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转折点（1/2）

漫漫黄沙之中，绿草点缀其间，黄河水患之后，这些地方已成盐碱地，古人所说的沙场，便是中原之地的黄河沿岸。这里孕育了文明，也爆发了战争。

清军一路走来，临近许昌之后，开始出现白莲教小股部队，清军毫不费力的将他们赶走，一路追击。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根本不存在任何可供伏击的地形。阿桂知道自己行踪暴露，便加快前进，取官道直扑许昌。直到他在晌午之前开到一个叫半百岗的地方。

不用任何报告，他已经看到了对方。

略微有些出乎意料，是的，他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但也没有太超出预计。阿桂大约看了看，不过是一万五千左右，领头的就在那个不高的土坡上。自己手上三万多人，个个披坚执锐，打你这一万五的杂牌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白莲教本身披甲率就不高，一线可以披甲，后面的基本无甲，土匪部分更是无甲单位。玻璃碴训练的新军参照的是英军标准，自然也是无甲的。这就给了清军那三千骑射手以机会，让他们至少有发言的权力。应该说，是最后的机会。

两军列阵，清军排出横队，一骑出列，向白莲教军阵驰来。

“敢问哪位是金轮法王！我家大人欲会之！”

金坷垃皱了皱眉头，要打就打，这阿桂事情还真多。行，听听他说什么。

“金轮法王法旨，中军阵前三百步相会，只带一人。”

为什么只带一人呢，主要是金坷垃不会武功，如果阿桂突然动手，自己可就是脑袋搬家，带上一个人有点安全感。不过阿桂这种人断然不削用这种蝇营狗苟的小计，金坷垃只是习惯性的保持谨慎而已。

阿桂驱马向前，只见从白莲教右翼阵中出两人两骑，为首者一身白甲，骑白额棕身马，却不戴头盔，光头跟电灯泡一样。那随从却是身材娇小，玄衣细铠，一匹大宛良驹竟是浑身漆黑如碳。两军相距八百大步，清代一步折合米，会面的地方超出了所有炮火的射程。

阿桂这边，衣着就正规许多，军官士兵统一青灰色盔甲，这是绿营兵的标准军服，而他本人则是正蓝色布面铁甲，形制与金坷垃身上那套几乎一样，只是布面逊色许多。按理说，福康安抬入正白旗，他阿桂也是正白旗，两人都应该是白甲。估计是为了保持军容吧，不然大家都是青灰色，就你一个白色，实在是太过扎眼。

“本座在此久候了！”

阿桂瞄了他一眼，哈哈大笑：“原来闻名天下的金轮法王，竟真的是无发无天之徒。”

金坷垃没有头发，又造了反，故而是“无法无天”。阿桂这一句话可尽是嘲讽之意。

“本座本就是无法无天之徒，久仰大人英明，不想老得连齿都没了。”

小魔女也忍不住一笑，这就是骂老贼无耻之徒嘛！

“才思敏捷如此，不考取功名，非要进京寻一个凌迟，老夫替你不值啦。”

“老将军有所不知。”金坷垃大声回答，“我白莲教起事便是要这天下人都得到一个公道，便是我身死魂灭，这世间也必然要得一个公道。”

阿桂闻言，联想到和珅一伙的所作所为，当下就知道百姓造反的原因。

“哼！何为公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损有余而补不足者，天道也！今贪官奢靡，百姓赤贫，我以天命讨伐不义，即为公道。”

阿桂怒极，狰狞大笑：“笑话！狼要吃羊！这才是天道！我们满人是狼，你们汉人是羊，狼要吃羊这才是天道！”

“哈哈哈哈！原来这满汉一家竟是狼与羊！”金坷垃回道，“阿桂你记住，今日我胜算只有五成，但无论成败，必有后来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金坷垃说罢回马便走，阿桂也即刻回头，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在这个决定命运的时刻，一个念头突然在金坷垃脑子里闪现，他身上带着一把shǒu • qiāng！而阿桂只有一把腰刀。如果他刚才开枪，阿桂身边的部将是无法阻止的，也很难追得上他。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或许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