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Dear My Hero ACT-1(2/2)
首先从秋叶原电器街口的背侧越过jr站,几乎没有什么人———到了晚上八点这个时间这条街上人影几乎都消失了就是———"跳到"大型汽车停车场的屋顶上,再前往杂居大楼的屋顶。接著又往其他大楼的屋顶而去。
在秋叶原上空以连续超跳跃进行的高速移动。
虽然这是非常人所能做到的行为,但这种程度和生前并无大异。
(我再次以我的样子存在于世界上吗。真是奇妙)
抱持著几分感慨,在跳跃的高速移动中观察东京.秋叶原的街景。
主要意识放在索敌上。仅有些微意识向著自己。就和艾尔莎做的一样。
还见不到敌影。———街景还真是变了不少。夜色也是。
感觉不到杀气。———只是,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感觉不到魔力。———那一定,是和浮现在空中的繁星光辉一样的东西吧。
就像是被夹在繁星之海中。
上方是夜空的星光。而下方则是东京的街灯。
「还不坏」
只留下低喃的空间,断断续续的跳跃。奔驰在东京空中。
并不是漫无目的的移动。
不。也不能完全说这不是漫无目的的移动。
这是狩猎。因为是等著猎物自己上勾,所以该说是钓鱼、吗?
———涌上锐利的利牙逼近饵的预感。
是猎物。是敌人。
比起想像中快的多了。是和自己一样在巡逻吗?
archer第一次感受到从者特有的气息。
「和杀气跟魔力都不同吗」
说著原来如此并点点头,边在空中以时速一百公里以上,完全不改变跳跃高速移动时的姿势架起弓。放出。一箭。两箭。和感觉到气息几乎同时断定后方三百公尺位置出现的人影为敌方从者,开始进行远距离攻击。
跳跃。射击。跳跃。射击、射击、射击。
两个互相在屋顶与屋顶间进行高速移动。
archer完全不歇下攻击的手。
由魔力半自动形成的必杀之箭,一箭接一箭消失在东京的夜空中。
(真了不起哪。弹得漂亮)
夹杂感叹吹了声口哨。
靠著连续远距离攻击,敌方从者就无法接近这里了?
确实是那样。在某个方面是。但在另一方面确有些不同。敌人没接近也是事实,虽然也可以看成是对方进行防御战———但那边别说是致命伤连点擦伤都没有。
保持毫发未损,追著自己。
还悠然地配合著速度以跳跃移动。
让人认为只是趁著佯攻出现的敌方从者,但看起来好像有著自动能使远距离攻击无效化的手段。应该不是被避开了。放出的所有箭都在射中前被消灭了。
正确来说是被"烧掉"了。是某种魔术还是技能吗。
那么archer持续的早就已经不是攻击。而是等同于不让阶职不确定的敌对者无法靠近的牵制罢了。
(该认真吗?)
突然,那么想。立刻就否定了那个选择。
不能认真。也不该。
即使不事前准备大量的箭,靠著有效活用作成弓矢的技能就能瞬间发动的生前绝技重现,如果放出连天空都能埋没的箭的话,留在夜晚秋叶原的人们就会全数被自己杀死。
要将箭一支一支消去的方法,和同时消去万支箭的方法不同。
只要稍有差池秋叶园中的建筑物就会毁坏,人们就会丧命。
(啊啊……这样啊)
瞬间。archer理解了。
啊啊,和三千数百年前一样没有改变的———除了人们与星空以外还有别的东西的样子。
在这胸中摇曳的火焰,确实,和生前是一样的。
看来,自己。
(还是自己,吗)
认真以箭进行的大量远距攻击只能暂时封印。
是从艾尔莎那边听说有关隐蔽神秘的事情?
不。是在那之前的问题。应该要在人更少的地方,比方说以山野为舞台,以超远距离攻击的程度就差不多了吧。虽然不知道会不会那么刚好碰上那样的机会和状况,总之,不适合当作这场面的攻击方法。
那么,怎么办。要就这样轻易让对方追上吗。
「也是哪」
故意说出口让声音乘风而去。中止高速移动。
在最后的跳跃之后,无声地在八层楼的杂居大楼屋顶上著地。让落下的冲击从脚底分散到全身。虽然认识到不包含任何魔力的物理性能量对现在是从者的自己肉体影响不大,但如果不消去冲击,就会立刻破坏掉无辜人们所有的财产(大楼)。
缓慢地调整姿势并回头。
连找都不用找紧追在后的敌人气息,就在视线前方。
距离约三十公尺。就在旁边六层楼的大楼屋顶上。
身著银色的铠甲。
好美。有著让人不禁会被夺走视线,美丽的夜晚生物。
archer当然也那么觉得。
那并不是在阳光之下生存的人。
并非是像幻想种之类的怪物那种意思,就只是很单纯,很适合夜晚的黑暗和宁静的意思———影之女,夜之女。衬托出女人优美身形,奢华的银色铠甲。难以置信般巨大并沉重,但却被轻易拿起的豪枪。
在那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
忧愁。就只有那个。
热闹与开朗、明朗。那是自己将那一类全部放弃的女人。
可以说正和艾尔莎相反吧。
和看过无数地狱却仍露出笑容的她可说是完全一样,但也完全不同。archer能够理解。看见。看穿。有著那样的眼睛,身为从者的技能让他理解。
「……是第三位的从者对吧」
传来女人的声音。
她大概不是在寻求对话吧。只是个确认。
但是。
「这么说你应该是第四位的ncer吧。一个女人家却拿著把了不起的豪枪,那就是你的宝具吧?」
却回答了。自觉性地。
即使理解对方应该不会回答吧。
「是呢」
啊啊,不是只有忧愁。
女人的表情变了。
明明是在进行剎那间的死斗之后,但女人却轻轻地———微笑了。
若是普通的男人就"倒下"了吧。那是美丽的女人所浮现的美丽微笑。
然而,archer并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有著优异的眼睛。即使感觉那微笑是因悲哀和忧虑而表露的,但是该伸出援手,还是不该他马上就能判断。而这当然,是后者。
「虽然只是猜测,我和你的这个是圣杯战争的初战」
「欸欸」
「应该都知道,英灵之间起冲突的话会变成怎样了吧」
「欸欸」
应该能理解的。
这种程度的小冲突是分不出胜负的。
先别说双方都还藏著绝招,在这之前根本就还没有认真互相残杀。
但就算只有这样,要杀光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们还是十分充分的力量吧。假使从驻屯在都内的钢铁战车群出现,现代兵器也无法杀死自己(servant)。但是,自己却能将城市、人们、兵器单方面的粉碎掉。只要放置几只流箭很轻易就会变成那样。
从者身为不该存在于地上的虚假来客,但却是绝对的破坏者。
那就是自己。
那就是圣杯战争。
运用七骑英灵这归格外的神秘所进行,空前的大规模魔术仪式。
不是靠著被圣杯自动赋予的知识,而是实际上的感觉,archer到了这里终于理解了。矗在眼前的女人应该也一样吧。英灵间巨大力量的冲突,于英雄坛中传述的奇迹与绝技的重现。连物理法则都能扭曲,对世界来说的算是某种蹂躏的神话再演———
东京。以这极东的都市为舞台。
自己,从现在开始,就只为了自己的愿望与欲望而"那么做"——
技能虽然是极其强力的神秘,但不是绝对的。
若要以绝对来表现的话另有其物。
就是宝具。
宝具才正是能左右圣杯战争战况的重大要素。
大多是取自英灵的传说中被传诵的武装这种型态,力量确实是绝大的。
noblehantas。
以人们幻想为基础成形的穷极力量。
虽然宝具主要是以攻击为目的,但不是绝对的。
即使如此那会是对战局有著绝大影响的存在是确定的。
和有著限定机能的魔术礼装一类相同———
宝具,藉由说出真名,灌注魔力才能真正发挥。
那威力仅以绝大来形容。
若是攻击型宝具,毫无疑问地会将敌人彻底粉碎。
无论是英灵,或是魔术师。还是和魔术世界无关之人也是。
记好了。
要进行圣杯战争要注意的事情虽有许多,
但宝具的使用方法,是要赢得圣杯战争最该注意的其中一件事情。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对圣杯许的愿望。欲望。
在艾尔莎.西条心中确实有著如煎熬般的情感。
契机,真要说出来的话其实很单纯。
因为见过地狱所以才抱持的愿望。
因为害怕地狱所以才抱持的欲望。
若要说的更简单一点的话,说不定是"怕了"。
几年前。在接受记者朋友的请托前往的某个国家,看到了由政权引起的大量屠杀(genocide)———无数的骷髅,不分大人小孩堆积而成的死亡群集,伦理与常识的完全崩坏、破坏、蹂躏,过去被称为绿洲的痕迹一点都不剩,以毫无慈悲的暴力,或者是强制性的肌饿,或者说因为他是某个人种,因为他是知识阶层份子这种理由,百万、两百万、三百万的死亡、死亡、死亡、恐怖———简单来说艾尔莎发疯了。
因为她回想起来了。
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一直关在内心深处的那件事情,在异国的土地上看到突然出现的地狱那个瞬间,爆发出来了。艾尔莎自己完全无计可施,完全停不下来。
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不想再想起来。
死亡。丧失。失去重要事物的悲剧在自己周围发生的这件事。
所以许愿,所以祈求。甚至感到煎熬。
于是,沉睡在极东的圣杯回应了艾尔莎。
以出现在右侧ru房上的令咒这一形式。说著「来,许愿吧。渴求吧」。
艾尔莎遵从了圣杯。以愿望为光,以欲望为友站了起来。无关她实在称不上是名门魔术师、家道中衰的家系嫡子,却表明要参加和魔术世界中心时钟塔有关连的魔术仪式,圣杯战争———
使尽各种手段得到了西亚传说中大英雄的触媒,拿出和衰败的家系一样早就只有腐朽一途,秘藏的魔术礼装。
背叛与其说是魔术师这人种不如说比较接近为人父母,对自己灌注爱情养育自己的双亲,尽可能的准备应视为忌避,非神秘、由现代科学制出的武器。shǒu • qiāng。手榴弹。那一类的。
就只为了实现那痛切的愿望。
就只是为了要消去自从看见地狱以来,已经完全想起来的事实———在内心中不断隐隐作痛的心之伤(traua)。
于是,召唤出来了。召唤了最强的力量。召唤了神秘具现的存在。
圣杯战争中的王牌。
完成了servantarcher的召唤。
他———
没错,应该是非人英灵的他,却比事前预料的还要更像"人"。
艾尔莎十分惊讶。但是,却也十分开心。近乎要成为只为了追求愿望的机械装置的自己,从正面以一个人,一个女人面对自己的archer存在身上得到了很大的安心感与安宁。
很快的就相处融洽,能够推心置腹的交谈。
但是。
但是、
他的千里眼技能评价是a级。那双黑瞳,已经看穿在自己笑容的背后潜藏的私欲(ego)和无从对应的深刻伤痕了吧。
伤。心中的伤。那么轻而易举的。
就贯穿、搅动、破坏艾尔莎.西条这人格的中心。
———所以,我才会变成这样吗。
在archer和ncer的圣杯战争初战五天后。
东京湾上神殿决战三天前。
在午后的奥多摩山中。艾尔莎独自迎接了那决定性的瞬间。
前往充满冰冷气息的冬季山中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得到了在奥多摩某处拥有据点的魔术师一族,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就几乎完全断绝了和外界的接触这个情报。艾尔莎马上就判断情报中的一族,也就是伊势三家中有某个人是持有令咒的御主,为了袭击据点而和archer展开行动。
接著,在几小时后发现了。
不是据点。
而是发现了伊势三的从者,或著是和自己一样为了寻找伊势三的据点而进入山中、其他御主的从者存在。而且还正好单独一人。周围看不到类似御主的存在。
「攻击他,archer」
充满绿荫的险恶山中是他的领域。艾尔莎判断「能行」。
「哦。你也要小心那边的御主」
「当然」
防御的礼装和攻击的手段也很充足。即使有个万一遭遇到被赋予色位(
and)的时钟塔强大魔术师,也能撑过几分钟的措施。即使离称为完美相距甚远,但也尽可能地做了对策。
只要有几分钟的话应该逃的开的。
艾尔莎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超一流的魔术师。
就只想著怎么活下去吧。如果死了,愿望和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那是从买了往东京的机票那瞬间起就做好决定方针之一。
只是,逃不逃的过取决于敌方御主。
乾脆放出一个风元素变换魔术(foralcraft)看看样子———
『……我想要阻止圣杯战争』
脑中虽然闪过两天前在秋叶原路上遇见的魔眼少年身影,摇头摆脱那个想法。
圣杯战争阻止不了。
为了实现愿望,自己才会在这里。
不会再迷惘了。下次再碰到即使是那名少年也会毫不犹豫的杀给你看。
———没错。我已经不能再犹豫了。是那么想的。
约一秒的犹豫。
应该要放在思考角落、除了战斗行为之外像是感慨的情感,在艾尔莎的思考与意识中心浮现。说不定,在这个时间点命运之类的就已经决定了。
以为了战斗而重整的意识开始行动。
「更加一望无际(he-zu)」(注1)
准备魔术战。在双眼上施加视觉强化魔术。
虽然和archer的千里眼比起来等同于儿戏,但现在不是贪心的时候。
而且,在这个状况下应该已经够了。敌方从者现在还没查觉archer的存在。若是在进行远距攻击以前的话,这边确定可以先发制人吧。漠然地边戒备周围情况在山中移动的敌人,和明确地假定敌对者在山中进行探索自己是不一样的。
将意识集中在视觉上。锁敌。无论如何都要先找到!
过了一分钟。
过了两分钟。
在距离三公里之外的地方archer开了战端,那个瞬间,艾尔莎确实发现了敌方御主的魔术师。比对方还要早发现。
(欸?女孩子?)
那———令人怜爱的少女。
既稳重又美丽。纯洁无垢。
明明和更加幼小的"那孩子"看起来完全不同。
盯著少女走路的样子,远远地听见哼著的节奏,四目相交,在那透亮的瞳孔深处补捉到什么的那一剎那,艾尔莎的视觉强化魔术完全被粉碎。
取而代之的。
视线中有东西强制浮现。
『妈妈,我最喜欢你了』
去非正规经营的保育设施迎接,手牵手回家的那一天。
『妈妈,我最喜欢你了』
抱著足球开心的笑著,看著那可爱身影的那一天。
『妈妈,我最喜欢你了』
明明要出声都很难过,但却还是那么对自己说的最后那天。
「啊……」
应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笑容。想起看见地狱的那天,但是决定绝不在圣杯战争中想起来,那重要的事物。最爱的对象。那个孩子。不可能忘记,无论那是多么伤害著自己胸口的伤痕也忘不了。比任何人都爱著的我的孩子。
最喜欢妈妈了。妈妈的笑脸,最喜欢了。
还不到五岁就死去的,那孩子。
「啊、啊……啊啊……路卡……」
心之伤。
那正是愿望与欲望的泉源。
孩子。在遥远过去失去的爱的形体。正因为这样,在那个国家艾尔莎也没能忍住。所以才许愿。祈求。拜托,拜托,给予所有的母子救赎!
「路卡———!」
那毫无疑问是伤痕。
那毫无疑问是缝隙。
正因为这样,这时———艾尔莎才大大地误认了。认识歪斜,意识与思考全部都被扭曲,就连充满狂气的妄想都觉得是正确的。在视线前方像跳舞般走路的可爱少女行使了某种力量也是原因之一吧。
无论如何。艾尔莎的圣杯战争,就在此结束了。
在敌方御主的那名少女面前,艾尔莎那么想。
啊啊,这是何等的事态。
那个女孩子,一定,是被卷进圣杯战争中,"应该被爱的孩子"。
———对不起。archer。对、不起。我———
以残留的正常意识碎片。
发出呜咽声,靠在细瘦的树上。
从翠色瞳孔流下数滴眼泪———
名为艾尔莎.西条的女人,在这瞬间,落入了带著少女形体的魔掌中。
注1:よく澄み渡れ(ヘーズイン)、ヘーズイン找不到是哪国文所以先暂时随便找个词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