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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妖都的魔法师 魔法师前往英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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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毕竟是互相认识的人,彼此之间有一种熟悉的气氛。

“那么.我也吃点奶酪好了。”

“……一个个都光会盯着人家的秘藏品……

没有理会老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微笑的穗波、美贯和白虎都各自拿起奶酪吃了起来。朱雀则使劲舔着葡萄洒,还另外开了一瓶新的碳酸水。

伦敦的夜晚时光在一片和气中逐渐流逝而去。

——可是。

在打开林勃旅馆大门的那一瞬间。

落在穗波侧脸上的阴影,直到最后都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4

——做了一个梦。

那是时间和地点都相隔很远的某座屋子的梦。

裂痕斑斑的墙壁上覆盖着好几层藤蔓,荒废的庭院里,枯萎的玫瑰和石像被挤开一边.歪歪扭扭的杂草正在那里随心所欲地茂盛生长。因为周围是森林的关系,白天也显得相当昏暗。到了傍晚时分,在阴影和绯红色晚霞的映衬下,这个废墟就愈发显得诡异了。

那个地方,正好跟这个旅馆有点相像,事到如今才做这样的梦,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共通点吧。

也就是说,这里是被这样称呼的地方。

幽灵屋子。

(…………)

树看到了。

自己正倒在长长的走廊中央。

没有出声,也没有挪动任何一根手指,甚至令人怀疑那可能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年幼的自己。替代母亲的婶婶(啊啊,当时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呢)为自己缝的补花,也被弄得脏兮兮的失去了原貌。

那是自己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

是自己的原点。

在眼睛变成这样的时候.树所目睹的光景。

她,正座坐在横躺在地的自己身边。

“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跪下膝盖,坐在那里不停地哭泣。

尽管喉咙哽咽,眼睛也哭肿了,她却依然一次又一次地用手擦着红通通的脸颊。少女一直在不停地道歉,就连正在做梦的树也想跟她说“已经够了。”

现在,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穗波……

穗波·高獭·安布勒。

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在学习魔术的少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把树拉到了幽灵屋子里去。作为结果.树就像现在这样戴上眼罩,同时让穗波背负上无法磨灭的心灵创伤。

(……的确、是这样……)

树茫茫然地想道。

虽然现在的记忆还是不怎么清晰,不过穗波却一直感到非常后悔。她觉得就因为自己害得伊庭树的眼睛变成这样于,一直在为少年寻找着治愈的方法。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有一段时间甚至还叛离了阿斯特拉尔)。

所以,树把这只眼说成是“两人的创伤”。

不仅仅是自己的创伤。

也不仅仅是穗波的创伤。

是两人的创伤。

(……现在……又怎么样呢……)

自那以后,已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

对于身为学生的自己和穗波来说,这已经是足以发生变化的时间了。

实际上,树自己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支莲那里学了武术,遇到了好几次事件,现在也这样子来到了伦敦。虽然自己并不怎么清楚,但是想法和感受方式也一定发生了相当程度的变化。

既然如此,她现在到底会怎么想呢?

关于树的眼睛,关于过去的事件——或者说关于现在的伊庭树,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我……)

树思索着。

但是,从刚开始想的时候开始,思维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我……)

思维越来越迟钝,不久之后.眼的敞开了一片光芒——

“这个……就是伊庭树的原点,也就是跟继承安布勒之名的魔女的相遇吧?”

突然,一个性质相异的声音插进了梦中。

那是一个不认识的声音。

一股不认识的气息。

可是,树却非常清楚。

这个人是“入侵了少年的梦境”。

再明显不过的异样感,使树确信了这一点。仿佛在胃袋里塞进了石块似的异物感,正在整个梦境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倾轧声。

[看吧……]

右眼突然“说话”了。

妖精眼。

少年的右眼,会对极度特异的咒力、或者强大的咒力产生反应。

也就是说,对于入侵树的梦境的人,妖精眼已经作出了这种程度的评价。这是跟过去对个体产生反应的极少数对象——吸血鬼相匹敌的对手!

(是……谁……?)

身上穿着令人眼前一亮的艳蓝色西装,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头发是有如黄金一般的大背头金发,跟他的姿态完全相反的威猛气势,让男人看起来就像一头沉静的雄狮似的。

可是……唯独是脸面看不清楚。

这是梦境。

依照梦的法则,无法看清楚比当前印象更细致的部分。

“我是谁这一点.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男人以平淡的口吻说道。

他这副神态,也同样给人一种王者的感觉。而且还是在王权神授的时代,由神赋予权威的尊贵王者。

如果说安缇莉西亚·雷·梅扎斯是天生的贵族,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天生的王者。那是比起履行高贵主人的义务,更重视命令他人,使其屈服、并进行最有效利用的生物。

“问题就在于你的眼睛,你的原点,以及你到底追求着什么。”

(我……到底……追求着什么……?)

在朦胧的意识中,树如此想道。

虽然不知道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心胸中却存在着某种共鸣。这一年来,他一直跟阿斯特拉尔同在,在此过程中获得的某种共鸣。

“对,你不必细想。如果那是你真正追求的东西,那么答案就已经在你心中了。”

男人逐步向这边走近。

来到几乎能感觉到呼吸、能听到心跳声的极近距离。

[看吧,视吧,观吧——!]

右眼发出了尖叫。

就好像机械的警告音一般,刺进了脑髓。

“就让我——来把你的答案解体开来吧。”

就好像名医手上拿着的手术刀一样,男人的手指刺向树的胸口——

“——呜哇啊啊啊啊!”

“啊,社长终于起来了。”

少女拉开窗帘,转头看向这边。

“咦——!?”

树也同样瞪开了床单,观察着她的样子。

栗色的头发.反射出早晨的阳光。

这个国家的淡淡晨光.跟穗波的头发和肌肤非常相配。继承自父母的这种特质,跟她的另一个故乡互相映衬,使她更平添了一层美丽。

“穗、波……”

树茫茫然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然后马上就捂住了脑袋。

“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啊,嗯,也许……是这样。”

头脑一片朦胧的树轻轻点了点头。

刚开始好像是有关那个幽灵屋子的梦。可是在途中却混入了某个奇怪的梦……遇上了某个人……

那个……到底是谁呢?

而且自己到底遇到谁了?

“嗯……怎么说呢……”

“真拿你没办法。”

随着半带无奈的话音响起,眼前被递出了某种绿色的东西。

瞬间,一阵清爽的香味流过了鼻孔。

那种香味,就好像能清扫所有邪气的扫帚一般,把堆积在树头脑中的恶梦残渣一扫而空。

“呜哇——”

“觉醒药草.我想应该会有点效用吧。”

“啊,嗯.脑袋一下子就变轻松了。”

“太好了。要是没效果的话,可是会影响我魔女术的名声呢。”

穗波微笑着说道。

头脑清醒过来的树注视着她的微笑——

“。……咦?”

这才终于理解了目前的状况。

“咦——!这、这这,这里是我的房间啊!为为、为什么穗波会在这里!?”

“那个,当然是我开门让她进来的啦。”

声音是从旁边的那张床传来的。

那正是坐在床垫上、一大清早就跟四只猫玩耍的猫屋敷。不知为什么,四只猫之中只有朱雀的动作好像喝醉酒一样.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啊。”

不管怎样,树终于理解过来了。

本来阿斯特拉尔的处境就已经穷困不堪了。

虽然协会代他们付了旅费.但是考虑到各种杂费的话,也很难说是一次资金充裕的旅行。结果,为了尽可能节约滞留费用,树和猫屋敷就住在同一个房间了

“明白了吗?”

仿佛要进一步确认似的,穗波把险凑了过来。

“啊,嗯。”

“那么你就赶快起柬吧?我们已经让盖提亚派车过来了。”

“咦?车?”

这时候,猫屋敷就接着话头说道:

“嗯.昨天让穗波小蛆到学院去了一趟,据说有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希望见社长一面。”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穗波看了树一眼.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是如同淘气小孩子一般的狡猾笑容。

“怎、怎么了?”

“没有什么。”

看到穗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树不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那么猫屋敷先生呢?”

“因为我要去的地方很多啦,而且社长也差不多应该要建立独自的门路了。幸好学院作为教育机关保持着名义上的中立地位,这的确是相当方便。——啊,黑羽小姐和美贯我也要借走啦。”

“啊,咦?那么就只有我跟穗波两个……!?”

还没说完,树就突然停住了嘴巴。

因为他感觉到空气突然变冷了。

这是完全难以让人相信是初夏季节的压倒性寒气。在零点几秒之内,整个旅馆房间恐怕就会进入冰河期了。

“…………!”

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树回头看向身后。

站在那里的人正是魔女。

“——如果只有我跟你的话,难道有什么不满吗?”

穗波以一如往常的声音,浮现出一如往常的微笑,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那种态度实在非常平静,甚至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

“不、不是的,也不是说有什么不满……我当然是没有任何不满了……”

少年的脸上顿时冒出一滴滴斗大的冷汗。

四肢僵直,心跳加速.身体从内部开始冻结成冰。

就好像面对着一头美丽的猛兽似的。不,树甚至觉得猛兽还要好受一点。

而且——

“……哎呀,那是当然的嘛?”

另一位魔女出现在房间的门口。

“要是跟穗波两人单独相处的话.我看不管是哪位男士都会害怕得发抖的吧。”

“——安缇莉西亚小姐。”

树愣愣地说着,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咔哒咔哒……上下的牙齿都几乎无法对上位置了。

这种事态,自己本来是应该预料到的。

毕竟穗波刚才已经说过“让盖提亚派车过来”了。

“安缇,那是什么意思?”

穗波静静地转过头来。

迎向这位即是同学又是情敌的对手,穗波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当然就是字面的意思了。”

“哼,你这么说,应该也包括你自己在内吧?”

“哎呀,没有这个必要呀?至少我可不记得曾经让哪位男士感到害怕过。”

“嗯?第一次见到社长的时候,使用七十二魔神来威胁他的人到底是谁呢?”

“——!竟然拿那么久之前的事来说!”

两人中间卷起了凛冽的咒力暴风。

如果说刚才穗波引发的是冰河期的话.那么此刻出现的恐怕就是原始地球的光景吧。树仿佛能看见咕嘟咕嘟地沸腾翻滚的火红色熔岩形成的晦洋。要是一个不小心掉进里面的话,自己的人生很可能就要从亲水性粒子凝聚的阶段开始重新来过……!

“等、等等,你、你们俩别在这种地方……!猫屋敷先生……啊,不知什么时候跟白虎它们一起消失了!”

“树紧握着眼罩,发出了来自心底的叫唤声。

当然——

他这样子自然是无法阻止这两人的冲突——在黑羽和美贯听到尖叫后赶来的瞬间,两人差点就要各自使出秘术一决高低了。

5

经历了这样那样的灾难,树他们终于踏上了前往学院的路途。

“…………”

“…………”

尽管坐在同一辆车上,穗波和安缇莉西亚也依然处于极度冷战状态。

虽然多亏了宽敞的轿车而没有感觉到局促,但是坐在这里也还是觉得很不自在。如果坐在总统套房里,脑袋两侧都被人用机关枪指着的话,恐怕就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车子沿着郊外的道路向伦敦的东南方驶去。

现在,他们的车子已经行驶到了有名的格林威治旧天文台所在地的附近。因为首都的空气问题,这里已经在一九四九年结束了其作为天文台的使命。但是,它是位于被定为子午线的起点——也就是西半球和东半球的分界线之上的建筑物这个事实.其魔术上的意义并没有丝毫的损失。

学院之所以挑选了这片土地.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呢?

不久——

“——差不多要进人学院的内部区域了呢。”

在车子逐渐接近森林一角的时候.安缇莉西亚小声说道。

“咦……?”

树摸了摸自己的眼罩。

“怎么了呢?”

“不知为什么……虽然感觉不到咒力之类的东西……但却有一种很难接近的气氛……”

“啊啊,那也是魔术。”

“不过,没有感觉到咒力……”

“哎呀哎呀。”

这时候,安缇莉西亚就捂着嘴唇“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树,所谓的魔法,并不全都是指以咒力发动的真正魔法呀?”

“咦?”

看到树愣愣地瞪大了眼睛的样子,安缇莉西亚慢慢解释道:

“如果什么都用咒力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咒波污染吧。所以学院的结界,是同时利用了人类心理效果来建立的——也就是说,会采用一些人们在无意识中会觉得不想靠近的道路形状或者是树木的枝干形状等等。

安缇莉西亚指着行驶途中能隐约看到的一棵棵树木说道。

正因为如此,才会诞生出所谓的一流魔法吧。

即使不依赖魔法,魔法师也能维持自身的魔法师身份。如今,树正亲眼目睹了能证明这一点的事实。

另外,现在安缇莉西亚虽然没有提及,不过大概只要注入咒力的话,这些结界应该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形态吧。伪装的魔法和真正的魔法——学院的区域内正是具备了这两重的防御措施。

(正宗发源地的……魔术集团……吗。)

树不经意地按住了自己领带的领结。

踏入强大魔]术集团的土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四个月前、踏上美贯的故乡葛城家的土地时,树的身体也感觉到了异状。粘稠稠的空气,拒绝着所有外人的接近。而且其中还蕴含着某种企图以咒力把接近的存在染上自己色彩的意志。

但是,这次的感觉却跟那时候完全不一样。

虽然存在着要把外人隔离在外的意识,但这纯粹只是为了避免发生问题而采取的必要措施。

这就是西欧和日本的魔术集团的差异吗?

还是说,这是中立的教育机关学院所特有的气氛?

“…………”

树不经意地观察了一下身边。

穗波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虽然跟安缇莉西亚处于冷战状态也是原因之一.不过表情却似乎有所不同。

“穗波……?”

“嗯?怎么了,社长?”

少女转过头来。:

“怎么了呢?总觉得……你好像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树就是对这一点感到很在意。

那应该不是对学院本身怀抱着厌恶的感情。反而应该说有一种“回到令人怀念的上地”的喜悦感。

明明如此,从学院回来之后的穗波却散发出一种渗透着忧郁的、久久也没有彻底消散的阴影。

“我……”

少女刚开了个头,就猛地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有,只是你的错觉吧。”

“…………”

安缇莉西亚也有一瞬间露出了想说些什么的表情,但结果还是放弃了。也许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别人的事情随便插嘴吧。

过了几分钟.周围突然冒出了雾霭。

“雾……?”

“这次就是咒力的雾霭。”

穗波说道。

“迷路之雾,是跟我的魔女术位于同一系统的招数。对了,在发生龙的事件时.不也是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吗?”

“啊……”

树的脸色马上变得一片苍白。

在龙那次事件中出现的雾,他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吸入了那些雾的人都会立即进入沉眠。结果,布留部市中几乎所

有人口都陷入了昏睡状态,就在这段期间,实体化的龙还在城内随心所欲地到处肆虐。

“你不用担心,肯定不会发生那时候的事情。”

“是、是吗……?”

树倒吞了一口唾沫。

光是回想起来,少年的心脏也好像要从喉咙里掉出来一样。不仅限于龙,包括另一个妖精眼——某个青年在内.对树来说都是一个最为重大的事件。

深呼吸了好几次,让心情冷静下来。

这时候,在雾霭的里头.逐渐可以看见一座气派的建筑物。

最初看到的是一座生长着藤蔓的白色礼拜堂。接着是以那座礼拜堂为中心而分布在周围的,古典样式的塔和洋馆的集合体。每座洋馆的屋顶都分别除上了具备某种特征的色彩和图纹。旋转的公鸡风向仪被换成了蜥蜴和独角兽的形象。

从某个烟囱里正喷出彩虹色的烟雾,某个窗户还洒落着蓝色的磷光。

不知什么时候起,从窗户缝隙间散发出来的云雾,也好像附带着某种淡淡的香味。

有时是硫磺。有时是玫瑰,有时是不明来历的药剂……不断发生变化的这种味道——简直就是魔术的香味。

(这就是……学院……)

穗波和安缇莉西亚曾经在这里学习过的、魔法师的教育设施。

还没等树发表感想,轿车就已经驶进了学院的正门。

下车之后,树马上就有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印象。

“怎、怎么……好像感觉到很多人的视线……”

区域的内部,并没有看到多少人。

反而可以说基本上看不到人。至少在能见的范围内,完全看不见半个人影。

明明是这样,却感觉到来自塔和洋馆的大量视线。

从各个窗户中、或者是从门缝中***的视线,让树感觉到肌肤也在隐隐作痛。

“那是当然的啦,这次有关阿斯特拉尔的审议,对这里的学生和教师来说也是非常感兴趣的事情嘛。”

安缇莉西亚撩起金发说道。

“要再补充一句的话.其中也有针对我和穗波的视线啦。我上次到学院来已经是一年半前的事了,不过这里也没有什么变化。”

少女的口吻显得非常熟悉。

看来这样子成为引人注目的对象,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她反而像是在享受舒适的沐浴一般,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说起来,你们好像是有名人呢……”

树这么说道。

穗波和安缇莉西亚。

这两位少女在学院里也互相争夺着首席地位——树也曾经听说过这件事。

“虽然结果我们两人都中途退学了。”

“真是的,也没有必要相像到那个地步呀。”

安缇莉西亚稍微撅起了可爱的嘴唇。

也许她一直对自己的履历被写上“中途退学”这几个字感到很不甘心吧。地就是一个在那方面也贯彻着完美主义的少女。

呵呵——穗波笑了起来。

“也无所谓嘛,不管在学院的生活怎么样,事到如今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还有学阀的问题啊。要在这里进行交涉的话,也是相当有用的材枓呀。”

两人互相以轻松的口吻说着话。

看来冷战总算是结束了。

吵架与和好,小冲突和暂时休战。

在淡淡的雾霭中,两人的校园生活恐怕一直都重复着这样的过程吧。

(……奥尔德是不是也一直在看着这样的情景呢?)

正当树回想起同样在学院里有着学籍的新社员时,突然从一个洋馆传来了叫唤声:

“穗坡!安缇莉西亚!。

“啊,马克莱格老师。”穗波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一个头戴常礼帽的男人正从某个洋馆向这边跑来。

年龄大概是五十过半吧。那是一位上唇留着科尔曼式八字胡子、手握短杖真的老绅士。

他摊开布满皱纹的双手,以极其夸张的动作向树搭话道:

“噢噢.这就是传说中的阿斯特拉尔社长!””咦?您.您认识我吗?对、对了,该这样问候——”

回想起猫屋敷叮嘱过的事,树连忙想要从西装的怀里掏出名片。

可是对方的动作却快得出奇。

“那么.请恕我失礼!”

没有理会瞪大了眼睛的树,马克莱格教授突然从西装的怀里拿出了某个小器具。

原来是卷尺。

他把那卷尺拉得长长,一边到处触碰着少年的身体,一边开始进行什么奇怪的计算。

“等,等一下,那个、这个……!。

“唔,身高和腰围作为日本人也算是标准了。不,稍微有点小吧?如果从传承中计算出来的妖精眼持有者的成长数据靠得住的话,也跟这个相吻合。还是说在这种情况下,重要的应该是处理视觉情报的头盖骨形状呢?虽然也想测定一下眼球的大小……但是这种情况,要让人体对应从火星到木星的距离……。

不仅仅是腰部和胸部,教授的卷尺还卷到了树的头部和脖子上。

甚至还被他拿着形状奇特的尺子举到面前,测量起眼球和喉咙的大小来了。这种测量方式和眼神实在充满了热情,仿佛还可以听到“啪啦啪啦”这些不可能出现的火花声。

“穗、穗波!”

为了求救,树转头望向穗波。

可是,少女本人却捂着额头,光是在那里叹气。

“对不起啦,社长。这样一来,马克莱格老师直到心满意足为止都不会停手的。很抱歉,你就这样由得他吧。”

“骗、骗人!穗波,你的嘴角在笑!”

“那只是错觉啦,别说这种难听的话嘛。”

在回答的同时,少女的肩膀一直在不停地颤动。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树马上就领悟了。

“那、那么,学院的那个无论如何也想见我一面的人就是——”

“当然就是老师啦。真的很抱歉呢,因为马克莱格老师是我的恩师,也不能随口拒绝他的请求……”

虽然她装出了烦恼的表情,但是就连身为老好人的树,也可以明确地感觉到她只是在照本宣科地演戏。

“啊啊,肩膀在颤动!你绝对是在笑——啊啊,请、请别这样!请、请不要连衣服也脱掉啊啊啊啊!”

比先前在旅馆的时候更凄厉的少年悲鸣声,回响在伦敦郊外的上空。

银色的蒸馏器发出了独特的响声。

多个烧瓶正在咕噗咕噗地冒出彩虹色的气泡。

装在里面的液体是饮用黄金还是水银?或者会不会是炼金术师们梦寐以求的柔软石头?

在排成一列的玻璃瓶中.其中有一个装着整条蜥蜴.它正瞪大眼睛看着这边。那也同样足以魔术创造出来的人工生物——穗波和安缇莉西亚都知道这个事实。

在仅有十五平方米的空间里完成的异形房间,这是一个异质的世界。

那就是马克莱格教授的研究室了。

“……多亏了你们,我总算得到了满意的数据。”

马克莱格教授“唔”地舒了一口气。

那的确是一副极其幸福的表情。他坐在椅子上,八字胡子也自然而然的翘了起来,连肌肤的光泽也好像年轻了十岁似的。在学院里还广为流传着“如果继续研究的话可能永远不会死”的传闻。

“社长在完了之后还哭了好一会儿呢。”

穗波仿佛自觉做了什么坏事似的,稍微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真的有点同情呢。”

对此,安缇莉西亚也罕见的表示了同意。

树现在正在房间外面等侯着。

虽然穗波觉得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等有点不放心.但是按照学院)的规则,是不可以让无关人员进入研究室的。考虑到具体情况,已经由学院方面为他安排了向导专员,所以也只有交给学院方面处理了。

接着,马克莱格一边抚摸着手上的资料一边说道:

“唔,近百年来,还是第一次收集到这么大量的妖精眼资料啊。因为冯一直都不肯配合.而且也基本上没有在学院里露脸。”

“…………”

听到冯这个名字,穗波不禁皱起了眉头。

关于那位妖精眼青年引发的龙事件,穗波并没有告诉马克莱格教授。协会似乎也没有随便宣扬那件事。考虑到冯是隶属于协会的成员,这件事对协会来说也是一件不祥事,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恐怕是理所当然的吧。

比起这个,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管怎样,非常感谢您。”

穗波低头谢道。

“没关系,对我来说这也是非常有兴趣的研究——你需要的,是抑制妖精眼的方法对吧。”

“是的。”

穗波……还有安缇莉西亚,都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让树来到学院的最大理由了。

妖精眼。

那是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少年的咒力现象。

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咒波污染等副作用都逐渐稳定下来,不过这只是因为少年的身心逐渐熟悉了妖精眼的缘故。在完全被侵蚀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就连这两位魔女也无法预料到。

因此,穗波和安缇莉西亚就把妖精眼的治疗放在最优先的位置。

“那副眼罩也勉强可以作为封印。好像……是那位黑泽尔·安布勒和支莲——还有尤戴克斯·特罗迪合作制成的吧。”

“是的,尤戴克斯先生也是那么说的。”

那是隶属于前代阿斯特拉尔的炼金术师的名字。

过去,跟自己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拉碧丝一起向今代阿斯特拉尔发起挑战的他,留下了好几句建议。

关于眼罩的情报,关于伊庭司的事情。

还有——另外一件事。

穗波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我还有另外一个请求。”

“啊啊,就是昨天说的那件事吧。”

“是的。”

穗波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本普通的大学笔记本。

马克莱格的眼眸顿时闪出了敏锐的光彩。

“那是……前代阿斯特拉尔社长——伊庭司的‘源书’吧?”

“是的,尤戴克斯先生说过,这里面有关于妖精眼的情报。”

源书。

对魔法师来说,所有的魔术书和情报,如果光是拥有它们的话也是毫无意义的。

那是因为根据魔法师的血脉、才能、特质,环境和个性——等等这些因素的不同,魔法成立的条件也会发生变化的缘故。以完全相同的术式引发出完全相反的现象,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魔法师都会拥有只属于自己的魔术书。

对现存的术式进行研究.时而大胆、时而精细地进行独自的改良,逐步编制出全新的魔术书。通过这样的行为,魔法师就能在自己心中构造出另一个世界。

那就是“源书”了。

“大部分的源书,都会为了不让其中的奥秘泄露到外界而以暗号和秘密文字来编写。不过即使如此,也没想到连你们俩也无法解读啊。”

马克莱格轻轻拍了拍太阳穴。

“……刚开始,我还以为花上半年时间的话应该可以解读出来。”

“我也是……这么复杂的魔术书还是第一次见。本来以为已经成功解读了……可是这样看来就只提及了魔术的初步知识。”

穗波和安缇莉西亚都同时深感屈辱而颤抖着嘴唇。

毫无疑问,这对她们俩来说的确是一种屈辱吧。毕竟她们过去曾经互相争夺过学院首席之位,而且还自豪地认为自己才是最强的魔女。

就算对方是恩师也好,她们本来也是不可能会考虑求助别人这种事的。

即使如此,她们还是有着不得不求助于人的理由。

也就是说……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那位少年也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

(……唔。)

马克莱格仿佛觉得很有趣似的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子。

“你们有没有把目前解读出来的结果带来呢?”

“是,在这里。”

安缇莉西亚点了点头,然后把刚才叫人搬来这里的大堆报告用纸放到桌面上。

那堆报告纸一直叠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马克莱格教授的头顶那么高。

“还真是够多的。”

老绅士不禁瞪大了眼睛。

“我看光是想到这么多暗号解读法也已经很困难了吧。”

“如果让我说的话,明明想到这么多种方法,到最后也还是没能解开,这才让我觉得羞愧。”

面对哼了哼鼻子的安缇莉西亚.马克莱格不禁露出苦笑。

“那好,我就尽我所能试试看好了。相对应的,跟妖精眼无关的论证考据,我用在自己的论文上应该也不要紧吧?”

“那是当然了。”

穗波点头答应。

大体上的契约就此完成了。双方既然都是魔法师的话.就算是简略式的口头约定,也可以发挥很大的效力。

然后,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马克莱格询问道:

“阿斯特拉尔的审议,你们听说了要在哪里进行没有?”

“还没有。”

听了两入的否定回答,马克莱格皱起了眉头。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会场,就设在学院的大堂啊。”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学院不是dú • lì于协会的中立教育研究机关吗!?”

“…………”

安缇莉西亚提出了疑问.可是穗波却稍微倒吸了一口气。

老教授把视线转向穗波。

“穗波?”

“……我也隐约感觉到,很可能会变成这样子了。”

“为什么?”

听了马克莱格的问题,穗波踌躇了片刻,如此回答道:

“因为昨天,我在这个学院里见到了那个人。”

“…………”

听了穗波的话,马克莱格依然保持沉默。

“那就是说……”

安缇莉西亚晃动着金发,转身面对着身旁的少女。

“安缇你也知道吗?”

“我从奥尔德宾的口中听说了。说真的,我本来还有点半信半疑……”

魔女的嘴唇颤抖了起来。

对方就是那样的存在。

让这位安缇莉西亚·雷·梅扎斯光是听到名字就感到颤栗的存在。

“……看来的确是对阿斯特拉尔很有兴趣呢。没想到竟然会亲自来这里。”

马克莱格的叹息.缓缓地融入了研究室的药剂气味之中。

“……太、太过分了,穗波也是.安缇莉西亚小姐也是。”

离开研究室之后,树一直在庭院的长椅上蜷缩着身子。

学院是由七座高塔和十二座洋馆构成的,这里是点缀于建筑群中间的众多庭院的其中之一。

这个庭院,也同样是跟魔法师世界非常相配的地方。

呈螺旋状种植的花草从内侧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水流不息的喷水池时不时会蹦出一些奇怪的生物。就算是飞鱼也不可能生活在喷水池里,而且长出鸟翅膀的鱼之类的根本就不存在于普通世界吧。

当然,少年并没有余力去看这些东西。

“好痛—-——————”

他用手捂着右眼,还拿着冰袋贴在眼罩上敷着眼睛。

直到现在,眼睛也在隐隐作痛。

在被马克莱格教授到处测量了一番之后,还被滴入了这样那样的大量眼药水。最后滴进去的眼药水.恐怕已经不是什么药水,而是类似硫酸和盐酸之类的东西了。咕噗咕噗地冒着水泡的那些液体,他甚至不想保留在记忆之中。

(…………)

不过,两人的想法他也隐约猜得到。

这多半是为了自己的妖精眼吧。

(……是不是,让她们担心了呢?)

脑诲中掠过了这样的想法。

从那两人看来,树所做的事简直是乱碰乱撞有勇无谋的举动吧。能够像现在这样勉强存活下来,也只不过是某种偶然因素使然。

不明来历的右眼的“力量”。

定期性地让穗波帮忙冶疗,即使是这副眼罩,也是在坏掉过一次之后请特里斯美吉斯托斯的狄亚娜修复的。

尽管如此,也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事情。

即使是树,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继续使用这只眼的话将会变成什么样。虽然不知道,但也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地受到侵蚀。

仿佛自己正在逐渐变成不是自己的另一种存在。

“…………”

他握紧了拳头。

恐惧感自然是有的。

光是这么想一下,额头都会冒出豆大的冷汗。

牙齿嘎哒嘎哒地颤抖个不停,寒气从头顶支配了自己的全身。

可是与此同时,在必须依靠这只右眼的瞬间,也同样存在着少年独自的做法。

以前支莲曾经说过。

伊庭树无法逃脱妖精眼的束缚。因此,就必须全力以赴去面对。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树握着冰袋思考着。

能在保持着自我的同时守护大家的方法,不被这只眼睛所支配,不完全依赖它,即使如此也足以进行战斗的“力量。”

来到伦敦之后——正因为现在是阿斯特拉尔有可能被提升级别的时刻,树的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

——就在这时候。

“啊啊,你就是伊庭树吗。”

忽然,有人向他搭话了。

“是的……?”树抬起头来,眯细了眼睛。

在逆光之中,站着一个人影。

“那个,请问是学院的向导员吗?”

“不,因为在前台听说你来了这里。既然这样,我就打算在现实中也见见你。”

充满男人气息的声音。

(——?)

手上拿的冰袋顿时滑落了下来。

比起树的精神,反而是身体更记得这个声音。

身穿令人眼前一亮的艳蓝色西装,头发是有如黄金一般的大背头金发,那大背头看起来有点像鬃毛,让少年立刻回想起了那个梦境。

那就是入侵了少年梦境的——有如狮子般的男人。

“啊啊,你不认得我的样子吧,这真是失礼了。”

男人露出微笑,再说出流畅的日语的同时,把手掌按在那厚壮的胸膛上。

“我是协会的副代表——达留斯·利维。请多关照。”

[间章]

“……唔。”

男人面对大量的资料发出了沉吟声。

这都是因为近几天来在魔术界传闻四起的——阿斯特拉尔的审议问题。

男人也是被协会选中参与审议的其中一人。说老实话,刚接受专这个邀请的时侯,他只是想着借助参与评估的案件来提高自己的名声而已。

(……但是。)

男人叹了一口气。

越是深入调查,就越无法理解这个名叫阿斯特拉尔的组织。

光是拥有复数魔术系统就已经很难进行评价了,而且在拥立第二代首领之后,这一年来发生关联的事件也实在太多了。这毕竟是提升级别的审议,那么就算是老练的伦敦魔法师们.也恐怕很堆做出判断吧。

不,不仅仅是阿斯特拉尔。

从阿斯特拉尔的协力对象盖提亚来说,也很难作出现状的评价。

——盖提亚。

那是自从魔术结社的级别认定转变为现行形式以来,一直没有从aaa级别下滑过的名门中的名门结社。

可是,以这一年来说,不祥事件却层出不穷。

以上代首领欧兹华德的突然死亡为开端,接二连三的高徒之死和叛离。而且再加上现当家只是个年仅十七的少女,本来没有被降级就已经是很不正常了。

但是——

与此向时,这一年来的业绩也有着非常显著的进展。

在布留部市发生的龙事件的解决。

由于解决了鬼事件而获得葛城家的支持。

自从换成了现当家——安缇莉西亚·雷·梅扎斯主掌之后,已经成功唤起了至上的四柱魔神。继欧兹华德和初任所罗门王之后,她一直被认为是最有可能唤起全七十二魔神的人物而备受注目。

面对这样的业绩和接二连三的不祥事,盖提亚自然就跟阿斯特拉尔一样,即使是协会的上层部也同样无从判断。

她们之所以跟阿斯特拉尔一起被这样子召请到伦敦本部来,当然也是有其真正理由的。

“……真没办法。”

男人露出苦恼的表情,把整个身体靠在沙发上。

他整理了一下思维,拿起了放在手边的烟斗。把烟草塞进烟斗里,然后点亮了烟火,然后用力地吸了一口烟。

与此同时——

(……等猫屋敷来好了。)

他有了这样的想法。

那位从前代阿斯特拉尔开始就已经在职的阴阳师跟这个男人,也算是有一点关系。

委托他担任审议要员,也是因为协会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而决定的。

(而且……)

男人一边吐着烟,一边把视线转移到资料的某一点上。

他发现了某件令人在意的事。

在阿斯特拉尔)发生关联的多个事件中都能隐约窥见的同一个名字。无论是哪一个事件,都没有跟那个人发生直接的关联。但是正因为如此,每次事件都出现这个名字,就更给人一种诡异的印象了。

唯独是这件事,除了直接询问当事者之外,并没有其他了解详细情况的办法。

“…………”

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期间,男人也许是逐渐感到困倦了吧。

即使如此,男人也可以称之为一流的魔法师。因为他立刻就察觉到了某个直接刺进耳朵的声音。

咒力式的警报。

设置在居屋周围的魔术警报产生了反应。

“……是谁?”

他抖了抖烟灰,同时用手指夹起了卡巴拉护符。

在西洋被视为最基本的魔术系统,正是男人专修的学问。

如果是猫屋敷的话,男人早已从咒力警报对象中把他排除在外了。而现在既然有了反应,那就一定是未经许可就擅自入侵的人——而且毫无疑问是魔法师。

男人摆好迎战架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男人。

之所以不用“高大”,而是用“巨大”来描述.都完全是因为他身高的缘故。

身高如果达到两米的话.那就只能以巨大来形容了。他以纯白色的长斗篷覆盖着肉体,在那有如岩石般的粗壮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奇怪的面具。

从垂下来的一头乱杂长发的缝隙间——隐约透露出那模仿人骨做成的诡异面具。

“……就是你吧。”

传出了一个生硬的声音。

花了好几秒钟,男人才察觉对方是在叫唤自己的名字。那仿如铁与铁互相摩擦般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声音,反而让人觉得像是什么机械发出的声音。

瞬间,满脸愕然的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这样的“存在”,他已经有了头绪。

那就是刚才正好在资科中看到的……某个炼金术师的名字。

“你,难道是……?”

“那个魔法……我就收下了。”

随着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人影傲然地向着男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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