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最后的退路（1/2）

入秋，形势变得更加严峻。白莲教机动部队不断面对地主武装的骚扰式袭击，虽然每一战都能击败对手，但这毫无意义。福康安已经南下，金坷垃如果不能得到有效的兵员dàn • yào补充，无论他有多么善战，都只有兵败身死一条路。

愁云密布之际，那个大个子英国人走了进来，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和金坷垃说话。

“法王，如果您允许，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摆脱困境。”

“你说吧，我听着。”金坷垃没有把眼睛从地图上移开，代表白莲教的红旗形单影只，代表清军的蓝旗四处皆是。

“女王大人可以把我们接走！”

“怎么接？”

“从海上接！”玻璃碴认真道。

“就算你可以通知他，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过来，就算过来了，朝廷水师拦截怎么办？”

那个年月，信息传递非常慢，从南洋往江苏开船怎么也要二三十天，往返就是两个月，而且期间登陆地点不能变。船在海上飘忽不定，地点变了找都找不到。如果真要这么干，白莲教人马可能要在海边支撑一个月时间，而且一定会被包围，要是安宝儿那边有情况晚来一点，金坷垃骨头都晒干了。就算她及时赶到，谁也没法保证朝廷会不会把浙江水师叫过来，安宝儿这走私犯，那几条破船，估计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到时候不仅自己这几千人要被困死，连她也得被抓进去，然后……对了，估计她不会在乎什么qiáng • jiān之类的事情。自己那一定是千刀万剐，刽子手会把自己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没准会塞到自己嘴里。

顺便问上一句：“甘否？”

历史上还有个叫铁铉的猛人说：“忠臣孝子之肉，有何不甘？”

好吧，金坷垃不想去做猛人，他只想做一个活人。当然，玻璃碴自然也不想死，他的提议也不是胡乱说说的。面对金坷垃的质疑，这个老外只说了一句话：“朝廷没有水师。”

没有？！

金坷垃有点理解不能，满清没有海军吗？当然，现在的他还没有直观的理解朝廷没有水师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一点很快他就知道了。玻璃碴非常坚定的告诉他，安宝儿一定会来接走他们，并且船队完全可以在一个月内到达。此时正好是秋收过后还没入冬的时节，海水温度并没有变得那么冰冷，白莲教士兵可以手工搭建码头。

离开这里，卷土重来。甚至可以想办法把湖南广西这种朝廷的兵员地变成自己的兵员地。无他，广西兵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这么善战的种族无论怎样都应该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嘛！

金坷垃背对地图，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吧，我要怎么联系她。”

“我还以为你懂呢？”

额……

金坷垃确实知道怎么联系宝儿，早在山东的时候他就记下了这种特殊的符号。南洋是一个语言混杂的地方，靠近印度的地方需要有人会英语，东南亚一带则是闽南话和广东话，菲律宾那边要说西班牙语。对于当时的中原人士而言，安宝儿使用的符号就像她枪身上的铭文，一万个人里一万个不懂。但是对金坷垃来说，就算破译不出内容，至少知道她们的存在。这样一来只需要公开散布一些消息，安宝儿的人自然会找上门来，事实上，就算不散布消息，需要的时候她也会找上门来。

生死关头，要走通这条路就必须要知道她那些奸细在哪里。虽然只是一种猜测，不过金坷垃很快就找到了方向。

“玻璃碴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麻烦你把岳卦长叫进来。”

找岳漫步干什么？当然是因为他是地头蛇。

看着地图，金坷垃头也不抬。“你认识盐帮的人吗？”

岳漫步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眼下军情紧急，问盐帮干什么？

“还真不认识，法王怎么？”

“我想了很久，你说安宝儿做着这么大的走私生意，她的船会从哪里上岸？”

“这个跟盐帮有什么关系？”

“虽然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但总要试一试。”金坷垃慢慢说道，“你想，她走私茶叶出海，总不会什么都不运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