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小说 > fate apocrypha > 第三章

第三章(2/4)

目录

不过来不及,迸出的火焰如同洪水裹住全身的速度更快上许多……!

然后,眼前又是一暗。

当我回过神,一脸忧郁的裁决者面孔呈现大特写。

看样子我顺利从不是梦境也不是现实的那个世界逃脱出来,我呼著安心的气,仍有一股心脏被一把掐住般的不安感觉。

最后那团火毫无疑问杀死了「那一边」的我吧。那么在当时,「这一边」的我怎么样了呢──

§§§

──犯规。

那个魔术师惨叫。也难怪,因为眼前有一名使役者,同时有一名疑似该使役者主人的女性。目前圣杯大战打得如火如荼,所以不管在哪里看到使役者应该都不奇怪。

但──自己并不是主人。

这个使役者堂而皇之地入侵自宅,并事先关闭所有警报。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给「■■」了,完全不留任何抵抗余地。

别开玩笑了,难道忘记圣杯战争的原则了吗?我并不是主人,只是一介魔术师,怎么可能与使役者交手。

犯规,这样违反规则。裁判在哪里?快点惩罚这个使役者和主人啊,更何况自己和圣杯大战根本没有直接关系,只是负责支援的人。

喂,有听到吗?我抗议,强烈抗议。声音沙哑、意识远去,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就在这么想的时候,那位魔术师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胸口。

胸膛开出了一个大洞,心脏遭到贯穿。虽然试著利用魔术刻印强行复苏,但仅靠已经衰退的自家刻印,光是延后死亡造访的那一瞬间就无暇顾及其他了。

──啊啊,也就是说,看样子我会死。

这项事实促使脑部损坏,因为太过恐惧而失去意识。一旦断电之后,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确认魔术师已死,使役者说道:

「欸,妈妈主人,这边住起来应该很舒适吧。」

「这个家很漂亮呢。不过杰克,不可以哟,这里是魔术师的家吧……如果联络网遭到破坏,一定会先调查出问题的地方。」

母亲温柔地提醒杰克使役者,少女则率真地点点头丢下尸体。这里的地理条件很不错,但另找地方似乎比较妥当。

两人搜刮走一些必要的物品之后,准备往其他地方移动──就在此时,发现了过去闯入的家中都没看过的珍奇物品。

「哎呀,是钢琴呢,我都不知道原来魔术师也会弹琴。」

那是放在一个小房间内的平台钢琴。房间周围的墙壁较厚,可看出这间房应该有改装成隔音间。墙壁上刻有几种术式,并设置了魔导器。从这些安排来看,这位魔术师似乎在研究以声音为媒介的魔术。

说起来,对连魔术师都不是的主人──六导玲霞来说,这些安排毫无意义,重点是这里有一架钢琴。

「妈妈主人,你会弹吗?」

「以前很常弹喔。」

那是她的父母还在世时的事情。虽然有些怀念,但她并不想回到那段时光。玲霞认为自己配不上那么幸福的生活。

掀起琴键盖一看,这架钢琴虽常被使用,但也有确实好好保养。杰克兴致盎然地看著琴键,轻轻用食指戳了一下。

清脆的声音「咚」地回荡于房内,杰克似乎喜欢这音色,于是又敲了琴键好几下。

「杰克,我弹几支曲子给你听吧?」

「……可以吗?」

杰克抬起脸,眼中闪烁著异常兴奋的光芒。玲霞要杰克去关上门后,坐上椅子。

接著将手放在琴键上──思索著有什么曲子适合女儿她。尽管如此,玲霞本身会的曲子也没多少,现在仍有自信可以弹好的的曲子更是屈指可数。

「我说杰克,你有没有想听什么?比方说悲伤的曲子、快乐的曲子,什么都好。」

「嗯~~……我想听温柔的曲子,不要悲伤,也不要快乐的。」

母亲玲霞嘀咕了一声「这样啊」,接著想到适合杰克的曲子,将手指放在琴键上。

「那么,这首曲子应该最适合你。」

玲霞开始演奏钢琴。如她所说,这曲子的旋律非常温柔,并不悲伤,但有点揪心的感觉;并不快乐,但可以感受到一点安心感。

杰克听得出神,询问这首曲子的名称。

「梦幻曲,是童年即景的第七首曲子。」

「梦幻曲?」

「记得曲名是采用了德文的『tr&228;urei』,即『梦』的意思。」

天真的小孩沉睡作梦。知晓所有善恶的大人作著回想自己过往的梦。这两者之一,或者两种解释都正确──总之玲霞认为这首曲子非常适合杰克。

杰克在钢琴旁边作梦般──聆听著玲霞编织而出的音色,让玲霞甚至不想结束弹奏曲子。

结果,同一首曲子她弹了三遍。

「还想再听呢。」

「等我们稳定下来,我可以尽情弹给你听喔。」

玲霞温柔地摸摸提出要求的杰克的头。

这是──当那片草原处于激战时,在托利法斯镇上发生的事情。

§§§

裁决者在教会的阁楼房间醒来,大概睡了五个小时。或许因为睡得够久,她的思绪没有任何窒碍,非常清晰。

她仔细打扫过这借住的房间后,刚好来到午餐时间。她向艾玛提出愿意帮忙,两人于是一起做炖菜。

当裁决者不断搅拌开始冒出香气的大汤锅,在一旁烤面包的艾玛突然说道:

「贞德,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是,请说。」

「你相信主吗?」

这离谱的问题让裁决者瞪大眼睛回过头。艾玛面带困扰的微笑,等待少女回答。

「……我当然相信。」

「信者才会获得救赎,这是在人间常被拿出来挖苦的一番话。换句话说,不信者将无法获得救赎吗?也不打算救吗?」

「关于这点,应该是大前提就错了……怀抱在大灾难来临之前就想被提的愿望,便是一种傲慢。」

与欢喜之人共同欢喜,与哭泣之人共同哭泣,这才是作为信徒的前提。

「──是吗?这果然还是『跟你没有获得救赎有关吗』?」

厨房突然被沉默笼罩。

听艾玛这么说,裁决者看著汤锅,默默地摇头。

「不,跟我自己没有关系。而且,火刑并不是因为神没救我,那只是──『我选择了自身命运』得到的结果罢了。」

炖菜终于完成了。

……艾玛似乎是奉命监视千界树一族的圣堂教会监视者。只要有动静便加以呈报,若没有就在教会当个普通修女。虽然不轻松,但在她开始负责这项任务的二十年来,千界树一族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动静。

而监视对象突然在几个月前采取行动。族人从世界各地聚集而来,漏夜举行仪式,运送大量资源入城,且明显有使用过强大魔术的气息。

然而尽管艾玛联络圣堂教会,却没能及时应对,导致在圣杯大战开打之前,圣堂教会都无法介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千界树的魔术师,毕竟这座城市真的没什么观光客。后来收到联络之后,我也吃了一惊呢。」

「唔,若你以为我是魔术师,怎么还收留我住下来呢?」

「哎呀,这个跟那个没关系吧?这间教会永远为有需要的人敞开大门啊。」

艾玛露出高尚的笑容,裁决者也跟著笑了。

「我也可以问一下吗?你为什么不惊讶呢?」

「我原本就不认为在托利法斯这座小镇能有像样的教会存在。先不论其他魔术师,千界树是靠广布血脉得以存活下来的一族。」

话虽如此,裁决者也不是一直怀疑艾玛直到刚才。

「应该说,即使你是圣堂教会的成员,而且知道我是谁──这也不构成问题。」

裁决者负责维持圣杯战争的秩序,换句话说是监督官。虽说此次圣杯大战的监督官单方面协助「红」阵营,但刚来到托利法斯的裁决者也不可能掌握到这个部分。而到了现在,她已完全掌握现况,也知道那是言峰四服独断造成的失控。

「所以说,艾玛,你们究竟知道多少呢?」

「大概只知道我方派遣的监督官已经失控这点吧。」

艾玛表情和善地回答。

「这样吗……嗯,若是这样就没问题。圣杯大战属于我的管辖,所以我会处理。」

裁决者瞬间闪过请圣堂教会协助的念头,但如果他们在这时候介入,恐将招致更混乱的局面。天草四郎时贞绝非被认定为圣人,但考量到他隶属于圣堂教会,不排除将演变成同样组织之间的斗争状态。

「哎呀,是吗?不过老实说或许该感谢你这么做。毕竟我们现在跟魔术协会也起了一些争执。」

裁决者心想:这也合理。按照「红」剑兵莫德雷德的主人狮子劫这男人所说,魔术协会也是以高昂的价格雇用了自由魔术师,在准备万全的情况下投入作战。

却没想到会遭到监督官背叛,而且这是对方打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魔术协会当然觉得面子扫地。如同狮子劫所说,若不是目前还算是合理范围内的牺牲──也就是说,牺牲的不是自由魔术师的话,协会或许已经正式采取行动了。

「那么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基本上还是保持观望态度,不会采取行动吗?」

「……这个嘛,我想这样认定应该没问题。我们认为不需要如此拘泥在虚假的圣杯上。光是这项认知,就会让我们觉得言峰四郎竟如此执著于想获得所谓可实现许多愿望的那个圣杯,实在令人遗憾啊。」

艾玛肯定地答覆裁决者的问题,这让裁决者安心地呼了口气。虽然希望对方能出马协助,但真的干涉又很麻烦。这场圣杯大战的混乱状况真可谓异常。

「也是,我们其实没有完全掌握状况,要在派遣的监督官背叛的情况下介入──只会招致无谓的混乱吧。」

「请你们按兵不动就好……那个,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嗯,什么事呢?」

「你为什么要泄漏自己的真实身分呢?虽然不至于因为这样就起争执,但你应该也不需要表态。」

「哎呀,贞德,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哟。」

裁决者歪头,艾玛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说:

「贞德&8231;达鲁克,你是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的伟大圣女。有想跟这样的人说说话的念头,难道是错的吗?」

听到这番话,裁决者睁圆了眼。

「呃,啊,唔……这么说来,的确是这样呢。只是……说伟大的圣女、给世界带来光明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裁决者害羞地低头。确实,自己的本名还算为世人所知,不然也不能作为使役者被召唤而出。

但是这样当面听到对自己的崇拜之情,实在不知该如何反应。

「世上的人们知道你的奉献无不流泪,也都感到愤怒。即使你并非刻意想做些什么,但你的行动仍触发了某些事物,我认为这部分值得自豪。实际上──我就是知道了你的事迹,才决定成为修女。」

裁决者跟艾玛开心地聊了一段时间后,才总算离开教会。虽然不舍,但也不能一直在教会逗留。

话说回来──裁决者想起不舍地挥手道别的艾玛,心想留名后世还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和率军解放城镇时,受到镇上居民欢迎又不太一样。他们是将解放故国、在战争中获胜的梦想托付给我。

不过,艾玛不是。她知道贞德&8231;达鲁克最后的下场,对贞德这个存在抱持某种──类似信仰的情绪。被处以火刑烧死的圣女……这似乎就是流传后世的「贞德&8231;达鲁克我」的标准形象。

『你为世界带来的影响远超过你自己的想像喔。』

艾玛是这么说的,这或许值得骄傲,但──觉得有点不对。

当裁决者发现这一点时,稍微陷入了忧郁的情绪中。

所谓有影响,自己的存在「也确实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灾难」。

她摇摇头──虽然不能忘记这件事,但也不需要太烦恼,于是切换想法。

那些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即使被烈火烧尽,或许如果能跟他说说话就好了,或许能够安慰他。

但这都是在遥远的过去已经结束的事情,无法解决,也无法交付给未来。

即使如此,那位伟大的元帅后来变成那样──仍让人无比遗憾。

裁决者重振精神,造访千界城堡。从时间来算,与这些人道别后还没超过半天,但黎明时分常有的那种阴郁气氛已消散不少。

来到城门前,人工生命体开门迎接。

「是裁决者阁下啊,请问状况有什么剧烈变化吗?」

人工生命体的眼神略显锐利,手中握著战斧──是那位负责指挥人工生命体的领袖少女吧。

「不,并不是这样……」

「啊,你是来看齐格的状况吧。请跟我来,我为你带路。」

「……其实也……可以算是这样?」

确实,没盯著他会有点担心。裁决者觉得齐格非常知性、温和──话虽如此,他也是一旦觉得「要这样做」就会一股脑蛮干的类型。

然后他的使役者又是公认的乱来莽撞骑士,阿斯托尔弗。

「她不是负责限制,而是让他运转起来的那一个吧。」

不是煞车,而是后燃器,不仅会容许齐格做出莽撞的举止,还会在那上面添柴火的使役者。

就在裁决者茫然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引路的人工生命体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也差不多到其他人工生命体该起床的时间,所以我要换班去睡觉了,就此失陪。」

「谢谢你。」

目送人工生命体离去后,裁决者重新面对门板。试著敲了两下,但没有回应,难道还在睡吗?裁决者犹豫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打开门。

老实说,房间很乱。脱下来的衣服到处乱丢,还有好几支喝光的红酒空瓶。石墙上某些部分还有粉碎的痕迹,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

房间中央有一张较大的双人床,盖著被子的齐格整张脸埋在枕头里面睡觉。

「原来还在睡啊……」

裁决者出声嘀咕,他仍睡得安稳。没看到骑兵,但知道人就在附近,所以应该是灵体化了吧。

「唔……」

或许因为原本是人工生命体,齐格的脸跟城内的大多数人工生命体一样,属于偏中性的感觉──硬要说的话比较偏女性,脸上看不到一根胡渣。

这么说可能会让齐格有些不开心,但他们真的有种人造物的美。

如果说「黑」骑兵阿斯托尔弗是如清纯绽放的花儿般美丽──那么像齐格这样的人工生命体,就是仔仔细细琢磨的精粹宝石,两者间并没有孰优孰劣之分。

……齐格睡得很熟,或许该让他继续睡到自然醒。

之前是两个人都累到极限,勉强在狭窄的床上睡去,所以就算他现在一个人占据一张双人床,这点程度的小奢侈也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平稳的呼吸就在这之后突然变化。

「……齐格小弟?」

齐格无声无息地皱起脸露出苦闷表情,皮肤白得像大量失血的人。他的生命力瞬间虚弱得连裁决者都不禁吓出冷汗。

「齐格小弟!」

裁决者急忙上前摇晃他的肩膀,并呼唤他的名字。待重复两次之后,齐格才倏地睁开眼。

「……是裁决者啊?」

齐格以沙哑的声音低声说,将手朝她伸过去。裁决者急忙抓住这只手。尽管软弱无力,但发现齐格回握了自己的手让裁决者安心下来。然而即使如此,仍不改目前状况严峻的事实。

「你还好吗?我帮你治疗──」

「不,我只是作了一场恶梦,只是一场梦而已,我没有外伤吧?」

齐格这么说罢,将手放在过去的英雄、现在自己的心脏上……确实如他所说,冷汗消退,身体也渐渐恢复血色。既然没有外伤,一旦他说自己没事,看起来也的确像没事的样子。死神已经远离,他的灵魂在这里。

「真的没事吧?并不是被施了类似诅咒的魔术一类──」

「裁决者,不是这样,这不是魔术……并不是魔术。」

齐格仍将手放在心脏上面如此嘀咕。既然不是魔术,那是什么?正当裁决者想这样提问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协调之处。

睡在床上的齐格已经抬起上半身,换句话说,只有剩下的下半身,也就是腰部以下整条腿的部分还盖在被子下面──不过感觉这部分的隆起「特别长」,并不是错觉。

「齐格小弟,骑兵上哪去了?」

「噢,骑兵的话──『在这里』。」

齐格掀起被子,就看到「黑」骑兵紧紧抱著他的腿。尽管闹出那么大的骚动,但看她睡得那么熟的模样,实在与保护主人的使役者相去甚远。

然而,比起这个──

「……齐格小弟,这片惨状是怎么回事?」

裁决者发出前所未有的低沉声音,那是与进入备战状态非常相似,足以震撼五脏六腑的低音。如果是伙伴,想必会受到声音中的勇猛鼓舞──但若是敌人,就会因为其雄壮而颤抖吧。

齐格觉得奇怪,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听起来好像是后者?

「这个……应该是他睡傻了脱掉的吧。」

齐格瞥了一眼乱丢在床边地上的衣服。骑兵在入睡时确实换上了应该是塞蕾妮可为他准备的睡衣。尽管想过只要灵体化就好了,然而一旦齐格这么说,骑兵就会哭诉「你觉得我不在比较好吗?」之类的话。

齐格欠缺魔术师相关知识,但毕竟是以魔术回路为核心打造的生命体,魔术回路的品质堪称一流。

因此,要持续让骑兵实体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不是说这个。」

「是。」

好可怕。

先不管这个,齐格推测裁决者介意的是骑兵几乎半脱了睡衣。睡衣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白皙腹部,睡裤也已经滑到脚边,看来应该是下意识脱掉的。

嗯,确实这状况有些不堪入目,甚至可算是半裸了。总之,应该叫他起来比较好。

「骑兵,起来了。」

「嗯?嗯唔。」

骑兵发出小猫般的声音,缓缓起身,裁决者见状不禁惊呼一声后倒抽一口气。骑兵眯细了眼瞪了周围一圈之后,才像是察觉了什么般点点头──

「嗯。」

然后又睡下去。齐格无可奈何,只好扯著他的耳朵把他拉起来。

「软烂使役者,快点起来。」

「才不软烂咧!我可是坐拥许多宝具的能干使役者啊!」

反应超级戏剧性。起身的骑兵开始挥舞双手,做出强烈的抗议运动。

「骑兵,早安。」

听到这句话,骑兵「呵呵」笑著挥挥手。

「啊,这不是裁决者吗?早哟──……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要说有,的确是有,但可以先不要管那个,容我说句话吗,骑兵?」

「嗯,什么呢──?」

裁决者先清咳一声,接著伸出手指指责骑兵。

「骑兵,那身不检点的打扮是怎么回事?」

「咦?喔喔,竟不知不觉脱了衣服……这样很不检点吗?」

裁决者点头如捣蒜,骑兵先「唔」了一声,一举脱下整套睡衣──立刻换装完毕。

「复活啦──!」

「骑兵,不要穿著靴子踩在床上啦!」

「干嘛啦,很啰唆耶,有什么关系,又没有弄脏……大概没有。」

「……所以说,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你会跟齐格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回换骑兵露出搞不懂问题重点的表情,将头歪了九十度。

「因为齐格是我的主人啊,然后我是齐格的使役者对吧?」

「可、可是啊,就算这样也没必要睡在同一张床上吧!」

「──你不也跟他睡过?」

骑兵以平静的声音说道,裁决者整个人僵住,先是有如金鱼张口闭口一会儿后才转而面向齐格。

「……你跟她说了?」

齐格有些困惑地颔首。

「我想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不应该说吗?」

「啊,不,那个,也没什么──」

裁决者有些忿忿地看著齐格。

「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对吧──主人?」

奇妙的是,骑兵的笑声听在齐格耳里只显得无比空虚。应该说,瞪著裁决者的骑兵眼中完全没有笑意,究竟是为什么呢?

「……唉,我也相信才过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亏心事啦。」

「不过明天会怎么样可就不保证喽。」

骑兵挑衅般笑著瞪了过去,裁决者也一脸正经地瞪回来。

「……烦请你们注意不要做出违反善良风俗的事情。」

「明明是英灵也要注意这个?这世上有很多全裸使役者耶。」

「即使是英灵也一样!遑论齐格小弟还是个小孩,当然是身为使役者的你该正经一点吧!」

「主人才不是小孩!他是个可以自己判断、自己行动的出色成年人!而且你又怎样!一大早连门也没敲就闯进我们的房间,不觉得羞耻吗!」

「我敲过门了!是你自己睡昏头!而且现在已经中午了喔!」

裁决者和骑兵持续对峙。这时齐格举起手,希望能劝两人冷静下来,却完全被忽视,让他有些伤心。

「……总之,烦请不要轻举妄动。」

「我拒绝!跟主人一起睡可以让我更有斗志!」

「哪有这么恶心的斗志啦!」

「哎呀,感情纠纷吗?」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裁决者和骑兵同时回头,就看到弓兵从门后露脸,并用手掩著嘴嗤嗤笑著……以他来说,这样的反应或许相当罕见。

「才、才不是感情纠纷……别说这些了,齐格小弟,我想重新跟你确认一下刚才的状况。『黑』弓兵凯隆,我也需要你提供看法。」

「……刚才?主人,你怎么了吗?」

「嗯,是这样──」

齐格说明方才的「梦境」,当他说到胸口被挖开的时候,骑兵急忙扯破他的衣服,确认上面有没有伤势。而齐格当下立刻用手遮住变黑的皮肤部分,因为他觉得要是这时候让大家看到,只会徒增混乱。

「太好了,我还想说要是主人受了致命伤该如何是好。」

「我觉得扯破衣服真的有点超过。」

「骑兵……你为什么老是……老是这样……」

裁决者忍耐头痛般按著眉心,弓兵则完全不介意这些,开始分析齐格叙述的梦境。

他拥有希腊诸神授与的知识,要分析梦境并非难事──但是……

「我先声明,我无法明确判断。应该说,齐格,你毫无疑问是世界上独一无二,在过去的圣杯战争历史也是从未有过的存在。」

弓兵先表示齐格的案例完全是未知领域。

甚至无法用稀少来比喻,而是如字面所示的唯一,没有其他相同存在。

「你因为『黑』剑兵齐格菲的心脏得以活下来,又因为『黑』狂战士弗兰肯斯坦使用的宝具复活。问题关键在于你的心脏,本来当『黑』剑兵离开这个世界时,你的心脏也会跟著消失,但因为与你的魔力和魔术回路连结,变成一种『道成肉身的状态』。」

艾因兹贝伦的人工生命体著实是高级品,以他们的技术,甚至能打造具有自我管理能力的圣杯容器,也就是拥有「小圣杯」机能的人工生命体。尽管戈尔德&8231;穆席克&8231;千界树也察觉到这样的可能性,但达尼克命他打造的人工生命体并不需要这样的功能。

即使是打造成用过即丢的人工生命体,在构造方面还是设计成能容纳「容器」,只不过并未持有可容纳使役者那般庞大灵魂的空间。

千界树的人工生命体甚至容不下一位使役者,但若只是器官的一部分,而且是被赋予填补原本失去的器官的功用,同时当龙血这样的不死象徵被注入体内时──所有原本不可能的事都有办法变成可能。

「我想你的梦境毫无疑问是『黑』剑兵造成的影响吧……问题在于那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梦。齐格,你自己怎么认为?你感受到的那些,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齐格默默摇摇头。

「──不,我想不是。那不是梦,在那之前体验的才是梦境。」

接著齐格瞥了骑兵一眼。就算是骑兵,应该也不喜欢自己的过往被随意张扬吧,而且那也不是说了会有帮助的内容。

「既然如此,我认为应当可以将之当作一种不好的预兆。这只是我的推测,你──或许正要『成为』齐格菲。」

「成为齐格菲?」

「英灵的心脏这样压倒性的存在正在侵蚀你,这应该不值得惊讶吧?说起来,在那种情况下身体无法承受,侵蚀会引发崩溃,你会如字面所述,『由体内开始毁坏』。」

「可是──照我看来,心脏目前维持正常的机能。」

「裁决者,你忘了吗?他可是曾经『变成了』齐格菲喔。」

这句话让裁决者一脸苦涩地点头。

「你说得没错……那样的附身只能算是奇迹。」

「何止奇迹。齐格,你确实两度让齐格菲附在自己身上吧?总计大概经历了多少时间呢?」

「变身一次可以维持三分钟,这就是极限了。」

「那么,就是那三百六十秒侵蚀了你的身体。我无法得知你今后可以活多久,但齐格菲的三百六十秒应该可以比得上你的一辈子。你最好想成每让齐格菲附身一次就会更接近死亡一步。」

「龙告令咒」──如字面所述,那是死之宣告。若能补充令咒,确实可以让齐格菲多附身几次。

但每附身一次,名为齐格的存在就会崩毁──且无法复原。

「意思是别再让他附身了?」

裁决者介入回答齐格的问题。

「这么做会比较好吧。齐格小弟,身为主人的你投身作战并非明智之举,战斗就交给使役者,希望你能以一位主人的角度采取行动。」

「但我们需要『黑』剑兵的力量吧。」

「……」

场面陷入沉默。裁决者别开眼,骑兵则揪著齐格的衣服不肯放开。

「而且,事情也并不一定就像弓兵说的那样。很有可能只是我误会,那真的单纯是一场梦。」

「不过……!」

弓兵介入仲裁。

「关于这点,就算我们决定怎样也无济于事,关键只在于他有没有意愿要使用令咒罢了。」

裁决者心想:弓兵说得没错,这个问题的关键就看齐格本人的意思。他要在接受弓兵的忠告下仍决定使用令咒吗?他打算不管未来将会如何,仍选择往前吗?

──这连问都不必,他「一定会选择」,必须让他选择──不!绝不能让他选!

「那么,我先失陪了。还有,吾主有事想与裁决者和骑兵商量。稍晚一点也无所谓,总之麻烦二位来会议室一趟。」

弓兵离开后,气氛硬是变得更为尴尬。裁决者和骑兵都心知肚明。

不管怎样发誓、限制、强制,一旦时机到来,齐格一定会召唤齐格菲来附身吧。

即使揍晕他,或让他口含衔枚、将之五花大绑也没用,既然这样,索性让他永远沉睡──当然更不可能。

「你们是不是在想一些很偏激的事情?」

齐格向投以忧愁眼神的两人问道。

「没有。」

「没啊。」

两人同步摇头否认,齐格从床上起身。

「……这个问题应该没办法解决吧。裁决者、骑兵……我很感谢你们的好意,也知道不应该忽视你们的心意。」

但是,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

「抱歉,我打算去看看人工生命体他们的状况,麻烦你们去找魔术师吧。」

裁决者和骑兵面面相觑,接著一同叹息。

「我知道了。」

「了解。主人,你不可以随便乱跑出去喔。要出去之前记得说一声喔。」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两位使役者一起离开房间,前往会议室并牵制般瞥向对方。

「……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才好咧~~」

结果,不让齐格变身的方法只有一个,让状况变成不需要他变身就好。以压倒性的力量作战,击溃敌人……如果能做到这点,也不必这么辛苦就是了。

「能不能善加利用你持有的令咒?」

裁决者摇摇头否定这个想法。

「令咒对应各使役者的职阶,原则上算是变成一种类似『钥匙』的状态。也就是说无法挪为其他颜色、其他职阶所用。如果可以,我早就动手了。」

「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啊,一般令咒不是不管怎样的主人的哪种令咒,都可以直接挪给其他主人用吗?」

骑兵说得没错,所以一般圣杯战争才会由监督官保管令咒,甚至有因为改变规则而作为报酬赠送出去的案例。

「因为不能保证我不会变成太执著于某位使役者就刻意将令咒全数挪给该人使用的裁决者。这是为了预防最糟糕的状况发生。」

「我还是希望能设想到现在这种状况就是了。」

「现在这个状况一般都不会设想到吧。」

说起来,圣杯大战本身就是很异常的状况,系统会担忧更低机率的事情发生也无可厚非。

但不幸中的大幸是对手四郎那边虽几乎凑齐了「红」阵营每个职阶的三道令咒,但这些令咒对「黑」阵营并不管用,而且他手中并未握有「红」剑兵莫德雷德的令咒,他不可能透过令咒约束我方使役者。

「话说,菲欧蕾找我们有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跟要前往空中花园所必须安排的飞机有关吧?或者她已经掌握攻略的线索之类。」

「如果是后者就好了──」

「很遗憾,事情没这么顺利。」

集合地点是跟昨天同样的会议室,菲欧蕾带著有点疲惫的脸露出笑容,「黑」弓兵凯隆如同管家随侍在她身边,卡雷斯则站在离她一步的位置。

「飞机这边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目前预定会在三天之内抵达。」

「唔,真可惜。所以,有其他事情吗?」

「是的,其实是关于『黑』刺客的问题。」

「……这么说来,直到最后『黑』刺客都没有现身呢。我还以为是千界树这方为了暗杀主人而令其待命。」

菲欧蕾摇头否定裁决者的说法。

「说来丢脸,刺客的主人似乎被抢走了使役者。」

「喔喔,真的很丢脸耶。」

骑兵对忧愁的菲欧蕾直接说出感想。裁决者想起四郎曾提及「黑」刺客的事,记得当时他是说──

「我们只能确定一点,就是刺客已经失控了。」

卡雷斯将报纸丢给裁决者和骑兵,拿到报纸的裁决者露出苦涩表情。

罗马尼亚的开膛手杰克jacktheripper,至今仍未掌握真面目。

「『开膛手杰克』……」

「喜欢炒作话题的新闻大标有时候会道出真相。讽刺的是,被他们以开膛手杰克称呼的shā • rén魔,是『绝无虚假』、『真正的』开膛手杰克。」

「……你们召唤了开膛手杰克作为刺客吗?」

裁决者皱眉,菲欧蕾垂肩回应:

「是的,族人魔术师相良豹马认为原本应召唤作为刺客的哈山&8231;萨瓦哈已经来到极限,于是在最新颖的刺客开膛手杰克身上找到了出路。」

每当包括亚种在内的圣杯战争开打时,主人之间会确定几项战术。基本上必须最优先打倒其主人且严加戒备的对象,其实不是包含剑兵在内的三骑士,而是刺客。

若不是能让使役者随侍在侧,几乎不可能防范活用「断绝气息」进行的偷袭。但是,若为了保障安全而将使役者安排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又会在与其他使役者对峙时衍生别的问题──被牵扯进战斗的可能性会非常高。即使是英灵,要在保护某个对象的情况下作战,依然会陷入压倒性不利的局面。

即使使役者没死,一旦陷入动作遭到封锁的状态,很明显会败北。话虽如此,要因此支开使役者也是愚蠢。

再加上必须随时戒备刺客会趁两位使役者专注于战斗时执行暗杀。

有一段佳话是某次亚种圣杯战争,刺客的主人仅花三天就结束了该次圣杯战争。因此,主人们都会发疯似的强化戒备刺客的措施,毕竟会召唤出来的刺客大名早以广为人知。

哈山&8231;萨瓦哈──中东传说中的暗杀教团首领,也是成为「刺客assass」一词来源的人物。但是,历史上自称哈山的人总计有十九位。

在召唤刺客时,通常会从自称哈山的十九名对象中召唤一位出来……虽然也有可能召唤除他们之外的刺客,但机率非常低,基本上可以忽略。

总之经过许多次圣杯战争,十九位哈山别说本名了,连宝具的效用都已泄漏出去。

即使如此,哈山&8231;萨瓦哈仍非常可怕,被他们突破防范对策而遭杀害的主人不计其数。

但是,因为采取了防范措施而得以击退哈山的机率也飞跃性地提升。最后演变成召唤出刺客的主人不是获得圣杯就是死,一翻两瞪眼的dǔ • bó──这已经是参加亚种圣杯战争的主人间会有的认知。

但是,哈山会作为刺客被召唤出来,毫疑是「刺客」这个词成为触媒。因此,如果能在追加咏唱上做一些变化,透过加入非属于哈山的触媒,想召唤出哈山以外的刺客也绝非不可能。

例如四郎就是召唤出了塞弥拉弥斯作为「红」刺客──

「在决定要召唤哪个英灵为『黑』刺客的时候,相良豹马重视的是相关情报多寡这个层面,才看上了最新英灵开膛手杰克。」

「确实,那位shā • rén魔可是英国最大的谜团,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无从论定。」

「咦?杰克不是男的吗?」

卡雷斯摇头否定骑兵这番话。

「开膛手杰克当初曾被称为开膛手吉儿jilltheripper,因为他下手的对象都是女娼,而且对方几乎都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遭到杀害。不过,犯人是女性这个推论似乎很快就消失了……一般来想应该是男人没错。」

「我想应该是过往的圣杯战争中从没有被召唤过的刺客,也无法想像宝具会是什么。但问题在于『黑』刺客──」

「是的,相良豹马在执行召唤前有与我方联络,在那之后就断了一切消息。当初我们以为是魔术协会的某人打倒相良豹马,强行夺走『黑』刺客──」

菲欧蕾看了一眼裁决者和骑兵手边的报纸。

「照那篇报导来看,『黑』刺客已经抵达罗马尼亚,并且做出非常不合魔术师原则的行为,于是我们前往调查。」

而弓兵和菲欧蕾在当地目睹了「黑」刺客与「红」剑兵对决的场面。

虽然菲欧蕾想抓准机会──锁定两者交手的瞬间,但「黑」刺客只受了轻伤,逃离战场。另一方面,「红」剑兵和「黑」弓兵则激战了几回合,结果平分秋色。

「……唉,我现在才在后悔,自己当时太注重『红』剑兵,导致忽略了『黑』刺客这点。」

对当时才刚失去「黑」剑兵齐格菲的千界树一方来说,必须最先打倒的就是「红」剑兵。

「当时主人的判断很正确,是没能顺利收拾的我有问题。」

弓兵这么安抚叹息的主人。卡雷斯也同意弓兵的说法。

「总之以结果来说,没有收拾『红』剑兵莫德雷德是不幸中的大幸,也没什么不好。后悔已经过去的事情也于事无补啊,姊姊。」

虽然是结果论,但就是因为当时没收拾「红」剑兵,裁决者和弓兵才能活到现在。

「……然后刚才驻扎于托利法斯的族人传来线报。就在昨晚,我们与『红』阵营交手之前,潜伏在镇上的魔术师们似乎失联了。失联的人有十位,而且几乎都是尽管不算一流却仍相当干练的魔术师。」

尽管没被选上成为主人,这十人里面有几位的能力在卡雷斯之上,也是拥有悠久历史的魔术师家族。如果是跟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交手,还是有很多方法可以取得联络,然而却没有联络──想来应该是无法联络吧。

「裁决者和骑兵,我想拜托二位的是──」

「讨伐『黑』刺客,是吧。」

裁决者制止般说道。点头同意的菲欧蕾的眼睛正谨慎地窥探裁决者的状况。

「原来如此……菲欧蕾,你在意的是这会不会与我身为裁决者该扮演的角色抵触,是吗?」

「是的,没错,毕竟是要出面讨伐特定使役者。」

「你请放心,『黑』刺客已经连累了许多毫无关连的人类。即使是普通的圣杯战争,在那个时间点也已经是必须处以严重罚则的状态。」

说正确一点,是对连累了许多毫无关连的人类──而且还闹到台面上所必须给予的惩处。

但是,因为被选为裁决者的使役者不同,也会有无论是不是闹到台面上,只要连累毫无关连的人类,就必须加以惩处的人存在。

贞德&8231;达鲁克便是这类其中之一。她会严格判定圣杯战争的「外」与「内」,面对打算从内跨越界线来到外面的对象会毫不留情,而打算从外面侵入内侧的对象则会尽可能以稳健的方式加以排除。

「附带一提,可以搜查与讨伐『黑』刺客的时间,只有在飞机抵达此地前的三天内。在那之后,我们必须将一切资源投入追踪『花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新书推荐: 美漫哥谭没有蝙蝠侠 火影:刚当海贼王,我重生成佐助 医仙之纵横无敌 村野小神医 以暴制暴,从暴君杀成千古一帝 出国后,我带回光刻机能一等功吗 我以道种铸永生 古仙传说 盘龙之亡灵主宰 末日进化:开局捡到一个美女丧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