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转折点（2/2）

金坷垃从本阵右翼回归，这是为了迷惑清军，让他们以为指挥官的位置在右翼。同时他来到这边也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阿桂的盔甲你认出来了吗？”

“法王放心，我认出来了！”大猫信心满满的说道。

“好！只要他进入射程，立即以全部炮兵火力覆盖！”金坷垃顺手掏出望远镜，“这是玻璃碴的，我给你拿来了，记住，蓝甲高帽红缨者，就是阿桂！”

金坷垃话音刚落，自己套上一顶普通的军官圆盔，返回半百岗。

阿桂几乎同时返回军阵，刚才接近白莲教军阵，他已经看到了所有想看的东西，右翼有炮兵，左翼靠着小土坡，右翼士兵普遍披甲，而左翼士兵甲胄不齐，而且队形也不是那么严整。阿桂凭着自己几十年的军旅生涯，一下子就判断出左翼这八千多人根本就是杂牌军，突破口就应该选择这里！

但是！那里有一个小土坡，上面竖着旗杆，肯定是有人把守的，你直接冲过去，上面往下打枪打炮，这伙绿营兵哪里扛得住啊！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再过差不多一刻钟就要进入对方火炮射程。就在这个时候，老谋深算的阿桂灵光一闪。

他命令左军停止前进，同时将自己本阵步兵加强到右翼，向他发现的弱点突击！在2000多年前，襦葛之战中，郑庄公第一次实战中使用斜线阵列战术，一举改写历史。

金坷垃措手不及！他眼睁睁的看着清军右翼向自己扑来，而自己的炮兵根本没有进入有效射程。阿桂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打。原本金坷垃的想法是在战线接触之前，用炮兵斜射清军战列线，这样一来横飞的炮弹一打就是一大片，先在中路打出一个薄弱点，然后中央最强悍的新军发起攻击，用刺刀直接撕开清军阵线，完成突破。现在清军已经推着劈山炮上来了，而中间的清军还没有进入炮兵射程，甚至所有的清军都没有进入射程！

“法王，不如命令右翼出击！”

“别出馊主意，右翼上去，他骑兵把大炮抄了怎么办？”奶奶的，把火炮集中在右翼是一个严重的战术错误，这是进攻时应该摆放的位置，而不是防守的时候！

“命令大棍子，只要存着一口气就一定要顶住！”金坷垃拿起望远镜，估算了一个战列线的宽度，大约一千三百米宽，清军显然在避免左翼接敌。战局不利，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平时的训练和白莲教徒不怕死的理想。

大棍子也看出了困境，亲自举旗在士兵身后呐喊助威。这些土匪看到自己成了首要目标，早已心有戚戚，但大当家的就在身后，退则必死，也硬起头皮一战。这些人训练比正规军差了很多，当然不可能靠得住，金坷垃把尹志平叫到身边，如果战况不利，龙骑兵立即下马从坡上往下侧击清军右翼方阵，争取压垮对手。

在双方主将见面后的一刻钟，右翼清军以劈山炮开火，白莲教随即还击，战役正式开始。劈山炮射程有限，而阿桂没有时间等他们在那里慢悠悠的用火炮击溃对手。实际上，当发现他的意图之后，白莲教右翼已经在向前移动并且炮兵也在向前推动火炮。半百岗下的清军打了两轮实心弹，见对方没有崩溃，便投入火枪手，抵近对射。

这是最为紧张的时刻，没有经过训练的土匪们很可能扛不住。很快，金坷垃的担心就成为了现实，白莲教军阵竟然抢先用抬枪射击。

“快装填！”大棍子紧张的喊叫着，乱放的抬枪几乎没有造成清军任何伤亡，而对方正拿着鸟枪逼近！

“挂旗语，命令炮兵超标尺射击！我相信弟兄们！”金坷垃喊道，“龙骑兵准备，等候命令！”

超标尺射击会无法产生跳弹，火炮威力大减，但现在没有办法，必须立即支援左翼，否则这帮土匪有崩盘的危险。

“距离，1000码，第一发试射，开火！”大猫对炮兵群下令。

一声闷响，炮弹划过一条肉眼可见的弧线，落在清军纵队阵形外面，绿营兵吓得一个哆嗦，阵形不由自主的向中间靠拢。

“炮口调低，齐射！”

阿桂看到一排炮弹径直落入清军右翼方阵，惊得口瞪目呆。炮兵是数学水平要求极高的兵种，就算金坷垃自己算出射表，士兵们能弄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是打侧向移动目标。好在清军移动缓慢，而且方阵够大，技术差一些也能打到。如果是欧洲此时流行的三列横队，这种射击精度几乎没啥希望。

这一排炮弹挽救了左翼，刚刚被清军吓得有些凌乱的左翼又恢复了正常，明显，现在对面的人比他们更慌乱。仅仅是一会儿，白莲教这边已经装填好了劈山炮！防守和进攻不一样，他们的劈山炮一直摆在队列前面。突然一轮霰弹打得对面人仰马翻，清军阵线惨叫连声，又被逼退几步。

“那贼子就在坡上！”阿桂狠道，“穆申阿！你率骑兵直扑山岗，必斩金匪！令右军劈山炮开路，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