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是人是仙，难辨（2/2）

墨奫泽把控地极好，那天倾一剑最终只落在了修士眼前一尺处，便是木质地板也不见缝隙，收敛了无边剑气，一剑之威，尽在剑中。

但修士瘫倒在地，不能起身，却见之双目无神，丹田之中熠熠闪光。

剑起万万重，平地碎万绝。少年虽收了力道却也在其合骨小天地上留下了一道天地沟壑，更遑论苍穹天际上辟开的雪白云浪，乃至其中一寸，隐隐探出了地底，圣气犹如攀天之蛟穹游而上，这一剑将王修士压了三十年的地窍打通，倒也算得破境，只是根基却不如从前了。

少年反手将剑胚提在手中，双目眼神一变，手中凭空重了万万斤，饶是少年也再握不住，直直坠下，犹如星辰陨落。

人世不知，妖兽不闻，除却站在了巅峰的几位修士，旁人皆不知人世与妖域接壤的大陆沉下了少许，却见连同墨留仙在内的上百位天玄修士各自对望一眼，目穿万万里，目光交织，最终敲定了这便是天下第二柄天地法器，长生剑之威。

唯有天地境的三位老人脸上微笑不不止。纵使三人也不知究竟何人，但在那位魏国魏步天此后的疯狂下，人世多出几位高手，到底是好的。

少年发泄完毕，才觉多有鲁莽，再者二人并无冤仇便打碎了其丹田之天界也是不该，伸手将那老人扶起，心中却是慌张，这种少年唯有犯错之时，才隐隐看得出少年模样与心性。

几人无言，也不敢言，有心为王掌柜说些什么，却到底说不出话来，最终只敢陪着笑脸道：“似吾等这些天赋，本便不及天玄，打碎了正好，到底是破境了。”

“众生相，你们既然不愿，我也不该强求，也罢，许你一分机缘……”少年一言未了，忽然抱起头来嘶吼着，随而继续开口：“你又如何当得起这份大任？声称他人众生，自己也不过芸芸众生罢了。”

忽而，少年举目望天，一双眼眸好似透过了顶上的木板，屋檐，遥望着高远的天空，双目纵下清泪：“我非仙……我是仙……”

“我是人。”

少年盘坐在一无垠天地间，身后熙熙攘攘走过几人，与之擦身，却终有一人举步落在其身后，无言只是相随，墨奫泽回首才知是墨百生，未待他奔向前去，墨百生犹如风云般破碎了，继而是墨通玄，林昭忞，顾昌云……

少年一路前行，身后是不断破碎的过往行人，直至最后，路尽，有一人站在他的眼前，之后是第二人，第三人……我是众生。

少年路过了无数人，一步步走着，却不知何时面前一人伸出了手，在此体会过世间最为冰冷的少年不由分说伸手相握，那书生眉开笑颜，道：“那此后，你便是我的学生了，切记住老师名讳，我名作周华羽。”

刹那间天地清明，一股伟力通彻天地一切，少年三寸墨心中浮现了十余人的身影，却无一不是千人一面。

那身绕金光，曾与黑衣少年一同出手之人，缓缓踏出一步。

我为圣。

周旁几位修士坐在椅子上，面露不耐却不得不等，二十余年，非但改了他们心性，也令其知晓了人间冷暖，故而他们愿意等这出手颇重的少年武夫，等得一人安然无恙。

王掌柜率先醒来，却也是苦笑片刻，目中含着破碎了的泪珠道了一句：“到底是破境了……”也与其他几人坐等少年。这一等便是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