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背营列阵（1/2）

旭日，东升。

远处征尘朦胧如画，初升晨曦透过尘埃，金光遍洒大地。鼓点抑扬顿挫，红色军装的士兵就像流水一样，缓缓向两翼展开。当他们卸下肩上的步枪，金黄机匣的反光如同金色浪花，矮墙下熠熠生辉。第一排步兵取出刺刀，如同金色湖面突然泛起白色浪花，雪亮刀刃寒光乍现，忽的一转，光扫过清军阵线，留下一片死寂。

初生牛犊不怕虎，并非是因为他真的不怕虎，而是他不知道虎的可怕。当张艾真的面对整齐划一的军阵时，惊得面无血色，在他身边的索特纳昨日交战并未见到这种出场方式，今日第一次见识，惊叹戎马倥偬，径不曾见过白莲教军容之盛。再看看这些陕西兵，穿的是土布制作的号衣，臃肿不堪，活像一条条大肥虫子。而洋布加身的白莲教军装笔挺，刺刀如林，齐头并进如同泰山压顶，只是看一眼便是心惊胆战。

如今两军列阵，想不打也不可能了。

虽然张艾不是很懂战术，但他一定知道如果此时后退白莲教必然压上，那就是全军崩溃。那伙连刀都没几把的蒙古骑兵自然跑得掉，陕西兵可就惨了。

双方火炮前移，开打！

“法王，清妖摆了一个奇怪的阵形！”

金坷垃眉头微微一皱，这是散兵队形。清军排出两条稀松的散兵线，齐步向政府军主阵压来。火炮实心弹对散兵线并不构成威胁，金坷垃没有下令开炮，而是等待对方主力阵形移动。不过等清军散兵线走出老远，主阵形还是没有移动。

“有恃无恐吗？”金坷垃带着些许恼怒。张艾自恃有蒙古骑兵压阵，断定金坷垃不敢派出骑兵冲击散兵线，也不敢让部队散兵方式出击与他交战。

“命令第一战列线，成散兵队形前出交战，注意保持与主阵距离！”

“命令炮兵群，密切注意敌军骑兵，放过步兵专打骑兵！”

金坷垃注视着缓缓移动的细线，身边的军官学员默念着估计距离，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清军散兵竟敢脱离主力两三百米之远。他们后面是缓缓移动的主阵，左翼则是骑兵。由于政府军一直没有开炮，蒙古骑兵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炮火射击范围。

“9磅炮开火，专打骑兵！”

命令挂上旗杆不久便执行了，金坷垃只感觉身边的木墙微微颤动了一下，炮声接踵而来。骑兵比步兵高大的多，9磅炮弹道又比6磅炮低伸，这第一轮炮击就有炮弹飞进马群。弹起的炮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划过，荒地上弹起一条低矮的弧线，第一个中弹的人并不在前排，炮弹从他们头顶钻进人群，打出一团血雾，也不知道是人的还是马的。腥臭的味道瞬间点燃了马群的恐惧，昨天刚刚吃过败仗的蒙古骑兵不受控制的乱跑。

此时索特纳还在中军带着他的两千铁骑，根本没法约束这些懦夫，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溃散。张艾立即下令整队，这才止住了骚动的陕西兵。

战斗未开，本方骑兵先跑了个干净，张艾恨不能把那些蒙古人统统枪毙了。这不是兵力的衰减，因为本来就没打算让他们打仗，但这影响实在是太坏了。然而现在步兵群已经进入9磅炮射程，要退出是不可能的事情。陕西兵已经习惯了听命行事，在这关键的时刻，他们在军官的命令下继续前进。前方民团散兵看主力仍在前进，还以为骑兵是去迂回，没有引起更恶劣的连锁反应。

他们高呼着“刀枪不入”，瘟神附体一样，直挺挺的举枪前进。

“命令6磅炮对敌军散兵线急速射。三发霰弹！”

传令兵楞了一下，这违反了战斗原则，霰弹对散兵几乎是无效的。只不过没有人敢违抗这道命令。金坷垃当然知道炮击散兵线并不明智，但这是一种试探，散兵远离友军，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气。如果突然遭到猛烈炮击，素质较差的部队可能会直接崩溃。

张艾，你的民团合格吗？

炮火轰鸣，霰弹雨点般横扫队列，刹那间就有几个民团被打倒，一声不吭的倒下。他们仍在前进！金坷垃吃了一惊，这些兵是合格的！

就在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散兵线上的时候，脚下突然一阵颤动，接着就是尘土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