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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天涯剑环声(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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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正紧盯着林书后背,只觉有人一把扯住自己的衣裙,这就如脑中绷着的那弦被忽地一拨,她下意识挥手对着来人就是一刀——林沫本是趁爹爹在忙四处溜达,看这个姐姐心不在焉,钱袋掉了也毫无知觉,好心帮忙,没想感激夸赞不得,迎头就一刀劈来,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听雨看清了是孩子,也赶紧收刀,刀片险险割过林沫脸颊,在右脸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来

“书先生!”,和林书说话的那人拉住他,往他身后一指——他不知林书看不见,林书被拽着还没回神,突然听见大沫的哭声哇哇响天动地,慌得循声摸到林沫身边,“大沫,沫沫?和爹爹说,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沫沫啦?”

“这不是闻人府的听儿吗?”,一个摆粥摊的妇人说到

闻人府?老板好像提过……

听儿?是谁?

“爹!!”,林沫哭诉着,泪水流下来——就像往伤口上撒盐一般,愈发疼痛,“这个坏姐姐打我!沫沫痛!爹!”

听雨手足所措,拿着残留有林沫血迹的飞刀,心里如同一团乱麻:我伤了无辜之人……还是个几岁的幼儿……我干了什么……

“不哭不哭……”,林书以为不是什么大伤,“你弟弟上回磕破膝盖流了那么多血,他可没哭,沫沫要输给弟弟吗?”

听雨握紧了手中的刀:弟弟?这人比她大不了多少,竟已娶妻,还儿女双全……

“啊呀!这流这么多血!书先生,流了好多血,好大一个口子!快跟我来,去我家包扎一下,不然要留疤可就后悔不来了!”,和林书谈话的就是赵巴,此时他赶忙提醒,林书听说伤得严重——还流血留疤,连忙撕下一截袖子给林沫捂着,也再没顾得上什么闻人府了,把哭哭啼啼的林沫抱到赵巴背上,在一边扶住小跑着走了

“听儿!”,林言还在叫,那小乞丐几乎要扒掉他的衣服了,他已经耐性全无,对那个乞丐大声吼到,“你快给我死开!”

破风挤开人群过来了,“你这又闹什么幺蛾子?”

“啊!丧尽天良啊!泯灭人性啊!”,那乞丐灰仆仆的脸靠在林言干净的下衣上,拼命抹得一团糟,“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啊!上天为何偏偏如此薄待我们孤儿寡母啊!你若要休我,妾身又怎敢言不?但求你发发慈悲留下三……三十个铜板,我就无怨无悔了——我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花木瓜幸灾乐祸,却憋着笑,“小师侄,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你这根本是**裸的敲诈啊!”,林言看着周围聚起来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人:他半辈子的清白这下毁于一旦了——听儿误会了怎么办哪?

林书扶着林沫正从林言身后掠过

“要么给钱,要么给人,要么我死给你看!”,小乞丐是真赖上他了

听雨也过来了——她本意是追上林书,看见林言狼狈不堪的样,“小师弟,你这是……对这小姑娘做了何事?”

卖粥那个妇人在一边,“臭男人,屁丁点大就学着玩弄女人了!”

附和声起,“就是就是!嫁谁也不能嫁这种人!”

“你这才是真的丧尽天良啊!”,林言看见听雨,又叫了一句,“不如还是我死给你看好了!”

林书脚步一顿:好像有什么……

然而,林沫却被这措不及防的一停扯动伤口,哭声又起,赵巴催促着说孩子的血已经浸透了整块衣布,再慢不得了,林书不及细想,抛下脑中的念头,急急离去

人间多是转眼——便只剩错过……和渐行渐远……

林言一脸生无可恋,小乞丐鼻涕眼泪哗哗跟不竭的泉水似的——咋都流不尽,围观看热闹的人渐渐都散了,花木瓜身为长辈,无奈地上前,用手去拉开他们,“小姑娘,我是他师伯,你先起来,这小子归我管教的,他犯了这般大错,我绝不姑息……”,他衣袖下那条红绳暴露出来

“啊!师伯啊!你是他的师伯,那就是我娃娃的师叔祖,也是我的长辈,我一肚子苦水……”,她擦干泪,突然间看见那条红绳,哭声一下子停了——可谓是收放自如,她瞅了花木瓜几眼,“你……你是花……花菜?”

一瞬间大家都默契地不说话了……

花木瓜没缓过神,直到猛然惊醒,狡辩道,“这不是我真名!”

如果你不说……我们大家伙也许以为这又是个外号而已呢……

“你到底……”,这会狼狈不堪的换成了花木瓜,他猛地站起,吼着,“你到底是谁?”

“我?”,她掀开自己那截只余一半的衣袖,腕上一条类同的红绳,嘻嘻着,“我是你小师妹呀!”

“等会!”,花木瓜冷静小许,怀疑地看着小乞丐,“你……你叫啥名?”

“我……”,小乞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名字着实难以启齿,掂量了一会,“锲而,‘锲而不舍’的‘锲而’……”

“喔……是吗?锲?”,来回踱步,花木瓜已然看透了对方,“我想……你该是叫……茄子吧?”

小乞丐举手投降,“好吧……你对了……”

“我能不对吗?几百年没见了还在起这种烂名祸害人!”,花木瓜气愤地一脚飞起,踢掉一块小石头,发泄完后,狠狠瞪了破风一眼:胆敢泄密者……死!

“花菜你在就好了”,小茄子收到花木瓜的眼神警告,“额……师兄,借你师侄给我一会……”,她小心翼翼靠近花木瓜耳边,“他让的……”

“哦……”,花木瓜踹了踹坐在地上的林言,“那……那谁,你跟着去吧!”

“我不要,死也不要,听儿!”,林言转过去找听雨,“听儿呢?听儿去哪了?”,他急欲起身,“哎呦”又摔倒在地——低头见自己脚上绑了根粗红绳,绳结一环扣一环复杂至极,“抢劫完了又强绑,师叔,风师兄,救命呀……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破风为难地看向花木瓜,花木瓜对他摇摇头

“啰里吧嗦的,走了……”,小茄子把他拉起来,挥手道别,“花……师兄,很快就还你……”

“你要带我去哪?”,林言挣脱无果,“我可不要去什么深山老林里喂老虎!”

小茄子回他,“又对了……确实在山上,钓鱼呢……”

听雨在林言处耽搁了一会,扭头去寻林书,人已离去,她找着找着跑远了,握着那把好似流着血的刀,一遍又一遍地和自己说,“我是小少爷的刀,我是要做他的刀的……谁也不要和我抢,我不能优柔寡断,我不能心慈手软,我不能犹豫不决,我不能……”,她抬手抹汗——才发觉不是汗,是泪水,“我……我不能哭……”,她对自己说

白龙庙

林书坐在庙前门槛上,仔细回想:谁会对大沫下手呢?小孩子不可能招惹太多是非——是冲他来的吗?

他摸摸手里那块玉,轻轻一掰,沿着中间的缝隙一分为二,双手各执一半——这原是两块玉

为了荒玉吗?

芸香山

一个孩子从云峰里抛下长线,落入千丈下的深湖里,临崖垂钓,鱼竿一甩,收线,一尾肥嘟嘟的大鱼被提出水面,他笑道,不晓得是对谁在说话——或许是对这山光水色吧……

“瞧,这有条咬饵的小鱼儿!”

“烂茄子!烂茄子!我咒你熟透了烂在地里一百年也没人要!”,林言刚被小茄子连威胁带恐吓地把双手也给牢牢缚上,现正在她的拖拽下拐进一条长巷,尽管一个看戏的都没有,他也依然喋喋不休坚持不懈地继续他的独角戏,把小茄子烦得脑仁疼

“你看着点路不行吗?硌着我脚啦!”

“啊!那根死树枝划到我啦!”

“混蛋哪你!等回去我要让听儿给我做茄瓜煲,不连吃七天难消我心头之恨哪!”

“你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你爹娘得多没家教哇!”

“你闭嘴!”,小茄子“嘭”的一声把他往墙根下跟包袱似的一扔,撞得林言眼冒金星,还没等他清醒过来喊一句“疼”,小茄子解开手腕上的红绳,一圈又一圈,竟松成一卷足数十尺的长绳,“再吵吵我就把你先奸后杀再鞭尸,要不是师傅脑子犯糊涂非得见你,我早把你舌头割掉了!”

林言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嗯……他是为了听儿想把清白保住才受她这通不明不白的火气,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

此处是一户平常人家,坐落在街道尽头,砌的是最不显眼的红砖,没上漆,安的是最不惹眼的木门,门上一排绳结,没贴门神,对联倒有,只是破破烂烂,感觉像是好几十年没有换过了,细数竟有近一半的字瞧不真切

小茄子解下的那条长绳上打着数不清的结,她一一对照摆弄着门上那些在林言看来完全乱成一团的绳结,眼神专注地盯着,双手极快地来回穿梭,林言不免对她高看几分,“你可真了不得,换了我该看得眼都花了……”

小茄子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林言有点心虚,“其实……我也眼花了……”

“师傅说我总是不好好练功记书,学了十几年却还不如师兄师姐们学个一载,拜在他门下只会给他丢脸,我……没有父母,大抵是个弃婴,被师傅捡回来的,我们师兄妹几个都是被捡回来的,我不晓得爹娘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不要我了,我记事时就在山上,如今算是我第一回下山……”

“那你这是在逞哪门子强?”,林言快言快语地插口

“你是我谁呀?要你管我!”,小茄子火气一下子蹿上来,扯住绑在门环上的红绳一拽,往林言甩去,林言赶紧往旁边滚了滚,险险避开,长绳打在他右臀边的石地上,激起的泥灰沾了衣裳一片白,林言长长呼了一口气,看向小茄子,也看向那扇门,“好险哪……诶诶,茄瓜煲,门开了!”

不想小茄子刚才那随意的一拽,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把门上的结给解开了

“这次可真幸运!”,小茄子把林言从地上拉起,“抓稳了,最好闭眼……”

“哼,还不是沾了我的气运!”,林言还在嘴硬,任小茄子拉着他进门,想着左右不过是一扇门,还能吓到他不成,于是坚决不闭眼,于是倏然眼前一黑——脚下像踩进了一个无底洞,大地整个塌陷,碎成一块一块的,他在被一点一点地吞没,尸骨无存,听儿怎样都找不到他了,林言噤声半晌,而后,“啊!妖术啊!你个妖女啊!”

“我要是妖女,一定先把你剁碎了,小火慢煨,煲狗肉汤,早晚各一碗,我……我喝得渣都不给你剩,还……还要连煲七天不可!”

“哼!连骂人都只会学我!”,林言在一片漆黑中可劲朝她扮鬼脸,接着脚下终于触到地面了——一滩软乎乎的东西——看来他的痛觉都不顶用了,“啊!我骨折了骨折了,别碰我,会错位的,接不回来我就只能做瘸子了,下半辈子你伺候我呀?”

“你怎么那么多事?这下面铺的干草要是全挖出来能给洛城来场大洪‘草’,根本没地给你去骨折,让你欺负我,报应!”,小茄子拉着绑他脚那根红绳往前拖,窸窸窣窣的响声伴随,领着林言一步步向前走去,不慌不忙地在四周的墙壁上摸索一通,瞬时一束月光射入——顶上一扇通往外界的天窗

“谁欺负你了?”,林言嘀咕,一边借着月光四处张望

这是一个密室——

左壁挂着约四十几幅画像,有群像也有独像,画的有男也有女,底下摆了几十盘花……有香葱、花生、辣椒,好吧,又是个菜园子!

最边上看起来最新的一幅是三个小孩,中间一个男孩较小,左边那个女的……好像就是这个茄瓜煲……

“这是我们师兄师姐还在山上时给画的,逢年过节或者闲暇时开心了都会画,不止有这些,还有很多都收起来了……”

右壁正中往内一个凹穴,穴里摆着一盘瓜果,一个案桌焚香,林言脑子忽地一震,木然地站在那里,“我……我好像见过这个……”

“你又想搞什么花样?”,小茄子可不理会他,只以为他是岔开话题想趁机溜走,蹲下去解开他脚上的绳索,直接到石门边寻了块其貌不扬的砖头按了下去,“好了,接下来你自己走吧!我不想拖你了,都到这了,谅你也跑不了,不过你这手……还是绑着的好……”

石门向上打开,密室外又进了一个密室,这个密室里满满当当立了一堆石碑,一看就知道都是亡者的碑位,阴森森地,林言有些许迟疑不敢向前,再看石碑,后面清一色的泥坟包,此外还有个停棺未入葬的就在林言旁边,他朝里一望,停放的是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林言只觉一种莫名的熟悉,探身向前想看个仔细,双手扶上棺木,手心顿时像被什么叮了一下一阵刺痛,“有……有鬼……刚才我觉得有人打我……”

“对对对,有鬼——胆小鬼!”,小茄子阴阳怪气

“哼,你说谁,你说的谁呢,你可别给我知道你在说我,胆小?我告诉你,论胆子,我说我天下第二大,没人敢称第一……”,林言自吹自擂地跟着小茄子走出密室

一座山,郁郁葱葱一座山

“你先在这等会,我师兄应该就在这附近,我记忆不好,现在都还不太熟路呢……”,小茄子就地捡起一根开叉的树枝,把林言推到一棵大树边,手上的绳系在树干上,手里的树枝绕林言画了个半圆,“我这叫……‘画地为牢’,你给我安分守己哈,不许想什么歪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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