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职方司（2/2）

这几年嘉木很郁闷。虽然核心成员嘴上不说，对他能力的质疑是心照不宣的。这年头凡是外放的人发展得都不错，顺着嘉木命令走的，都挺惨。当初在河南风生水起的大天使，现在死在tái • wān，这是寻回尸体的，水天使在逃离过程中不幸遭遇拦截，坠海而死。白莲教内公认可以托一方诸侯的人，现在已经挂了，想要建立的小朝廷，没有搞起来。虽然金坷垃每次回来都会将嘉木奉作尊长，但在旁人眼里早就变了样。

其实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变，只不过形势变了。当金坷垃越做越好，无论是他的手下还是他的朋友都会产生一种想法，日后夺下地盘，他就是公推的王。只要下级的势力到达一定程度，一定会有人这么想。嘉木开始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忧虑，这种忧虑在决策上的反应就是变得越来越急功近利。他不顾可能的风险在tái • wān发动起义，又将炽天使派到广东，联合郑一哥，摆明了要闹更大的事。对于这些苗头，金坷垃在众兄弟面前一向都是附和天师的说法，私下里无数次告诉他不要着急，再等他一段时间。

嘉木压下了广东的造反企图，但是没有压下造反的心。金坷垃从京城返回山东，又东出日本，从字里行间，他得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京城防卫极其空虚。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嘉木可是一直想坐坐那把龙椅的。那到底有多空虚呢？大清有八旗十万，绿营六十万，蒙古八旗十万。满洲八旗主要任务是拱卫京城，实际上能拿枪的两万不到，这就是京师三大营。三大营只是一个泛称，实际上有十二个营的建制，以火器为主的火器营一万八千人，以骑兵为主的前锋营六千人，以步兵为主的步军营甚至有两三万人。至少纸面上，我大清是有这么多兵马的。而实际上，满汉蒙混杂的骁骑营是出动率最高的部队，西北平叛出动一万人，京城骑兵已经抽空。加上前期在河南被打崩的火器营、前锋营都没有恢复，金坷垃给了嘉木一个很激动人心的估计——无兵可用。

或者说，除了600名大内侍卫，皇帝身边只有圆明园的6000名护军可调用。如果白莲教的人混入内城突然发难，皇帝可以马上调用的兵力只有一两百个当值的侍卫，可用的屏障只有皇城和紫禁城。作为一个想当皇帝的人，这么好的机会他无论如何是要试试的。

封老千犹豫了，徐君梅猜得对不对。

“若是，姑娘有何高见？”

“此事最难的倒不是发难，而是收场。”徐君梅压低了声音。

你想啊，就御林军的腐败，你冲进去也许可以，但随后起义一定会被扑灭，人会被俘，到时候把白莲教的人牵扯出来，损失可就太大了。

“可否招募黑道？”

“没用的，招募的过程照样无法隐蔽，朝廷有心查访，蛛丝马迹无法掩盖。弄不好，本教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封老千有些不服：“如果真有机会，姑娘也没有办法吗？”

徐君梅掩齿而笑，仿佛对方在说一个笑话一样。

“你们法王有句话说得好，成大事者行阳谋，待到满城尽带黄金甲之时，何须阴谋诡计？现在急于求成反倒不好。除非天师真舍得下血本。”

“怎讲？”

“白莲教有没有三百死士？”

“三百死士即可攻破京城？”

徐君梅摇摇头，和不聪明的人说话总是少了些畅快：“我不是要攻破紫禁城，是要灭了大清朝。”

“若能灭了满清，天师全听姑娘的。”

“朝廷能有今天，不过二人而已！”

“哪二人？”

“文有王杰，武有阿桂。”

封老千怪道：“阿桂不是死了吗？”

“朝廷十万大军不曾平定伏牛山，阿桂若在，不至如此。”

“那王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