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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是丞相先天下,谏君主,请着陛下早朝。瞧瞧,还是没请动吧?”
“反了。”谢清平一身紫袍,凤池清波,衬得愈发自得矜贵。
小姑娘才不是他人说的那般。
是他不舍得她操心而已。
“女子孕期情绪反复,丞相且提前做好准备,不至于慌了手脚。”驸马肺腑之言,平和从容似长公主,当年孕期里亦是将他磋磨去一层皮。
裕景宫中的女帝,他伴了她十数年,不觉得比自家夫人好伺候。
自然此间此刻,他这话,听来着实让人生厌。
一贯温和清雅的谢丞相,也未再接话,只凉凉瞥了他一眼,施施然回宫伴驾去。
骄傲如一只开屏的孔雀。
殷夜的变化,发生在一个月后。
三月中旬,东境十三部来朝上供。殷夜格外兴奋,早早便对镜理妆。
这几年,西境平,东境定,北境安,每年来朝贺岁纳贡的部族不在其数。殷夜以礼接待,不亲不疏,亦未曾如眼下这般隆重欢悦的。
谢清平连着两日翻阅记载东境风物特产的卷宗,又回想前世事宜,理出个原委。东境山水养人,多的是佳人郎君。
前世,殷夜大开后宫,头一批纳的就是这东境送来的儿郎。
他瞧着妆台前挑拣发饰盘髻的人,又望了眼殿中两排捧衣备选的宫人,心中一点火意将将窜起,便被一季发钗砸桌的声响盖灭了。
“朕怎么会长出这么一圈肉的?”殷夜抚着自己面颊,又往上扶着已经梳好的牡丹髻,拨下步摇扔开,“脸都像玉盘了,还梳这般显阔的发髻。”
梳妆的嬷嬷呼啦跪了一地。
“还有这衣衫,朕怎么扣腰封?”殷夜豁然起身,扶着腰单手抖开一件件衣袍,“这、这身索性都没有腰封,司制几个意思,朕连腰封都不配了用了?”
司制局整个跪了下去。
女帝厉声,却又带着哭声。
莫说宫人,便是谢清平也吓了一跳。
待回神,一半惧,一半疼,匆忙上来扶她,只对着镜中人道,“哪里便胖了,不过丰腴了些。”
谢丞相两世两朝为相,端的是沉着冷静,临危不乱。
他有模有样撑着手掌,量她的腰身,扯道,“书上载云,胎五月,腰阔过半。你原来腰身尚不及我一握,如今将将握上,可见还未过半。”
“胖在哪了?”谢清平扶着她重新坐下,“素日陛下作飞天髻,是天人仙姿玉貌。今朝宾客来朝,牡丹髻呈雍容态,便委屈陛下临凡,做一日人间富贵花。可好?”
殷夜被他饶的七荤八素,尤觉话里句句好听,只吸着鼻子,往四下扫去,“都起来吧。”
“你给我簪发!”她拾起步摇递给他,一双美目盈盈含泪。窄肩一抖,两行清泪便滚下来,俨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谢清平给她配步摇,簪发钗,手心一片濡湿。
半晌,镜中人眼泪未干,只蹙眉抽泣,一只手搭在胎腹上攥着衣衫。
“你怎么了?”谢清平后背发凉,匆忙抓起她手腕……是心绪激荡动了胎气。
“就是长了好多肉。”殷夜到底没忍住哭出声来,仰着脖子靠在他身上,一手捂着胸前大片雪肤,“锁骨也摸不到了!”
谢清平一颗心提起,放下,再提起。
这日,昭阳殿晚宴,自是为东境十三部接风。
殷夜被人抱了半天,哄了半日,又喂了一盏又甜又糯的安胎汤膳,眼下神清气爽、风姿卓然踏入殿来。
与前世无异,东境十三部向女帝献上各色郎君,以表他们最大的诚意。
殷夜收的格外自然,凤眸流光,满面春风欣赏殿中或起舞、或司鼓、既健且媚的男儿。
这厢谢清平未以皇夫的身份与她同座,而是坐在左首丞相位上。抬眸望了她几回,也不见她目光回转与他相接,面色便慢慢发黑。
对面驸马将此间局面尽收眼底,只含笑道,“恭喜陛下再得新人。”
这话刺激的是丞相,报的是昔年洞房之夜送药的仇。
殷夜此刻自想不到这般许多,只闻声望来,亦是笑意盈盈,正欲开口夸他两句,方觉一边面上被寒光盯的不甚利索,遂回眸望去。
自也看不见什么凌厉寒眸,只有她清贵无双的夫君,盛着满目温柔情意深情款款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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