无常的、忠诚的、有能力的、幽默的、慷慨的、锐利的、自私的、有权势的、自毁的、害羞的、可耻的、强硬的、软弱的、奸诈的、真诚的、诚实的、勇敢的、鲁莽的、虚荣的、脆弱的、骄傲的。男人拼命抑制着自己的复杂本能,他的心志混乱,既搅扰着他内心的平静,也赋予他生命的活力。

生物学家博士,是一位丈夫、一位父亲,曾经主持过一个非常著名的研究项目。他感到疑惑,自己的行为有多少是受自己的主观意识支配的,又有多少是受体内不可控的化学物质涌流,流经突触的生物电流——在受孕后60天后,就已经在神经网络中烙印下男性观念——支配的。他不想削弱自己作为科学家、作为男人的力量,他努力与自己的冲动做斗争,但他对女性生活方式的匆匆一瞥,令他无法忘怀。他的妻子和女儿之间的纽带,有时会让他淌下眼泪。想起妻子把孩子放在肚子里九个月,然后从双腿之间的缝隙里推出来,这幅场景,深深震撼着他,仿佛是一个强有力的催眠暗示,仿佛是一种甜美纯粹的存在,没有这种存在的滋养,他的生命就会枯萎。

我问另一个朋友,身为一个男人是什么感觉。他紧张地笑着说,这个问题太难了。好吧,我说,那你身为男人,最喜欢什么?他支支吾吾,但我继续追问。他说,有一个yīn • jīng。我点了点头。被舔硬,放进一个温暖的地方,达到高潮。他面露微笑,看上去很幸福。哦,上帝,他说,高潮真是太美妙了。

后来他说,我喜欢自己拥有的权威,那种微妙的优势。我喜欢被尊重。一个男人,只要成为一个男人,就能得到尊重。当我bo • qi的时候,当我变得很硬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很强壮。平时被隐藏的力量,这时全都焕发出来。这时的我,似乎无所不能。

(我想象着,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只有男人的世界。该有多么奇妙!病毒,从这时起,我开始认定病毒属性必须是y。)

在我和第一任妻子结婚的那一年,一个夏日,我们俩离开了主路,逛进山里去闲坐。我和她分别坐在一条土路的两旁。山坡上散落着大块花岗岩,周围是山杨和一些孤独的松树。天空深蓝,美得让人忘了呼吸。空气清新。

她捡起石头向我扔来,大声争辩着。有些石头非常大,伸展开五指刚好能握住的那种大石头。石头掉落在我身旁,在路基上拍起一团团灰尘。她在争辩我们俩必须结婚的理由。

她说:“我会得到更多的尊重,一旦我们结婚,我们就可以离婚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会得到尊重。”

我叫她不要再扔了。她气急败坏,因为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尊重。因为我一直不让她如愿。因为她正在做一份男人干的工作,清理船舱,铲除锈斑和尘垢,但别人还是把她当作女人看待。而她希望别人把她当作男人,她希望像男人一样强势,又脏又硬。她想在酒吧里抽烟、喝酒、打台球。她想在酒吧里表现得像个男人,大声嚷嚷,无所畏惧。她不但想像男人一样粗鲁,还想看起来很时髦,想穿上性感衣服,想穿上紧身衣裤。她希望男人们能被她吸引,她希望男人们看到她会扭过头去皱起眉头。她想拥有那种力量。

“一个结过婚的女人,男人们知道她懂一些门道。她不是软弱可欺的。她摆脱过一个男人,就可以再抛弃一个。他们会尊重她。”

她不再扔石头,站起身向我走来。我有点被吓着了。她说,如果我爱她,我就该娶她,这样她就能和我离婚了。她很温柔,也很固执。我确实爱她,我也懂得尊重的重要性。但我犹豫不决,我下不了这个决心。

“你看,”她说着,又生起气来,“做决定的人是你。你永远是掌控者。”

我回答:“我是一坨屎,一坨卑微又可怜的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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