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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起一片乌压压的鸟儿,直直冲向高空。
那一行人,皆是骑马的白衣女子,衣衫随风鼓动,猎猎有声,只似飞一般护在中间马车前后,有女子恭声道:“王妃,还有三个驿站,便是都城了。”
车上青色帷幄探出一极好看的手来,白皙纤长,映着那帷幄只觉得皓白生香,车内隐隐的秀美轮廓,天色虽暗,仍难掩光华,只闻悦耳温柔的轻笑自车内传来:“终于回来了呢。”
赫连瑜到了主屋,上官漫正睡在榻上,因见着帐内影幢的侧影,便可以放轻了脚步,室内铺就软厚的毡毯,行过无声,穿过厅堂,便见她伏在榻上,光线透过雕花柱上金钩挽起的轻罗帐幔,只在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似是睡的沉,眉头却是微微蹙着。
他走进了,只在床边坐下,忍不住便台指替她拂上去,她似是打了个寒颤,竟惊醒了,他的之间尚停在她脸侧,她亦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的瞧着他,不过一瞬,她又轻轻阖上眼。赫连瑜道:“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见她闭目不语,似是睡着了,说媒这等事他并不擅长,迟疑如何开口,半晌才道:“胖子是我的属下,虽是笨拙了一些,心地倒是善良,他力大无比,自然不会让珍爱的人受伤。耀阳帝姬尚未及笄,对她确实早了些,不如现行定下婚约。”
上官漫霍的坐起身来,她并不看他,只盯着旁处:“耀儿的事自然要她自己做主,你若强行给他们订婚,我不会答应。”她一脸冷凝,极是认真的神色,似是在护着幼小的雏鸡,想到若是两人子女遇险,她定也是这样的神情,赫连瑜不禁莞尔,低笑道:“胖子性子极好,定能包容她,你放心就是。”
上官漫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室内“啪”的一声,似是什么掉落下来,上官漫要起身,他只按住她,快步除了内室,才见壁上画幅凋落下来,房门半开,随风微晃。上官漫在室内焦急询问:“是谁,是耀儿么?”
赫连瑜道:“没有人,是风吹开了房门。”青瑞本是立在门外,见他申请,颔首去了。待赫连瑜踏进内室,她仍坐等在榻上,赫连瑜见状不由笑了:“如何是好,我可已经应了人家了。”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一言千金,言而无信,下属们如何在拥戴他,她听着就觉为难,可也不能拿耀阳的命运去换,她扭过身去:“你应了有什么用,又不是你嫁他。”她只着了一件宽松睡袍,纤瘦双肩便显出来,如今腰身未显,她每日吃的也不多,看着越发纤瘦,他终忍不住从后面拦住她,她挣了挣,自然是挣不开。
他低低唤了声:“漫儿。”她脊梁一僵,只看向别处,却听他在身后道:“不管怎样,我都会待你如初。”
她闻言凄楚一笑:“亡了国的帝姬便如丧家之犬,还有什么骄傲可言。”
正文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三十八
青瑞在外享告:“殿下。”
赫连瑜对她道:“等我一会。”起身大步走到窗下,问逐“什么事?”青瑞道:“方才耀阳殿下惊慌失措跑出去,属下一路跟着,一直到了府门口,属下猜她这是进宫,便将她拦到了住处,她进了屋子许久都没有出来,属下看她神情不对,是不是要撞门进去。”
赫连瑜正在沉吟,上官漫已经披衣出来,面色惊惶的开口:“把门撞开。”赫连瑜蹙眉:“你怎么出来了。”便要拦她,她急匆匆向外走,青瑞垂手立在门口,她知道赫连瑜不开口她是走不出这屋子的,勉强解释:“耀儿是个直肠子,旁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又常嚷嚷着有了心上人,加上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方才你那番话,只怕是吓着她了。”
赫连瑜转身了拿了斗篷披在她肩头:“我陪你过去看看。”
耀阳房门紧闭,任谁叫里面也无半点动静,青瑞一脚便将门踹开来,外室里空无一人,风灌进室内,吹得柱上幔帐乱舞,上官漫只觉似有阴云压在心头,惶惶不安转进了内室,只闻幔帐鼓动,地上乱影晃动,杌凳歪到一旁,隐约似是人影,她骇然睁大了眼,抬起头来只见耀阳白绫悬身,灰暗的白影折射到她脸上,似是镀了一层寒光。
青瑞抽出腰间软间,“嗖”的一声,白绫断裂,耀阳身子直直坠下,赫连瑜已将她接到怀里,轻轻放置地面软毯之上,以指试她鼻息,上官漫见赫连瑜本凝重的神情缓了缓,心里也是一松,问道:“怎样?”赫连瑜道:“不妨事。”他拇指用力按住耀阳人中,不消一刻,耀阳嘤咛一声,幽幽转醒,上官漫惊喜叫道:“耀儿。”下一刻又急又气:“你这丫头,这是做什么。”耀阳见到她,扑到她怀里哇哇大哭,双手环住她的要,死也不撒,上官漫见状便也揽住她肩头,张了张唇,终没有责备她。
赫连瑜瞥她一眼逐“幸好错了位置,一时憋了气,殿下自当珍重,寻死不是那么好玩的。”
耀阳闻言身子猛然一缩,只拱着头往上官漫怀里钻,身子瑟瑟发抖,似是怕的厉害,赫连瑜见状道:“你劝劝她。”带着青瑞大步出去了。房门磕的阖上,耀阳才敢哭出声来,泪水涟涟湿了满襟,上官漫气道:“你怎么这样轻率,只不过听到了点风声就寻死,你若是不愿意,他能将你绑了不成。”
耀阳抽泣道:“可是我听说父皇下了诏书,皇嫂娘家一家以叛乱之罪诛了九族,四哥也被刺死家中”她泣不成声,噎的喘不过气来,一张脸却已是惨白:“父皇尚在病中,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她吓得全身都止不住颤抖,牙齿磕磕直响:“姐姐,他们都说上官家被诅咒了,说不定姐夫就是让咒应验的那个人。”
她脸色冷下来:“你这是听谁说的。”
耀阳见她脸色难看,惴惴缩了缩,轻道,“之前母亲尚在的时候,一个老宫女告诉我的。”她胳膊倏地一紧:“姐姐,我们逃走吧。”
不知为何,上官漫只觉自己心里也是躁动不安,惶然落不到实处。她一直陪着耀阳到了下午,耀阳筋疲力尽,又受了惊吓,沉沉睡在了她怀里,屋子里静极,只听不到半点声响,风声在窗外呼啸而过,似是万马奔腾,她突想起那次与太子一起去了马场,那时人真是齐,虽是暗地里刀光剑影,表面上尚是一团和气,她其实不喜欢那些个兄长们,骤然听到四皇子的死讯,也只记的一双黝黑冷冽的眸子,再无其他。她阖上眼,可是心里,竟还是觉得酸涩。
外面渐渐传来杂乱躁动,扰的耀阳一直辗转反侧,便唤来守着的女婢:“外面怎么回事?”
女婢笑道:“殿下想来还不知道吧,听说大人的母亲古夏王妃明日便到,管家叫了将屋子收拾出来。”她虽是称她殿下,眼里已全无对皇族的崇敬,仿佛不过是个寻常称谓,因着赫连瑜的原因,他们才对她这样恭敬,想来耀阳也察觉了,才这样害怕。
上官漫怔了怔,才道:“是么?”女婢见她只是出神,径自躬身退了下去,雕花铜漏“叮”的一声响,惊得上官漫竟是一个寒颤,她忙摇醒了耀阳,耀阳睡眼惺忪,稚儿一般揉着眼睛:“姐姐?”便见上官漫在衣拒里找出一件寻常衣裳来,款式不新,衣料也平常,似是寻常官家女子所穿的,上官漫扔给她:“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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