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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很是得意，“我特别挑选了蔷薇的品种请那里的园丁种下了，你住进去的时候，正好会是它的花期。”

“什么颜色的蔷薇花呢?”她有点好奇。

“到时候她你就知道了，”抓起她的手指吻了一下，他指着照片中花园的一角，高兴地说，“在这里，我打算做一个温室。只要控制好品种和温度，一年四季你都可以看到蔷薇花了。”

她笑着瞟了他一眼。

被她这一眼瞟得胸口乱撞，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亲了又亲。忽然，他的脸涨得通红，有些吱唔地说：

“那个……”

“嗯？”

“……在国外，好像年龄超过16岁就可以……”有点不好意思，年少的他脸红如沸，在她耳边低声说，“……就可以结婚了，要不，我们……我们也……”

她涨红了脸想要推开他。

“好不好？”牢牢箍紧她，他绯红的脸颊贴着她绯红的脸颊，声音滚烫地说，“你……你喜欢我吗？喜欢的话，我们……出国以后就结婚好不好……”

……

…………

在夜晚的黑暗中，漆黑的睫毛颤了颤，叶婴从梦中醒来，雪白的枕头上，她出神地望着天花板。窗帘紧紧地没有透过一丝夜光，房间只亮着一盏小夜灯，洁净的天花板上一丝蜘蛛网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

那些荒缪可笑的过往，那些被鲜血沾染的碎片。

然而，身体仿佛有着倔强的记忆。

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

在墙壁夜灯的光晕中，她默默望着天花板，直至感觉到身旁那温热的气息。洁白的枕头上，她慢慢侧过头，看到睡梦中的越瑄。

他的睡容很宁静。

虽然五官有淡淡的疏离感，但他的眉心没有皱起，是放松的，唇角也是放松的。她望着他，良久，碰一碰被子里他的左手，他的手是温热温热的。以前，他的手掌都是没有温度的，并不冰凉，但体温疏离得仿佛不想跟任何人接触。

睡梦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将她的手握住。她一塄，立刻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下一秒，心中却因为这个动作而突然有了某种类似歉疚的温柔情绪。她低下头，在他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把被子轻柔地拉起掖好在他的颌下。

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和歉疚交织在一起的情绪，使得她怔了半晌，无法再躺回他的身旁。拉起一件外衣套上，她轻步走向门口，拧拧转门把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不想打扰他的睡眠。

隔着那扇门。

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在室内幽暗的光线中，越瑄静静睁开眼睛，手指的温度随着她脚步声的消失也似乎渐渐变冷。

夜色宁静。

深邃的夜空中有潇洒的星光，一点一点，或明亮或皎洁，花园中的小径也比往常更好走了一些。在这初秋的夜晚，吹来的风已经有些凉意，叶婴拉紧外衣，慢慢走在幽深的花园里。

小径的尽头是露天泳池。

泳池的水面在星光下粼粼闪光。

白色的花亭，只有蔷薇的绿色枝蔓还在四处蔓延着。

白色的花亭，只有蔷薇的绿色枝蔓还在四处蔓延着，美丽如瀑的白色蔷薇已荡然无存。一路走来，夜婴发觉花园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有很多地方，她以前都没有走过。

花园里几乎处处种满了蔷薇。

各种不同品种的蔷薇，在树下，在石旁，在爬满清藤的墙角，在小路旁，在长椅边，有很多品种她都叫不上名字，在洒落的星光下，蔷薇的枝叶微微泛光，无数细小的锯齿状的绿色叶片，以茂密的姿态生长蔓延着。

叶婴默默地走着。

转过人工湖前的小路，夜色中，远处仿佛童话的梦境，赫然出现了一栋水晶般的玻璃花房。璀璨明亮，光华流转，如同是用水晶筑成的，美丽得如梦如幻，透明的花房，在繁星满天的夜幕下，恍若只是幻想中的存在。

望着这栋玻璃花房。

夜婴停下脚步，一时间，她恍惚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耳边隐约听到昔日那狂野的少年兴奋地对她说---

*****

“在这里，我打算做一个温室，只要调控好品种和温度，一年四季你都可以看到蔷薇花了！”

*****

玻璃花房里弥漫着泥土的的芳香。

星光闪耀在夜空，夜婴走进花房里，看到的是蔷薇的世界，一片一片整齐地种满各种蔷薇，在温暖湿润的空气中，竟有一片蔷薇已经结满绯红色蓓蕾，仿佛在下一个瞬间就会灿然绽放，盛开成如瀑的花海。

在那丛绯红蔷薇花前。

一把刚刚翻过泥土的小铲，小铲的边缘还沾着新鲜肥沃的土壤，一只橙色的洒水壶，几袋肥料和药，越璨全神贯注地望着那丛花，他的黑发凌乱，像是整夜没睡地守在这里，直至她的脚步声走进，他才愕然回头，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玻璃花房明亮的光线下。

她穿着一袭宽松的白色丝缎睡袍，长至脚踝，睡袍上随意披了一件黑色针织外套，黑是漆黑，黑是漆黑，白是雪白，她的眼瞳亦是黑漆漆的，冷漠淡然地望着他，美丽得几乎凄厉。

这样的她。

令他想起许多许多年前在西点屋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她手中拿着一把漆黑的大伞，染着雨水的清冷，她的手指异常苍白，自他的面前冷漠走过。

“这些蔷薇花都是你种的吗？”

唇角有讥讽的意味，夜婴缓步走至那丛结满了花蕾的蔷薇旁。星星点点的绯红色花苞，尚未绽放，没有香气，花萼上细软的刺扎着她的手指，这些是也蔷薇，开出来的将会是单瓣的花朵，没有杂交培育出来的品种美丽锦簇。

“你没有睡。”

玻璃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半夜三点，越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仿佛对于这么晚看到她感到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