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活在囚慈、θ郎与辉井路故事之中的我的爱情故事(1/2)
在早上的上学途中。
我把我和θ郎昨天的对话告诉了辉井路。
正如我所料,辉井路对于我的初恋非常震惊。
《我不甘心啊啊啊!我想听囚慈慈倾诉对华乃实实的爱!囚慈慈啊,你再说一次嘛。》
《喂,辉井路,你就饶了他吧,我觉得樱介表层的囚慈可能会慌乱地来个平地摔。》
《唔──那那在囚慈慈向华乃实实告白的时候一定要让我听清楚唷。》
对耶。
要是我喜欢上一个人而且还想要亲她的话,接下来等著我的就是告白了吗?
《喂,辉井路,告白就算了吧,虽然我也超想看囚慈爱的告白的样子,但是这样太电灯泡了,我们就在樱介观众席乖乖午睡吧。》
《唔──好吧,但是告白的过程囚慈慈一定要完整重现给我们看唷。》
《对啊,让他重现给我们看吧,重现戏码的一色华乃实角色就让我来演。》
所谓的告白……
就是我要对华乃实以言语倾诉我心中的想法吧……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一想像对华乃实说这些话的自己……
《哇、哇?囚慈平地摔了!》
《都是θ郎郎说要扮演华乃实实他才会慌了啦!》
抵达学校前……
我除了自己的心情,也想了一想华乃实的心情。
她现在想实现写在摺纸上的「大家的梦想」。
要是我告白之后结果让她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尴尬的话……
那不就变成是我在阻挠她实现「大家的梦想」了吗?我也想实现「大家的梦想」啊。
我想实现大家的梦想,看到华乃实开心的样子。
就算不能表达喜欢的心意,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足够了…………
我决定了。
在大家的梦想实现之前,我不会跟华乃实告白。
我一如往常上课。
一如往常在下课时间戴耳机听音乐。
不同于以往的是──
跟平常比起来,很明显的是今天的同学不时看向我,而且他们的眼神中好像带有一些好奇……
虽然不会让我不安,但让我很介意。
樱介表层的我以内心之声问了另外两个人这件事,市川樱介队的军师回答:
《科科科,不是说少女谈了恋爱之后神情都会不一样吗?也就是说囚慈昨晚发现自己恋爱了,你的神情也和昨天以前不同了,他们注意到你的改变才会一直看你。》
《……我觉得刚刚樱介表层是辉井路的时候也不时有同学在看我们耶……》
《搞什么啊,辉井路,你有喜欢的男人啊?是谁啊?》
《呜哇!被发现了,那我就来公布我喜欢的男人是谁喔,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音效太长了啦。》
《咚咚──锵锵!我最喜欢的男人是囚慈慈和θ郎郎唷,嘻嘻嘻。》
我和θ郎害羞的笑声在内心中回响。
总觉得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样,不过市川樱介队的好感情还是一如往常。
第四节课是体育课。
我换上运动服前往体育馆。
体育课上只有男生。
把两班的乖男生凑在一起,乖的程度也不会改变。
但是把两班的吵男生凑在一起,吵的程度就会翻倍。
体育课是由我或θ郎负责樱介表层。
要是辉井路出场,不管是哪种运动都一定会表现亮眼到让其他运动性社团来招生的程度。
虽然辉井路最喜欢活动身体,但是她也斩钉截铁说「这段时间只能一直看著不是运动选手的路人随便扭动身体,根本生不如死」,我也明白这种心情啦。
所以体育课中,辉井路一定会在樱介观众席午睡。
意兴阑珊的体育老师说「做伸展操五分钟」之后,因为隔壁班的很多男生都是热舞社(本校首屈一指的热门社团,辉井路已经有街舞队了所以没参加)的,他们就开始简单跳起了舞,在嘈杂的声音中,我听说这是男子偶像团体新歌的舞。
《幸好辉井路在睡觉啊,要是她看到眼前有人在跳舞,咱们的舞姬会觉得要跟对方斗舞才有礼貌。》
体育课上完乱七八糟的篮球课后,老师要我们收拾好就离开了……
结果隔壁班的一个男生走到了樱介(我)身旁。
嗯,应该是刚刚在跳舞的男生吧?
虽然我不记得他,但是总觉得好像闻过这股香草味。
啊,他是我和华乃实在高中重逢那天到市川樱介眼前试胆的──
「嗨,你就是一男吧?」
「嗄?你说我是谁?」
啊,对,「一男」是我们自己在用的称呼,这下不好了。
对了,一男到底是什么的略称啊?
眼前的男生以像是鄙视、厌恶或者说是带有负面情绪的眼神看著我说:
「混球,你、你和一色是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听起来火药味很重,原本两班男生都懒洋洋地在收拾东西,现在却突然静了下来,他们一副「现在是在吵架吗?」的感觉,然后侧耳关注我们的对话。
樱介观众席的θ郎咆哮:
《哪来这么没礼貌的家伙!竟然突然叫别人混球,这种态度根本就不是要问话的态度嘛,看来他应该是以校园种姓制度最高层自居的婆罗门吧。》
啊,我想起来了,是「在校园剧中第一个带头反抗老师的叛逆气场」的略称,唉呀,痛快痛快!
总算想起了想不起来的事,我痛快到不由自主就笑了出来。
「你笑个屁啊,恶心死了。」
结果他更纠缠不清了,糟糕。
《囚慈,不需要跟这种货色多说,你就回一句「干你屁事」然后拉眼皮吐舌头。》
《拉眼皮吐舌头这种回应也太没礼貌了吧。》
不对,何止没礼貌,是很丢脸吧。
《我的沟通术基本上就是一面镜子啦,讲话有礼的人我就有礼貌地回话,没礼貌的人我就对他没礼貌。》
《要是做这种汉摩拉比法典的事会吵架的啦。》
《汉摩拉比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是和平的复仇法啊,著名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是教导人民要是眼睛受伤了,你在复仇时也只能针对对方的眼睛。》
《哇,我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对于讲话无礼的人,你也只要无礼回覆他就好了,囚慈应该也没有打算要一五一十告诉这家伙你和一色华乃实的关系吧?》
《嗯,是啊。》
《那你就说个「干你屁事」然后对他拍拍屁股。》
怎么变成比吐舌头更丢脸的事情了!
高中男生对高中男生拍屁股,这种事不管是拍的人还是被拍的人都会宛如置身地狱吧。
我想要无视香草婆罗门人(他是身上散发香草味的婆罗门,所以我决定这样叫他)走过他身旁。
结果……
「等等,真假der,你要去哪?」
香草婆罗门人讲出了语言乱象「真假」衍生出更乱的「真假der」后,秀出比刚刚打篮球防守时更敏捷的身手挡在我面前。
香草婆罗门人看著我的脸露出惹人厌的邪恶笑容。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嘿嘿,我看你表情很僵硬喔。」
当然会僵硬啊。
因为θ郎一直在传授我拍屁股的方法:脱下裤子,隔著内裤拍打屁股,要是有屁意的话就全力放出来!这我当然会脸部僵硬了。
《……θ郎啊,我看你好像难得心情差成这样耶,怎么了?》
《因为体育课上太多令人不爽的事了啊,死婆罗门人们摆明就瞧不起那些没什么运动细胞的乖学生嘛,没什么运动细胞却很会念书的乖男生一定也在内心大肆嘲笑不会念书的婆罗门人。》
刚刚打篮球的时候他们也坚持就是要把球传给乖男生,喧哗著说是「射篮机会!」,要是那个男生没投中,还有人会嘲笑说「你搞屁啊」。
《高级中学的生活才开始两个月耶,这群婆罗门人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嘲笑别人没运动细胞了,剩下的高级中学生活中他们一定会更瞧不起别人啦。》
这么说很有道理,国中时期也是这样。
女生不在场的体育课上,男生会因为运动能力而有优越感或受自卑所苦,男生真是原始的种族。
《真是的,我们又不是什么运动超强的高中,在普通班的两个班中还去比谁的运动神经比较好,这个范围简直就跟井底之蛙肚子里细菌界一样啊,我却非得在体育课上看这些体育好的婆罗门人唱秋的嘴脸。
所以啊,囚慈,我想告诉这群婆罗门人:要是太瞧不起人可是会尝到苦果的。》
《这确实是很重要的教训,可是我反对暴力喔。》
《没有要用暴力啊……是说,你听我说一下。》
内心之声明明只有市川樱介队能听到,θ郎却还是压低声音说了下去:
《婆罗门人找我问一色华乃实的事,让我已经完全搞清楚今天大家对市川樱介投注的好奇眼光代表什么意义了,大概是有人昨晚看到我们和一色华乃实上电视,然后又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吧。》
我原本是以为没有什么高中生会看傍晚的地方性节目啦……
但是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吧。
《然后啊,这个婆罗门人既然这么在意这个消息,还故意在体育课结束后直接找市川樱介问话,看来他应该对一色华乃实有意思吧。》
一色华乃实又正又可爱,有男生喜欢她一点都不奇怪。
虽然是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我可能一直没注意到这些男生的存在。
因为这会让我有点静不下来。
《好啊,囚慈,婆罗门人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你就回答「我和一色华乃实是肉体上的关系」,这就是以非暴力的方式让他尝到苦果喔,婆罗门人的玻璃心会碎落一地变成一片一片的。然后你可以趁现在随便找几首失恋的歌推荐他,让心碎的婆罗门人早早走出伤痛,科科科。》
《我喜欢推荐别人歌,可是说谎不好啊,我要是说是肉体关系,我觉得会给华乃实带来麻烦吧。》
《喔,这可不行,那你就只能吐完舌头再拍拍屁股了。》
怎么变成丢脸的组合技了!我绝对不干!
《囚慈,不然你把樱介表层让给我吧,我让你见识浑身解数的吐舌头和拍屁股。》
什么浑身解数,拜托不要!光是从樱介观众席看也丢脸到家了!
在我和θ郎对话的时候,市川樱介一直都沉默不语,回想起来,在说完「嗨,你就是一男吧?」这一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对香草婆罗门人说任何话了。
所以香草婆罗门人说:
「混球,为什么你一直当我不存在?」
也难怪他会这样说。香草婆罗门人不爽地继续说:
「竟然把我当空气,你不要人眼看狗低。」
「噗哈哈,你说自己是狗吗?」
一旁隔岸观火的同学们也都「呵呵」笑了。
《科科科,很好!「你说自己是狗吗?」这可是一生未必能有一次的神吐槽啊,羡慕死我啦。》
糟糕。
我原本以为香草婆罗门人是想搞笑所以刻意耍笨而已,所以我立刻就吐槽了,不过看来他应该是单纯讲错了。
受到奇耻大辱的香草婆罗门人整张脸扭成一团瞪著我。
哇,他生气了啦,这样会拖很久耶。
好不容易第四堂体育课结束了,现在是午休时间,这是我可以听很多音乐的特别时光啊。
《咦?还在体育馆喔?我们快点一起去吃午餐嘛,快去吃嘛。》
樱介观众席突然传出辉井路的声音,她好像醒来了。
《咦?眼前这个感觉快要扑到我身上的人是谁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香草婆罗门人。
要是交给θ郎,他会使出浑身解数的吐舌头和拍屁股,这可是悲剧一桩。
我非常不想说谎,但是没办法了,现在就让辉井路发挥她的运动神经吧。
我用内心之声说:
《辉井路,我想切换樱介表层,我们现在刚好在玩鬼抓人,眼前这家伙是鬼,你快点跑。》
《鬼抓人?我最爱玩游戏了!嗯,我要玩我要玩!》
我切换了樱介表层。
樱介(辉井路)如风一般穿过香草婆罗门人身旁。
香草婆罗门人对著转眼间跑开的辉井路背影喊:
「等等!快说你和一色是什么关系!」
辉井路停下脚步回头说:
「一色?啊,你是说华乃实实啊?我们是互喝对方的汤的关系吧,嘻嘻嘻。」
辉井路再次拔腿跑,香草婆罗门人没有再追上来了。
在穿越被辉井路的震撼弹发言夷为平地的体育馆时,θ郎问:
《喂,囚慈,为什么要把樱介表层让给辉井路啊?》
我没想到还会有比吐舌头拍屁股更惨烈的下场啊。
在午休时间……
「一色华乃实与市川樱介是互喝对方的汤的关系」的八卦传开,无论青春期男女是否有意,这种八卦都会刺激他们的邪恶想像力,结果传话游戏到最后就演变成「他们两个人就是所谓的男女关系」……
不过我们本来就对同学们传的八卦没有兴趣,而且下课时间我们固定会戴上耳机欣赏音乐,所以这些事情我们无从得知。
等我们知道时已经是第五节课的下课了。
华乃实来到了我们班。
我反射性拿下耳机,但是仔细一想,她从没有在放学后之外的时间来找我。
所以我以为华乃实是来找她在我们班的朋友。
「咦?华乃怎么了?」我们班的女婆罗门人语气亲昵。
一色华乃实挥手示意「有点事」后,她站在下课时间的讲台前。
怎么了?
大家都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华乃实的表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来到临界点了。
「……现、现在……我和市川同学之间……有一个、奇怪的、谣言,那是假的……完全是、空穴来风,所以不要再传了…………这样下去……会对市川同学、造成很大的困扰──」
华乃实说到这里就已经忍不住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突然间……
我想起了小四的华乃实。
那时候樱介(θ郎)把一群讲结界如何如何的女孩都赶跑了。
当时的华乃实担心的也不是自己,她担心的是被赶跑的女孩和市川樱介会交恶。
现在也是。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我们。
我们早就是被贴上怪人标签之身,传出了奇怪的八卦之后,应该会是华乃实更不胜其扰啊。
虽然我在放学后玩多重人格游戏之外的时间都尽量不跟她有什么交流,但是看到她在讲台前独自流泪,我也无法坐视不理。
好,上吧!
就在我要抬起屁股的时候──我们班的婆罗门人们已经跑到了华乃实身边,大家给了她温暖的拥抱,华乃,没事了,乖乖。
嗯、嗯,我慢了一步。
我屁股还没抬起来就又悄悄坐了回去,同时我一边对在樱介观众席的两个人释放出「我只是乔一下位子而已」的讯息。
其中一个女婆罗门人回头说:
「大家都知道了吗?流言是假的!不要再乱说了喔!」
婆罗门人说的话比校长的警告与老师的训话更有影响力。
这样一来,这件事感觉也就要落幕了,不过教室中有人问了大家想必都很在意的问题:
「请问一色同学,所以你们有在交往吗?」
华乃实轻轻摇摇头。
另一个人问了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昨天傍晚你们会一起上电视?」
因为我们正在玩多重人格游戏,然后千秋这个人格的梦想是来一场浪漫的约会,然后我们就去「浪浪漫漫☆本町」约会……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我必须编出一个在场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谎言。
我以内心之声说:
《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文殊!θ郎、辉井路,帮我想点理由!》
《那个文殊是什么啊?是什么?》
《文殊是大家熟知的在佛教中掌管智慧的文殊菩萨喔。》
《哇喔,θ郎郎好博学喔。》
《科科科,可是这种只要有三个人就能胜过文殊菩萨的想法真的没问题吗?到底是太过乐观,还是太瞧不起文殊菩萨呢?》
《选我选我,我投乐观一票!》
《原来如此,那囚慈呢?你觉得是哪个?》
《这个嘛,瞧不起文殊菩萨吧,不对!你们帮我想想樱介和华乃实一起上电视的理由啊。》
在我们互相耍笨的时候,华乃实开口了:
「……刚好我有想买的东西就去了浪浪漫漫☆本町,结果钱不够……刚好我就看到有个外景节目是会给奖金的,而且我刚好又看到很擅长听曲猜歌游戏的市川同学,所以我只是硬拜托他跟我一起上节目的。」
虽然她的说明中有太多「刚好」,不过看来同学们都接受了,同学们都有看到市川樱介平常每节下课一直戴耳机听音乐的样子,所以「市川擅长玩听曲猜歌游戏」的描述大概也与他们对市川的认知不谋而合吧。
华乃实身边的女婆罗门人说:
「就是啊,我就知道是这样,华乃,大家也仔细想想嘛,华乃的桃花这么旺,除非她作贱她自己,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跟市川这种人呢?」
《可恶,婆罗门人讲话为什么老是夹枪带棒的?好啊,囚慈,以无礼还无礼吧!樱介表层换我来,我要对她说:「你竟敢说不可能跟市川樱介,好大狗胆,看我一手捅爆你肛门,让你臼齿搬家。」》
《呀!你竟然想把手捅进女孩子的肛门,θ郎郎是变态。》
此时华乃实正要从讲台前走出教室。
她走到教室和走廊的交界处时,低著头的她轻声说:
「……没办法啊。」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会觉得她的意思是「我没办法跟市川樱介这种人交往」吧?
可是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她不需要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轻声说啊。
我不愿在听到她轻声说出多半是悲伤意义的「没办法」后,让她的心在第六节课中孤立无援。
好,上吧!
我站起身走出教室。
另外两个人正在面对「一手捅进肛门就能让臼齿搬家,这是什么样的人体结构」的疑惑,其中一人问:
《喔?囚慈?厕所吗?你应该不是要一手捅进肛门试试看能不能让臼齿搬家吧?》
她在走廊的前方。
我紧张地跑了过去。
我对著她消沉的背影说:
「一色同学。」
我和她是今天八卦的主角,我可以感觉到走廊上的同学都在看我们,但我不在乎,要是我的个性是会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在国中的「万古不易」事件后我就辍学了。
她回过头来,脸上还带著泪痕。
「……囚──市川同学。」
她差点叫我「囚慈」,华乃实已经知道她眼前的人是谁了。
只有她能够光从我们的神情差异就马上知道现在是θ郎、辉井路还是我。
我也以为我可以看出她神情的差异。
可是她离开教室的时候感觉还是哪里怪怪的。
「……你说的『没办法』是什么意思?」
短时间内华乃实的表情从惊讶、困惑变成羞赧,她的羞赧中带有一点淡然,她说:
「我这种人没有办法当你的女朋友啊……我是这个意思,嘿嘿嘿。」
她的淡然是「死心」。
「你说的『你』……指的是我吗?」
「『科科科』笑的你和『嘻嘻嘻』笑的你我都很喜欢……可是我想当的……是『噗哈哈』笑的你的女朋友喔。」
──────────────────────────咦?
华乃实要回自己的教室了。
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的时机我本来还想往后延的,没想到……
她竟然跟我有一样的心情!
而且她竟然抢先跟我坦白!
我莫名想到了汉摩拉比法典。
以眼还眼。
以无礼还无礼。
以告白还告白。
「等、等等!」
我像之前借物赛跑时一样拉住她的手。
我很喜欢音乐,所以我也想过要向喜欢的人传达自己的感情时我想要用什么bg。
不过──叮──当──叮──当──&9834;
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bg。
叮──当──叮──当──&9834;
在宣告下课时间结束的钟声中,我说: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请当我的女朋友。」
我的声音有钟声的掩护,所以走廊上的同学应该听不见,不过华乃实应该听得很清楚。
她的双颊通红──对看得出华乃实神情差异的我来说,现在这个表情代表喜不自胜。
这一天,我和华乃实就成了男女朋友。
※※※
市川樱介在高中也和国中一样是个知名的试胆景点──
现在却成了求姻缘的景点。
我是和校内数一数二的校花交往的男生,现在开始流行对市川樱介单手敬拜的姿势,θ郎虽然从以前就很不爽有人对著其他人做出启动结界的pose,不过受到敬拜的他似乎也很愉悦。
有次有个女生也来单手敬拜,樱介表层的辉井路就抓住她的手,以街舞队常见的打招呼动作「比腕力式握手」握了回去,结果单手敬拜的女生发出了小声的惨叫后离开,不愧是直到最近都一直是试胆景点的市川樱介。
可是那个女生却实现了心愿,和她中意的男生成了情侣──
结果传出了「女生对市川樱介单手敬拜,要是他以比腕力的动作跟你握手,你的恋情就会开花结果」这种迷信的仪式。
《嘻嘻嘻,大家竟然这么想跟我握手,我好像变成了握手会上的偶像。》辉井路心花怒放。
《可是要是任何人随时都可以跟我握手,「握手」就会越来越不稀罕了吧。》θ郎表示担心,辉井路也同意。
因此我们决定我们每个人每天只能跟一个人以比腕力的动作握手。
可是我在樱介表层的时候,就算有女生要求跟我握手,我也一次都没有答应过。
因为我只想跟一个女孩手牵手。
放学之后,我和华乃实一如往常会玩多重人格游戏。
华乃实上高中后就一个人住,所以她的房间几乎就成了我们的游乐场。
她的房间位于整洁的白色大厦中,有小阁楼和厨房,还算宽敞,房里……
有一些应该是华乃实喜欢的东西。
有一些应该是春雨喜欢的东西。
有一些应该是夏目喜欢的东西。
有一些应该是千秋喜欢的东西。
有一些应该是冬月喜欢的东西。
这些东西充斥整个房间,但是摆设方式相当神奇,不会让人觉得很凌乱。
那个银色窗帘是冬月喜欢的喔。
这把红木刀是夏目的灵魂喔。
把整间厕所贴满粉红色壁纸的是千秋喔。
她会主动告诉我她房里的所有东西。
但是为什么她会一个人住呢?
这件事她却一直没有主动告诉我。
不知道为什么好奇心宝宝θ郎和辉井路也没有问,之前我问说「要不要问问她自己住的原因」,但是θ郎和辉井路都劝我不要。市川樱介队是采多数决,他们都希望「不要问」的话,我也就没问了,而且我也很粗神经地想著她总有一天会主动告诉我吧。
──我想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θ郎小四的时光胶囊中是这样写的,他好像也想从恋爱中的我身上找到答案。
不过……
──虽然我也超想看囚慈爱的告白的样子,但是这样太电灯泡了,我们就在樱介观众席乖乖午睡吧。
θ郎也这样说过,所以他有个提议:
「每星期给囚慈和华乃实一次两人世界的约会时间」。
也就是在樱介表层的我与华乃实见面的时间,樱介观众席的θ郎和辉井路就睡午觉的意思。
我虽然很开心他们这样为我著想,但同时我也很害怕。
我和华乃实独处的时候,要是对话进行不下去了怎么办?
就算对方是只说「对」和「不对」的冬月,θ郎都能跟她讲个没完没了,真希望我能学到θ郎的一点皮毛,啊,不过他的皮毛就是我的皮毛啊。
我和华乃实值得纪念的独处约会是在开始交往后一星期的星期六。
六月下旬,我们肩并肩走在樱花树刚冒新芽的公园中。
在成为男女朋友前我和华乃实明明已经聊过好多次了,但是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我们是怎么聊的了。
光是在一起就已经这么快乐了。
就像我之前担心的,我们的对话常常会接不下去。
接不下去不代表我脑中没有浮现任何话。
好可爱啊。
好喜欢你啊。
好幸福啊。
我脑中浮现的都是些让我羞于启齿的话。
在对话不知道第几次中断的时候,我不小心说出脑中浮现的一句话。
「连沉默也惹人怜爱。」
在我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时候,这句话带有的那种情书风诗意让我羞耻到脸都要烧焦了。
我这个蠢蛋!我这个蠢蛋!我脑中接二连三浮现那么多话,我怎么偏偏把其中特别不妙的讲了出来!
我自责不已低下了头,结果就听到身旁传出「哈哈哈哈」的笑声。
我转过头看到她大笑到像是在假笑的样子。
我问:
「你、你有需要笑得这么夸张吗?」
「因为囚慈以史上特帅的嗓音这样低声说啊,而且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啧,什么嘛,什么嘛。」
我假装闹脾气,为什么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这么容易想要假装闹脾气呢?真是个谜,可能我孩子气的程度夸张到难以置信吧。
华乃实说:
「抱歉……我大笑……是为了掩饰喔。」
「掩饰什么?」
「…………因为我也真心觉得连沉默也惹人怜爱,我喜欢的人也突然这样说……让我觉得太害羞了,嘿嘿嘿。」
「哇哈哈哈哈。」
「哇,为什么你突然大笑?」
「因为我听说大笑可以掩饰自己的害羞。」
后来……
后来我和华乃实之间就开始流行,当我们的对话中断时,其中一人要想办法勉力以帅气的嗓音说出「连沉默也惹人怜爱」,不管讲几次,我们都会害羞地笑出来,于是我就再也不怕对话会陷入沉默了。
初次约会时我也小小「跌了一跤」。
我太过期待初次约会,结果前一晚一直睡不著。
所以在公园散完步、进电影院里之后我很快就睡死了。
我醒来的时候电影早就结束了,而且其他部电影都在放映中,所以电影院的大厅也没什么人,我就坐在大厅的长椅上。
在我抵达电影院时θ郎和辉井路都醒著(一人的票钱可以给三个人看,超划算!)所以我醒来发现市川樱介的身体已经移动到长椅上时并不觉得奇怪……
「早啊,囚慈,我刚刚在和θ郎跟辉井路讨论电影心得喔。」
温柔的她并没有对睡死的我发脾气……
她和θ郎、辉井路讨论电影心得……
这些我也都不觉得奇怪……
只是华乃实的脸上有泪痕……
《嗨,囚慈,早安啊!》
《囚慈慈,早啊!早啊!》
而且θ郎和辉井路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是要掩饰悲伤一样,有种故作有活力的感觉。
这两件事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是部这么感人、赚人热泪的电影吗?
我发现男女交往之后,会迸出两人之间专属的共通语言。
而且这些并不是什么有趣的谐音或者很好用的略称。
要是让我和华乃实之外的人听到了,对方一定会不知道怎么反应,大概是这种类型的。
自从「连沉默也惹人怜爱(帅气嗓音)」出现后,我们两人之间专属的乐趣,也就是这种共同语言也接二连三诞生。
嘿嘿嘿嘿唷。
唔唔唷。
这两句是我们之间很常出现的共同语言。
「嘿嘿嘿嘿唷」是ok的最高级。
可以在跃跃欲试的时候用。
「唔唔唷」是勉强还ok的意思。
可以在兴致缺缺的时候用。
「囚慈啊,今天的电影院约会要看什么?」
「现在很红的日本恐怖片怎么样?」
「唔唔唷。」
「那全美都吓哭的好莱坞恐怖片呢?」
「唔唔唷。」
「怎么都是唔唔唷!」
「我就不敢看恐怖片啊!……如果看电影的时候囚慈愿意牵著我的手我就敢看。」
「唔唔唷。」
「唔唔唷吗?……你不愿意牵我的手吗……?」
「噗哈哈,抱歉抱歉,怎么会不愿意呢?当然是嘿嘿嘿嘿唷啊。」
「讨厌,我才不会跟坏心的孩子牵牵手。」
「喔?你不跟我牵牵手真的有办法受得了恐怖电影吗?」
「惊!唔唔唔,我……宝宝求饶。」
并不是所有新生的共通语言都能幸存下来。
她所说的「宝宝求饶」在诞生后并没有流行,很快就消失了。
我和华乃实在高中重逢以来,她讲话一直都是忽客气忽放松,交往之后也没有变。
虽然我已经跟她说讲话不必那么客气,可是她好像还是会不小心客气起来。
而且我们牵手散步的时候她讲话总是会变客气,真的很有趣。
所以……
「我第一次穿浴衣,会不会很奇怪啊?」
「那边有家耶,我想跟你一起吃。」
「哇,这个好大,好美喔。」
夏天的烟火约会中华乃实讲话一直很客气。
「能和囚慈来烟火大会真是生好呢,嘿嘿嘿。」
「生好」是只有我和华乃实之间通用的略称「能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真好」。
在酷热的夏天分食冰淇淋的时候……
在玩夹娃娃时夹到了一见钟情的东西时……
在雨过天青的天空中看到美得令人惆怅的彩虹时……
就算只是和我牵著手走在我们走惯的路上……
华乃实常常在稀松平常的时刻讲这句话。
虽然我会笑著说「你真的太夸张了」……
但是每次看到她说「生好」并展露笑容的样子,我也会产生「能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真好」的想法,我们真是夸张呢。
夏天我们还去赏了向日葵。
我和华乃实在放眼望去遍地向日葵的山丘上散步。
能够一起身处在这么美丽的世界之中我们都很开心。
我以后也想跟她走遍看遍各式各样美丽的世界。
我觉得全世界的美丽地点都在等著华乃实造访。
虽然我现在只是没有钱的普通高中生……
但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带她前往全世界美丽地点的人,我望著向日葵满心澎湃,于是我把我的想法直接告诉华乃实。
「只要有囚慈在的世界,不管哪里都很美丽喔。」
她说完就笑了。
确实华乃实只要和我外出,就算只是去超市买晚餐食材,她好像也总是会很嗨地说:「今天要和囚慈去超市约会!」
我想到华乃实当时的模样嘴角差点失守,此时……
「囚慈真温柔。」
她说。
「嗯?」
「果然是因为你叫作囚慈的关系吧?」
「什么意思?」
「『慈悲之囚』不就是慈悲到极点的意思吗?嘿嘿嘿,根本就超温柔的啊?」
「原来如此,啊,可是这样我就要叫慈囚了吧?」
「前后颠倒而已没关系的,不然改成『受囚于慈悲』怎么样?」
「倒装得好。」
从我懂事之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自己是「囚慈」了。
明明没听过有人这样叫我,也没人告诉过我。
我也是本来就知道θ郎叫θ郎。
也知道辉井路本来就叫辉井路。
我还不会写「口」和「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已经会写「囚」了,在学到「心」之前就已经会认「慈」了。
我并不特别喜欢或讨厌「囚慈」这个字面上看起来很有威严的名字。
不过多亏了华乃实,我现在很明确是喜欢这个名字了。
慈悲之囚,希望我能活成这样的人。
在我们开始交往后没多久,我本来以为我和华乃实两人独处的约会大约是「每周一次」而已,不过在初次约会后,这样的频率实际上却变得更高了。
不过这也全都要归功于θ郎和辉井路。
看他们积极的程度就像是把这件事当作自己的使命一样,他们争先恐后睡午觉,希望能让我和华乃实独处。
而且不只是时间,连重要的零用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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