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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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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地下?」

在这座圣安琪莉王城里,提到「地下」的话,指的就是位于左翼宫北方的螺旋之塔。

说得更正确一点的话,便是指住在那里四年的另一位皇族……

黎戴斯穆里艾兹森。

他并不是别人,而是国王路希德的双胞胎弟弟,是路希德在这个世上所残存的唯一的血肉之亲。

而且,他是路希德的「阿基利斯腱」。当路希德有什么万一时,唯一一个能继承这个繁荣的北之公国的皇族,便是黎戴斯。

「那家伙……黎戴斯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路希德不由得脸色大变。对路希德而言,黎戴斯是他最不想让人碰触到的弱点。对方既是他唯一的手足之亲,却又是与他争夺王座的「敌人」。

或许是顾忌到他的这种复杂情感吧,在这个圣安琪莉王城中,很少有人会提到黎戴斯的名字。

路希德过于狼狈的反应,使洁儿立刻就摇头做出了否定。

「不是,并没有发生任何陛下您所以为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洁儿稍稍睁大了眼睛说:

「您没有从马修斯那边听说任何事吗?」

路希德犹豫着,不晓得该不该问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话说回来,方才两人在一起时,马修斯也问过他是否要去地下。由于马修斯很少会主动提起黎戴斯,所以他是觉得满意外的……

「那个……并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但在陛下出门远征时,料理长那边问了我一件事。他问我送往地下的餐点内容可不可以做变更。」

路希德迅速地点了许多次头。

「原来如此,是黎戴斯叫他换的吗?」

「是的。」

「我知道了,我会去看一下的。关于这件事,你就——把它忘掉。」

路希德说完,便轻轻地拉开了门。

仔细想想,在这几个月里,他先是因为刺客用的毒而受伤,之后又跑去远征,根本都没有去见黎戴斯。

在黎戴斯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使那个马修斯都感到惊讶呢……?

(难道是生病……?)

怀抱着这种不祥的预感,路希德静静地带了两个守在门外的侍从,朝他所在的螺旋之塔走去。

彷佛明白他心中的复杂情感般,洁儿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下去。

湿气很重的地下空气与地面上不同,有股像是泥土的味道。

路希德与侍从一同走到地下二楼后,丢下一句接着他要一个人走,便把他们都留在了原地。

「没听到叫唤前,你们都不准过来。」

他说道。

反正,没过多久马修斯就会赶来了吧。况且,他去见黎戴斯时都是一个人过去的,这点凡是随侍在路希德身旁的人,全都很清楚。

路希德从怀中掏出钥匙。在走到这里之前,他们已经打开了三道锁。而能打开最后的铁栏杆锁的钥匙,只有自己才有。

他将裹在布里的铁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地把锁拿掉。

铿……

门发出了跟什么巨大怪物在磨牙一样的声音。

叩、叩……靴子的鞋后跟,敲在潮湿的石头阶梯上。除此之外,这个地下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仔细倾听的话,大概能听见地下水渗出的声音,以及蜡烛燃烧的声音了吧,但那也是非常微弱的。

与其说是「好安静吶」,倒不如说是有种待在死了的生物腹中般的感觉。

(那家伙,是以怎样的心情在倾听这些声音的呢?)

路希德这么想着。

虽说是双胞胎,他和黎戴斯一起度过的日子,却几乎等于是没有。

母亲娜吉菈在娘家——宏卡拉玛的领地中,生下了他们两人。在那个时候,据说她常常因为生病而回娘家休养。

而怀上他们的时期,正好是她的病情渐趋好转的时候。

担心母亲的身体再度变差的父亲,建议母亲就留在娘家待产。所以,直到出生后的六个月为止,路希德和弟弟都是一起待在母亲身边的。

不过,那种婴儿时期的记忆,他根本不可能会有印象。

等到他懂事时,自己已经完全得不到母亲的关心了。尽管他和黎戴斯拥有同样的马、同样的玩具、同样的衣服、同样的食物,但就只有在最关键的爱情上,是绝对不相同的。

为何不关心自己呢?

为何被爱的总是黎戴斯呢?

这个答案,他已经无法从父亲或母亲的口中得知了。他的父亲相当具有战士之王风范地战死于沙场上了;母亲则以自己的手,永远地封上了自己的嘴。

(母后——终其一生,都没有关心过我的人……)

回想起母亲临终的情况时,路希德总是会想起那把被她放在怀里用来护身的银色短剑。

他见过那把短剑两次。头一次是用来指着路希德,第二次看到时,则是瞬间没入了她的脖子。

(为什么呢,母后?我究竟对您做过什么,让您直到最后的最后,都还是那么厌恶跟我说话呢?)

如果,自己的脸长得和弟弟不一样的话,他还能理解母亲会爱比较好看的那一个。

不过,自己和黎戴斯是双胞胎啊。由于黎戴斯消瘦、头发变白的关系,现在的他们看起来的确变得像是无关的人;但是六年前,路希德刚从帕尔梅尼亚回来时所见到的他,的确是和自己非常相似。

他并不认为,母亲爱的是黎戴斯的外表。

(既然如此,为什么?)

知道这个答案的,现在只剩下被束缚在前方牢笼中的人了。

正因如此,路希德才会让他一直活下去。尽管明白他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还得排除家臣们的猛烈反对,路希德却依然无法斩断与黎戴斯之间的连结。

这么做的话,他就会想杀害自己,并且产生怨恨……不对,路希德早就明白对方正在恨自己了……

(彷佛跟自残癖一样呢。)

他那边又是怎么想的呢——路希德思索着。

现在,黎戴斯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呢?

像是行尸走肉般地活在这里,一边倾听着微弱的水声,一边察觉到那声音中混杂了某人的脚步声——他是否有如只能靠听觉判断的泥中生物般,静静地等待着有谁会像这样子,来到地下与自己见面呢……

眼前微微地变亮了。他靠近了黎戴斯所在的房间。

(黎戴斯醒着吗?)

在几乎没有日照的这个地底监牢里,不论要做什么,都只能倚赖蜡烛的光芒才行。路希德缓缓地以手中的烛火点燃墙上的蜡烛,而那层空间也跟着慢慢地变亮了。

就在此时,他开始听见了呼、呼的喘息声。

(什么啊……?)

他讶异地皱起眉,窥视起照理应该是黎戴斯所住的个人房。然后,在下一个瞬间,他便说不出话了。

「什……」

在他面前,黎戴斯正垂吊在窗户的栏杆上。

「黎戴斯!」

有一瞬间,路希德误以为他是用脖子挂在那里的。不过,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事情并不是那样的。

「呼、呼、呼——」

原来黎戴斯正拚命地在锻炼腹肌。

而他把脚勾在被涂黑的窗户的栏杆上。

「你、你在做什么啊!」

吃惊到晃了一下的路希德,与倒吊在那里、拚命弯起上半身的黎戴斯,对上了眼。

「……啊?」

「啊你个头啦!」

他敏捷地松开勾在栏杆上的脚,嘿咻一声地站直起来。

「唉呀,王兄。」

一边觉得很刺眼般的眯起眼睛.黎戴斯一边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居然会突然跑来。」

路希德觉得很狼狈。

「这是我要问的吧。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没什么,如你所见,我正在锻炼身体哦。」

他从桌上的水瓶中倒出水,彷佛像是在喝酒时一饮而尽般,相当美味似地饮用着。

「锻炼身体?」

「是的,王兄你也知道,我整整四年什么都没做,结果得到报应了呢,身体都萎靡不振了。」

路希德诧异地眯细了眼睛。

就路希德所知,自从被关进这个地底监牢,一直到最近为止,黎戴斯在这里都是过着不主动做任何事的生活。他饭也不吃,也不活动……不仅如此,由他主动提出想要些什么的要求,更是连一次也没有。正如前述般,他就像是住在深海泥中眼睛已经退化的鱼一样地生活着。

然而,这副变化过的模样,又该作何解释呢?

只需看一眼,就能看出其面貌上的明显改变。与数个月前相比,他的气色显著地变好了,整个身体都长出了肉。瘦得跟骨骸一样凹陷的脸上,增添了生气;他的手指变粗,指甲也恢复了色泽。

最不同的是他眼中的光芒。

过去,不论是头发还是眼睛,这个弟弟都跟路希德有着同样的颜色。但那头发从他失去双亲时开始,就褪色成白色的了,眼睛则由于铁质不足,掺杂进了青色而显得混浊。

那副样子,和现在根本完全不同。现在,尽管他的发色并没有变回来,但在那双眼中,却明显地怀有了生存的希望。

几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这家伙呢?)

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路希德凝视起了弟弟。

总觉得不对劲。

想法变了——就只是这样而已吗?从四年前被捕至今,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抵抗,一直承受着路希德的暴行的他,有可能在毫无契机之下做出这么大的转变吗?有可能突然决定要活下去吗?

话虽如此,在这个没有人可以接触到的地底,到底是什么东西、以怎样的方式给了他生存的希望呢?

想不出来。

在路希德犹豫的期间,黎戴斯依旧表现出了至今为止,他从未见过的爽朗举动给他看。

「好久不见了呢,王兄。你最近好吗?」

「……为什么呢?」

他说道。

「咦?」

「我从马修斯那里听说了。听说你开始改变了。负责这里的狱卒们也说,你变得健康到让他们以为认错了人。据说,你将送进来的餐点吃得一点也不剩,最近甚至还会再要一碗饭。由于要频繁地更换衣服,你还变得会想要热水、发油和衣物……」

「哦哦,因为运动之后肚子就会饿嘛,而且也会流汗啊。」

黎戴斯回了个听起来很呆的答案。

「况且你瞧,目前为止,我不是一直在这里游手好闲,什么都没做吗?拜那所赐,我的肌肉都没了,瘦到只剩下一层皮而已,看起来超不象样的。我啊,之前照到送进来的镜子时,连自己都愕然了。啊啊,这样不行,这样子肯定没有女人缘。」

「女人缘……」

路希德瞬间哑口无言。

刚才,他觉得好像从弟弟的口中,听见了非常惊人的话。

不晓得他究竟有没有注意到哥哥的模样,黎戴斯以他说的被送进来的手镜,像个女人般的仔细注视起自己。

「得再吃胖一点才行,最重要的是,不锻炼的话就没有男子气概。况且,不吃也不行呢。最近我总觉得餐点很好吃,我也有拜托要多送一点面包来哦。除此之外,我还要了像水果和起司之类的,能够很快转化成肌肉的食物。虽然头发依旧是全白的,但我起码想让它变得有光泽,如此一来,就会需要用到发油之类的……」

渐渐地变回和自己相像时的那张脸,朝路希德绽开了微笑。

「怎么样?有没有稍微变得比较像双胞胎了?王兄。」

「黎戴斯……!」

察觉到自己快要被他的步调牵着走之后,路希德刻意提高了声音。

「什么事?」

「为什么?」

「嗄?」

「为什么你到了现在才想到要做这种事?你为什么改变想法了?你开始想杀我了吗?」

黎戴斯睁大眼睛,露出了像是孩子般的表情。他一脸就是自己的哥哥到底在说什么啊,他根本无法立刻理解的表情。

「唉,我对王兄吗……」

「我、我听说,你开始改变的时期,正好是我在这座城里被袭击的时候,所以……」

不过,黎戴斯却觉得很麻烦似地耸耸肩说:

「哦哦,也就是说,从某人那里听说了袭击事件的我,为了要继承王位,突然变得很重视健康的意思?可是,假使我有那个打算的话,应该早就要开始准备了才对吧……」

「呃!」

他说的是最正确的,所以路希德为之语塞了。

那倒也是。如果,黎戴斯打算要唆使某人杀死路希德的话,他就不会让自己虚弱到这种程度了吧。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为什么……」

「要我告诉你吗?」

他得意地笑了。

「『那种妙药,有如蔷薇之色、香气馥郁;它可使病者存活,赋予丑陋之物美丽;它将老人变为少年,将年轻人变为愚者;它是美丽的毒,最重要的是,它是使少女疯狂的东西——』」

黎戴斯突然唱诵起了(像是)诗歌中的一节内容,害路希德当场傻眼在那里。

「你在做……」

「『汝之名即为恋爱』。」

在黎戴斯的唇边,有一瞬间露出了有如恶魔附身般的笑容。

「你没听过吗?这是大文豪雷克豪得所写的喜剧『恋爱是妙药』中的一节哦。王兄,你也稍微接触一下艺术会比较好哦。」

「什……」

听见弟弟那完全出乎他预料的回答,路希德提心吊胆了起来。

「恋、恋、恋爱……你该不会……」

「正如你所想,我也是在那妙药的影响之下,才获得了美丽,现在正强烈地沉迷其中呢。哦哦,神啊,您这个小气的善人,对于只能等待被赐死的男人,您所给予我的是一份多么甜美的残酷啊!」

忘我地将手放在胸口,黎戴斯继续说了下去:

「哈哈,真讨厌,你不要这么惊讶嘛。别说其它人了,换作是王兄你的话,应该也很清楚,恋爱会让人想改变的那种渴望心情。」

「别、别说蠢话了!」

继续这样跟他扯下去的话,肯定会整个人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路希德再次提高了音量。

「你说恋爱改变了你!你是为了恋爱而改变的?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有办法谈恋爱。能够见到你的,可是只有我而已耶!」

匡啦!他将拳头揍到铁栏杆上。

「还是说,你在妄想?你喜欢上了那个什么东东的剧中人物,是吗?」

黎戴斯不为所动,他一边以上仰的视线注视着激动的哥哥,一边很傻眼似地说道:

「请冷静一点。真是的,有必要气成这样吗?」

(唔……)

这个说法,不知为何让他有被触怒的感觉。很快地,路希德便察觉到了,当他在思考这跟谁很像时,才发现这口气和那个洁儿是一模一样的。

这么一想,便让他觉得更加讨厌了。

「你随便乱说的话……」

「我并没有随便乱说,我是真的恋爱啰。所以我希望能变得跟她喜欢的类型接近一点。」

「你说什么?」

黎戴斯的确是说出了「她」这个字眼。

如此一来,代表黎戴斯所喜欢的对象并不是妄想,而是确实存在的真人吗?

(难道说……)

路希德很仔细地观察起黎戴斯。难道说,黎戴斯偶尔会从这里偷跑到外面去吗?

(哪有这种蠢事!)

路希德大力地摇头。那是不可能的。那个才真的叫做毫无现实性。

不过,假使不是那样的话,在这个地底,路希德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机会能让他认识活着的女性。这里的警备完善,送餐点的人选是每日靠抽签决定的,而且东西还是用绳子从地下一楼垂放下来的。基本上,别说是女性了,他就连跟人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不,不是那样的哦,王兄。」

路希德抬起了头。黎戴斯就像是读出了他的思考般否定了他的预测。

「真抱歉,辜负了你的期待,但我并没有离开这里一步过。」

「那,到底是谁让……」

「唉呀,我说出来好吗?」

看到他那副故弄玄虚的样子,路希德这下变得很不爽.

「快说!」

「可是,让谜团一直维持在谜团状态,才能使人享受到更有意义的乐趣——」

「吵死了,快点说啦。我很忙耶!」

「是是是。」

黎戴斯作怪地举起双手。

「——就是尊夫人。」

有一瞬间,路希德陷入了恍惚。

「唉……」

他像是游到水面上的鱼一样,嘴巴开开合合的。

(尊……他说的尊夫人是……)

路希德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的脑中乱成一片了。在这种情况下,当他打算要思考些什么时,脑中状态却有如以猫爪去解开缠绕在一起的毛线球一样,令他急不可待。

不过,将「尊夫人」这几个音排列在一起后,所代表的意义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

「你、你、你……什……」

路希德用手指着黎戴斯的脸,黎戴斯则笑着对他说: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的妻子,美丽的梅莉露萝丝公主哦。她正是我所爱恋上的妖精……」

讲明到这种程度后,路希德总算清楚理解到,黎戴斯所说的对象是指谁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喜欢上洁儿了?)

一想到这里,不知为何,他的脑中便像是火山爆发般地愤怒了起来。

「你、你这家伙,居然想用这种谎话来唬我……!」

「我才没有说谎。」

「少胡说八道了,为什么是那家伙啊,你明明就没见过她!」

「见过哦。」

黎戴斯很干脆地说了出来。

「什么!」

「就让你看看那个证据,也就是我的宝物吧。」

他缓缓地走往单人房深处,拿起了放在粗糙桌子上的手帕,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帕轻轻地打开。

手帕里什么都没有,根本完全是空的。

(不对……)

黎戴斯从那空空的手帕之中,挑起了某样东西。空气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是头发……路希德这么想着。

而且还相当长。可以看出那是需要梳整起来的,属于成人女性的头发。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头发,是女人的……」

「没错,很美丽的银发吧?它并不是我的头发。不用我说,王兄你应该已经很清楚,这是谁的头发了。」

路希德以几乎快把铁栏杆抓坏的力道,用力地抓住它,并且把脸靠了过去。

正如黎戴斯所说,路希德的确知道头发的主人是谁。那个总待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路希德有名无实的妻子,帕尔梅尼亚公主的冒牌货——以及,共犯者。

洁菈萝娣格朗恩。

「为什么,为什么那家伙会来这里?」

他连这里是地底监牢的事都忘了,大声地怒吼起来。

真教人难以相信。

为何洁儿会在未取得自己的允许之下,出入于这个场所呢?

「唉呀唉呀,你还不知道吗?」

像是觉得很好笑般,黎戴斯说了——

「这是之前那位小姐来这里时,掉下来的头发。她是个无机可乘的人,但头发掉落时的声音,她倒是没注意到的样子。」

「是什么时候,那家伙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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