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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静低头瞧着暗黄明镜水面里自己的眸子,尽力笑道:“闭门思过?你这个作妹妹欺负我眼浊也就罢了,难道也欺负我耳背?我可是听说你跟顺德来的人整天只羡鸳鸯不羡仙,打情骂俏不说,连亲热拥抱都不避讳。”
槿芝听罢虽然脸侧绯红,耳根滚烫,得意娇媚之色却偷偷从忧伤同情的高墙跃然而出,独显出一支红杏,嗔道:“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
她浅浅一笑,从多方手里拿过药碗,一饮而尽,不知是草药苦中带甜甜中带酸,还是对方的言谈酸中带辣辣中带咸,只觉五味杂陈顺着喉咙直直流到心里流尽全身,难受得她趴在床沿不止地干呕。
桃根见状,似乎习以为常,匆匆撩起干爽帕子沾上茶水捂到宛静嘴鼻,瞧见槿芝惊得瞠目结舌,心里些许不满发泄出来,俨然带有股股怨恼:“表小姐自小就有这毛病,吃不得中药,所以很少去找中医大夫,向来是西洋医生诊治,如果是在谭家,表小姐哪里会受这种苦?”
“桃根。”宛静依在床栏气喘吁吁却是怒道:“怎么能不懂礼貌这种口气跟冯小姐讲话?这里不是你随心所欲的谭家。我又不是什么娇贵娇气的人,人家好心请来大夫已经是仁至义尽,你怎能鸡蛋里挑骨头,不知感恩戴德?”
桃根怏怏低头作揖:“冯小姐,桃根刚才出言不逊,说话冒犯,请您见谅!”
槿芝一听,嫣红脸庞不禁又涂抹了层桃色,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忽地听到外面有人称呼“少爷”,不由仓皇说道:“哥他们应该开完会了,我过去瞧瞧。你先安心养病,明天我再来看你。”说罢也等不及宛静说些客套话,汲汲而去。
桃根恨恨又委屈地眼睛见冯家小姐落荒而逃,见表小姐无动于衷,气愤跺脚道:“表小姐,你就任由她跟四少爷两个人开心,自个伤心落泪?”
宛静毫无悒郁不忿之意,只是莞尔轻笑:“何必把别人的幸福强加在自己的痛苦上?他们寻欢快乐是他们情投意合,我旧情难舍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碍不到别人,这世上就是多了你这种心思的女人才莫名搞出很多事端。”
“表小姐?”
“你去收拾行李,咱们回定州。”
“定州?”桃根惊愕道:“姑爷他会不会……”
宛静水灵秀气的眼睛淡然微笑,直道:“你若是想留下来伺候他,我不拦你。我知道你即便是跟我,心终归向着表哥向着谭家,我也不想连累你,也不想你以后跟我上路还心存二心,竟给我添砖加瓦的麻烦。”
桃根知道表小姐心眼明透,瞒不过她的事解释再多说也是无益,只好转身乖乖收拾行装。
宛静翻绞着丝帕,内心亦如孙悟空的腾云驾雾七拐八乱。她怎会不懂张澤霖是存了何种心思来得许昌?若是真心诚意纯粹为她而来,何苦久久不露佛面?他跟槿芝相识不过短短两天便打得热火朝天,这像他混蛋的风格,却不像他行事缜密的作派,毕竟槿芝不是电影明星不是平民闺秀,是定军军阀冯希尧的女儿。他当初为何要不顾生死冒险越境来许昌,又明知表哥不是shā • rén凶手却牢牢地关着他不放,因为谭家掌控起南方大部分的商贸往来,控制了谭家,他便控制了商会间的融会贯通,控制了南方全部的贸易,届时南北交战,他完全可以凭借少数兵力大败定军。现在,他放了表哥,又不得不另辟一条捷径。而冯梓钧八成是知道她跟张澤霖的关系,却一味对槿芝隐瞒不说,想必前两天的那出意外相逢也是他故意安排的好戏,既可以让自己大闹一场彻底私心,又让槿芝看出张澤霖的为人,只是可惜她病殃殃的身子没了往日的狐勇,把这场戏活活演砸了。
见桃根整理完毕,她便起身换了件素净的旗袍又在外套了件深蓝色风衣又将齐肩长发挽了发髻戴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