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妖都的魔法师 魔法师杀人事件(1/2)
——伦敦的中心部。
从平时总是挤满热闹观光游客的皮卡迪里广场,稍微向东北方偏移的唐人街里巷。
这里是有着soho之俗称的地域。
其地名的语源,据说是过去作为王家狩措场的时候,在找到猎物时发出的信号。不过在现代则是集中了众多剧场和餐馆、以及迪斯科舞厅和夜总会等等之类的场所,演变成了伦敦数一数二的欢乐街。
糅合了华丽和妖艳色彩的这条里巷,跟林勃旅馆附近不一样,给人一种奇妙的花哨耀眼的印象。
在白天也显得相当昏暗,走在路上的人们也无形中带有某种夜晚的味道。
也许就是这种复杂混沌的感觉,吸引了众多的观光游客前来吧。
可是——
如今走在路上的,却是在这种气氛下也显得特别引人注目的某个集团。
走在最前头的,是三只毛色分别为白色,两色和三色的猫。
只让最后的一只——看起来相当肥胖的黑猫坐在肩膀上、身披日本短外套的青年,正在铺地石板上快步前行。
跟随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穿着经过独自改良的巫女服的少女。
“猫屋敷先生,猫屋敷先生,到底要到哪里去呢?”
美贯张开双手,一边向前跑一边抬起视线问道。
相对的,猫屋敷则一手拿着扇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唔,没有啦。因为听一个过去的老相识说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才打算去问个清楚啦。”
“奇怪的事……吗?”
这个问题是黑羽提出的。
漂浮在身旁的灵体,把原本已经又圆又大的黑眼睛瞪得更大了。
“毕竟现在正处于审议期间,也不能让百忙缠身的社长和穗波小姐增加负担啊。所以能由我独自处理的事情,我就必须尽量去处理好啦。”
说到这里,猫屋敷停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而且……我也要趁现在教给黑羽小姐更多的事情。”
“咦?教给我?”
面对一脸惊讶地用手指着自己的黑羽,猫屋敷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
“虽然美贯也是这样……不过可以跟社长相处最长时间的.我想恐怕应该是黑羽小姐吧。”
“…………!”
瞬间。
在黑羽身上发生的化学反应,实在非常激烈。
灵体的半透明耳朵,因为回想起过去的习惯,首先被染成通红。过了一会儿,她就连话也说不出口,少女的嘴唇有好几秒钟都只能作出一张一合的动作。
“请、请别说那些奇怪的话好吗,猫屋敷先生。我、我、我、我跟树相处的时间最长什么的,怎么会——”
“不不,我是说认真的。”
青年稍微搔了搔脸颊。
“是、是这样的吗?。
“嗯。”
猫屋敷点了点头。
“其中也有年龄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身份背景吧。”
“身份背景?。
“黑羽小姐.你并没有任何复杂的背景关系吧。”
猫屋敷以微妙的口吻说道。
“我和穗波小姐,安缇莉西亚小姐自不用说,美贯也同样肩负着自己的身世间题。”
“……嗯。”
对此,美贯则以稍微沉重的表情点了点头。
黑羽当然也知道。
葛城家的问题。
虽说经历了四个月前的鬼事件,但是美贯恐怕直到死为止也无法完全解决那些纠缠不清的背景问题吧。
“正因为这样,也许只有你才能从不同于其他各人的角度跟社长相处。当然,这只不过是我的个人愿望而已啦。”
“…………”
黑羽并没有生前的记忆。
从有意识的时候开蛤,她就已经身在跟树相遇的医院里,而且在那里停留的岁月长短也无法确定。对于除魔法师外无人能察觉其存在的黑羽来说,独自一人度过的日子实在漫长得令人感到悲哀。无论有谁说那只是几个星期的事情、或是长达几十年的事情.她都可以轻易接受下来。
但是——
正因为如此.她才有可能成为树的“力量”。
由于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来考虑事情,少女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某种新鲜感和惊异感。
“我……跟树……”
仿佛要把话尾倒吞回喉咙似的,黑羽用手按在外套的胸前。
瞬间,她就撞上了眼前的猫屋敷的脊背——半透明的脑袋也陷进去一半了。
猫屋敷停住了脚步。
“猫、猫屋敷先生?”
眼前是一座夹在小剧场和酒吧中间的建筑物。
这座建筑物座落于soho中显得特别昏暗的路上。那俗气的招牌上用英语、日语、中文、法语等等语言写了一句“本店经营占卜业务”。
不知为什么,黑羽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了阿斯特拉尔的事务所。
“……真奇怪呢。”
猫屋敷沉吟道。
“猫屋敷先生?”.
“咒力警报没有任何反应。如果是以前的话,既然来了这么多魔法师,最低限度也应该会有使魔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来迎接才对……而且,这种味道。””味道?”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把视线转向旁边。
“喵。”
于是,发出叫声的白虎,立刻就向着建筑物的方向定去。
猫屋敷闭上了一边眼睛。
现在他的视觉已经转化为白虎的视觉了。
式神——在阴阳道中作使魔用途的猫,跟猫屋敷之间是以咒丝线相连的。只要利用这条丝线,就算要彼此共有五感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
黑羽和美贯都默默地守望着他的动静。
几分钟后.他终于有了反应。
只见白虎正以猛烈的势头飞奔回来。
“唔!”
瞬间,猫屋敷也立刻把手伸向怀里。
纵四下、横五下——他迅速用手划出驱邪的早九字,然后以柔软的手指从中央射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在深红色的纸上、以水银写着“急急如律令”几个字的灵符。
也就是所谓的泰山府君炎罗符咒。
灵符飞到半路就引出了地狱之火,把眼前建筑物的玄关彻底染成一片鲜艳的绯红色。
“猫猫猫、猫屋敷先生!?”
惊讶不已的黑羽向发起攻击的犯人——猫屋敷叫道。
可是——
她的惊愕马上就被另一个惊愕所覆盖。
猫屋敷的敏锐视线对准了建筑物内部,在那里,火焰发生了异变。
“——咦!?”
符咒的火焰……被吞噬了。
转眼间越变越小的火焰,就这样被吸入了玄关里面。
“你……到底是谁?”
猫屋敷冷冷地问道。
在建筑物前面,站着一个奇怪的人影。
那是一个非常高的人影。
以目视估算,那应该是接近两米的高度。体重恐怕也与此成正比,绝对会超过一百二十公斤吧。肩宽和胸肌的厚实程度也几乎相当于常人的一倍。这样的肉体,与其说是身材高大,倒不如说是巨身更为合适。
披在他身上的.是一件纯白色的长斗篷。
夹在他手指上的,是一个玻璃烧瓶。
就是那个烧瓶把猫屋敷放出的火焰吸收了进去——这一点,黑羽光凭眼睛就可以看出来了。
在既蓬松又长的鲜红色头发下面.戴着一个奇怪的人骨型面具——而且……
而且——
“……刚才的应该是内脏的味道。那么,你手里拿着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猫屋敷轻轻地捂住了美贯的眼睛,低声说道。
黑羽强忍着没有发出尖叫,同时别过了视线。
面具男人的其中一只手上,正握着一个抽搐着不停脉动的鲜红色器官。
协会。
是世界上约七成的魔法师都加盟其中的互助组织。
为了监视魔法师的行动和隐蔽其存在,协会影响力甚至涉及到各国的财政界。实际上,在人们普遍认为具有世界规模的数个大型集团企业中,都跟协会。即使是树,也非常清楚这一个常识。
这个魔法师的最大组织,尤其在西欧发挥着其绝对性的权威。
所以——
“我是协会〉达留斯·利维。请多关照。”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少年也马上慌张了起来。
“是、是协会的、副代表!?”
“是的。”
身穿蓝色西装的壮汉点了点头。
“那、那么协会的副代表,为、为什么要找我呢?”
“你应该也不可能不知道吧。毕竟这次有关(阿斯特拉尔)的审议,是由{协会方面把你们要请过来的啊。”
“那个,嗯,虽然的确是这样……”
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奸。
在道理上,这的确也可以说得过去。
可是这种状况,就好像让总理大臣特意跑来处理派出所的琐碎工作一样。对于阿斯特拉尔这样一个弱小的结社.协会根本没必要派出副代表这种级别的人。
可是,在树想到这些事之前.自称达留斯的壮汉就轻轻扬了扬下巴。
“可以走几步吗。”
“咦?不过……我约好了要在这里等穗波……”
“没问题.我已经跟学院的人说过了。绝对不会走失的。”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无法违逆他的意思。
也许这就是领袖风范吧。
由率领几十万人、统领几千名魔法师的人所散发出来的自然氛围。远远凌驾在魔法之上的、能把人深深吸引的魔力。
原来如此,这个男人的确是个王者。
而且还是魔法师之王,是站在超越常世的所有异形存在的顶点的人。
“…………”
树不禁倒吞了一口唾沫。
他正在思忖着自己和这位壮汉之间存在的摇不可及的距离。
作为阿斯特拉尔的社长,他也自觉在这一年来有了不少的成长。可是,一旦这样子遇上了立于魔法师世界顶点的壮汉时,那样的气概也在一瞬间被磨灭殆尽了。
(……这就是……真正的……)
某种不同于恐惧感的、难以言喻的感情涌上了心头。
就这样被领到的地方,是学院中特别高大的一座塔。
在有着前后通风构造的这座塔的内部,是一个宽敞的大堂。塔的外观明明充满了古老的味道,然而内部却反而是个近代化构造的会场。
呈螺旋状的大堂外形,以及到处刻印着的图纹,恐怕同时也是用于某种术式的东西吧。
在这个应该可以容纳数百人的空间里,树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里,将会作为这次审议的会场。”
达留斯说道。
“这里……吗?”
树环视了一下大堂。
会场被设置在学院这件事,少年还没有听说。当然,对于在中立地带的学院设置协会的审议会场这件事所包含的意义,树自然也无从得知了。
因此,少年就提出了一个目前可以问的问题。
“为什么……”
“唔?”
面对侧着头的达留斯,树抬起脸问道:
“为什么……要侵入我的梦呢?”
“啊啊,你还记得吗。我还在担心你连这个都记不起来,就这样不了了之呢。”
达留斯翘起了辱角。
“……那个,也不能算是理由吧。”
“对我来说,是有义务进行确认的。”
壮汉平静地说道。
“有义务……进行确认?”
“就是要确认阿斯特拉尔——以及身为首领的你到底在追求些什么。”
他的视线充满了威严。
那种威严,绝对不是起因于毫无意义的偏执和自尊。作为职务上的义务,他正在认真地履行自己该做的事。
在被他的这种气势所压倒的同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树说道:
“光是因为这个……连招呼也不打就进入别人的梦里,这样也太……”
壮汉的蓝色眼眸注视着发出抗议的树。
那紧抿着的嘴唇,接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螺旋之蛇。”
“…………!”
少年的肩膀顿时颤抖了一下。
“这是曾经好几次跟阿斯特拉尔发生过接触的结社,你至少也应该听说过名字吧?”
“算、算是吧。”
树提心吊胆地点了点头。
据少年所知,被唤作螺旋之蛇的存在,总共跟自己发生过三次接触。
第一次,是另一位妖精眼的青年——冯。他自称是螺旋之蛇的一员,而且还邀请树加入他们的组织。
第二次,是叛寓了盖提亚的魔法师——格拉。这是树之后才得知的事,据说这个格拉才是把安缇莉西亚的父亲诱进陷阱、让他堕入魔法之中的罪魁祸首。
第三次,是在葛城的土地上遇到的守护人——橘弓鹤。弓鹤自身虽然并不属于螺旋之蛇,但却在螺旋之蛇的格拉指导下学会了所罗门的封印术。
“说真的,我对于阿斯特拉尔本身是不怎么在意的。”
达留斯一字一句地明确说道。
“但是,要是因为与螺旋之蛇发生关联的结果,导致魔术界的秩序被扰乱的话……我就肩负着义务了。那就是不管用任何手段也必须封杀其原因所在的义务。作为进入你梦境的理由,这样已经足够了吗?”
“…………”
听了这句话,树倒吞了一口唾沫。
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名为达留斯的这个副代表,把一个无比正确的信念摆在自己面前。这个信念实在过于强烈,甚至具备了足以让自己燃烧起来的热量。
嗖的一声,壮汉竖起了食指。
“就让我来提个建议吧,阿斯特拉尔的首领。”
“建……议?”
“把阿斯特拉尔变成协会的直属结社吧。”
“——咦!”
树一时间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之所以会引起不必要的不安和混乱状况,都是因为阿斯特拉尔是一个dú • lì组织,而且还位于难以顾及的极东之国的缘故。只要成为协会的直属结社,这些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当然,这是由我提出来的建议,我会对阿斯特拉尔提供最大限度的照顾措施。关于这次的审议,我也可以做出保证。”
达留斯的话语中蕴含着真挚的感情。
他绝对没有采取居高临下的态度,而是采取站在对等立场上试图说服对方的诚恳姿态。
“当然,关于螺旋之蛇调查,我们这边也会竭尽全力。比起由阿斯特拉尔单独进行,我想这样应该会提高不少效率吧。”
“……啊。”
少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至今为止,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以这种态度面对自己的人。
并非互相敌对,只是在寻找彼此的妥协点,以图最终达成协议——如果是平时的话,这应该是树自身采取的做法。
“达留斯先生……协会对于螺旋之蛇,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呢?。
树以沙哑的声音询问道。
“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这些事我都可以告诉你。”
达留斯说道。
无法抗拒的压力。
少年的喉咙开始打颤了。
感觉就好像被直接抓住了心脏似的,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这个壮汉,并不仅仅是态度大方,同时还兼备了不容许违逆自己的绝对性威严。
宽容和严格——这恐怕就是王者的证明吧。
“……这样可以吧?”
达留斯以柔和的语气问道。
少年沉默了好一会儿。壮汉则一言不发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大堂里只掠过了六月特有的和风。
然后——
“有一个人……以前曾经这么跟我说过。”
乘着和风,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
达留斯的视线稍微晃动了一下。
少年依然低着头,在西装前面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他的拳头虽然颤抖得不成样子,可是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了壮汉的耳中。
“他当时问我,是不是想作为阿斯特拉尔的社长,继承父亲之后‘延续下去’。”
这是某个炼金术师提出的问题。
那位隶属于前代阿斯特拉尔的炼金术师,曾经对树这么说过:
——纯粹的异常、纯粹的异端、纯白的疯狂——你想把你所见到的,所谓魔法师的生存方式‘延续下去’吗?
树回想了起来。
那时候的恐惧,那时候的痛苦。
面对那强烈无比的执念,树的四肢都紧绷起来,肺部和气管就好像被火焰烤灼一般痛苦不堪。
本来真的是很想不顾一切地逃出去。这样子不情不愿地当上的社长,他早就想尽快扔掉不干了。
“我……并不是魔法师。”
树如此说道。
那时候,树也是这么想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自己身为阿斯特拉尔的社长抱有疑问;
“担当魔法师公司的社长这种事,说不定真的是个错误。也许我也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大家所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然后,到了现在——
“不过……我要成为我……当时我是这么回答的。”
达留斯的眉头稍微皱了起来。
“成为,自己?”
“我不能成为那个人所渴望的社长。但是,我将作为伊庭树,创造出跟别人不一样的——我自己的阿斯特拉尔。我已经许下了这个诺言。”
——“不过,我要成为我。”
——“我还不够成熟。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办到的。”
没错。
伊庭树已经许下了诺言。
即使现在无法做到,即使现在还没有这个意欲,但是自己毕竟已经许下诺言,总有一天要履行誓言。
“所以……就算你叫我这样成为协会的直属结社,我也无法做到。在我还没能挺起胸膛说这是我的阿斯特拉尔之前,是不可以被编入到其他别的组织里面的。”
树坚决地回望着壮汉,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
达留斯也同样注视着少年好一会儿。
他的眼神与其说是威压,倒不如说是惊讶更恰当。
这样子持续了几秒钟——忽然间,树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似的扭动脑袋说道:
“——对、对不起!我、我有一件急事要办!”
“唔?啊啊,我是不介意啦。”
“谢、谢谢您!”
树拼命地低头道谢,然后向着大堂外面跑了出去。
目送了他的背影离开后,达留斯仿佛觉得很好笑似的用手抵着嘴唇。
“……伊庭司的遗子吗……”
他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时候,传来了回应的声音。
“没错.那就是阿斯特拉尔的第二代啊。”
不知什么时候,达留斯的身旁出现了一个人影。
抹消了所有特征的男人——影崎正伫立在那里。
“被人反驳也是很久没有遇到过的事了。”
达留斯没有转身,而是颤抖着肩膀说道。
他似乎是在发笑。
“看来您度过了很愉快的时光,这就最好不过了。”
“啊啊,当然是愉快了。无论在哪个时代,老人都是从跟年轻人的对话中寻找快乐的吧?”
“您还没到那个年纪吧?”
“从你看来的话,也许是这样啦。”
达留斯终于转过身来了。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一双冰冷的眼眸正映照出影崎的身姿。
“……那么,发生什么事了?”
“是的。”
影崎稍微点了点头。
“在这个学院里,似乎有入侵者闯了进来。”
2
覆盖在巨大身躯上的白色长斗篷。
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黑羽和猫屋敷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难以置信的疑惑和惊愕。迟了一瞬间,躲开了猫屋敷的手的美贯,也同样浑身颤抖着僵住了身子。
双方的对峙大概持续了数秒钟吧。
“猫屋敷、先生……。
黑羽的声音已经变得断断续续了。
“这、这个人……难道是……。
她苍白着脸,转头望向青年阴阳师。
“…………”
猫屋敷没有回答。
“……喵。”
只有肩膀上的玄武叫了一声。
就在它发出叫声的瞬间,青年的手立刻探进了短外套的怀内。
“疾!。
漆黑的灵符。
在眼前描绘出一个形状均整的星形、向戴面具的巨汉释放出来的那张符咒,喷出了一条有如瀑布般的水龙。
这就是黑龙北斗水帝符咒。
而且,这次的灵符还不止一张。
重叠在漆黑灵符上的另一张纯白色的灵符,在水龙喷出的瞬间,同时从巨汉的脚下生成了如同刺猬般的针山。
这是太白破军金神符咒。
猫屋敷释放出了二大连续符咒——!
然后,面对这样的水龙和针山,戴面具的巨汉向后大大跳开了一步。同时,他把染满鲜血的器官放进了斗篷的口袋里,取而代之的是取出一个烧瓶扔向地面。
玻璃顿时化作粉尘,内部的液体一洒出来,水龙和针山都同时溶化了。
“万物融解剂——?”
猫屋敷的眼眸晃动了一下。
趁着嘶嘶地融化成烟的时机,面具人正准备转身离开。
瞬间——
“停下来!”-
——驱除魔孽,清静归根!”
随着两个声音响起,面具人真的停住了动作。
原来是黑羽的骚灵现象和美贯的楔束缚了巨汉的身体和魔术。
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不行……!因为土地不一样……无法完全施展禊!”
美贯发出了悲鸣。
这也是早就可以预料到的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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