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69】(1/2)
“丞相今日解不开衣衫,便哪里来还回哪里去。”仰面躺着的人伸出两根手指勾在他腰封上,稍一用力便卸了下来。
“咣当”一声,被扔在地上。
青袍白衣便空荡阔沓地搭在男人身上。
谢清平垂眸望了眼自己,也没说话,只顶着一头细汗继续解殷夜的衣袍。
那流苏暗扣九曲十八弯,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抽带脱扣,案头红烛珠泪已经滚下两圈,他却连十中之一都不曾解开。
要都没解开便罢了,偏最上头贴着她胸脯的两颗扣子被解了出来,若隐若现间有峰峦耸立。再剥开一颗,衣襟往两边滑去,便是海上生明月。
白玉皎洁的两轮,熠熠生辉。
温雅矜贵的男人锐利喉结滚动,挺直身子又呼出一口气,口干舌燥观她衣衫结扣。
从胸膛打斜盘至左侧腰间的二十余颗小玉扣,错落在金丝银线纵横交错的网格结上,一点点收拢下袍衣摆,如此代替腰封裹住了腰身,勾勒出玲珑又曼妙的曲线。
而他起身的一刻,身上衣衫自然退下,如同退了一张清正不染尘俗的皮,剩的一点男人原始的模样。
额上、两鬓、胸膛,全是汗。
呼吸起伏间,面上汗珠滚落,滴入白玉花蕊里,是晶莹的露珠;胸前汗珠沁入肌肤,勾出一副素淡的写意山水画。
小姑娘望着他,藏起眼中拆骨啃咬的渴望,告诉自己要有骨气,不能被诱惑。于是将腿伸直,将身上结扣展示清楚,面上露出个清冷又纯真的笑。
男人压着体内烈焰,望着那千结百扣,似是守城的方阵模样,玉扣蜿蜒作的是一字长蛇阵,纵横网格是四象混沌阵,所以对应的攻城破阵的法子是什么?
红烛又烧去一截,珠泪“噗噗簌簌”地落。
天知道这行军阵法都是他一手相授,眼下简直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谢清平脑海中白茫茫一片,除了从胸中涌起的躁意热火,他半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半晌合了合眼,喘息又讨好,“臣若解不开,陛下能换个法子罚臣吗?”
“反正,反正……臣不走。”
两辈子,他头一回说这样软声又蛮横的话。
被他圈在方寸天地里的小姑娘,咬着唇瓣忍住笑。
两辈子,她头一回见他扔了君子模样。
“不急,丞相细细看,慢慢想。”温声软语在他耳畔萦绕,小姑娘捻着广袖,给他擦去额角汗流,还不忘将塌边案上茶水端来,“渴吗?喝点茶醒醒脑。”
她侧身饮了口,搂着他脖颈渡给他。
才要感慨她体贴入微,放水让他过关,然带着她口齿余香的茶水熨帖过他喉咙肺腑,一瞬间的功夫,男人眼尾潮红,气息愈重。
这茶能醒脑?
这茶!
他觉得自己真是丢了魂被她糊弄地一本正经想解衣法子,他望一眼那薄薄的布帛,迷离着双眼嗤笑了一声。索性一头埋在明月清辉里,放弃思考,手下却愈发用力。白玉盘中一点青螺几欲被他揉碎。
“轻点啊!”小姑娘咬着他肩膀嗔道。
“别口是心非!”他以口封口。
夫妻多年,话里几重意思,带着怎样的口气,一耳便能听到头。
“没解开,丞相回自己寝殿吧。”也不知过了多久,殷夜推开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缓解被他吻的发晕的脑袋。
“举兵城下,攻克乃还。”
那茶里也不知下的什么虎狼之药,谢清平原本一身傲气硬骨,眼下傲气被自个妻子磨得散的差不多了,硬骨尚在,只是连带着其余地方更硬了。只心道,待明日腾出手,该给太医院重新整肃整肃。
竟什么药都由着君主索要!
“你不没攻克吗?”殷夜望了眼自己衣衫虽发皱,然结扣仍旧完好。
上头人合眼喘息,须臾只听一记裂帛之声,紧接着是叮叮当当玉扣撞地的声响,一瞬间春色现世,风光旖旎……
“放肆!”小姑娘端的是帝王神色,伸手钳住男人下颚,凤眸流光里,威严又妩媚,自成一段风流韵味,“竟敢以下犯上!”
“臣不敢!臣……给陛下赔罪!”又酥又哑的嗓音落下断断续续的话语,同手中凌厉而强劲的动作行成鲜明对比。
谢清平揽着殷夜交换了位置,将她抱在身上,扶稳她身子,只仰面躺着又哄着,“陛下在上,您坐好。”
从尾椎腾起的快意,激的殷夜浑身发颤。
她却仍旧推开身去。
“别走,不闹了!”谢清平双眼模模糊糊,全是伊人倩影。
他掌着她腰身,直起身子抱她,一厘一寸让她拥抱自己,一分一息让自己融进她骨血里。
那盏香茶余韵缭绕,他的吻疯狂而热烈,大珠小珠落玉盘;掌在后腰的手摩挲间愈加滚烫,似一曲高山流水在指尖弹拨。
弦止声歇,他的唇口和五指静止处,是她左肩箭伤和后背横贯肩腰的刀伤。
清泪微凉,划过她肌肤。
她被他捂着闷在他胸膛,轻声道,“你也伤过战场,当是知道的,刀剑无眼,在所难免。”
“所以赶走我半年,想消了这一身伤痕?”
“女孩子都爱漂亮,我也爱啊。那个、衣衫穿着自然无碍……”殷夜抬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可是你不总爱脱我衣裳吗?”
“谁总爱脱你衣裳!”谢清平药效散了大半,瞪她又疼她,最后万语千言化成一句话,“谁给你的这药?”
他已经回神,能惑他一个多时辰的东西,太医院不敢送来。
鸳鸯交颈,耳鬓厮磨里,殷夜没啥信义可言,张嘴便把人卖了。
这厢情意缱绻,花好月圆,但人世总是悲喜相续。这一年五月,缠绵病榻多年的佘侧君薨逝。
女帝虽钟情于丞相,却是厚恩之主,多年来施恩于后宫。尤其是佘侧君,二人间更是有着守望之情,侧君这厢离去,女帝除了加恩其母族,更是辍朝三月,以表哀思。只派的年仅十一岁的太子听政监国,自己避寝殿内缅怀逝者。
雨打芭蕉,雪落红梅。
转眼已是景熙二十五年的秋天,初秋夜空,尚且繁星漫天,薄云浅雾。
殷夜靠在裕景宫前院的长廊上,眉间锁着,手中折扇摇着,心情郁郁,不甚开怀。
“即将漏夜,就寝吧!”谢清平从殿内出来,第三次催她,“明日还要早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