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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桌上已经摆好了粥菜,方仁刚一端碗,英娘便道:“外面刮风了,就别去医馆了!”
方仁一听到那个“风”字,心口没由地抽搐起来,痛得他一伸手把碗砸到地上骂道:“你这个死婆娘,老子不去医馆,你吃什么,用什么?”说着一气把桌上的东西全拂到地上,英娘见了抹了一下眼泪,却听方仁突然叫道:“什么时候才去玉城,什么时候才去玉城,再不去,我就晚了!”
英娘忍着泪一边收拾地上的东西一边道:“这不家里没有银子了,等我今年攒些银子做路费,明年咱们就去!”
“每次,你都是这话,每次都是一样的话!”方仁气冲冲地走出了家门,门也没关,北风冲得呼呼作响。
一出了家门,方仁就后悔了,本来就不舒服的身体到了雪地里就更不舒服了,但男人说出的话没理由再收回去了,方仁打了些米酒喝了两口觉得好些,便哼着小曲来到他的医馆,他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馆里的病人不多,请了一个十一二岁叫当归的小童子守门。
方仁来到医馆,那当归还没开门,方仁便痛骂了当归一通。
当归缩到一角,他年纪不大,不知道别家医馆是怎么开的,但这家的郎中开不开馆全凭身体和心情,高兴时,身体又好的时候,一个月会开个十天半个月;不高兴,心情不好,一个月开不到两三天。象这一次,已经有十多天没见着了,他怎么知道方仁会来,被方仁骂一顿还挨了两棍烧火棒,当归觉得挺冤枉的。
当归忙打开馆门,没一会有一众人急急忙忙地抬了一个人进来道:“大夫,大夫,给看看,看看我家老爷子怎么了?治好了重重有谢!”
方仁听了哼了一声道:“老爷子?看那墙上贴的告示!”
那人一看墙上贴了张有些泛白的纸,上面的墨迹也让雨水冲淡了,但字迹看得非常清楚,写着八个大字:“本馆不治男人与狗!”
那人一愣道:“你什么意思,治好我父亲,送你黄金十两!”
方仁摇摇头让抬走,那人气得一边让人抬他父亲去了别处,一边让人把方仁的医馆砸了,当归见了是见怪不惊了,方仁不开馆则罢,一开馆就一定会遭遇此类事情,为了不被人打到,有了经验的当归忙寻了个地方躲起来。
方仁更有经验也躲到桌下,却听有人冷冷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没有王法了!”
那群人气冲冲地走了,方仁才从桌下伸出头来,见一个模样生得极好看的男子站在门边,方仁顿觉得身上那淫毒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如果自己是个女人,一定就象“楚翘楼”的小翠一样挥着手帕扑上去了。
对方虽也是个男人,但人家讲了两句话,方仁只得从桌下爬出来拱手道:“小可谢谢公子!”
方仁没听到回话,却见那人定定地看着自己,方仁忙看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实不太干净,忙伸手拍了拍笑道:“可让公子见笑了。”然后很客气地问了一句:“公子可要烤烤火?”
那人点点头走了进来,方仁没成想还有这么不识趣的人,又想到早就没碳了,哪来的火,不过确实很冷,他把手猥琐地放到袖子里转移了话题道:“这位公子,还忘了请教大名了!”
那人又看着方仁一字一句地道:“在下,关—笑—天!”
方仁听了觉得得关笑天讲话很有气势,忙道:“关笑天,这么好听的名字,关公子,坐,坐…”方仁先坐了下来,关笑天也坐了下来,见方仁在那几上和旁边的架子上翻什么,但问:“你在找什么?”
“我昨天写的两个处方搁哪儿了?当归,我昨天写的两个处方呢,你是不是拿去当厕纸了?”
当归怕挨打连滚带爬地爬了出来道:“你都有十一天没到馆里来了,昨天哪有**方!”
方仁听了拍拍头道:“哦,昨天没来,昨天我没来吗?”
方仁犹豫地放下书忽想起关笑天才道:“这一找处方就忘了有病人了,对还没请教公子大名呢?”
关笑天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方大夫先忙,关某待会再过来!”
关笑天一走,方仁有些好奇地问:“当归,这是什么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坐在这里,长得挺好看的,你要是个女孩子,我帮你做媒!对,这人不是男人吗,男人怎么进了馆!”
当归不敢接话,为了谋生,他是忍辱负重地在这个一天思维都极混乱的郎中手下讨口饭吃,如果今天不是这个关笑天,因为这个郎中所谓的两张处方,他非得被狠打一顿不可。
没一会关笑天回来了,让人送了几车木碳过来,再让当归把碳盆里生上火,方仁高兴地凑上前问:“公子,可是我家英娘让你送来的,这个婆娘总算做点有良心的事!我还以为她准备冻死我,才好赶紧另择高枝去呢!”
关笑天点点头,当归生好了火盆,方仁就迫不急待地坐在那里烤起火来还顺便道:“公子也一起烤烤吧,外面怪冷的!”
当归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转瞬就把别人的当成了自己的了,不过这个郎中比较善长做这一类厚颜无耻的事,时常东家拿个碗西家借双筷,拿了就当是自己的,加上喜欢赌钱喝酒嫖妓,名声也不好,所以周围的人都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