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大帅中伏（1/2）

可恶！只是简单梳理，金坷垃就明白了张艾这一计！这叫故弄玄虚。这条所谓的内线如果不是张艾故意放出来的，那一定是被他发现并且反利用了。对于政府军来说，在江心岛登录视野开阔，便于发扬火力，虽然泥泞会导致登陆时遇到一些麻烦，但不是不可克服的。如果金坷垃真的这么做，清军必败无疑。

偏偏金坷垃主动放弃了自己的优势，选择了一个狭窄的登陆场。

“不好！”金坷垃暗道，“张艾在此地埋伏我，江口必有封锁！”

“命令！指挥位置转移到屠夫舰。本舰配合炮艇队，立即前往闽江入海口警戒，击沉一切浮在水面上的目标！”

金坷垃挂上指令，带着东尼大木等人换乘小艇。第二届军官团已经毕业，此时的他身边没了这些学员，倒也轻松自在，十几个日本浪人加上传令兵，两条小船就坐满了。“飞翔的河南人”落下船帆，离开位置，向舰队发令。金坷垃刚刚划出百米，海面上突然飞起一片水柱。

“主人，河南人被打了。”

“快划！”金坷垃伸手让他闭嘴。

只要有些经验的军官都能看出这种炮击威胁不是很大。对付“飞翔的河南人”，至少需要18磅海军炮，这种炮弹可以轻易撕碎船舶肋骨结构，打出致命伤。然而清军打出的水柱虽然也算密集，却很小，明显是6磅炮所为。在海战中，6磅炮只能用来发射葡萄弹，杀伤船员而已，一般无法构成致命伤。甚至，新式巡洋舰船壳加厚，一些小炮的炮弹还会被弹开。此时的“河南人”虽说被笼罩在弹雨之中，木屑纷飞，铁球乱窜，实际上都是皮外伤，没啥威胁。

“英制6磅炮！”金坷垃恼怒道，“该死的英国人。”

突然，屠夫号左舷一片火光，暴雷之声骤起，鼓山清军临时炮台顷刻间尘烟四起。屠夫号六级舰上装着兰芳铁厂自产12磅加农炮，劈头盖脸一顿炮弹下去，打得树木碎断，人肉横飞。这树木被炮弹一打，就像一个大扫帚，管你是人是炮是火药，一律拦腰扫过。五脏六腑被这么一砸，莫不是口吐鲜血，一命呜呼。这些人是幸运的，因为当场就死了，那些重伤死不了的才是受罪，在内出血和感染的双重折磨下，无人看护，在哀嚎和恐惧中离世。

此时闽江仍在涨潮，各舰船头向东，金坷垃的两条小艇在清军炮火的重点照顾下顺潮前进。6磅炮奈何不得大船，对方应该已经知道了，随即调用重炮轰击。这八千斤大炮虽然射程不如英制6磅炮，但胜在口径大，装药多。这玩意儿放到英国海军序列中，可以认为属于64磅加农炮级别，比“河南人”上边的32磅短重炮还要高一个级别，绝对的一级战列舰火力。只要能够命中，毁伤效果极为恐怖。当然，前提是能打的准。

张艾确实把自己的智商发挥到了极致，金坷垃下令舰队停船下锚，雾散之后竟发现对方在鼓山上的火炮距离舰队也不过千米左右，这个距离打船舰大小的目标，只要经过训练，命中率还是可以的。特别是那些英制6磅炮就打出不错的命中效果。然而八千斤大炮的形势完全不容乐观，他初速比6磅炮实在低太多，面对比较远的目标时炮弹是一条大弧线。金坷垃教出来的军官都明白，这种情况下要命中，仰角需要比较大，而且精度也会很不好。金坷垃看见身边不时溅起水花，却没看见“屠夫”号中弹。

“主人，小心啊。”

“你们才是要小心！抓稳扶好！”金坷垃清楚地知道，日本武士可没有教过游泳课。八千斤大炮打不中啥，激起的浪花却不小，这条小舢板本就不太稳当，水花一冲，那更是左摇右晃，险象环生。

在马尾岸边，陆上战斗也在激烈进行。

政府军阵型已成，开始掩护后续部队上岸。清军各种小炮不断向他们开火，马尾地形狭窄，政府军舢板登陆，人员非常密集，清军炮火胡乱射击，屡屡命中。金坷垃还没登上“屠夫”号，就看见不知所措的政府军士兵已有混乱的征兆。特别是士官和士兵都在一条船上的时候，炮弹直接击毙军官，士兵乱成一团。这个时候的金坷垃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时候只能依靠部队本身的素质。

军官们大声呵斥那些乱跑的士兵，用皮鞭把他们打进队列里。在那一刻，新兵们想起了皮鞭的恐惧，开始重新集合起来。但是没过多久，炮弹又雨点般的飞下来，残肢断臂，内脏鲜血直接溅到军装上。身边的战友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鲜血从破洞里涌出来，就像泉水一样。他们的脸朝向血色沙滩，鲜红的摊开一个“大”字。海浪把鲜血洗干，很快又涌了出来。倒在地上的伤员痛苦的抓紧断趾，鬼哭狼嚎。

“枪下肩！”军官开始叫喊起来。

其实湘潭步兵团的指挥官应该很明白，现在离清军的距离还很远，即便是最近的也有一百多米，这个距离上的齐射打不到什么东西。这打的是士气！如果新兵们不停地挨打却没有还击的话，士气很快就会崩溃，军官们这么做只是告诉他们，敌人被他们打倒了，他们在迈向胜利！

呵呵，在老兵眼里，你们开枪是为了证明自己手里还有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