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进击的遥遥3（1/2）

我只不过走神了一瞬间,就被拉到了滑头鬼的幻境之中。盛放的樱花如同烟火般绚烂。光照在樱花上，折射出如梦似幻的暖光。花瓣一片一片，如同雪花一般蹁跹。它们落在地上,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一般，发出一声清响便碎成了粉末。

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奴良鲤伴懒懒地斜靠在树上，半闭着眼看着我。

“没想到真的能把你拉进来呢。”他轻笑道。

我抬起头,问：“你死之前遇见了什么人？”

他的身影被樱花掩映着，大片的花朵摇动，使落在他身上的阴影明明灭灭。

我的视力并不出色,却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僵了僵。

“老头子真是的……居然就直接把我拖出来和你对话。”他说道,“这不重要……虽然很感谢你关心我的事，但是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包容地说道：“我从黄金之王部下的阴阳师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本来还有些东西准备给你的。之后你去找若菜取吧。”

我有些生气：“你以为说这些话就能让我放过你吗？奴良鲤伴！”

“在你心里，若菜姐是可以随便抛弃的女人吗？”

“……”

我看不清奴良鲤伴的面容，却觉得他莫名地悲伤。

“杀死你的人，和山吹乙女有什么关系？我想你突然出现，恐怕就是为了让我不再追究这件事。但是只要姐姐为此难过一天,我就不会放弃。”

奴良鲤伴说：“小遥真是出乎意料的坚定啊。我从你姐姐口中听见的……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收敛了笑意，用那只鎏金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嘛，虽然你好像根本没想掩饰……但是真的很奇怪啊，现世的人是不会对死亡漠视到这个程度的。你那眼神,就好像是……”

奴良鲤伴停了一下,豁然开朗一般笑起来：“就好像是每天都在面对死亡、将其与呼吸等同了一般。”

我闭上了眼睛,使自己平静下来。

再度睁开时我问他：“那有什么不对吗？所谓生命的价值……不正是在于生吗？我尊重生命并且厌恶死亡，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既然选择了死亡,那么为什么还要在乎生者的好恶？”

“如果不是为了姐姐，我巴不得你现在就下地狱去。”

鲤伴依旧宽容地看着我：“事实上，也已经在路上了。既然小遥你有如此觉悟,那么你也应该明白……这件事是不可逆转的吧？”

可是我就是这么幼稚。

人们将我这种行为称作“幼稚”，因为大部分情况下他们没有执行各种异想天开行为的能力。成熟的人就应该接受各种各样的不幸，困囿于世界苦难的城墙。我曾经也是这样做的。

但是……

“你好烦啊！”我将查克拉附着在脚上，抬腿向那棵巨大的樱花树踢去。

那棵樱花树被巨力击中，从中间断裂，原本绚烂到极致的花朵纷纷扬扬地挥洒，落在我的头上、脚下。

巨响之后是被带起的尘埃。

树上的奴良鲤伴被樱花淹没，过了好久才挣扎着爬出来。

他光鲜亮丽的脸上沾了灰尘，黑发里也嵌入了落花。他终于变得灰头土脸，像个“死过的人”了。

“我想，现在我们可以面对面平等地对话了吧……”我站到树木的残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魑魅魍魉之主？”

奴良鲤伴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此时摸着满头的花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如果这里不是我的幻境，我恐怕真的要紧张起来了……”鲤伴说，“小遥，你能——”

“不能。”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虽然这里是你的幻境，但是——”

“请你抬头。”

奴良鲤伴不明所以，抬头看时却发现了一轮早已悬挂在上空的血红色月亮。

“……是这样啊，”他说道，“这就是你的力量。那个时候杀死姑获鸟的也是你吧？”

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天上的红月，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明明是滑头鬼才能投射的幻境，却对小遥你起了作用。”

“……你这人为什么自说自话起来了？”我有点无语，把短刀收了回去。

奴良鲤伴这男人真的很不要脸，他被我这么控诉，却只是笑了笑，说：“因为我和小遥都是若菜的家人，我们都希望若菜幸福不是吗？”

我怒其不争地说道：“那你还放水……被人捅心窝子好受吗？”

这两年姐夫对我也确实很照顾，在我心里他和若菜姐真的是很幸福的夫妻。所以出了这样的事，我——

“快点把具体情况和我说一下，我也好想办法复仇——”

“那个山吹乙女……她身后的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来复活她的？”

“不是复活哦，是转世——”

我气得丢了个火遁过去。

奴良鲤伴被火遁打中，本该烧起来，结果他的身形却水墨一般淡去，然后重新在我身边凝结。

他甚至还有闲心俏皮地说了一声：“哟。”

我：……

鲤伴靠在樱花的横卧的树干上，懒懒道：“不过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遥，居然能一条腿踢断这么大的树。”

基本功啦。

毕竟我也是曾经火影的候选。这种事还是——

“你再不说正事的话，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了。”

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好吧好吧，我和乙女的事想必不用多说了吧？曾经因为我这个做丈夫的疏忽，没有考虑到乙女的感受……她承受不住妖怪们的流言打击、并且还有对孩子的渴盼——在这双重打击下乙女离开了奴良组，并且一天比一天更虚弱，很快就去世了。但是乙女恐怕那之后并没有立刻转世……”

奴良鲤伴说：“在那之后我也曾留意过人类中的女子，却从没见到过乙女。但是之前出现在我面前的，应当就是乙女的转世无误了。”

“对方应该很了解我……当酷似乙女的女孩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即使是我也曾有过——“我和乙女的孩子出现了”这样的幻想。但立刻我就意识到那或许是某人的阴谋。可是由于对方的准备完善，我也失去了还手的能力。”

“但是你也下不去手吧？毕竟上一世的乙女夫人会早早离世，也有你的疏忽在——”我默了默，“还真是多情啊，鲤伴桑。”

鲤伴讪讪道：“毕竟……是曾经有很深情感的妻子。”

他很有求生欲地说道：“当然了，若菜对我也是很重要的——”

啊啊啊啊，这到底什么品种的臭男人啊？

我有些纠结地搓着樱花的花瓣，任由它们的汁液将我的手浸染。花朵被挤压、摧折，很快就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鲤伴看着我的动作，背后忽地冒出冷汗。

“我想现在乙女的魂魄应该还在那身体内。那是活人。被刺杀之后，控制身体的妖怪很快就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那时与我对视的人是乙女无误了。”他很快交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拥有附在人身上转世的能力……这样的存在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大妖怪羽衣狐没错了。”

“羽衣狐？”

“那是一种可以披上人类外皮，多次转生的妖怪。每一次转生，羽衣狐都会获得比之前更强的力量。”鲤伴详细地解释道，“而在四百年前，她依附在丰臣秀赖之母淀夫人身上，借由人类的身份操纵着人类。只不过那时我家的老头子带着妖怪杀死了她——”

滑头鬼一脉也由此获得诅咒，这正是鲤伴与乙女悲剧的开端。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管了呗？”我察觉到这男人滔滔不绝的铺垫背后的深意，“这可不行。”

奴良鲤伴无奈道：“这是妖怪之间的恩怨……小遥不是还有自己的计划吗？为什么要管这些麻烦事呢？”

我拍着樱树的躯干，枝叶晃动着，沙沙作响。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额角留下一滴汗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金色的眼里倒映出我阴沉的脸。

“……说什么妖怪之间的恩怨。姐姐是我的家人。只凭这个我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还不管。鲤伴桑的意思是想要等陆生长大了再提这件事吗？中间的时间要怎么办？”

奴良鲤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阴阳师那边的话，花开院一家或许会清楚这件事……”他说，“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不，我并不想找阴阳师。”我笑起来，在他错愕的目光里说出了我的计划，“趁着你的灵魂还热乎，不如就来一票大的好了。”

“大、大的是什么意思？”鲤伴眨了眨眼睛。

“意思就是——”

*

我挎着包回到家，却意外听见屋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是太宰和贵志的声音！两个男孩子在家里吵起来了！

这到底……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但是和奴良鲤伴说完计划之后我实在有些疲惫，之后又陪着姐姐好久……还去了时之政府，现在我虽然不至于沾枕头就睡，但是也实在是没心情听墙角了。

烛台切光忠……应该……还算靠谱……吧？

我懒洋洋地走进了家里。

“我回来了！”

屋子里吵闹的声音突然一默。随即太宰哒哒哒地跑到我面前，怀里还抱着一个……粉红色的物体？

“小遥~”他露出清爽笑容，“你回来啦？”

看到这个笑容我明白他多半又搞了什么事……

“太宰治！”贵志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过来。

我还没听过他这么气愤的声音。

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定睛一看——

好家伙，太宰怀里那个粉红色的物体……

那不是皓太吗！

太宰献宝一般将皓太捧在手中，向我展示的同时吟唱道：“今天小遥不在家，我负责照顾皓太酱，请看——”

我颤抖着接过了我的儿子……

如果还能看出来这是个儿子的话。

只见皓太身上原本合身的小鸭子套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嫩粉色绕着蕾丝……堪比芭比娃娃那么豪华的蓬蓬裙。同时他细软的黑发也被梳起来，系上了粉嫩的蝴蝶结。

还有点脏辫的感觉（不是）。

看见我，皓太水灵灵的棕色眼睛眨了眨。

“哈鲁卡……酱？”他口齿不清地喊道。

哦、哦呼！

这孩子的眼睛长得像小猫一样，真可爱。

而且……

皮肤这么白，就算穿粉色也不会黑。

正当我陷入诡异的自豪中时，贵志冲了过来。

“太宰！”他愤怒地指着太宰，“你这家伙！不许再欺负皓太了！”

太宰带着皓太灵巧地躲过了贵志的手，让他扑了一个空。而太宰本人则是抱着皓太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阔，感动道：“贵志君，你难道不觉得皓太酱这样很可爱吗？作为他的兄长，在给他挑选服饰的时候性别千万不能卡得太死——”

“如果墨守成规的话，可是会错过很多灵感的哦。”他说着，俏皮地跟贵志比了一个wink。

而他怀里的皓太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眨了眨左眼。