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是人是仙，难辨（1/2）

少年见了几人呆滞，伸手扯下鬼面，自顾挑了桌上水壶，提得极高，与中年屠户日中所为一般，飞流入肚。

喝足了水，少年抬头笑道：“我不是早便与你说过，莫要扰闲，今夜怎的？合伙起来算计我？”

“不敢。”屠户知道身边几人不敢出声，只好回了一句。这二十余年的驻守实在令这几人戾气全消，即便心知少年十有七八并非武夫榜上的，也不敢贸然出手。

少年无言，面向王掌柜，笑道：“你曾言是清风子入世弟子？”

“当下江湖混乱，小人不过讨口饭吃，也好借以自保而已。”王掌柜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惊慌，镇定极了。

当下屠户正欲开口示弱，想将此事往后拖拖，从长计议，却见少年笑道：“不如你们随意来一人与我斗斗，我若输便自退出东南域，保不准给你们磕上几个头也未必不可，我若赢了……”

话未出口，屠户连忙出声打断：“自当是我们几人磕头，却叫先生莫要见怪，我们几人期限未满，尚不能远此十里。”

少年怔怔地将喉咙里滚了几滚的一句“留我几天清闲”咽回了肚里。微点了点头，也便如此了。

“王兄于我几人中修为最高，不如就请你二人斗斗？”平日的采菌人才敢出声，却是遭了王掌柜白眼。

少年不置可否，对那九龙环绕的剑意也是有些好奇。

“也不需别处了。”

王掌柜一言道完，手自先点出，弹出剑气卷风，才将鬼面掩住面容的墨奫泽双目不可捉摸地缠上几根游离若丝的清风，一眼望穿藏在窜流风浪间的劲气，颇为意外此人先行出手竟不动用圣气，左手一指缓缓点出，与劲气剑尖相击，针锋相对。

几人才以为此一遭只怕要平局，却见少年收回了指头，那劲气却依旧不得寸进，待了几个刹那，少年又是一指点上，往前推了一推，反将劲气送了回去。

修士拔剑山河转，几人好似一同融入了一片墨色天地，一笔一墨点缀着生灵万物，犹如传闻天地境体内小天地一般，少年不动声色，心中暗笑，随手捞起一碗墨色的湖水，举手泼去，犹如枪林箭雨，含着万斤重力砸在王掌柜身上，却也不见身形有伤。

老匹夫身上法器倒是当真不少。少年眉头微皱，心中了然是墨玉誓赠与的剑，但是少年在此却是愈发难解了。

可曾知道墨百生幼时也好剑？宁愿在旁人面前演一出百年的好戏，赠与别人一件法器，却连平常人家为孩子削一把木剑也不肯？这天地到底有何人比得上自家的长幼？

少年心中愈发不平，不觉竟已是墨竹在手，横劈竖砍，无尽气力挥舞在那龟缩一方，犹如沉眠山龟一般的修士身上，他也知少年力道逐步加重，这地窍法器再难挡住，倒不如借这墨色天地挡他一挡，念头至此手中墨色长剑抛出，岂料剑才离手，天边云端一把钝剑连同墨色天地，长剑一并斩落，清脆玉碎，地窍法器被硬生生打断了。

修士再不敢如先前一般故弄玄虚地口吐金丹，只将袖袍一挥，凭空游出九龙，中间一柄剑吞吐威势。

也是选差了时候，倘若是战至酣处，亦或一战初始墨奫泽倒也让了这二分脸面，但此时一剑却是少年心有怨气，不管不顾所为，见那九道金龙未曾再次立下战功便淹没在了剑气间，中间长剑直面相向，与钝剑各有锋芒却也最为惨烈，自中线处硬生生剖开，烟消云散。

少年倾力一剑，力有几何？犹似天倾山崩，飞瀑回流，此一剑要叫顶上青天，辟路开道，纵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