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大帅中伏（2/2）

真正给清军造成威胁的还是政府军各舰上的加农炮，虽然他们自己根本看不到射击的结果。隔着狭窄的炮门，满仓汹涌呛鼻的硝烟，几百米外像苍蝇大小的敌人，还被厚厚的植被所遮盖。向炮火闪光处轰击，这就是所有的指令。

另一边清军的情况稍微好一些，当然只是好一些而已。作为伏击的一方，他们能够看见下面列队挨打的政府军，但这是暂时的，因为硝烟和随着而来的炮弹让他们也变成了瞎子。和他们打出去的炮弹比起来，政府军的火炮更为恐怖，高速掠过的炮弹会把任何触碰到的人体撕成碎片。撞飞的石子、碎木刹那间就成了撕裂肉体的收割机。被炮火击毙的兵勇横七竖八的倒在落叶地里，如果不是看见自己的炮火也击中了敌军，这些人早就崩溃了。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手里的火炮拿政府军的战舰几乎没有办法，炮弹还是使劲的往自己头上砸。

恐慌在蔓延。开始有人犹豫，有人动摇，有人甚至喊出来，白莲教的人打不死！

嗯，一排士兵被炸倒之后，后面的人立即要填上这个空缺，从外面看来，有那么点打不死的意思。

双方都在拼命用大炮轰击对方，但是都看不见对面的死伤，只知道每一次炮击过后，敌人必定还击。只能看见战友不停的倒下，倒下。在这种时候，士兵的意志将受到极大的考验，绿营兵在这方面比较有优势，因为在这种时候比的已经不是什么战术素养，而是比谁更麻木。

大清将士最麻木了！

“发令！步兵前进，抵近射击！”金坷垃刚刚登上“屠夫”号，马上下达了新的命令。

显然，这些不过是绿营兵，只要政府军端起刺刀，这些人就会作鸟兽散。即便新兵们没有受过相关训练也无关紧要，因为清军是绝对不会练习肉搏战的。

政府军军官素质确实有保证，在遭到清军混乱炮击的时候，命令仍然传达了下去。步兵线列开始缓缓移动，他仿佛听见了鼓号手整齐的节奏，伴随着激扬的军乐，士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以排山倒海之势压过去。如果没有意外，政府军士兵将齐步行进六百步，然后用他们引以为豪的两段射瞬间打崩对手的队形，接着就是雪亮刀锋的寒光震颤敌胆。

然而，当步兵群前进一段距离后，金坷垃赫然发现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停止前进？

“大帅！那边有壕沟！”

什么！

金坷垃举起望远镜，在“屠夫”号船长的指引下，很快就发现了这条壕沟。很深，部队没有工具是绝难跨越的，何况对方还在高地上！

“怎么办啊？元帅。”

“不要急！传令，命令步兵就地与敌对射，炮兵加强火力，一定要把他们打下去！”

砰砰！树林中又冒出几股不太一样的白烟，政府军横队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血口，直接前后叠在一起的战列线士兵就像冰糖葫芦一样被连串放倒。

抬枪！该死的！

抬枪这个东西，白莲教之前也用过，主要用来发射霰弹，近距离威力不错，但稍远一些就不行了，通用性远不如褐贝斯步枪。但现在这种特殊的战场条件下，防御一方的抬枪机动不便的弱点被工事掩盖，威力强大的特点得以发挥。打实心弹一枪穿一线，打霰弹一打就一片。政府军则只能用齐射来压制清军的火力，在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如此交换损失惨重。

“元帅！这样下去湘潭步兵团要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