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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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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的生涯一直都在与尔这种叛逆之徒作战。孤诛杀他们所有人并将其穿刺搁置直到肉体腐烂。然而──」

数公尺长的桩一口气连著魔像身躯贯穿狂战士。「黑」枪兵只是粗略地让他操控的桩做到「不至于贯穿灵核」的程度,因为他认为尽管要尽量避免杀死对手,但不需要因此做出消磨精神力的事情。

死了只是可惜,但如果运气好活下──就有更惨烈的地狱等著狂战士。

膝盖以下灵体化、魔像覆盖全身,加上心脏与大脑以外的部位全部被刺穿──即使如此,为了讨伐近在眼前的压制者,狂战士还是动了;这已经不是用憎恨或偏执可以说得通的状况。

没错,「黑」枪兵即使牺牲半数魔像也想确认狂战士的信念,想看看他是不是只是个认为反抗权力就好的愚蠢蛮人,或者即使发狂了仍然──将无论如何无法退让的一条线刻在自己身上呢。

枪兵满意地低吟:

「孤像这样与尔面对面后总算明白了。尔的叛逆是高尚灵魂的表现……无论何时都不允许强者蹂躏弱者,为了把强者拉下成为弱者而战。」

不是「为了」弱者,若只是这么表面的肤浅理由,狂战士到不了这里。他只是──

「尔非梦想家而是狂想家,梦想过平等的世界吗?孤头一次──想对叛逆者这种存在表示敬意。并且,对尔来说实属遗憾──」

枪兵一弹指,身旁的「黑」术士上前。

「孤要将尔的叛逆转变方向。『红』的狂战士啊,尔今后的主人就是我等了。」

「…………」

「红」狂战士不笑了,以凄厉无比的愤怒表情面对「黑」枪兵。枪兵所说的话是「从属」,对狂战士来说那是比死还严重的屈辱,也是绝望。

「那么──」

「黑」术士淡然地命令压制狂战士的魔像们,它们立刻改变形体成流体状,与桩一起缠住狂战士。即使是反叛的英雄斯巴达克斯,也没办法挣脱这石牢吧。

「术士,解剖就交给你了。」

「……遵命。」

「黑」枪兵就这样对狂战士没了兴趣。既然即将变成自己的部下,那么他该露出尖牙的对象就不是「黑」,而是「红」。对枪兵来说,只要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黑」骑兵对即将回去的「黑」枪兵大叫:

「好啦,我想我已经没事做了,就先闪人啦!」

然后,骑兵很快地灵体化回到城堡,当然是为了利用现在这个混乱状况。暂时应该没人有余力顾虑一个人工生命体,所以现在就是大好机会。

§§§

──既是无敌,也是疾风。

「红」骑兵嗤笑「黑」剑兵与「黑」狂战士发出的猛攻,两位使役者搭配得天衣无缝,同时打出上段与下段的攻击。

但骑兵只消一个扭身、跳跃,靠著一把细枪就漂亮地挡下了两者的攻击。

「天真!」

并且几乎同时出脚。这种战法果然没有基于骑士礼仪,而是在战场上彻底磨练出来的武艺。

「黑」狂战士尽管被打飞,仍勉强重新站稳,每当她不悦地低吟,空间就会产生奇妙的挤压。但「红」骑兵看起来没怎么介意,再次与「黑」剑兵激烈冲撞。

两者身上没有一点伤,彼此的攻击几乎都无效。剑兵是染了龙血的大英雄齐格菲,若非b级以上的攻击手段几乎无法伤害他。因此,现在维持著均衡状态,但若这位骑兵的宝具能够贯穿龙血……

『剑兵,你在干什么!他根本没受伤!用宝具,快用宝具!』

虽然主人提议,但剑兵只能忽视。因为「红」骑兵还没拿出真本事,他完全没受伤的谜底还没揭晓。

究竟对方拥有跟自身宝具同等的防卫能力呢?还是超过其上的能力?又或者必须满足什么特定条件才能够伤害他呢?

如果在此使用宝具,就等于泄漏真名──今后的战斗想必将因此陷入不利。假设能在这个时候收拾掉骑兵,确实会带来压倒性的好处……但要是他没死又会怎样呢?

不用说,自己就会变成因使用宝具而泄漏真名的蠢才,再加上若骑兵没有在此做个了断且顺利逃脱,那么自身的真名就会完全泄漏给敌对阵营了。这么一来,对手今后将彻底针对自己背后的弱点攻击吧。

「黑」剑兵虽然喜欢被说成有勇无谋,却不喜欢被说是个蠢才,因此他只能默默忽略这项指示,并希望主人理解。一般来说,这时候应该尽可能仔细地加以说明,但很遗憾他现在根本没有那个余力。

「红」骑兵先往后一跳,可能想要重整旗鼓吧。

「……彼此都没招了呢。」

「……」

剑兵遵照与主人之间的约定不说话。见他这么没反应,「红」骑兵露出有点不悦的表情。

「反应真冷漠。在战场不会笑的人,在乐园【elysiu】也会忘了要怎么笑喔。这个世界被阴沉的气息腐蚀化脓,既然如此,至少消散之刻要快活地走啊,不觉得吗?」

──不觉得。在战场上笑,有时会变成污蔑对手的行为不对,是至少有可能会让对方这样认为。若彼此认同对方的力量,可以一同欢笑,那当然会变成战场上的爽朗之风;但在尸体前面笑就只是嘲笑罢了。

「红」骑兵笑著对无言表示拒绝之意的「黑」剑兵说:

「……我是说,『消散之刻要快活地走』喔。」

下一瞬间,比声音还快飞抵的看不见箭矢直接命中「黑」剑兵胸膛。

被打飞出去的剑兵撞断好几棵大树,翻了个跟斗倒下。

「……呜呜……!」

「黑」狂战士说不出话,但她瞬间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那一记是在「红」骑兵遥远后方的另一位使役者发出。

狂战士的思考冷静且迅速。来自远方的攻击,而且不是由魔力发出,是纯粹的物理能量一击──也就是弓兵!

虽然以下是推测,但在旁观看「红」骑兵战况的那位使役者理解到通常程度的攻击无法伤及剑兵,因此为了施加更高段的物理攻击而彻底拉满了弓。

刚刚发出的那记攻击明显超过a级程度,也因此能冲破「黑」剑兵的守护能力吧!

……问题在于对方位在我方两人都无法察觉的远处,再加上这里不是视野良好的草原,而是深夜里生长了茂密树木的森林之中。既然位在我方看不见的远处,就算对方的夜间视力很好,「黑」剑兵也应该只是个会动的点而已啊。

但对方射中了,这才是最恐怖的一件事实。拥有相当a级破坏力的超远距离狙击、在视野几乎为零的深夜环境之下瞄准、简直跟穿针引线没两样的超超精密射击。如果将这些一个个分开来看,或许都有人可以完成;但在所有条件都齐备的情况下还可以做到的英灵,究竟有多少个呢──!

「红」骑兵的脸突然绷紧。他凝视著森林另一边「黑」狂战士的身后咂嘴。

「……看来我们的狂战士完蛋了,但小姐你还在这里。狂战士换狂战士,彼此互抢也是公平,对不对啊?」

露出开朗且残酷笑容的「红」骑兵在握枪的手上加诸力量,尽管是不知道恐惧为何的狂战士,仍感觉得出那笑容有著某种深不见底的东西。

更重要的──从方才的攻撃可彻底明白,自己的攻击缺少了「什么」,就结果而论无法伤及他分毫。

「好啦,『黑』剑兵要几秒才能复活呢,十秒?二十秒?不管怎么样,不会比我出一招更快。」

不论逃亡、迎战、投降,全部的选项都被切断了。

「黑」狂战士只能咬著牙接受现况,或者完全解放自己的宝具,与之共赴黄泉吗?

被迫下决定的狂战士低吟做好觉悟,打算倾尽自己的全力打倒「红」骑兵──

但就在她这么想的瞬间,状况唐突地剧烈变化。她感受到来自后方的强大魔力奔流,反射性回头看去,视线前方能看到一脸苦闷地举起巨剑的人──就是「黑」剑兵。

§§§

「黑」剑兵齐格菲的主人戈尔德焦虑不已,那个剑兵不仅不听从自己的建议,甚至还大意地被打飞出去。看来,「红」骑兵拥有相当了不得的耐力,从透过使魔的视觉观察到的状况来看,将参数相当优秀的「红」狂战士拉拢成我方战力的现在,只要能够打倒骑兵,千界树的胜利就无所动摇。

「……!剑兵!剑兵,宝具!用宝具!」

没有使役者在场倾听戈尔德发言,他一个人窝在房间里面不断送出指示。

一般的主人在使役者与使役者对战的时候,不会一一下达详细指令,那是因为他们对于使役者这种存在于战斗层面上给予绝对信赖,至少这些使役者的战斗经验与能力都在魔术师之上,因此主人只会针对战略层面开口。

除了「黑」剑兵和主人戈尔德的其他组人马都建立起了相当程度的主从关系。弓兵已经认同其主人菲欧蕾,与其说这两人是主从,更像是师生之间的关系;枪兵这边,只要达尼克贯彻臣子态度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塞蕾妮可虽然因为骑兵的奔放态度而头痛不已,但也被他的清廉与纯真所吸引,除非有非常严重的状况发生,不然应该不至于撕破脸;卡雷斯的使役者是狂战士,不仅忠于命令,也因为他们促膝长谈过,彼此之间已建立了共同作战的关系;罗歇和术士更不用说了,身为主人的罗歇打从心底敬重术士。

从召唤出来开始,戈尔德就放弃与剑兵沟通……他并不想去理解对方,只担心真名泄漏出去。

这是非常致命且绝望的错误,戈尔德不知道,「不知道剑兵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他正觉得不平吗?想反叛吗?抱持杀意吗?打从心底污蔑吗?还是根本什么都没想呢?

彼此沟通就好了,说出自己在想什么、目标是什么、信仰著什么,戈尔德应该要问清楚这些,但他拒绝这么做,把使役者当成自身的装备看待。

这是来自他的虚荣心吧。压根认为使役者不过是使魔的想法,一直带给了他某种影响吧。

不论如何,戈尔德确实愚蠢到对与「红」枪兵和骑兵交手,虽然没有屈居劣势,但也没能获胜的剑兵感到焦躁。

尽管如此,若说他能以主人的身分站在剑兵身后守著战况发展,或者像一般圣杯战争那样,处于总是与其他六位主人及使役者为敌的状况下,他应该就不会做出「现在打算要做的愚蠢行径」了吧。

但戈尔德只是在安全的地点看著战场,万一剑兵被灭了,也只是他的名誉受损,不会面临性命危险。这类小问题一一堆积起来,压迫著戈尔德的思绪──

「剑兵────!『我以令咒命之!使用宝具击败敌方的骑兵』────!」

戈尔德这番话确实传达到使役者「黑」剑兵这边,既然用上了令咒,就算位在世界尽头,这句话也会直接刻印到剑士的灵魂上。

「……!」

剑兵不禁一度惊讶地回头望向城堡,戈尔德却没有现身。剑兵举起巨剑,解放剑中蕴含的力量,蓝色宝珠闪耀光辉,剑身开始散发撕裂夜晚的炫目橙色光芒。

「咕、呜……!」

不行,现在不可以使用这个宝具。只要喊出宝具的名字,九成会泄漏自己的真面目。会使用这把「幻想大剑【巴尔蒙克】」的英灵,世界上只有一个。

要是被看穿真名,自己的弱点也会当下暴露。这么一来,自己将立刻落入不利形势之中。

话虽如此,若能打倒这个「红」骑兵──或许就有一试的价值,「黑」剑兵也同意这点,不会拒绝使用宝具吧。

不过他却无论怎样都只看得到「红」骑兵彻底发挥不死的特性,自己的宝具完全不管用的结果。

那个说不定不是靠单纯的强大力量就可打破的守护,而是「需要满足些什么」。比方带有火焰、雷击等特定指向性的攻击方式,或者某些条件,例如在森林里,或者夜晚就接近不死之身等。

拥有类似传说的英雄满地都是,这虽然不是英雄的小故事,但过去曾有过一条名叫弗栗多的龙,曾与斗神【因陀罗】定下「无论木、石、铁、乾燥物、湿物,所有武器均无法伤其分毫,且不分昼夜都无法进攻」这样的契约。

所以斗神选定既非白天也不是晚上的黄昏时分,并使用不湿不乾、同时不是由木、石、铁打造的海浪柱打倒了弗栗多。

……没错,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的不死之身,更别说这些使役者虽然是英灵,但横竖还是超脱不了「人类」这个框架。超出去的,原本就不是可以当成圣杯战争使役者被召唤出来,位于道理之外的存在。

自己也一样,不仅只要能拿出b级以上的攻击手段就可以造成伤害,加上唯一没有溅到龙血的背上那一点。只要锁定这一点,不论多弱小的使役者都有可能杀害自己。

「红」骑兵是哪一种不死呢?没有解开这个谜底就想靠蛮力压过,实在太──只能说,实在太过愚蠢。

虽然剑兵以全身的力量压抑,但令咒的命令是绝对的。剑已经填满魔力缓缓被举了起来。

「怎么著?这是剑兵……?」

「红」骑兵察觉了,看到举高剑准备解放宝具的他,尽管有些惊讶,但还是露出了带著嘲弄之意的笑容。

这么一来,解放宝具以外的选项也没了。看到骑兵脸上的笑容,剑兵知道自己那不希望猜中的推测命中了──心中涌起一股苦涩的感情。

即使如此,手还是停不下来,只有觉悟一途了。剑兵咬紧牙根,现在只能将全力灌注在这一击上。

「幻想大剑──」

「好,来吧,『黑』剑兵……!」

庞大魔力压缩,原本应该埋没在深沉黑暗中的森林一时之间切换成黄昏景象。那就是过去尼伯龙根一族打造,得以屠杀恶龙的圣剑之光。

但是──「红」骑兵那确信的笑容、嘲弄的表情实在令人厌恶不已,因为证明了这一招对骑兵不会管用。

「天魔失──」

只能祈祷这一击可以给其他人一些线索──

『以令咒命之!即刻中止使用宝具!』

就在高高举起,准备说出最后一字的瞬间,主人消耗了新的令咒。唯一能够中止由令咒下达出命令的方法,就是用第二条令咒覆盖掉原本的命令。

但「黑」剑兵应该是因为连续接收强烈的命令之故,无法承受地当场跪下。骑兵傻眼地耸了耸肩。

「……怎么,不用啦?是啦,这样应该可以节约魔力,但代价很大吧。刚刚应该是来自令咒的命令吧?」

骑兵露出打从心底蔑视的表情瞪著「黑」剑兵──身后的主人。

「哈!你的主人真是愚蠢透顶!用令咒命你发动宝具,接著又用令咒命你停止是吧。浪费令咒在圣杯战争中可是最危险的行为啊。」

他说得完全没错,这些话真的无从反驳。不过,若主人和使役者之间的关系良好就还有办法可想,但自己到现在都还没跟主人建立起关系。

「哎,是说像我主人那样老是躲著也很有问题就是了。真是的,既然这样还不如说完真名再──」

「红」骑兵说到一半,与「黑」剑兵彼此以讶异的表情互看了对方。滴出的血不属于剑兵,而是不论什么斩杀、打击都无效,甚至想直接承受宝具攻击的「红」骑兵,肩膀确实流下了鲜血。

「唔、啊……!」

瞬间,「黑」狂战士就像配合箭矢一样飞奔而出,目标不是骑兵,而是到现在都没现身的「红」弓兵。

另一方面,骑兵握住插在身上的箭一把拔出,像是要确认被射穿的肩膀不是幻影一样用手按住之后,低声质问:

「──什么人?」

他眼中已经没有剑兵和狂战士的身影了。

另一方面,「黑」狂战士一边往后方发射魔力,一边以猛烈的势头缩短与「红」弓兵之间的距离。她的前进方式明显与方才不同,与其说是奔跑,更像用浮游的方式移动。不仅双脚几乎不沾地,而且还透过踢蹬树木的方式加速。

能让她加速的主要原因,就出在她拥有的宝具「少女的贞洁【bridalchest】」上。

她的宝具不是单纯的打击武器。应该说,拿来打人根本是次要用途,她的宝具真正的力量在于吸收魔力。在使役者出面作战就会消耗主人魔力的圣杯战争之中、变质的魔力将四散于各处,最终融解在空气中消失。

她的宝具是弗兰肯斯坦的「心脏」,能吸收产生出来的剩余魔力。积存下来的魔力将透过心脏流入狂战士的魔术回路,甚至能做出模拟性的「魔力放射」。虽然这不是什么必杀宝具──但对以狂战士身分显现的她来说,没有比这个更方便的武器了。对只要全力活动,很快就会耗光魔力的狂战士而言,有了这个就可以像永动机一样持续战斗。

虽然看起来像是漫无目标地胡乱狂奔,但狂战士确实有朝「红」弓兵冲刺的充分理由。

方才「红」骑兵肩膀中箭的瞬间,一道念话突然传给了「黑」狂战士。

『听好了,刚才***的箭跟骑兵交给我应付,请你尽全力朝向敌方弓兵冲刺。』

狂战士「呜呜呜」地低吼否定,表示这么做也没用,不管做什么都对这个骑兵起不了作用。

『不,我的箭例外地对那个男人有用。虽然要一次对付他们俩有点辛苦──但请相信我。』

听到这句话,狂战士停止抗议。反正她已经没多少选项了,那么现在也只能相信「黑」弓兵看看。

当箭矢贯穿「红」骑兵肩膀的瞬间,狂战士毫不犹豫奔了出去。

「喃──────────────────────────喔喔喔喔喔唔!」

狂战士咆哮、猛暴、疾冲。

目标是隐身在黑暗之中瞄准我方,尽耍些小手段的弓兵。要将之拖到月光下,砸烂对方的头盖骨──!

伫立在千界城堡厚重城墙上的「黑」弓兵,看到自己射出的箭一如预料贯穿「红」骑兵的肩膀后安下心来。

「主人,请让剑兵退下。对手若是那个骑兵,他在那里也没有意义。」

「……我知道了,我去通知叔叔。」

菲欧蕾联络之后,剑兵便立刻灵体化消失……看样子是避免了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宝具并没有完全发动,剑兵暴露出真面目这件事情是有可能避免掉了。

话虽如此,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令咒虽然拥有绝对命令权,但功用绝对不仅如此,使役者可以透过令咒提供的庞大魔力,行使各式各样的奇迹。而现在一口气丧失了两次这样的机会,留在剑兵主人戈尔德手中的令咒,恐怕只剩下一道了。

「主人……因为敌方有可能偷袭,所以请你也撤离这里,若有紧急状况,请使用令咒召唤我。」

听到弓兵这番话,主人菲欧蕾以楚楚可怜的态度点头回应。

「好的,弓兵……愿你平安无事。」

一脸惨白的菲欧蕾看起来实在太虚无飘渺,于是弓兵希望她能够相信自己而露出非常稳重的笑容回应:

「菲欧蕾,不用担心,我是你的使役者。」

菲欧蕾离去后,弓兵观察森林的更深处,敌方派出了「红」骑兵与「红」弓兵。

他拉满弓,瞄准在深邃大森林更深处的「红」骑兵,心无旁骛地专注在这一箭上。

那就像高挂天空的星辰一样美丽且完美的姿态。没错,「黑」弓兵凯隆,像大海一样稳重的青年,就是世上最有名的弓兵射手座的雏形。

解放的箭矢有如流星──直直向前飞去。

§§§

「──蠢货,你连应该解放宝具的时机都不会判断吗?」

戈尔德一句话也无法反抗达尼克冷漠的声音,只能低头不语。耻辱、绝望、愤怒,各种感情错综复杂,侵蚀他的脑与内脏。

接到弓兵的紧急联络后,达尼克急忙冲到戈尔德身边,强制他再次使用令咒。如果没有弓兵那句「剑兵的宝具对他不管用」,就会因为没用的这一招完全泄漏「黑」剑兵的真名了。

「你所做的只是浪费令咒,而且还浪费了两道……但我想这总比泄漏真名出去要好得多。」

他们的作战方针是必须隐瞒「黑」剑兵的真名到非得解放宝具的时刻为止。齐格菲独一无二且最有名的弱点──也就是因为被菩提树叶盖住,没能溅上龙血的背上那部分。达尼克判断至少在打倒拥有「断绝气息」技能的刺客之前,必须隐瞒这项弱点。

但因为戈尔德失控,差点失去了一切。那个「红」骑兵可能已经掌握了剑兵的真名,就算没有,只要给出一些线索,对方就很有可能看穿这个剑兵究竟是何方神圣。

「让剑兵实体化。」

「……」

戈尔德不说话,让随侍在身边的剑兵实体化。剑兵以恭敬的态度跪在主人戈尔德与达尼克跟前。

「剑兵,请起来。我想问你一件事,那个『红』骑兵……察觉了你的真名吗?」

「……剑兵,回答。」

戈尔德这句话让剑兵认为他允许自己发言,于是开口:

「我并没有完全解放宝具的真名,虽然对方有可能从我的身形和耐打程度推测我是谁──」

「泄漏的可能性偏低,是吗?」

剑兵点点头,达尼克大大叹了口气:

「但是……还是有可能被看穿真名,我想应该要派个人护著你的身后。」

达尼克思考了一下,选定「黑」骑兵担任这项工作。弓兵在这场战争处于指挥官立场,我方需要他指挥作战;而身为王的枪兵或狂战士、术士之类的则不考虑;刺客到现在还没现身,既然这样,能自由阔达地活动的骑兵应该最适合与他一同站上前线。

『达尼克阁下,可以借点时间吗?』

声音传进沉浸于思考的达尼克意识之中,看来是术士传来的念话。他同样以念话回应。

『怎么了?』

『骑兵似乎带著我正在寻找的人工生命体逃走了,那位人工生命体是非常贵重的人才,希望务必能带回来──』

『……什么跟什么啊。』

达尼克先因为骑兵的破天荒举止傻眼,他带著人工生命体逃走了?无法理解,如果说他背叛了还好懂一点。

『我不知道,我的重点只在人工生命体上。』

『那个人工生命体为何贵重?』

『……因为或许能够用他来当「炉心」。』

『──喔,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使役者追踪。』

术士说了『麻烦了』之后,就切断念话。

达尼克立即命令伫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戈尔德,要他跟剑兵一起追上骑兵,带回他准备放走的人工生命体。如果真的如术士所说,这个人工生命体可以用来当作炉心,那么就是再美妙不过的一件幸运事,无论如何都得将之抓回。

虽然戈尔德对这无聊的任务感到不满,但他毕竟无法反抗族长达尼克的命令,只能动身追踪骑兵和人工生命体的去向。

原来如此,「逃亡了」这项事实确实值得惊叹,而且逃亡者不是战斗用人工生命体。想必任谁作梦都无法想像,原本制造来供应魔力的脆弱人工生命体,竟可以用魔术破坏玻璃槽逃亡出去吧。

但说到底不过是个人工生命体,逃了就逃了,也不能怎么办。说起来,那玩意儿的肉体构造本身就满是缺陷,这个部分没有任何幻想的空间,也构不成障碍。

但若扯到「炉心」就是另一回事,即使派出使役者,也无论如何都得拿下这个人工生命体。

可是,为何骑兵想放走人工生命体?他们不可能一起逃亡,毕竟骑兵是使役者,是个只要切断连线,甚至没办法独自存活下去的使魔。

也就是说,骑兵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拯救人工生命体?不可能救得了,那样的垃圾怎么可能融入人类世界呢──

对以魔术师身分活了百年的达尼克来说,这完全是无法理解的状况。

§§§

剑、枪、骑乘、疯狂、魔术、暗杀──赋予使役者的职阶虽然各式各样,这之中只有弓兵拥有隐藏的力量。

话虽如此,但那是在操弓这种职阶上非得习得的一种技术,甚至不需附加在职阶技能上,理所当然持有的权力。

那就是「愈拉满弓,力量就愈强大」的单纯技术。

不过「红」弓兵手中的可是狩猎女神赐予的天穹弓,祈祷、瞄准,以浑身力量拉满,拉到超过极限──就几乎等于神力下凡。

人类的原罪是无论怎样高尚的圣人都无法抗拒的命运,同时如果是野兽就不会去意识的理所当然行为。人们称之为狩猎,对女子来说弓和箭就是为此而存在。

她是在狩猎女神的祝福下诞生的狩猎高手,操弓的技术已经达到神之境界,不管怎样的男人都追不上她的脚步。

真名为阿塔兰塔,是希腊神话之中最高超的女猎人。

而现在,她没办法像方才那一箭一样紧紧拉满弓。现在必须重视速度,关键就在能以多快的速度完成搭弓、引箭、放箭的一连串动作。

「黑」狂战士跟那个剑兵不同,并没有神、恶魔或其他存在赐予的守护能力。只要射出愈多箭,就有愈多机会贯穿她。

「──蠢才,疯了吗?」

「红」弓兵对逼来的狂战士吐露没有意义的话语,不管她跑得多快,两者之间都还有足够距离,在没有令咒支援的情况下,不可能一瞬间到达。

愈接近过来,狂战士自灭的机率就愈高。

「就用你的血……」

瞄准已经完成,弓不是用手,而是靠感觉操使。不管猎物的动作有多灵巧,箭一定会贯穿对方的心脏。

「补偿有勇无谋的行为吧──!」

射出的箭整支涂黑,这是在夜间战斗中,排除所有箭矢本身被发现可能性的结果。

更别说她的箭比音速还快,只消一眨眼便可看到对方心脏长出一支箭的结果吧,然后就结束了。

──但是……

「什么……!」

「红」弓兵到这时候才真正理解并体会,在圣杯大战中每个职阶都有两名使役者,也就是说,敌方阵营也可能有一位与自己拥有同等力量的弓兵。

──被射掉了?

难以相信的事实令「红」弓兵走神了片刻。原来如此,确实可能被躲过,猎物突然趴下什么的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就算被迎击也不稀奇。在打猎过程中,猎物反咬猎人是当然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刚刚击落自己的箭的不是偶然,也不是她的猎物。对方是跟打猎完全无关的第三者,也就是应该在「黑」狂战士身后,位于遥远处的「黑」弓兵。

「居然瞄准了我的箭,并且射掉它了吗……!」

这八成是她生前也没体验过的耻辱,自己瞄准后射出的箭竟被第三者打掉,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恶,很快啊……!」

「红」弓兵立刻忘记耻辱。现在该做的,是葬送逼上前的狂乱者。面对方才的艺术性迎击,她选择的攻击手法是弹幕。

她的一只手一口气出现三支箭,并用这三支箭瞄准了冲过来的「黑」狂战士。

如果箭本身不算宝具,就不具有追踪性能,也就是说比起质,改以量来分胜负。

……当然,不管哪支箭,只要直接命中就注定了敌方失败。拉起的三支箭分别精确地对准了胸部、头部、脚部等「黑」狂战士的要害之处。

没死也无所谓,只要对方动作缓下后再次拉弓便可。弓兵排除各种失败的可能性,以万全的态势射箭。

但所谓「万全的态势」也是很奥妙的玩意儿,心里觉得「万全」的状态,反过来说就是因为害怕失败而做出的不上不下选择。

「唔、嘎啊啊啊啊……!」

射中的箭只有两支,最后一支被「黑」狂战士打掉了。贯穿脚部与胸部的箭却不足以减缓狂战士的动作。

她原本就是人造人【弗兰肯斯坦】,擅长操控痛觉。只要不痛,伤势又不影响身体动作,自然不会妨碍她前进。

「……哼。」

到这里「红」弓兵很乾脆地放弃战斗。如果是自尊心很高的英雄,或许会留在现场直到最后,并与对方一决雌雄,而弓兵也有信心自己可以这样打倒「黑」狂战士。

但是,对拥有野兽般思考模式的她来说,尊严这种东西真的是该送给狗吃。她很快决定撤退,原本这就是一场前哨战,她的任务只是支援冲进来的狂战士;既然没能完成,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红」骑兵那边应该不用担心,可以自行回去吧。「红」弓兵于是背起弓,对杀来的「黑」狂战士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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