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进击的遥遥4（1/2）

……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在我和太宰连续在地狱通信的网站上输入彼此的名字七天后,那位传闻中的地狱少女终于降临了。

不仅如此……

由于熬夜打游戏的原因，我们的皮肤质量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下降。

“头发也发油发亮呢。”我捻着太宰的黑发说道。

他不满地指责我：“所以说，这怎么想都是小遥的错吧？”

我静静地看着他。

“纳尼纳尼,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太宰笑眯眯地说，“莫非是想吓唬我——”

他神色一凛，抬手向后挥去。

空无一人。

“治君,对待女孩子不能这么粗暴哦。”我叹了一口气，说，“请出来吧。他只是在和我撒娇罢了。”

“很难相信。”

我回过头,发现一个黑发红眼的少女出现在我身后。

她穿着黑色的水手服,皮肤苍白无比。

刚才还对人家使出了无情拳法的太宰此刻非常热情地冲过去，拉起了少女的手：“你就是地狱少女吗？看起来和我也差不多大，你真的能帮助我吗？”

地狱少女面无表情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只有眼睫的震颤暴露了她的惊吓。

“你们这些天一直在午夜登录网站。”

屋里除了地狱少女还有我和太宰两个人，但她好像哪个也没看，只是定定地注视着虚空。

“地狱少女！”太宰露出了星星眼,“所以你终于回应了我的愿望吗？”

“……你戏好多。”地狱少女没感情地点评道。

一个人若是心中没有怨恨，一定是登不上地狱通信的。所以虽然最近地狱少女在各种都市传说里广为流传，但其实每个午夜登录网站的人也寥寥无几。

连续一周在同一个地点登录并成功发出信息的我和太宰，让这位名为阎魔爱的少女感到非常愤怒。

——如果她有这种情绪的话。

每天晚上阎魔爱准时上班工作,然后每次都接收到我和太宰的信息……因为人手不足,所以她好像一次就接一个委托的样子。

我们这两个随意插队的人实在是太嚣张。

如果地狱少女也有通信功能的话,说不定我们早就被拉黑了。

阎魔爱说：“……如果真的有不可消解的怨恨，那就解开稻草人身上的红绳。解开红绳的同时对方就会下地狱。但与此同时,你们死后也会进地狱——”

她顿了顿，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还是尽职尽责地解说道：“同时解开的话,你们会一起被惩罚。”

“好~”我和太宰同时接过了黑色的稻草人，手已经放在了红线上。

阎魔爱：“……”

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什么也没说。

我和太宰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若无其事地笑起来。

“这个绳子系的还不错唉。”我轻轻一拉，绳子就像没有阻力一样从稻草人身上滑落。

与此同时，太宰也拉开了他手里的红线。

嗯，和我的一样丝滑。

阎魔爱身上的衣服忽然变成了一件相当华丽的和服。

她抬起手，和服袖摆上绚烂的图案也跟着流动起来，其中的花朵如有实质一般地向我涌来。

然而那花朵却在接触到我之前就被黑色的火焰燃烧殆尽。

阎魔爱意识到不对，身形已经消散了一半。却被太宰抓住了手。

“爱酱~”他笑眯眯地说，“你暂时还不能走哦？毕竟我们还没下地狱嘛……”

阎魔爱转动着眼珠，后知后觉地看向我。

我摊开手说：“看我也没有用。听说小姑娘你还有几个得力的下属，让他们带着我们想要的东西来就行了。”

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肯说。

我让太宰抓着地狱少女，自己去拿手机给奴良组打电话：“喂？叔叔，是我……对。这边的情况很顺利。不过以防万一还需要你们那边派几个干部过来才行……好。”

“嘛，这下应该差不多了……”

我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姑娘柔顺的黑发：“抱歉啦，人质小姐。”

*

“那个……我看看……”

太宰用手铐把自己和阎魔爱拷在一起，单手打着游戏。

原本闭上眼睛万事不理的小姑娘这时也睁着红眸，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屏幕。

或许少年郎都很擅长这种格斗游戏吧。

即使是单手操作，太宰也打出了风格、打出了自信！

只见他运指如飞，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甚至打出了残影。这让我想起当年斑叫我结印时自信认真的样子。可能，这就是青春吧！

屏幕上的画面倒是很好懂，只见太宰操纵的角色一路过关斩将，将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干净利落地斩杀。而和他手上动作不同的是，他虽然相当专注，但是表情异常沉静，好像始终超脱于游戏之外，神明一般俯瞰着游戏里的芸芸众生——

阎魔爱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看着太宰操作。

黑色的天幕上仅有一角投射下光芒。我们身处于三途川的河中，河水与两岸皆是赤红色。

岸上，有不知名的妖怪在奔跑。

是阎魔爱的手下和奴良组的妖怪们。

跟上船只的行驶速度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像骨女和纪乃这样以美艳闻名的妖怪甚至跑得争奇斗艳、风情万种。

而我……站在船尾划船。

是的。

为了防止阎魔爱使用力量，太宰必须无时无刻和她保持接触。

……然后太宰就下了单机游戏在船头打得火热朝天。阎魔爱本来是要撑船将人引渡到地狱的。但是很可惜她现在单手不好操作。

所以划船的人就变成了我（笑）。

太宰一边打游戏，还不忘抬头督促我：“小遥你划快一点啦，我们这样很容易被发现的唉。”

我长长地叹气。

早知道有这种时候，我为什么要揽下这活——

等一下，我不是还有那个吗！

我立刻结印。

“分.身之术！”

三个分.身出现在船上，船的吃水线肉眼可见地下沉。

我们手里拿着竹篙，分坐在船的两侧，开始划船。

船速肉眼可见地提升了。

太棒了。因为分.身和我本质上是一个人，也不必担忧会因为不默契而惨痛翻船。

船的大小也刚好够我们坐在船上。太宰和阎魔爱挪到了船中央。

在地狱之门前方，我们停了下来。

“根据鲤伴桑的消息，他大概会在最近来到地狱的入口。”我从船上跳到岸边，对追了一路了妖怪们说，“大家就在这里等着吧——鲤伴一旦出现，我们就把他打晕了带回去。”

“喔！”妖怪们兴高采烈地应下，只有阎魔爱的部下脸色很难看。

他们中的青年男子走过来，问：“等到你们找到目标，就会放我们小姐离开对吧？”

“不哦，”我笑着说，“得等到我们平安返回现世才行。”

青年目光一黯，什么也没说。

他的小姐早就被太宰拉到三途川边，研究河里的尸体了。

“河里那个……是怨灵吗？哇真恐怖，居然脸扭成那样——”太宰问小爱，“人死了之后就会到地狱来吗？”

小爱沉默地看着他。

太宰：盯。

小爱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如果犯下罪孽的话就会。地狱会给予他们应有的惩罚。”

太宰沉默了一下。

“就和现世流传的那种罪孽差不多吗？”他微笑道，“那就算不和地狱少女签订契约，也会有很多人要下地狱吧？”

“……”小爱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河水。

太宰鼓起了脸颊，转而来折腾我。

“小遥的话，觉得自己会去哪个地狱呢？”

我答道：“估计很多都要轮一遍。不过——”

“应该不会和治君见面吧？你的愿望不是自杀吗？那么一定会堕入枉死地狱吧？”

太宰沉默了一下。

他摸了摸脸上缠着的绷带，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

“就连死亡也不能解脱啊。”他叹息着说。

……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了。即使是我也曾对死亡抱有过幻想。但是死亡并不会成为终点，至多只能算是一个转折点……？

……我前面走过的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眼熟啊？

等一下！

我愣了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冥土昏沉的光线使眼前这个男人的银发十分显眼。黑暗中他像是被打上了一层柔光一样。

但是很奇怪。他好像比我见到过的样子苍老了很多，而且旁若无人地从我们这一大群人身边经过，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我的目光追随着千手扉间的身影，然后看到他向河边那人走过去。

那块大石头，是我和斑在梦中遇见时曾经看到过的。

我连忙跑过去，却被太宰拉住了。

“小遥，那边是三途川了，你想要被吞没吗？”

我愣了愣，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三途川的最边上，只差一脚就要踏进河里了。

可是扉间和河边人的虚影仍旧在水中。

他们的世界里，三途川还在更前面。

我抬起了脚。

太宰猛地一拉，把我往后拉了几步：“你要做什么！”

我的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棍一样，昏昏沉沉地运转不动。思维就像河中搀着尸骨和泥巴的水一般，粘黏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