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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小千的歌岛千草,头脑并不特别笨,应该说我觉得她其实很聪明。

从以前就没看过她认真念书,总觉得不管是在课堂上狂睡,还是考试前跑去玩,她都能在考试时得到高分。

当然所谓的考试,是用来测量「书念了多少」,而非测量「头脑有多好」,不过这并不重要,我认为不念书就能得高分的小千,头脑一定很好吧。

拥有什么才算是「聪明」,实在是个困难的问题。

所谓的iq啊、eq啊只不过是个数值,头脑会依身体状况变得清晰或反过来变得迟顿,那是不一定的。

或许昨天、今天和明天的自己,在聪明度上就有戏剧性的变化。

先不管这些胡言乱语,就我来看也觉得小千是个有头有脑的人。

小千记得我早就忘记的琐碎回忆,也蛮擅长记数字或地名(脑筋不好的人记不住这个),连在聊天时,她的反应之快,也每每一让我感到惊讶记忆力、理解力、想象力、集中力、知识涵量等等,用来定义「聪明」的要素很多,即使综合这些要素来思考,小千还是会被分类为聪明人。

我认为那是无庸置疑的确凿事实。

…然而。

的为什么她会认真思考像幽灵啊、妖怪啊这类蠢事?坦白说实在是太可惜了,说得更白就是愚蠢。

难道不能把她那独特的集中力和头脑,用在别的事情上吗?我觉得如果是她,一定可以发现或发明出能名留青史的东西。

可是,一旦我这样说,小千就会用近乎轻视的怜悯表情看着我,说出——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宝贵的人生用在那种无聊的事上——这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话。

我完全无法估量小千的价值观及人生观。

我因为孩提时的经验,而变得讨厌静静待在狭窄阴暗的地方。

原因当然出在小时候的小千,只要待在狭窄阴暗的地方,我就会想起她讲的恐怖故事。

像是来传达自己死讯的祖母的故事、或是化身为快递包里愚虫故事,一旦把舞台设定在狭小阴暗的地方,就有绝对能毁坏我意志的攻击力。

又黑又窄的地方,对我们人类而言,本来就是异世界,妖魔鬼怪在那里蠢蠢欲动,我本能地害怕那个异界。

我觉得,我并不特别胆小。

只要是人类,当然会本能地畏惧黑暗。

我觉得我只是这种本能比一般人更明显罢了。

就像——曾经被枪炮射过的人听到烟火声会受惊;小时候被狗咬过的人,连小狗都讨厌。

人类只要学到对自己有害的东西就会厌恶它。

对我而言,狭窄阴暗的地方就是那个东西。

在我身高还比小千矮小的时代,她只要一听到什么可怕的事,就会把我拉进壁橱里,然后临场感十足地,用最适合唤醒人类恐惧感的声音,阴森而令人悚然地讲起怪谈。

有时突然想起那些回忆,倒也觉得挺开心的,没有那么讨厌,不过当时真的很害怕,所以我现在才会害怕狭窄阴暗的地方。

人类的头脑构造真不可思议。

「啧……」

现在可不是针对头脑做无聊的长篇大论的时候。

现在的我有危机了。

如果用「侏罗纪公园」来说明——对,就是暴龙以毁灭性的步伐,在熟睡的队员附近漫步的场面。

只要稍微动一下,或是制造出声响,饥饿且反应灵敏的暴龙就会袭击队员。

一旦被袭击就完蛋了,不管是开枪射学或逃跑都会被吃掉。

gaover。

然后。

现在,就是现在,我正在现实中体验着那个状况。

在受科学支配的现代日本,恐龙这类古代猛兽当然早就绝种了,不过却有相当于恐龙的危险生物存在,我那可怕的父母就是。

和我的父母相比,无法辨识不动的猎物的暴龙,要可爱多了,就像蜥蜴一般。

至少暴龙不饥饿时,不会去攻击人类。

跟这一点相比,我家的恐怖父母则是一整天都会攻击我。

比恐龙还狂暴。

而且更残酷。

「」

我就像「侏罗纪公园」里在睡袋中屏息以待的队员,蜷缩在塞满破旧工具的壁橱里。

这个壁橱不是小千拉我躲进去的壁橱,构造是像棺材般纵长的形状,主要用来收纳吸尘器、扫帝之类的扫除用具。

充斥着不知是灰尘,还是霉菌的恶心臭味。

脚下散落着零碎的垃圾,踩到会刺痛。

我的周围被黑暗包围,而且狭窄到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墙壁。

这地方怎么想,都不像是为了让人类进入而设计的。

呼吸困难,不管怎么吸气、怎么吐气就是无法使氧气充满肺部,只有混着灰尘的肮脏毒素侵入。

可是我不能走出这个地方。

一出去的话,等着我的绝对是没有半点玩笑的死亡。

未来只会是被父亲殴,被母亲踹,如废物般生存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一眛地思考着。

恐龙般的父母,正在我躲藏的壁橱外面咆哮着。

相隔三个月没吵架的父母,突然吵了起来。

放学回家后,正在家里的阳台上大口大口吃着从附近超商买来的面包的我,因为察觉到某种不寻常的气氛,赶紧躲进壁橱里。

透过薄薄的墙壁,传来相互怒骂声、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破碎声,这些不寻常的噪音,彷佛爱恶作剧的小孩在庆祝祭典般骚动。

响声从房外传来,变得愈来愈大声。

不久便响起开门的声音,墙壁、地面都在震动。

「对!基本上你做任何事都太草率了!为何、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事不先跟我商量就擅自决定!」

冰一般的母亲,难得口气粗暴地怒斥。

「擅自决定有什么不对!我干嘛什么事都得问你这家伙,混蛋!管它是商量还是别的,到头来你还不是不能决定!你这优柔寡断的女人!只要闭上嘴跟着我就好啦!」

火一般的父亲,用比平常更大的声音嘶吼怒骂着。

两人冲破空气的咆哮声,让我蜷缩着身体非常害怕。

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父母就算客套也无法称他们恩爱夫妻,吵嘴更是一见面就有。

可是今天两人却是杀气腾腾。

——显然这不是寻常状态。

我在非常狭窄的壁橱里拼命屏息,用力闭上眼睛。

被发现的话。

万一,现在被父母发现我的话。

我这个可怜的代罪羔羊一定会被猛兽大卸八块吧。

单凭想象,就能知道实际上发生的话会有多残酷。

因为对父母而言,我除了是牺牲品外什么都不是,只要一发现,马上会为了舒解压力而攻击我。

我的身体,无关意志地颤抖。

我一边想哭,一边拼命地抱住自己。

狭窄又幽暗污浊的黑暗,不安全感包围着这样的我。

父母的声音大到变成难听的嘶吼,实在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父亲用含糊的发音吼着。

「辞掉工作有什么不对!」

仿佛豁出去似地自暴自弃的口吻。

母亲则用不成文的话大声嚷着。

父亲像要将郁闷发泄在母亲身上,用会伤及鼓膜般的声音不断地大叫。

「那种无聊的工作哪做得下去啊!那种无聊的公司哪待得下去啊!哼!你说那公司给了我什么啊!每天,每天,每天,每天压榨我!结果薪水却没增加!也不让我升迁!公司根本不懂!不懂我的实力!总经理、董事、常务董事、部长、课长全——都是笨蛋!不懂我的实力!不懂我的实力!因为是不能善用我的能力的笨蛋公司,所以我才辞掉了!有什么不对!」

令人不快的声音。

那个令人不快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与父亲嘶吼的声音同时响起。

听起来像是唔唔或是呜咽之类的。

传来母亲的shen • yin声。

——我心想,跟黑暗道谢吧。

什么也看不见,黑暗确实覆盖住发生在我附近的地狱。

八成是父亲一边吼叫、一边殴打着母亲。

我无法看到那个景象。

黑暗谢谢你。

咚!咚!啪!碰!可恶!可恶!可恶!父亲如野兽般的声音。

「辞掉工作——。」

母亲用幽魂般的声音嘟嚷着。

「那,你明天起打算怎么办啊?我的食物、我的衣服、我的化妆品该用谁的钱买!」

不用说,母亲只担心自己。

我的名字一定早在很早以前就被遗忘了。

胸口感到苦闷。

母亲用虚脱的声音不停地说着。

「在那之前,你说这间公寓的房贷、税金该怎么辨!保险呢?老人年金怎么办,谁要付?我可是不付喔!

没错,我怎么可能付!我只赚能够养活我自己的钱,没有钱养你这种大熊食量的臭老头!离婚,要离婚吗?」

母亲自顾地喃喃说着。

「你是这个意思吗?啊哈,哈哈哈,是这个意思吧?」

我恐怕十年没听过母亲的笑声了。

父亲无言而激动地,攻击着那样的母亲。

你笑什么。

笑什么。

笑什么。

咚,喀。

叩。

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

就是。

这样。

这样太奇怪了。

这种地方,不应该是我生存的现实。

这里恐怕是地狱。

越过一扇薄薄的橱门,那里是地狱。

传来非常大的声响。

我以为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哪能让你离婚!」

父亲宛如崩溃似地吼着。

应该说,他确实是崩溃了。

维修店。

快点叫维修店来。

请来修理我的父母。

请来修理我的日常生活。

「遐想逃!想逃是吧!连你也想放弃我是吧!哪能让你这么做!你是我的东西!」

父亲更激烈的攻击,让母亲失去理性地哀求。

住,住手,会死,死,好痛,会死。

略。

啪。

锵。

我拼命地捣住耳朵。

然而不管我再怎么用力,像要压碎耳朵般用力捣住,地狱还是侵入到我这里来了。

脸颊流下了温热的液体。

缺少盐份的泪水,一点都不咸。

爸爸。

住手吧。

真的。

为什么会变这样。

我家是从何时开始崩溃了?我压住声音哭着。

牙齿无法咬合似地发出格格的声响。

我赶紧用手摀住嘴巴,像生病似痉挛地哭着。

「哪能让你离婚!」

父亲他,

「哪能让你一个人逃走!」

完全崩溃了。

「耍让你逃的话,还不如这样做!怎样啊!怎样啊!怎样啊!」

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那声音,和母亲的尖叫声同时停止。

我拼命地捣着耳朵。

小千现在在做什么呢。

一个礼拜左右没去学校。

仍彷佛被小朋友胡乱上色般,分外鲜艳的绿色树木。

我独自一人走在两旁并排着这些树木的散步道上。

我就读的县立香奈菱高中差不多位于城镇的正中央,以高中为中心,北过是商业区、南边是农业区、东边是工厂区、西边是住宅区。

当初设计时,应该不是特意区分成这样,不过就像攻城游戏般,城镇被漂亮地分隔开来。

所以不管从高中四面的哪一个门出去,眼前绵延的景象将有很大的变化。

我朝着与平常不同的南边——农业区的门走去。

整齐的散步步道渐渐变成落伍的田间小径。

现在是早上。

虽然是不算特别晚,也不算早的安全时间,通往南门狭小的田间小馆,却几乎渺无人烟。

这是当然,又不是鬼的学校,不会有学生从放眼望去只有山脉及田地的南风过来。

偶尔会看到农家的小孩,或是其他人影,不过南斗还是和其他门不同,不太被使用。

现在也是,除了两个散发着可疑气息的女孩外,没有人走在路上。

因为难得看到人,我稍微观察了她们。

两人的外表都朴素得缺少华丽感,很开心似地说着话的那个女孩长得非常可爱。

整齐的发型及干净的制服,收敛了那个女孩有点坏的气质,是个在高中生中很罕见,连内在也成熟的严肃女孩。

而她对着说话的另一个女孩,却完全没理会她,不管那个成熟女孩很开心似地说些什么,她非但不附和,连反应也没有地一昧看著书。

而那个成熟女孩,也不特别介意的样子,好像在说那是理所当然的似地,只是一脸幸褔地持续说着。

从我的位置,只看得到说话的女孩,不过可以知道听的人也是女生。

将长发扎成一束的她穿着裙子。

若隐若现的那个女孩不知为何,埋首在书本里。

朋友在跟你说话,别看书不就好了?我一边超越那两个人,一边试想着这种不合我的性子的事。

为什么我会在意她们呢?平常,明明不太在意小千以外的人说。

怎么说呢,总觉得那两个人跟我和小千很相似。

神采奕奕地对我说话的小千,冷淡地响应的我。

阴和阳。

苦痛在我的心中搅着。

我已经无法像她们一样,在早晨和小千并屑走路了。

没想到失去原以为没什么的东西,竟是如此痛苦。

伴随着灰暗的思考垂下头。

一个沉静的声音在我耳中响起。

「久野悠斗。」

我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脑袋停滞了一会儿。

「久野,等一下。」

响起有着奇妙深沉的波长,独具特色的声音。

我这才终于注意到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

因为一个礼拜没去学校,没有人叫我的名字,所以不知不觉忘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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