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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改过药的方子了。
桑鸠低低地抽泣,“公子受苦了,娘娘说这碗药饮过,明后能歇两日。”
他服侍了我许多年,万事尽心尽力,像捧着块易碎的珍宝。可惜我还是不喜欢他,不只因他是太后拨来监视我的眼线,更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好脾气的脸。每回向太后禀告我的近况后,面对我的盘问,他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顶着一副无辜的神情,似是我冤枉了他。
起先我还信他三分,以为自己错怪了忠仆,夜里乍醒也总带着些后悔。后来亲眼见他屡次出入八宝殿,只觉得先前的余虑全然喂了兽园里的狗。
“桑鸠。”我盯着他,眼角眉梢都细细地观察了一遍。
他受惊似的看我一眼,随即又立刻垂下了眼睛,细看眼瞳上已重新覆了一层水膜。
我叹了口气,遂换上一副和蔼笑容,缓声问他,“热水备了么?”
“备好了,公子随时可沐浴更衣。”桑鸠闻言松了口气,抬手将泪抹去。
“好,劳你去知会他们一声。”我面上强撑着笑意,眼尾却已低垂。随手胡乱抹了把脸,掌心赫然多了片滑腻的猩红,像秋日里捡的一捧红叶。
我倒是想问他昨日傍晚去八宝殿做甚,却又怕他哭丧着脸出门,叫旁人以为我苛待了太后身边的得力奴才,更怕太后看出我有逆反之心,想要挣脱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