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Dear My Hero ACT-4(1/4)
——英雄为何物,我是知晓的。
依双脚立足大地(netrien)之人,畅饮风(atrasien)的余迹之人,将有穷的生命和肉体迈向尽头的众多人类(生物)所倾心思慕之人。无垠曼梦的具现。独自在人前享尽几多的光荣与艳羡,堪受时而汹涌的憎恶和嫉妒,惩治恶逆、弘扬真善的希望之勇士。
有外敌进犯,而其人抗击。
有旷日久战,而其人终结。
有世间奸恶,而其人斩除。
再若,有恶龙饱食无辜性命,而其人诛杀。
上溯至神代,英雄们就已然遍布。已然奋战其中。神秘尚存的时代为其终结,古老的幻想遭其背离,而即便传扬智慧的文明得以发展,仍有浩繁的英雄明如灯火,继而黯淡。
这样的他们,我已见过太多。
如我这般的存在,原本的用途抑或形态,都不过是为了旁观见证。
然而,对半途放弃一切的“他”、英雄的“他”,我却选择亲近。
「……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呢,以前也好、现在也好」
在淅沥的雨中喃喃。
这片叫做东京的街道,雨水冷得刺骨。
灭世巨狼(fenrir)的利爪那般的落雪,分明该与这里的气候无缘才对。
我明白的。现下的冰冷,和真正的寒冷其实并不相干。
不成肉体的四肢、肌肤、面孔、发丝、躯体皆是以太构成、不成大地的立足处亦为新时代的沥青(ashalt)铺设而成的柏油马路、呼吸的是被化学物质污染的大气、眼中是覆及秋叶原巷道的灰色天空,独身其中的我,如是想着。如是思考着。
不是在发挥身体具备的机能,也不是在下达自动进行的判断。
我就好像真正的人类一样,思考。
大神啊。
冠以永劫的诅咒之名,降下祝福的父啊。
星霜履移,而世界常在,而奋战的勇士常在。如若悲剧地抱憾而终,去往那非你所有的大殿,去往那英灵之座中被铭刻——纵使如此,他们也仍踏在正确的道路上。
纵使走上那并非大釜的圣杯指引的道路,注定彼此厮杀的而今,也是一样。
就像,那。
『有话要说,跟你』
听到这声音是何时呢,我在思考。
不住挣扎于善恶间的男人,和他那位少年朋友。
放过了在jr池袋车站周边吞食灵魂不休的可悲姑娘(assass),却自发奔赴死地的两具高尚灵魂。看到了我解除灵体化的样子,正对我挥舞巨枪的模样,少年却仍是无畏地发话了。
那话语。那星光般的双瞳。
业已死去,沦作赴殿的英魂(eherjar)的两人,我不可能会忘却。
『我是一根筋嘛。不马上赶去到底还是不行啊』
辞别的话语。辞别的勇士。
父啊,虽不及你的独眼,他拥有的“眼”却也堪称锐利。
初次是兵戎相见,而后以几多的话语相交的对手。尽管夙愿未竟如他,却不会期冀圣杯之类的他物,我可以面无愧色地为之保证的,弓之英灵(archer)。
那张侧脸。那拂面清风般的微笑。
东京湾上,他那为其应为之事的勇姿,我不可能会忘却。
『随时接受你的投降。骑士本来就不该对淑女刀剑相向』
啊啊,还有。
迄今都还使我头痛不已的人。
这居于当代的魔术师们发起、名为圣杯战争的魔术仪式之中,将那分外明亮的善良刻意隐去的一骑。剑之英灵。曾见其挺身回应化为狂兽之敌的希求、曾见其斩杀奔袭而来的怪异狮身兽(shx)、曾见其挑战宣言将整座都市炙为焦土的神王,手握圣剑的勇士,独此无他。
正为那如斯的功绩,方被人们的骄傲、赞赏、思慕称为是“骑士”。
明白的。我是,明白的。
往日曾是共同甄选灵魂的姊妹之一,我自然能切身地理解这一点。
「saber……」
战场之中也不曾忘却仁慈的他。
「你真温柔」
和永不迎来死亡的世界,签下了契约的他。
「你这样,我,很为难」
明白无疑地维持着生命,现界于东京的他。
我想着他。想着他。想着他。想着他。想他,想他,倾慕他——连ru房尽头的尽头、深处的深处闷燃的烈火,都再也熄灭不了。不可能熄灭得了。就如同在烈火当中醒来的瞬间那般。
我的意识和行动,被魔术师(aster)藉圣杯的力量以servant的形式束缚。其中也有他制作的灵药的效用吧,可与此同时,我仍在、这么思考着。或许,就是这样。
父啊。正因我是你的女儿。
本以人类之身落魄死去的这副身躯,这具灵魂,而今也。
是否还留存着,吸引那些光辉英雄的机能呢。
啊啊。我的感觉毋庸置疑。不只是他们,还有这极东的巨大都市中,以勇士之身殒命的英雄们。其中的意义,事到如今不论缄口与否,雨中的我都无法停止倾慕。
仿佛切裂自己身躯的疯狂正中,不住地感受着自己的性质(天性)。
这里明明,没有真心挚爱的身影啊。
「天地间的所有人……」
分外难耐的炽热。
分外难耐的甘甜。
分外难耐的苦闷。
——此即是,我失去女武神(valkyrie)资格的理由。
敌意吗,不对。
憎恶吗,不对。
愤怒吗,不对。
要更炽热、甘甜、苦闷。
「一定都会说,这才是“爱”」
——我成为叫做布伦希尔德的“女人”的理由。父啊。
令咒。天使的阶梯。
授予魔术师的肉体之上,圣杯战争的参加权。
尽管已经记述多次,但此处仍然再加表记。
被圣杯选出的七位仪式参加者之一的证明即是令咒。
至于圣杯究竟是遵循何种规律选出aster,
其机理(syste)的详细还尚不明确。
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所能言及的——
唯有心怀的愿望符合仪式的魔术师们,才能获得令咒这一点而已。
自然,这还未能证明。
众位魔术师心怀的愿望如何也还尚不明确。
全员皆是意图到达根源之类,更是不能轻易断言。
居于大圣杯安置的都市就更易于被选中吗?
一九九一年的圣杯战争中,五名参加者是东京居民,两名来自国外。
非也。这也远非定论。
既然遴选的机理尚不明确,称之为倾向也未免太过难以信服。
但无论如何。
一旦获得令咒,魔术师就能以圣杯战争参加者的身份行事。
换言之,即是得到了堪比天使的阶梯。
据说,其细分的依据,乃是魔术师具备的神秘素养。
倘是身具天赋异禀之人,即是最高的第一位。
倘是不知世界真实之人,即是最低的第七位。
第一位/七片羽的炽天使(serahi)。
第二位/六片羽的智天使(cherubi)。
第三位/五片羽的座天使(thrones)。
第四位/四片羽的主天使(doions)。
第五位/三片羽的力天使(virtues)。
第六位/二片羽的能天使(owers)。
第七位/一片羽的权天使(rcess)。
何其讽刺,非神的魔术师竟身负天使之翼。
亦即是藉大圣杯召唤而成的“善魂”,指引英灵(servant)之人。
正是如此,业已死去,却仍能从“座”中唤出的英灵,无疑正是迷失之魂。
是颇符合圣堂教会的一出剧目,抑或是大圣杯的必然性呢。
此处则,不再加以赘述。
(节选于一本老旧的笔记簿)
一九九一年,二月某日。
东京湾上神殿决战,三日后。
「ncer。你说的话还真是有趣」
淅沥的雨中——
有个男人正站立着。
市内千代田区,秋叶原的一角。这幅光景,就位于其中某一五层住宅楼的屋顶。
冬日的气息仍且浓厚的二月天中,比之淅沥雨水的温度更为刺骨,男人的话语如是响起。冷酷。冷彻。是个跟表现相称的男人。越过太阳镜(sungss)的视线有如冰刃,径直射向眼前蹲踞着的女人。
雨水所打湿的男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