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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南禅寺玉澜(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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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来到森林中的广场。

壮观的篝火照亮了森林一角,也照亮了广场中央几十叠大小的巨大棋盘。这就是今晚的决战舞台。将棋盘的三面是台阶式的观众席,观众席前面设置了长桌,上面放着正煮得咕嘟咕嘟响的关东煮大锅,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饭团,还有一排排闪耀着诱人光泽的大瓶装伪电气白兰,诱惑着聚集而来的狸猫们。

南禅寺的头领,玉澜的哥哥正二郎身着和服出场。

“感谢大家今晚光临南禅寺狸猫将棋大会。自从下鸭总一郎先生过世后,大会长期处于中断状态。这次多亏了大家的热情支持,我们才能顺利举办此次大会。预祝这个大会今后能一直办下去。另外,我们还得到了夷川家海星小姐的鼎力赞助,在这里向她表示感谢。”

早已一杯下肚的狸猫们顿时喧哗起来:“狸猫将棋万岁!伪电气白兰万岁!”

就像故意瞄准呼声响起的瞬间一般,一列漆黑的英国绅士队伍打着灯笼入场了。灯笼上赫然印着“夷川”二字。金阁头戴金光闪闪的俗气大礼帽,满脸得意地扬着头,心情愉快地沐浴在“伪电气白兰万岁!”的欢声中。在他身后的是银阁,戴着银光闪闪的大礼帽,心情也不错。

“让大家久等了,我是金阁。”

“久等了,我是银阁。”

“没人在等你们!”我一起哄,周围的狸猫都笑了,森林变得热闹非凡。金阁抖着肥硕的脸颊瞪我,还和银阁一起朝我做鬼脸,于是我也做了鬼脸回赠他们。

南禅寺的“狸猫将棋”,是南禅寺的长辈和家父共同发明的,跟“人类将棋”[译者注:把将棋比作战国时代两军交战的竞技活动。身着战国时代服装的人充当棋子,在巨形棋盘模拟的战场上对弈交战。]规则差不多。不同的是,狸猫们可以使用变身术幻化成巨大的“真的”棋子。在王将之座对局的棋士,用手边的小将棋盘下棋,化作棋子的狸猫们会根据小棋盘的走法在大棋盘上过招。这样看起来壮观是壮观,蠢也是蠢得要命。

南禅寺正二郎宣读预赛胜出的两名棋士的名字。

“西军,南禅寺玉澜。”

身着和服的南禅寺玉澜闪亮登场,向狸猫们行礼。

“东军,下鸭矢二郎。”

配合正二郎的声音,我将手中的二哥高高举起。

“哟!美女与青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惹得狸猫们哈哈大笑。

母亲与矢四郎拿着一盘垒得像小山一样的关东煮爬上观众席。大哥和我将二哥放在坐垫上,抬到棋盘王将之座的位置。“轻松上阵吧。”我试着让二哥放松。“为了守护下鸭家的名誉,你要全力以赴!”而大哥又给他施加压力。二哥苦笑道:“大哥和矢三郎也真是的,到底要我听谁的?”

这时候敌阵的南禅寺玉澜走了过来,“矢一郎,晚上好。”

大哥顿时愣住了,“晚上好,玉澜。”

“这段时间你为重开将棋大会东奔西走,真是辛苦了。今天能够顺利召开完全仰仗矢一郎。”

“哪里的话,能顺利召开也让我松了口气。”

玉澜微笑着对二哥说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矢二郎。”

目送着玉澜走回敌阵,二哥对大哥说:“大哥不出场,玉澜觉得很遗憾呢。”

“就我这水平出场也进不了决赛,没法做玉澜的对手。”

大哥与玉澜在红玉老师门下时,追着熊孩子满地跑,空闲时便下将棋。虽然大哥和玉澜一起研究将棋,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两人的实力日渐悬殊。

自尊心被玉澜击垮的大哥,在父亲的将棋盘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齿痕。

虽说将棋里没有一个棋子是多余的,把“步兵”当傻瓜的人会因“步兵”而哭泣。

但是虚荣心作祟,没有哪只狸猫不想当风光体面的棋子。每当南禅寺家宣读棋子角色分工时,台下等待分配的狸猫们都心情跌宕起伏、忽喜忽忧。我分到的是二哥统帅的东军旗下的“桂马”,大哥被分到“飞车”,开心死了。回头看敌阵,可恶的金阁银阁分别担任“金将”“银将”这么重要的棋子角色,也都是一副满面春风的得意表情。

这局定下来二哥是先手,狸猫将棋就此拉开帷幕。

开局后双方缓慢布局,序盘平静。像我这种将棋门外汉自然无聊得很。观众席上的狸猫们也是,比起眼前的比赛,他们更热衷于吃喝闲聊。我不停地看二哥,在心中默念:“快重用桂马啊!”但二哥完全没把狂放不羁的桂马放在眼里,冷静地分析全盘。

话说回来,将棋到底有趣在哪里?这是困扰我多年的谜题。

尽管父亲从小就热心地手把手教我,比如如何布局、如何包围王将,对这类刻板的步骤我向来左耳进右耳出,从没记住过。我下将棋时只会无谋地反复突进,妄图直取敌阵王将首级。我军的王将往往被敌军包围变成光杆司令,华丽阵亡。没过多久我就开始胡乱开发原创棋子,像“傻瓜仙人”“桃色狸猫”“美国大臣”等,从根本上开始破坏将棋的游戏规则,最后连父亲都懒得管我了。此后我便与将棋渐行渐远,放弃在盘面上决胜负,决定在盘外另辟蹊径。

当我沉浸于回忆中时,狸猫将棋已经进入中盘战,棋子们开始在盘上正面交锋。二哥也总算开始用“桂马”挺进,我轻轻一跃跳入战局。

玉澜动用“银将”前进,这让我和银阁打了个照面。

伪绅士装扮的银阁,拉起难听的小提琴。

“吵死了,银阁!”

“是你不懂艺术。”银阁得意地笑着说,“我们正在学做英国绅士,小提琴是绅士的爱好。”

“你们要是能当英国绅士,那圣护院的白萝卜也能当英国绅士。”

“你说什么,你这嚣张的混蛋。”

“不用理他!”敌阵深处的金阁大叫,“我们是‘光荣孤立’!”

“对对,光荣孤立。大哥和我要像过去的大英帝国那样,贯彻‘光荣孤立’政策[译者注:十九世纪晚期,英国在保守党首相迪斯雷利和索尔兹伯里侯爵任内奉行的一项外交政策。主要原则是避免与欧洲其他国家结盟,以保持自己的行动自由。]。不会跟傻瓜狸猫一般见识。”

时不时将自己的愚蠢昭告天下的金阁和银阁,早就被狸猫界孤立了。看到当事人的崇高理想与狸猫界的一般认知空前一致的奇迹瞬间,我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没有光荣的孤立,就是单纯地被孤立而已。”我说。

“闭嘴。”

“尽干这些傻事,小心回去又被海星骂哦。”

“哼,谁怕海星了。”

“骗人,明明都被骂哭了。”

“没哭,我们没哭!”

银阁挥舞着小提琴弓弦激动地大叫。

“大哥,要怎么顶回去才好?我好生气!”

“你等着银阁,大哥这就去帮你。”金阁叫道。

金阁就这样轻易违背了自己“光荣孤立”的宣言,以身为“金将”本不该有的步法自由移动,迅速奔到我眼前,其间被他推开的棋子相继倒下。虽然玉澜大叫“别擅自行动!”,不过她的棋子显然没听进去。

“喂,矢三郎,你这只狸猫真是无论何时都这么不绅士。”

“这家伙根本就没长进,大哥。”

“这一点我们跟他不同,我们天天向上。”

“我们会天天向上,脱胎换骨的。你小心点吧!”

金阁和银阁配合默契,同时幻化成更大的棋子,棋子上大大地写着“醉象”和“踊鹿”。

“哪有这么奇怪的棋子?”我说。

“你还是那么没文化啊。”金阁嘲笑道,“这是很久以前的将棋曾使用的棋子哦,平凡无奇的棋子怎么配得上非凡的我们。”

“怎么样,我大哥很博学吧?虽然将棋水平差,但是脑子可好使啦。”

“别太夸我了,银阁,这样不绅士。”

“失敬失敬,这样的确不够绅士。”

我望着眼前杵着的两颗傻大傻大的棋子,幼年时胡乱幻化成的,让父亲都叹气的七十四种棋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大哥说要克制盘外乱斗,但这里怎么看都是盘内啊,而且先动手的是金阁银阁。单凭这一点,我就该变个更大更帅的棋子与他们抗衡。于是我变成小时候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最强四大天王之一“傻瓜仙人”。

金阁和银阁齐声大叫:“哪有这种棋子!”

狸猫将棋举办的初衷瞬间荡然无存,其他棋子都惊讶地围观我们。观众席上的狸猫们也察觉到这里有向盘外乱斗发展的倾向,纷纷探出头来看,“看啊,那边好像有热闹看了。”接下来,金阁银阁变成“自在天王”和“牛头天王”,我则变成“美国大臣”。于是他们又在棋盘中央变成“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为了与他们抗衡,我变成闪耀着七彩光辉的“宇宙大王”。

我们不厌其烦地持续着这场意气之争,大哥终于看不下去出面阻止。

“够了!矢三郎。”

“我没有在盘外乱斗啊。”

“今天是南禅寺家重要的活动。不要跟傻瓜做意气之争。”

“都斗到这分儿上了,怎么能轻易停手?”

“你想让玉澜蒙羞吗?”

“啊哈——”这时候金阁发出一声猥琐的怪叫,“果然如此,我之前就觉得矢一郎很可疑。”

“哪里可疑了?”大哥问。

“我觉得矢一郎对南禅寺家特别好,却对我们特别不好!想当伪右卫门的人,却这样偏袒南禅寺家,大家不觉得很不公平吗?你们看这狸猫将棋大会也是,矢一郎一直拼命帮忙。我们夷川家送来满满一大圆桶的伪电气白兰,他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们?我们多可怜啊,拥有纯粹心灵的我们受到不公正待遇也难免发发脾气闹闹别扭吧?”

“正确至极。我们难免会发脾气闹别扭啊,大哥!”银阁叫道。

“在我看来,矢一郎之所以偏袒南禅寺完全是因为玉澜。让狸猫将棋复活也是为了讨好玉澜,想被她夸一句‘矢一郎先生好棒啊’是吧?大家看啊,这家伙很有问题。这不是公私不分吗?他动机不纯,我认为他不适合当下一届伪右卫门。”

盘内盘外突然鸦雀无声,观众们紧张得直吞口水。

像大哥这么一本正经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这么想着一回头,却发现大哥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还发出小鸟般“叽叽叽叽”的啼叫声,看来是被说中了。公私不分姑且不论,还偏偏在这么多狸猫面前被金阁银阁戳破自己的恋情……我突然开始同情起大哥所承受的屈辱感了。

得寸进尺的金阁银阁变身成身着和服的玉澜,在盘上忸怩作态。

“人家光会下棋,都嫁不出去了。”

“矢一郎啊,你能不能娶玉澜呢?”

就在这时,暴怒的南禅寺玉澜冲到棋盘上。她化作巨虎,一声咆哮把金阁他们的胆都吓破了。

变回毛球在地上打滚的银阁,被玉澜一口咬住屁股,布匹撕裂般的狸猫惨叫声在棋盘上响起。玉澜猛地一个大甩头,毛球发出“呜哇——”的细细悲鸣,飞进漆黑的杉树林里。

“我可不要无辜被殃及。”棋盘上的狸猫们纷纷变回毛球,推推搡搡四散逃走。金阁本想混在毛球堆里趁乱逃跑,结果被我飞起一脚给踢了回来,玉澜一脚把他踩住。

金阁发出哀戚的悲鸣,现在才想起来向玉澜道歉。

“对不起,玉澜,我可能说得有点过分了。”

盘上已经一塌糊涂,哪里还顾得上下狸猫将棋。

玉澜长啸一声,让酒意正酣的狸猫们瞬间醉意全无。在观众席作壁上观的八坂平太郎慢慢起身,正打算收拾残局,这时空中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狸猫们悲鸣着四散逃窜。

南禅寺家主办的狸猫将棋大会,就这样在狂风暴雨中落幕了。

从南禅寺将棋大会那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下雨,京都的街道都灰蒙蒙的,横跨鸭川的诸多桥梁与两岸的街道变得模糊,像幻境中的城镇一样云雾缭绕。

狸猫将棋在京都狸猫圈中意外地大受欢迎,连八坂平太郎好像都说了“明年继续办”。很多狸猫把夷川家、下鸭家和南禅寺家引起的盘上乱斗当作大会活动的一个环节来欣赏。还在闹情绪的金阁银阁向南禅寺家抗议,说“被玉澜咬的屁股实在太痛了没法专心工作”,反正肯定又在夸大其词,夷川海星也表示“不用对他们客气”,所以南禅寺家就佯装不知。

圆滚滚的毛球,优点就是懂得灵活变通。

而大哥与南禅寺玉澜则完全反其道而行。玉澜不顾家族的反对,坚决到南禅寺山门楼上禁闭反省;大哥回到纠之森后也给自己关了禁闭。他从早到晚顶着一张阴郁的脸,就像梅雨天的天空一样喋喋不休地对我说教,我都快受不了了。

“我都说了不要受对方挑衅,结果你又给南禅寺家找麻烦!”

“可明明是对方不好啊。”

“我是让你分清掐架的场合。”

大哥说得也有道理,所以我才更憋屈嘴硬道:“大哥也真是的,为什么金阁银阁说那种话的时候你不顶回去?如果不想给南禅寺添麻烦,大哥就该好好镇住全场!玉澜会蒙羞,都怪大哥。”

因为无法反驳,大哥更加愤怒。

“……你是不是为了给我添堵才出生的?”

要说大哥脑袋的顽固程度,就像在地狱的大锅里煮了三天三夜的鸡蛋一样食古不化。虽说他的顽固脾性也是出于作为下鸭家年轻首领的责任,为了构建一族的美好未来,呵斥和激励青蛙、傻瓜和小屁孩三兄弟,希望将我们引回正道,这番兄长的苦心我心领了,但说我是为了拖他后腿才出生的,这话就过分了。

我当即爬上糙叶树,用行动向他抗议。

“我受到了伤害。大哥不向我下跪,我绝不下来!”

“随便你,只有傻瓜和烟喜欢往高处跑。”

“你有种把这话对天狗说一遍!”

第二天我依然蹲在树上不下来,大哥也懒得管我。

我虽然是闹别扭才爬到树上,但考虑到若要熬过这个满是湿气、屁股容易受潮的季节,树上倒是出乎意料地舒适。

远离地面,在树枝之间移动,倾听着沙沙的雨声敲打着森林华盖的声音。像这样在树上生活,眺望着眼下吵吵闹闹的人类家庭和下鸭神社参道上来往的香客,我有种仿佛接近天狗一般伟大的感觉,突然又想起小的时候,因为惹怒了红玉老师被绑在云畑大杉树树顶的事。

弟弟偶尔会背着塞满保温瓶和蒸面包的小背囊爬上来,担心地问我:“哥,你还不下去吗?就这样到死为止一直蹲在树上吗?”

“怎么可能。”我嘴里塞满蒸面包口齿不清地说。

“呼呼,那就好。妈妈很担心你,说‘矢三郎再这样下去就快变成天狗了’。你不能让妈妈太操心哦。”

深夜,我闲得无聊在树上探险,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大洞。向里面张望,意外地发现很干净。里面藏了不少东西,还有小收纳柜,看来是大哥的秘密小洞。

“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我伸手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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