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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吗?”她摇摇头,嘴角含有一丝嘲笑的意味,说:“你想离开吗?我帮你!”
我明白秦玉嗪不会好心好意的帮我,可我受不了那一个诱惑,那一个可以回到爱人身边的诱惑。秦玉嗪让侍女将我的模样涂得花花绿绿,做戏子的样子。今日她请了大批的戏子来唱曲,又将我从尼娜的院子要了去,说是去打打下手。让下人扮作我的样子,被留于她的院子,又将我扮作戏子,跟着那出院的马车上路。朴德遁斯怎么也想不到秦玉嗪会放我走吧,在他眼中,最喜欢我身陷险地的莫过于秦玉嗪了。
马车摇摇晃晃,挤了四五个人,男的女的都有,很大的一股香粉味,有些闷。我刚想掀开帘子透透气,旁边的人立刻打落我的手,说出了城门才开始掀帘子。我只好气闷的坐到一边,看来秦玉嗪果然是想暗算我。我要是死在朴德遁斯的院子里了,她肯定脱不了关系,要是死在了外面,也只能是我自己该死。斜眼看了一下刚才阻止我掀帘的人,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眼中闪出凶恶的光来。我有些瑟缩,不知道他们会把我怎么样。左思右想,还是先逃跑重要,却苦于灭蝇理由,心中更是烦躁,大声吼了出来:“停车!”也不知道驾车的人听见没有,反正没人回应我,马车也没有停下来。狭小的马车中更是安静的诡异。冷汗渐渐冲身上冒出来,我随着马车的颠簸,一点点移到门口,又被人像捉小鸡一般的提溜了回来,警告我,让我别动。我认命的低下头来,只是拼命想让自己冷静,可那浓重的脂粉味让我胸口越来越闷,终于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刚睁眼,就有人在旁边说:“醒了醒了。”我一看,我竟是在尼娜的房间里,尼娜看我意识已清楚,连珠炮的说:“谁叫你逃跑的啊,你知不知道你被人拐了?那群人可不是良善的人,要是被他们盯上,你不缺条胳膊也得缺条腿。”我挖挖耳朵,我就说嘛。我没这么容易逃脱,都怪秦玉嗪,只知道算计我,把路线安排得这样没有技术含量,要是由着我安排,就是不能成功,至少也能躲避个三两天才对。正想发发牢骚,尼娜端给我一碗水,被我挖耳朵的手挥掉,一碗水全洒在了膝盖上。尼娜气极,指着我鼻子“你,你,你”了半天。我懒得理她,自己揭开被子,想挪开湿的地方,却是怎么也使不出力。这才慌了,眼巴巴的问尼娜:“我怎么了,残废了吗?”我本来就差二叔一大截,这下要是再不能动,真真成了拖油瓶了。尼娜还在生气,不理我。我终是忍受不住,呜呜的大哭起来。妈的,我在这个世界没爹没娘,没人疼的活着容易吗?有这么折磨人的吗?我这哭声是积郁已久,响声惊天动地。尼娜捂住耳朵大吼:“你别嚎了,残不了。”我一听“哦”的一声收了口,早说嘛,哭着真累。
话说秦玉嗪虽然现在有了些地位,到底还是受阻的,自己弄不死我,就去外面请了人,她是下了狠心的,据说这群人专干些无良的买卖,被卖去青楼那是良善事,切肢卖肉的事都是干的,据说还将不少女子与小孩卖于江湖客,供其吸食精血,成就邪功。当然,这些都是尼娜说的。总的来说,我被解救还有感谢她,她见我被叫去大半夜没有声响,亲自去瞧,才发现我才已是金蝉脱壳,又记起朴德遁斯嘱咐过她看好我,遂把事情闹大,朴德遁斯的人才将已昏迷的我寻回。她一口气说完,又讪讪的说:“我还以为你是聪明人,你怎么会上了那秦玉嗪的当?”我勉强勾起一笑,竟想起倪森当日的一句话,理智这种东西,只是面对不重要的人来说。谁让那刻骨的心心念念每时每日的啃噬着我的心,谁让我的脑子里心里都想要得到他的体温,谁让我对那种遥不可及的幸福那么的向往。
朴德遁斯回来的时候我的双腿还没恢复过来,大概是当日被mí • yào伤到了身体,一直提不起什么力气,特别是双腿,站一会儿都吃力。朴德遁斯看着我的惨样,表情特别冷淡,那冷淡甚至到达了他的眼睛,把他很man的形象中和了一下,仔细看也不是那么讨厌。我想他终于觉得我讨厌又爱自讨苦吃,可以放走我了。果然,凝视我片刻,朴德遁斯开口:“你就这样想离开,不惜将自己搞到这副模样?”我使劲的点头,是啊,我真的这样的想离开,想到那个人身边。朴德遁斯看着我的傻样,终于开口:“那好,我满足你的要求,让你走。”我盯着他,似不能相信:“你让我走?真的?不会是要留下我的一只手或者一只脚吧?”他再不说话,转身离开。
陌生的城市,我有些打颤的双腿自由的站在朴德遁斯府邸的门口,他真的放我走了,既没有伤害我,也没有派人跟着我,在他离开后立即有人来引我出门,我甚至没来得及与尼娜告别。我拍拍自己的脸,害怕自己是在做梦。周围路过的百姓眼神奇怪的看着我,我想这不是一个梦吧。因为这个地方我从来没见过,我抬头看那艳阳高照的天空,呵,自由,你来得这样容易,都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脚下仍然发软,我靠着一堵墙慢慢的蹲下来。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我身上穿着朴德遁斯给的下人的服饰,一两银子都没有,体力也不济,在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借钱的朋友,我这样。要怎么回到京城,回到二叔身边?难道我现在要回到朴德遁斯的府中,让他给我些盘缠?我想他会给我几个耳光还差不多。叹息一声,倒是好事多磨啊~
故人
我面前的粗鲁汉子斜眼打量着我,我尽量将自己的表情弄得正常些,装作精神饱满的样子。他又详细问了我些事情,我编了一个老套的借口,说前往这边探亲,结果亲人没寻到,现在盘缠也用完了,只想跟着他们商队回朝,一路上只求温饱,可以打下手的。那汉子又瞄了我一眼,开口:“你这身板,做得了些什么?”我朝前探探身子,说:“小人力气虽然有限,跑跑腿也行,还算机警。”他又看了我半天,终于答应:“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就过来吧。”我眉开眼笑,拍拍袖子:“收拾好了。”
我和另外一个小厮同住,听人喊他喜丁。名字十分上口,他一开始见到我并不高兴,以为我会分他平常打赏的钱。在我表明我只为混一口饭吃的时候他的情绪才缓和下来。和他吹了几句小牛,他也可以和我胡吹:“你声音真是小声,跟个姑娘似的。”我讪讪一笑,我本来就是姑娘啊,可是这一路回朝,我总得为自己安全着想不是。心虚的摸摸脸上的面皮,还好,这个吃饭的家伙是随身携带的,不然事情就多了。
“叶倾,你没事吧?”喜丁问我。我有些晕眩,鬼才没事,在大中午的,徒步行走了两个时辰了,好在我脸上的面具质量过关,不然早让汗水冲洗下来了。“没事。”我喃喃吐出几个字。旁边的马车也在轱辘轱辘的走着,可我不是女眷,自然没有这个待遇。现在想来,当初随时被颠簸的马车抖得骨头快要散掉的时候也是种享受了。越是出神,心思越是恍惚,只觉得那阳光照啊照,像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点燃一样。喜丁可能是看我确实架不住了,给那领队说了,那领队也算是面恶心善,面上唾了我两句,仍是让我坐到架车人的旁边,虽然还是被太阳烤着,好在不要自己一路走连着小跑,马车上偶尔的风吹来也能带来些凉爽。我忍住直冒出来的恶心,又向那驾车的人要了点水喝,才算喘过气来。见马车已驶出这么远,心里也是高兴的,我离你终究又近了一点。
商队到达边城的时候我已经被晒脱了两层皮,好在脸上面具的关系起到了一定的防晒作用,使我不至于毁容,可是因为天气的关系,也密密的冒出了疹子,离毁容也差不远了。远远见着边城的景色,我已禁不住的兴奋起来,好歹我也见到了个熟悉的地儿,不由脚下生风,一扫平常的颓唐气势。刚进城,领队让我们在个茶棚子歇脚,急急的灌几口茶水解渴,歇脚的百姓很多,不乏嘴多的,聊着时事。我本无意偷听,奈何一个玉倾将军立刻将我三魂七魄勾了个尽。
“听说当今圣上勒令玉倾将军交出兵权呢。”“我也听说了,好像说玉倾将军拒不从命,退守委远城,与周围州郡相持呢。”“那玉倾将军也是好本事,面对那些数倍的兵力,勇猛如虎,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以委远之地,与大军抗衡。”我听到此处,心里已是焦急万分,秦玉袭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他如今与二叔相争,还不是便宜了缙王那老狐狸,不过他这个算盘也是对的,缙王现在实力比二叔要强些,如果先拿他开刀胜算实在是不大。但是缙王又会不会眼睁睁的让秦玉袭吞下二叔的军队呢,毕竟是兔死狐悲。
“叶倾!”喜丁一巴掌将我差点拍吐血,我瞪他一眼,他已习惯我这种无语的表情,笑嘻嘻的说:“老大找你。”我揉揉被他拍痛的肩膀站起来,他还在背后叫嚣:“又是不娘们儿,还真是娇气。”我看看自己晒得红肿而粗燥的手,苦笑一下,我这也算是娇气吗?“叶倾,这是你的。”领队递了些碎银子给我。我傻傻的接过来问:“这是?”他也跟喜丁一个习惯,一巴掌拍我肩膀上:“虽说你娇气吧,手脚也算麻利,再没出什么力,工钱还是要给的。”听着他不算称赞的赞扬。我嘿嘿傻笑,又疑惑:“那你现在给我工钱是?”“哦。”被我一问,那领队想起什么来的摸摸脑袋:“我们就到边城了,我听喜丁说,你还要往西边走才到老家。以后你得自己回去了。”
我走在街头,既然辞了工,也不好意思再跟着蹭人家的住宿。临走时喜丁问我老家在哪里,说以后有空去找我,我想了想,真正自己的产业似乎只有京城那一处,当时被赶出相府,购置的宅院,如今那地契房契还藏在那梧桐树下呢。不知道又没有被宵小鼠辈觊觎。想着想着,走到一混沌铺子,扑鼻的香味,小二又吆喝得起劲。我忙走进去要了一碗。我要的混沌是红油的,看起来十分解馋,想想最近的苦日子,我实在有些心酸,不过为了那美好的未来仍是强打起精神,只是心中有个小小的,小小的声音在响,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见到一个打听我行踪的人,难道二叔就真正这样的放心将我放置于朴德遁斯那里吗?思绪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我愕然的抬起头。倒吸口气,是他。
呵,是他,倾子生,他在我旁边的桌子坐下,鸿福坐在他旁边。许久不见了吧。他没什么变化,只是神情萎顿了些,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只在鸿福询问时,才发出简短的回答。我看着他的面容,直呆得忘记将勺里的混沌往嘴里喂。只到鸿福奇怪的看了我几眼才回过神。呵,我现在这副模样你定是认不出来吧,先不说我这男子的面具,单单从我现在这被贫瘠折磨出来的身体,有多难看啊。忍住翻腾的情绪,忍住突然见到他的酸楚,压抑自己难受的颤抖。我轻轻将调羹搁在碗里,连声音都不敢弄得太大声。慌忙起身,我现在只想离开,离得远远的,不让你见到我这样难堪的局面。我走得慌忙,起身还撞到了人,不敢开口道歉,只往棚外冲,却被小二唤了回来:“这位爷,你还没结帐了。”我大窘,好在倾子生并没有转过头来看。伸手去腰间拿今日领到的工钱,却遍寻不着。脑子轰的一响,我还是真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被撞了一下,也丢了银子,这下又来。那小二看我许久摸不出钱来,已经有些不耐烦。本就是盛夏,窘迫交加的我只觉那汗水哗啦啦的往下落。咬咬牙,拼命跑出去。就是拼着被送官府我也不愿让倾子生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我不想这样卑微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真的不愿意。
小二的伸手当然比我矫健,三下两下把我按置于地上。我也顾不得脸面,只将一张脸埋于尘土中,任他对我拳打脚踢。现在我更是不可能呼救,心下悲凉,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作风。鸿福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呵斥小二住手,扔了银子给他,让他放过我。在她看来,我不过是一个路过的,无耻的贫民吧。心里还是感谢她的,转头对她表示谢意,她却看着我睁大眼睛。我觉得奇怪,又见倾子生转过头来,眼神也是震惊。我愕然,忙低头,却见地上躺着我那冰冷的面具。应该是刚刚挣扎时掉下的吧。深吸一口气,只能抬头朝他们笑,用万年不变的老套台词说:“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文是冷文,冷文。555555555
最近可能不更新了。
之觅
已经偏西的日头斜斜的照了进来,我欲盖弥彰的整整皱成一团的衣裳,脸上一定沾了许多泥土,过敏长疹子的地方一定也更加显然,尴尬的咳嗽两声。转身想走,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