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下半场（1/2）

敌军援兵，耀眼的龙袍，陕西兵震惊不已，连各级军官也不知道该冲锋还是该调整阵形。但是中央和右翼部队已经脱离了肉搏。张艾脑子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也得把面前的这些政府军消灭。他并不知道金坷垃只带了5000战兵，攻克京城的仅仅是一千骑兵而已。在他混乱的情报中，政府军的数目几乎无法估计，有的传说是十万大军，有的传说三五万人，有的传说白盔白甲尽为鬼兵，那可真是纸人纸马不计其数啊。

但是眼前这支阻击部队只有5000人，是两日交战以来确认的，那么既然他已经攻入北京城，那支部队才是主力，可能有万人左右，这才是最可怕的力量，可以想象，两军夹击，陕西兵师老兵疲，成必败之势。这个时候如果退下来，人家肯定一波反击加援兵，陕西兵这两万战兵都不够杀的。这种时刻，张艾拼死也得把眼前这支政府军击溃，然后再转入防御状态，或者退回南苑。

但是他的意志并没有及时传递下去，陕西兵以通讯兵传递命令，虽然关键时刻比政府军的信号旗可靠，但弱点是速度不够快。就在命令传到一线部队的漫长时间里，政府军已经开始了退却。在这个硝烟滚滚的半环形小坡上，虽然双方仍在开火射击，但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中什么，反而是浓密的烟雾彻底遮盖了视野。

政府军逐步后撤脱离接触，按照金坷垃规定的次序过河。但他们的行动太快，反而被9磅炮堵在了浮桥上。

“放弃没有到岸的9磅炮！优先让人过来！”金坷垃果断下令。

炮兵没有犹豫，三门没来得及靠岸的9磅加农炮全部被推入河中，各部次序过河。

损失最小的西江步兵团扎住桥头，又掩护左翼的廉州团撤退。廉州团所在的左翼尸积如山，双方刺刀见红，杀得难解难分。西江团以齐射掩护，又从侧翼发起反击，这才将廉州团残部救了下来。旗杆上的龙袍仍在河边飘舞，远远的小坡上，陕西兵齐齐矗立。

这是没有疑问的失利！政府军放弃全部团属6磅炮，点燃了火药桶，丢失三门直属9磅炮，各团均死伤惨重。但好歹是按秩序过了桥，如今大寒已过，天气转暖，凉水河的冰远不能承受人体的重量，如果陕西兵敢从冰面上过来，金坷垃大可以用残余的9磅炮霰弹轰击冰面。如果他们从桥上过，那就更好办了，直接三面火枪攒射，保证打得你有来无回。陕西兵要完成突破只有一个办法，将火炮推上小土坡，居高临下打散政府军炮兵。不过政府军的6磅炮撤退时已经焚毁，重做炮架需要不少时间，等你把自己的炮推上来，天已经黑了，不可能阻止政府军撤退。

天黑之前，除了有些陕西兵不甘寂寞在炮口前撞上几个包之外，没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金坷垃这才松下一口气，陕西人不好惹呀！天生服从命令的精神，让他往炮口上撞都不问为什么。休整时略微清点，金坷垃差点没背过气去，跑回来的人只有两千出头，这就意味着五千精兵也就剩下四成，这可都是有资格进军校当士官的人啊！

金坷垃一边咒骂该来还没来的岳漫步，一边郁闷到手的京城又没了。既然骑兵团已经撤出北京来增援，那么京城自然也就重新回到满清手中，即便骑兵团在某个城门留下驻军也没有什么意义。打巷战他们耗不过陕西兵。

金坷垃已经认识到自己无法取胜，这次对京城的进攻恐怕会无功而返。即便第二梯队过几天来到，陕西兵说不定也会增兵，自己从广东调兵，人家直接从安徽调兵，路程根本不是一个数。何况再打两个月，风向转变，一旦西风带离开中国沿海，自己的补给就会变成一个大问题。

“传令，等天黑以后，全军向东撤退，脱离接触……”金坷垃想了想又补充道，“骑兵团担任掩护。”

“元帅，骑兵团来报。”

金坷垃点点头，示意他念出来。

“俘敌酋嘉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